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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早说了,我的头发长得很快的……”我垂下头不看他,来到这个时空后,我就没修剪过头发,而它就如同有了灵性,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原本细碎的短发,如今竟长到臀部以下了。
“如丝如缎,好美的长发……”秦琼又叹了声。
“好美的长发?”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煞风景地说道,“秦大哥,我都三天没洗头了……”
“明,烫么?”秦琼轻按下我的头,用手掬起铜盆里的水慢慢浸湿我的发。
“不烫。”我轻轻摇了摇头,温热的水缓缓地从头上流下。
秦琼随后取过放在桌上的皂角,古代没有什么飘柔、海飞丝,他们的洗发水就是皂角,那是一种可以搓出象肥皂一样泡沫的植物。他的手轻巧地穿梭于我的发间,在我的头皮上轻按着,像是带了魔法般,舒适的感觉令我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安静地任他搓揉着我的长发。
我从来不知道被人揉弄着头皮是如此的舒服,年幼时,似乎妈妈曾这样给我洗过头,但那记忆已十分模糊。
“呵,秦大哥,虽然我没有去发廊洗过头,但是我敢肯定你的手艺一定比那些洗头小弟好。”我忍不住开起了玩笑,“而且你又长得这么帅,来找你洗头的女孩子肯定很多,到时店里的生意一定很好。”
“发廊?洗头小弟?”秦琼的手顿了下,“明,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
“呵……我随口说说,你不用在意的。”我知道解释不清,也就不想解释了。
“闭上眼睛,不要说话。”秦琼吩咐道,我合眼之后,他将我的头按低,温柔的水流随即覆上我的头颈,冲刷去我发间的泡沫,长发散开在温热的水波里,头皮暖暖的,连身体都变得懒洋洋的。
秦琼换了一盆水,终于将我的头发洗干净了,他轻轻将我扶起,而后扯过软布,慢慢地帮我擦干头发。
“嗯……”我有些困意,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不抗拒地任他拨弄着我的长发。
“嗯,还是有些湿,”擦了好一会,秦琼便用手指将我的长发理顺,披在身后,“明,我知道你困了,但先不要睡。因为头发湿的时候是不能睡的,知道么?”
“知道了……”我随意应了声,便问道,“秦大哥,为什么你不用木梳梳理我的头发,而用手呢?”
“头发没干透时,是不宜用木梳梳理的,容易断。”秦琼一边答话,一边轻拭着我的长发。
“嗯,没有吹风机,头发很不容易干呢。”我很不文雅地张大嘴打了个呵欠,“打理长发真是麻烦,不如哪天我去把它剪掉好了………”
“不能剪!“秦琼听后脸色一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每一寸都是父母精血凝结而成,岂能说断便断?”
“不剪就不剪嘛,这么凶做什么?”我被他一吓,顿时睡意全消。记得以前在哪本书看过,古人相信有神佛住在头发里面,所以从生到死,他们都不会轻易动那三千烦恼丝,尤其是那些女人,她们爱惜头发,如同爱惜自己的生命。
“绿鬓如云,斩断青丝瘦红颜,美貌无言青丝却有情。”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那发长七尺的张丽华,如此美人,最后也是香消玉殒,我不禁喃喃道,“最是人间留不住,青丝辞别花辞树……”
“明,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秦琼的手稍稍颤了下,而后轻敲了下我的头,“知道你懒惰,你若不想打理长发,我可以帮你。”
我又笑了:“呵……你帮我打理?你能帮我到几时呢?”
“倘若你愿意,我这一生都愿意为你打理长发。”秦琼轻柔却又坚定地说道。
“秦大哥……”我一愣,抬眼看他,他的眼眸异常闪亮,某种坚定的信念从那亮光中折射出来。我顿时慌了,胡乱地问了句:“秦大哥,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还不娶妻成家?”
