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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吗?」
「明白了,二爷,不过……」
「若是因为你暴露身分而出了问题,导致皇上怪罪下来的话,叫皇上自己来找我说话!」
「是,二爷。」
「还有其它问题吗?」
「有,二爷,四小姐也来了。」
「她来干什么?」
「她说想瞧瞧夫人。」
「叫她滚蛋!」
「四小姐说,二爷若是叫她滚蛋,就让属下再换另一种说词。」
「什么说词?」
「四小姐等着接班,顺便瞧瞧夫人。」
「轮到她了吗?」
「时间还没到呢!二爷。」
「那就叫她先回去绣花捻筝,等时间到了再来!」
「啊!二爷,四小姐还有第三种更直接的说词。」
「你……说!」
「她可以来拐夫人吗?」
☆ ☆ ☆
漠北的初春一向是最恼人的季节,经过漫漫严冬之后,枯草满地、残雪尚存、风沙弥漫,说有多苍凉就有多苍凉,但是,一瞧见阔滦海(呼伦湖),乐乐就不自禁地看呆了眼。
虽然没有江南水乡湖泊那般婀娜多姿,却有北国大方和纯真的自然美,碧波涟涟、天水一色,沓无边际、辽阔似海,既粗犷豪放又温柔秀丽,充满着灵气与魅力,令人赞叹不已。
而那残馀的碎冰依然飘浮在湖面上,却已有大天鹅在碧波中悠然游憩、引颈和呜,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们要在这儿过夜吗?」乐乐充满期待地问。
「不,我们要到呼伦去(海拉尔)过夜,在那儿就不用睡毡帐了。」
虽然有点失望,但一想到可以睡在屋子里,乐乐也没有怨言了。然而,他们在呼伦待了两天之后,宫震羽却突然告诉她,他要把她扔下来了。
「为什么?」
「我说过我是来办事的不是吗?接下来我要顺着胪朐河过去,那儿对你来讲太辛苦了,所以,我要你待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
「多快?」
宫震羽犹豫了一下。「约莫半个月吧!」
「半个月?!」乐乐尖叫。「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半个月?要是我又碰上那种事怎么办?」
「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凭什么?」
「凭那是我黑煞神的保证。」宫震羽傲慢地说。
乐乐不甘心地咬着下唇。「我真的不能去?」
宫震羽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事实上,接下来我可能一直都会很忙,根本没空顾及到你,所以,你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好。」
乐乐蹙眉思索半天。
「你真的会回来找我?」
「一定。」
乐乐无奈地叹了一大口气。「好吧!」
那天一入夜,宫震羽就离去了,乐乐只好一个人到处乱晃,可是呼伦就这么一点大,也没啥特别新奇的事物,所以,她干脆自己跑到阔滦海去了。
看那壮观的鱼潮,欣赏那从越冬地成群结队飞来产卵繁殖的天鹅、大雁、野鸭、水鹤、灰鹤为湖山平添无限生气。饿了就自己抓鱼、猎鸭烤来吃,倦了就找个隐蔽处就地躺下,无聊就戏弄游鱼乱闯、水鸟惊飞,这样倒也逍遥自在。
如此过了几天后的某个黄昏前,当她收集好一堆枯枝,正在很有耐心地设法点火……这真是一项大工程,每次都要花上她至少半个时辰以上……的时候,蓦然一抹黑影罩在枯枝上,她不觉错愕地抬起头来,赫然瞧见一个俊美得不像话的年轻人正笑吟吟地对她猛抛媚眼。
她正想冷下脸来给对方几具辛辣的言词,却又再次错愕地愣了一下,随即回到她的大工程上,嘴里则漫不经心地问:「姑娘有事吗?」
年轻人的笑吟吟顿时仅在脸上。「耶?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我也扮过男人呀!」乐乐淡淡道。「瞧瞧你的耳朵和颈子不就知道了?蒙古男人有戴耳环的习俗,而且一向只在左耳戴耳环,要不就是左边大耳环,右边小耳环。还有,你至少要拉好领口吧?那可是最大的漏洞哟!」
「好象很复杂。」年轻人摸着自己的脖子喃喃道,随即蹲下身来。「我帮你点吧!」她看得已经快受不了了,哪有人连个火都点不着?
