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包子立即不动声色但速度很快的向那个方向移动。
萧玦郁闷的抬头望天,装作没看见,秦长歌忍住一笑,目光转动,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庄院两侧都是大树,一株最大的翠盖榕树上,懒懒躺着红衣男子,姿态如狐,散漫媚惑,火红衣襟在翠绿浓荫间若隐若现,宛如一道红色的溪涧,大约是有些热,他衣襟半敞,精致的锁骨远看去是一抹笔致惊艳的“一”,一线优美的如玉颈项自艳丽衣领间曼妙延伸,延伸出世间最为风雅的妙笔丹青者,也难以描画的美好曲线。
他弯膝曲腿,指尖在膝上轻敲,眼波纵然只对着那一盏他随身不离的红灯,也是放纵缠绵的。
今天很热闹啊……秦长歌笑了笑,说实在的,玉狐狸不出现,那才叫奇怪呢。
萧玦在她注目玉自熙时也没闲着,目光自人群中扫过,忽然轻轻一拉秦长歌,两人避到离楚非欢很近的暗影里,萧玦道:“长歌你看西北角那两个人。”
目光落在西北角两个形容普通的人身上,看了几眼,秦长歌道:“你觉得哪里可疑?”
“左边那个黑皮肤男子,”萧玦盯着他的手,“他不像武林中人,他行路的步法,以及在身后斜背挂刀的方式,倒像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而且他应该不是本国的将领,他审慎而小心,时刻与身周的人保持距离,这般防范,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所有人都是敌人。”
赞许的笑了笑,秦长歌低声道:“陛下已较当年更具察人之能,真是可喜可贺。”
赫然一笑,萧玦道:“还不是当年你教的。”
浅浅一笑,秦长歌道:“那他身边那个人呢?”
仔细的看了看,萧玦沉吟道:“此人几乎一点特色都无,举止细节更是无懈可击,只是……看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却说不清是为什么。”
“那感觉就是,天生的敌意。”秦长歌语气干脆,“久居高位者,对于地位相当的敌对者,天生的本能。”
瞿然一惊,萧玦道:“地位相当?和我?”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换句话说,秦长歌的意思是,这两人不仅是敌国人物,甚至是帝国帝王之类的身份!
这是何等惊人的消息,一个帝国帝王,怎会跑到西梁武林人物的地盘,去看这个什么争夺重宝的热闹?
“不可能是魏天祈和魏天祀,这两人现在都忙着内乱,这两人绝不是女子,也不会是柳晚岚和楚凤曜,你的意思是,北堂啸,或阴离?”
“你忘记了一个人,说起来我虽没见过,但你和他还有一面之缘……”秦长歌眼波流转,“会不会是他呢?很有可能啊……”
“你是说……他?”
萧玦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立刻退后一步,向着改装跟进来的隐踪卫首领做了个手势。
秦长歌只是操着手,隐进了暗影里。
西北方向,那个斜斜倚在树边,姿态平静的男子,突然微一侧首。
眼光看似散漫的在场中流过一圈,随即收回。
他那轮过一圈的目光,看起来好像就和任何人无意间扫上一眼一般,没有任何重和出奇之处,但目光如剑的秦长歌,于短暂刹那,已经捕捉到了他目光的几次难以察觉的停顿。
他在玉自熙和萧玦身上,各停留了一次。
而楚非欢,在刚才那一刹那,忽然低头弯腰去捡掉落的汗巾。
秦长歌一抹微笑淡淡——今日何止是素玄的战场?只怕来的人,都有活儿要做呢。
此时午时已过,素玄仍旧没有出来,众人怒骂如澜,那老者也微微动了怒气,再次沉声道:“素帮主,我等依足江湖礼节前来拜山,你为何这般托大,迟迟不出,你当真藐视天下英雄如此?”
最后“当真藐视天下英雄如此”十个字,他一字一顿说出,每个字都有如黄钟大吕,震人心魄,便听嗡嗡之声不绝,隐约有细微裂开之声,有人转目一看,惊呼出声。
围绕石台悬挂的十座可容纳小儿在内坐卧的巨钟,忽然全部裂开,悬挂巨钟的儿臂粗的锁链,齐齐断裂。
他每说一个字,铜钟便一震,最后一字结束,十座铜钟,坠落尘埃,生生将地面砸破十个大洞,腾起呛人的灰尘!