“若娶不到所爱的女子,我宁愿终身不娶。”秦琼的语调仍是很轻很慢,他的手穿过我的发,扶着我的后颈,将我往他的怀里拉去,“明……”
“秦大哥,不,不要……”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情意,在瞬间我明白了许多事,但我还是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秦琼第一次如此强硬地对我,他拉开我的手,使劲搂住我的腰,将我的头轻轻地按在了他那结实的胸膛上:“明,有些话,我早想和你说,我一直……”
我明白他要说什么,于是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秦大哥,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又快又急,一下又一下,撞得我耳膜一阵生疼,“秦大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结交的最好的知己,彼此尊重,互相倾诉,同甘共苦,唯一的最不想失去的好友,相信我,能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你是个好人……”
秦琼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哀伤:“我明白,所谓‘一个好人’在男女情爱里所占的位置,它代表着:你很好,但,我就是无法爱你的意思……”
他眼眸里闪着微微的爱恋,柔软到我心最深处,虽然浅浅的,却让人不忍挥去。那份不舍,那种淡定是我永远也不愿意去看去想的阴影,但情之所钟,这是无法勉强的。得不到我最爱的人,却能嫁个最爱我的人,或许很多女人都会这样选择,但我不能这样过一生一世。虽然被爱的时候比较不会让人心痛,但我不想欺骗他,欺骗自己,否则,到头来,伤得最深的还是他,我哽咽着说道:“秦大哥,答应我,这辈子都做我的大哥,永远都不要变,好么?答应我……”
“我是个好人么?不,明,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完美的人,”秦琼轻抚着我的发,一遍又一遍,“方才,我甚至有着一个卑劣的想法,不理你的反抗,不顾一切也要得到你,再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可我仍是做不到,我喜欢你,渴望你,但绝对不会为了得到你而伤害你……”
“秦大哥……对不起……对不起……你可以选择恨我,永远也不见我……”忍了很久,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除了抱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人生有太多的缘,就像我与秦琼的相遇。他分明我是在这个时空最先遇见的人,但我却无法爱他。冥冥中,我们都在等待那一世的缘,可谁能教我如何选择这一生的爱人?被爱和爱人如果能一起来,那该有多好?可真实中没有如果,太多的男女情爱只能从爱或者被爱开始。如今,我才明白,原来,被爱也并不轻松。如此轮回,反反复复。
爱情,何曾善待过任何人。
“明,别哭……”秦琼捧住我的脸,他靠得很近,他的唇只差一点便可印上我的。良久,他深痛地长叹了一声,而后便在我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他的唇很薄,所以落在我额上的印记很轻,很轻。就像蜻蜓飞过水面,只泛起一个小小的涟漪,风过之后便无痕无迹。
“明,我答应你,这一生,都做你的大哥,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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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罗成与窦线娘私订了终身,罗成随后便把这事对李密说了,又将要向窦建德求婚的打算一一言明。而李密也正苦恼和窦建德这场仗不知几时才能打完,听了罗成的话后,自然是拍手应允,随即派使者将此事告之窦建德。
而窦建德刚吃了败仗,爱女又被俘,真是进不得退又不能,此时李密派使者前去把联姻的事情一说,随即一拍即合,为表诚意,他居然亲自来金墉城商量此事。
李密大开城门,将窦建德迎进城来。窦线娘见了父亲,便扑了上去,将她与罗成的点点滴滴都细细地说了。罗成随即上前拜见,把求婚的话一说,一派杀气,瞬时都化作一团喜气,众人无不欢跃。
只见罗成长身玉立,一袭淡紫色锦袍,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光华,愈加显得英气逼人,俊朗非凡。而窦线娘一头乌黑的发如云般披在肩上,身着鹅黄色长裙,体态曼妙非常,双颊微泛红晕,浑身透着少女特有的迷人风情。他们双双对对,携手站在众人面前,真好似一对璧人,令人称羡不已。
我看着他们洋溢幸福的笑脸,心里竟也荡起一种莫名的幸福。乱世中能有他们这样真挚的儿女情,确是难得。
“好,好,此事便这样说定了。”李密脸露喜色,笑着对众人说道,“偏厅早已摆好酒宴,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众人随后便来到偏厅把酒畅谈,席间笑声不断,却全然不谈国之大事,一片祥和之气。
我低头正默默吃着,冷不防窦线娘走到我身后,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一愣,转头看去,她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到外面去。我点头,随后便起身随她来到前庭。
“明,我要向你道谢。”窦线娘开口说道。
“恩?”我怔了下,“谢我什么?”