乐乐也不跟她客气,立刻把火折子交给她。
年轻人一点就着,然后就看着乐乐把处理过的鱼又到火上去烤。
「我叫水仙,你呢?」
「董乐乐。」
乐乐盘膝坐了下来,水仙也跟着盘膝坐下来。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等人。」
「等谁?」
乐乐双眉一扬。「你是钦差大人啊?」
水仙呆了呆。「嗄?」
乐乐翻了翻白眼。「只要我告诉了你我在等谁,然后,你大概又会问我为什么要等他,或者他到哪里去了之类的,就算我再回答了你,你还是会继续问更多的问题,活像钦差大人审案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水仙一脸傻样地望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女人嘛!」乐乐叹道。「女人的好奇心最大,比男人的野心还要大!」
水仙猛地噗哧一笑。「说的也是。」
「你承认了?好,那换我来问你!」
「咦?」
「你是中原人吧?你一个人跑到关外来干什么?」
水仙倏地嘻嘻一笑。「找我二嫂子。」
「她是关外人?」
水仙摇头。「不是,是我二哥带她一起出关来办事的。」
「那你找她干什么?」
水仙眨了眨眼。「瞧瞧她是什么样子呀!」
「瞧她的样子?」乐乐困惑地抓了抓头。「你不认识她吗?」
水仙又摇头了。「不认识,二哥成亲的时候又没有通知我,等我知道的时候,他早就跟二嫂子跑到关外来了。」
「这样啊……」乐乐把鱼转了个面。「那你见到她了吗?」
「见到啦!」水仙很开心地说。
「哦!那你跑到这里来又是干嘛来着?」
水仙没有回答她,反而抗议回来。「喂、喂!不公平,你都问我那么多了说,该换我了吧?」
乐乐耸耸肩。「你问吧!」
水仙开心地笑了。「你等谁?」
「等一个朋友。」
「朋友?」水仙脑袋微微一歪。「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他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了?」
乐乐又耸耸肩。「他有事嘛!」
水仙眼珠子转了一下。「既然只是朋友,你干嘛这么委屈你自已?」
乐乐把烤好的鱼拿给她代替回答,然后再把另一条鱼放上去烤。
「你……」水仙贼兮兮地挤了挤眼。「喜欢他吧?」
双颊蓦然飞起两朵云彩,「我……我只是对他满感兴趣的而已,那又怎么样?」乐乐挑衅似的回道。
「没怎么样啊!」水仙无辜地说。「我只是想说,女人肯为男人忍受委屈,不可能只是因为感兴趣而已吧?应该是很喜欢那个男人吧?」
乐乐脸更红了。「谁……谁说的?」
恣意地欣赏了一下乐乐羞赧的脸色,水仙不觉又笑了,随即主动转开话题。
「你要在这里等多久?」
乐乐顿时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说大概要半个月。」真怕她再逼问下去。
「那……」水仙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讨好的模样。「我陪你如何?」
「咦?你要陪我?」乐乐愣住了。「为什么?你不需要再去找你二哥吗?」
「我已经看过二嫂子了呀!干嘛再去找他?」
「这样啊……」乐乐想了想。「也好,有个伴也不错呀!」
「岂止不错,」水仙神秘地挤挤眼。「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教你几招很不错的武功,你觉得如何?」
「耶?真的?」乐乐惊讶地上下打量她。「你为什么要教我武功?」
「因为我喜欢你嘛!」水仙坦率地说。「我的朋友不多,因为她们都会嫉妒我,可是你不会,你只是把我当普通人而已。」
「你不是普通人吗?」
「我觉得自己是,可是很多人认为不是。」
乐乐略一思索。「我不太了解,但是,如果你想和我作朋友的话,我们就作朋友,不需要特地教我武功啊!」
「我希望你有能力保护你自己。」
乐乐不服气地噘起了嘴。「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武功一定比我高?」
水仙嘿嘿一笑。「就凭我已经来到你身边了,你却一无所觉。」