有座铜钟就在一个赤炎弟子身侧,铜钟落下,砸断了他的脚趾,那人痛的脸都扭曲了,却硬是一动不动,咬牙瞪着对方,连一声呻吟也不闻。
惊呼声里,炽焰帮人咬牙扭腮,皆露出愤怒之色。
这是明摆着砸场了,原先这些人一直想依照江湖礼节逼素玄交出琅嬛秘笈,将来说起来也好听,如今终于耐不住动了手。
赤炎帮近期正逢半年巡视之期,帮中总护法和赤火、黑水、金土三堂堂主都已分赴各地视察,帮中高层只剩下左右护法韩凭,梁汾,和宋北辰。
三人此时都在,大约是得了素玄嘱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性子比较冲动的宋北辰几次欲待冲上,都被韩凭拦住了。
然儿木怀瑜这一手内功也着实了得,收放自如,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宋北辰也不会是对手。
秦长歌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素玄怎么回事?他不是这个性子,给人欺到这个份上,还不露头?”
一转眼,看见楚非欢也在轻轻皱眉,微有些担忧的看着正厅方向。
却忽然起了一阵风。
柔和而凛冽,宽广而凌厉,缭乱浮云踏破星阙,转瞬已是万重山。
风声里有人大笑道:“你们算劳什子英雄人物?”
一样是十个字。
他却不是一个字一个字运足力道才出口,而是随意道来,流畅无碍,然儿每说一个字,都令人仿佛整颗心都被人攥紧,大力往上拔了拔,他十个字说完,石台上七派人物间,功力浅的弟子齐齐喷出血雾,软倒在地。
十字说完,跌落地下的铜钟突然不敲自鸣,拔地而起,竟逆冲而上,哗啦啦一阵铁链响,那链子如有隐形人摆弄般,昂首怒龙般自行攀援上古树之梢,再次稳稳挂起!
一片哗然里,七派人物不由自主齐齐后退一步。
以内力击落铜钟固然不易,但也只需取巧的将锁链击断而已,声势惊人,还是因为铜钟自身的重量坠落罢了。
但将深深砸入地面的铜钟再次拔起,铜钟自身重量已逾千斤,便是抬起便已不易,何况人未出现,以声传功?
天下第一人,名不虚传。
十派掌门神色已经凝重许多,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秦长歌却皱了眉。
素玄……其性潇洒散漫,并不争强好胜,他如果故意先声夺人,多半是由于情形急迫。
比如当日施家村,比如前几日觞山绝崖。
难道……
念头未及转完,白影一闪,快到谁都看不清是怎么出现的,木怀瑜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轻轻拍了拍木怀瑜的肩,微笑道:“木掌门,别来无恙啊?”
练武之人,突然给人逼近后背空门,不啻送死,木怀瑜大惊之下霍然转身,却已扑了个空,素玄一错步,已在丈外,背对着七大掌门,负手施施然,迈向石台链接的正厅帮主正座。
他欣长挺拔的身姿,于午后清风里飘起的雪白的衣角,都笼罩在一抹淡金色的阳光里,举步如登云,轻盈如振羽,飒踏似流星。
就那般,背对数百高手,无数敌视目光,不急不忙,负手走向他自己的帮助紫檀大椅。
众人屏息,怔怔注视他的背影,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兴起偷袭的念头,就这么白白放弃了最好的机会。
树梢上,玉自熙上挑的眼角突然飞了飞,盯着素玄的背影,极其特别的笑了笑。
素玄坐定,舒舒服服向椅中一靠,一笑伸手,姿态优雅,“诸位,请,请坐。”
众人面面相觑,着实有些尴尬,坐?坐哪里?椅子都砸碎了……
因为刚才的失态而万分羞怒的木怀瑜首先就挂不住面子,上前一步,寒声道:“素帮主,也不必惺惺作态了,你偷窃我嵩山重宝《琅嬛秘笈》,也该原物奉还了吧?”
黑眉一挑,素玄目光转落在木怀瑜面上。
目光相接,只是被这双漂亮的乌黑眸瞳一盯,不知怎的木怀瑜便觉心中一跳,听得素玄慢慢道:“我偷?你的?重宝?”
三个问号,说不出的讽刺,木怀瑜脸色变了变,厉声道:“《琅嬛秘笈》是我嵩山剑派祖师风吟子得琅嬛圣手亲手所赠,历年来一直珍藏于我嵩山后山密洞之内,却于半年前被你打伤我守洞弟子,夺走秘笈,怎么,你还不承认?”
“喂,老木头!”