窦线娘答道:“若不是你,我与罗成的婚事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呵……”我笑了起来,“若不是你们彼此有情,就算我再说什么,做什么,也只是徒劳。”
“总之是多谢了。”窦线娘郑重地说道。
“要谢我?那可得给我谢礼哦。”我转了转眼睛,很八卦地问道,“不如把你们俩的相恋故事说予我听吧?”
“我们……”窦线娘先是红了脸,而后倒是很大方地说道,“五年前,我去山中狩猎,正巧罗成也去了,我们同时射中了一只野兔,双方争执不下,于是就动起手来……”
“而后你败在他手上,反被他所擒,但是他仍以礼相待,你们在山里共处了几天,互生好感,”我嬉笑一声,打断她的话,“而罗成还曾想拈花戴在你发上,你却不应允,对不对呢?”
“你,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窦线娘吃了一惊,“是罗成告诉你的?”
“不,不是,是我猜的。”我摇了摇头,小小少年遇见如花少女,要互生情愫实在是太容易了,这可是影视剧里恒古不变的情节。我打趣道:“那罗成虽然长相俊美,脾气却是又臭又硬,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我……他……”窦线娘平日里豪爽大气,此时却臊得满脸通红,只见她嘴角含笑,眼底藏情。
淡妆不扫娥眉,为谁伫立羞明镜。女为悦己者容,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恋爱中的少女,最美的,应该就是这一片欲语还羞的风情吧?
好半晌窦线娘转移话题问道:“明,你年纪也不小,该找婆家了吧?”
“好端端地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我摆了摆手,忽然醒悟过来,“婆家?莫非你知道我是……”
“呵……我当然知道。”窦线娘也笑了起来,“即便你一身男装,除去了女人的那种矫揉造作之气,但你还是个美人。因为你有那股女孩才有的味道,那是很容易分辨的。”
“唉……你居然也看穿了,”我长叹了声,大呼失败,“看来往后我非得把脸抹黑,粘上把胡子,再把牛粪藏在身上,这样一来,我看谁还认得出我是女子!”
“呵呵……”窦线娘仍是笑个不停,拉着我的手说道,“明,我总算是明白罗成为什么老在我面前称赞你,你的性子真是很讨人喜欢呢。”
“我也很喜欢你呢。”我真心地说道,来到这个时空我所结交朋友的全是男子,还从来没遇见一个女性知己。
“那不如我们……”窦线娘的话还未说完,罗成便也进了前庭,“原来你们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快回去吧,大伙都在等你们呢。”
“恩,明,走吧。”窦线娘应了声,便拖着我和罗成一起回去了。
偏厅里的酒宴仍在进行,众人喝得正酣,说话也就没先前那么多顾忌了。
“啊,夏王,听说你在聊城将那宇文老贼杀死,当真是厉害!我敬你一杯!”程咬金已有些醉意,举杯敬窦建德。
窦建德也不推迟,碰杯后便一饮而尽:“哪里,哪里,我能狙杀宇文老贼只是侥幸。”
李密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听说那宇文化及弑了炀帝之后,将他的那些财宝也一并夺去,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不知道夏王可知那宝藏的下落?”
“宝藏?我倒不知有此事。”窦建德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他一脸的茫然,“可惜宇文化及已被我乱刀砍死,若真有宝藏,恐怕如今也是无处可寻了。”
“这宝藏的下落应该不止宇文化及一人知晓,宇文成都也应该知道。”李密摸了摸胡子。
“可那宇文成都也被李元霸打死了啊!”程咬金吼了声,“早知道有宝藏,那日在他死前,我就应该逼问他的……恩……”他打了个酒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日宇文成都死前,似乎对明说过些什么……明,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啊?有没有提到宝藏的事情啊?”
“明?”众人的目光瞬时聚集到我身上。
糟了!我心中暗叫不好,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密谋
“恩……我与宇文成都相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