乐乐愣了一下。「这倒是,那……好吧!自从那回事之后,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多学点儿了。」
水仙倒是没有问她说的是什么事。
「那等我们吃完就开始?」
「好,」乐乐倏地咧出顽皮的笑容。「不过,你的鱼冷了,不好吃我可不负责喔!」
水仙立刻笑回去。
「没关系,你的鱼也焦了,那可更难吃!」
「耶?啊!」
水仙和乐乐在阔滦海待了两天之后,就表示希望能换个地方,理由是,不久后阔滦海附近就会挤满蒙古游牧人了。
于是,她们就一块儿回到呼伦,在呼伦附近找了一处隐密的地方扎起毡帐,在那儿住了下来。
跟着,水仙就很仔细地教了乐乐一套剑法和一套掌法,她没要乐立刻领悟,只要求她先死记下来。半个月后,水仙忽然说要走人了,就如同她出现时一般的突兀。
乐乐只好一个人回到呼伦,那时候她才从呼伦住民口中知道,直到前两天为止,皇上的五十万大军竟然就驻扎在阔滦海。更诡异的是,大军北进的路线居然和宫震羽带她出关的路线一模一样。而且,听说皇上的大军从阔滦海拔营之后,也是顺着胪朐河流域而去。
就算她再笨,也该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了,何况她并不笨,只是一直没去给他想到那么多而已。所以,她决定等宫震羽回来后,就试着去套他的话看看。
可是,宫震羽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
十天后,传闻皇上大军终于在斡难河追上鞑靼可汗本雅失里,双方在一场激烈的交战之下,本雅失里仅率领七骑残馀部属逃逸而去,皇上并未穷追末寇,转而回到胪朐河追剿鞑靼太师阿鲁台。
又过了十天,宫震羽还是没有回来。
明明说半个月就回来的说,可现在都过一个多月了,他竟然还不给她回来,她实在很火大,也很不安,而且无法不承认自己越来越想念他了。
该死的家伙!
她不觉暗暗诅咒不已,可是她更不愿意让自已被那股子不安和愤怒击败,于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到捕鱼儿海(贝尔湖)学捕鱼,以后要是没饭吃了,她还可以客串一下渔家女捕鱼来卖。
她拒绝去考虑他可能已经丢下她不管的可能性。
捕鱼儿海虽然比阔滦海小很多,但沿岸却有很多住民,因为即使在严冬,湖水冰封之后,湖鱼正肥,还是可以破冰捕鱼。
她在那儿看人家捕了一天鱼,自认已经学到个中的诀窍了,于是,翌日就抢着去「帮忙」,也捕了一天鱼。
到了第三天,她在离湖稍远之处的山丘上,看中了一片开满绚丽花朵的灌木丛,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后,便在浓郁的花香中静静地欣赏湖边住民的捕鱼情趣。
这倒也满惬意的,她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很久了吧!因为她几乎就快睡着了,可突然间,她似乎听到邻近有人声,立刻惊醒了过来。
咦?捕完鱼了吗?
下意识的,她开始四处张望……奇怪,没有哇!
正疑惑间,细语声又传了过来,她马上循着声音拨开左边的灌木丛望过去……哇!原来是老少不宜的镜头……老人看了会爆血管,小孩看了会问那种大人不晓得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在视线之内,在数株灌木丛中,果然是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而且女的是躺在草地上酥胸半露,男的则把脑袋俯在女的那白嫩光裸的肩膀上,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破坏善良风化!
蒙古野蛮人实在是有够大方的,她暗啐一声,正想移开视线,可眼角馀光一闪,那男的脚边那把剑又引回了她的注意力……
孤煞剑?!
不想相信的,她立刻再把视线拉回到那个男的侧脸上仔细一瞧,旋即如遭重击般地全身一震,一张俏脸儿霎时变得苍白如纸。这距离说远还相当远,却已足够让她看清楚那男的到底是谁了。
是他!
刹那间,她的脑海里化为一片空白,相对的,心口却突然涌出了一股异常尖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