接话的却不是素玄。
声音从树梢顶端传来。
众人齐齐抬首。
树梢一分,探出一张笑吟吟的美艳面孔,光华璀璨,连这午后的阳光都失了色,“我说你脑袋怎么长的?你的嘴皮子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番话的?琅嬛圣手三百年前就死翘翘了,你嵩山剑派不过二百年,你家祖师爷是怎么得琅嬛圣手‘亲手所赠’?梦会?还魂?还是你家祖师爷也是圣手——盗墓圣手,去扒了琅嬛圣手的坟?”
语气慵懒,语锋却着实毒辣。
扑哧一声,人群里有人忍俊不禁的低笑。
老脸上泛起赤红,木怀瑜暴怒转身,盯着玉自熙,“阁下何人,为何出言无状,辱及我派剑派神圣祖师?嵩山上下,从此与阁下不共戴天!”
“很好,我也不想和你戴同一片天,”玉自熙还是媚笑如常,“我觉得好侮辱。”
“你!!!”
衣袖一飘,宛如一朵红云怡然落地,玉自熙姿态妖娆的靠在树上,勾勾手指,“老木头,我今日看你好生不顺眼,你快来,让我打发了。”
他如此狂妄托大,木怀瑜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偏首问问身边一个精干男子,两人低语几句,木怀瑜目光突然一闪,再不理会玉自熙,反转身冷笑盯着素玄,高声道:“堂堂炽焰帮主,所谓天下第一人,不想也和官府勾结,依仗朝廷势力对付我江湖汉子,你也配做武林中人!!!”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江湖中人最忌讳对上官府势力,如今听得这般说法,立时群情愤怒,性子急的已经开始大声斥骂。
素玄稳稳坐于座上,带着一分难得的森冷的神情,注视着木怀瑜,他的目光沉冷若绝世名刃,自寒潭中初初捞起,带着凛冽的光华四射,逼视着木怀瑜。
被他目光一逼,木怀瑜也不禁窒了一窒。
却又清凉童音突然大叫道:“琅嬛秘笈?不就在小爷我这里?你个老头找素帮主干嘛?”
卷二:六国卷 第十九章 设陷
一语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哗然一声,众人齐齐回首。
便见小小影子,穿一身花里胡哨的袍子,披着日光,飞窜到院子当中一座青石假山上,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册子,笑嘻嘻大叫:“傻帽们,你们都被这老乌龟骗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武林中人目力极好,早已看清那黑底皮封面,四个古朴的金色篆字,《琅嬛秘笈》,依稀正是传说中秘笈的模样。
那孩子挥着册子恨不得跳上一曲伦巴般,在假山上蹦来窜去,他动作夸张宛如卖菜般哗啦啦掀开书页,隐约可见书中画着的练功的人形。
咝的抽了一口气,见猎心喜的人们,已有人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秘笈会在这孩子手里,眼放异光就待猛扑。
黑影一闪,木怀瑜闪身而出,伸手一拦道:“各位稍安勿躁,切莫上了这孩子的当,《琅嬛秘笈》是何等重宝,怎么会落入一个幼童手中?”
众人也觉得有理,已经冲出半个身形的人也讪讪停下脚步,那孩子也不急躁,拉开潇洒迎风的八字步,横刀立马站在假山最高处,得意洋洋道:“老乌龟,有志不在年高,夺宝不看少年,你家祖师能扒死人坟,我为什么不能扒?你家祖师扒迟了,拿的是假的,我扒出来的,却是真的。”
“胡说!”木怀瑜大怒呵斥,“琅嬛圣手坟墓世间无人得知应在何处,据传在深水之下,无人能进,你一个小小无知孩童,如何能取出秘笈?”
“咦?”假山上自然是太子掌柜萧溶同学,瞪着大而亮的黑眼睛,摆着忠字舞的经典姿势,愕然道:“老乌龟,你说话好奇怪,既然说坟墓无人知道在何处,又说深水之下不能进——不知道现在何处怎么知在深水之下?你家祖师怎去过?不能进?”
轰然一声,众人早已听出这句话有些怪异,如今被包子一点拨,立时恍然,顿时目光异样的瞅着木怀瑜——江湖中人,尊重光明磊落的好汉英杰,盗墓之类的事情,那是相当不齿的。
被众人这么一盯的木怀瑜,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暗恨今日怎么总是心神不宁,三是老娘倒绷孩儿,竟然被一个孩子抓了言语把柄,如今可谓颜面扫地,再拿不到琅嬛秘笈,此行便亏到家了。
暗暗咬牙,发誓无论如何,《琅嬛秘笈》一定要到手,大不了以后武功大成,将这些人都杀了便是。
何况那人说过,秘笈确实在素玄手中的……
“你家祖师不能进,我鱼龙世家能进啊,”包子继续感觉良好的在众人目光笼罩下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