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主走了。”潼儿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完还偷瞄了一下慕离的脸色。
慕离并未多言,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神色间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那双一向沉静淡然的眸子越发地黯沉,更让人无法看透。
潼儿边为他磨着墨,边又试探着说道,
“公主刚刚看起来像是有些着急的。”
“嗯。”慕离提笔在帐本上记录了些数据,又取过一页白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潼儿偏头又看了看慕离,正对上他飘过来的平淡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公子心里明明也不好受,为何要与她堵气?”
他跟在慕离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平日里没有外人在,说话也不会顾及什么。自家公子虽然在人前显得极为温和谦逊,背地里却是少有言笑的。但自从这个公主回了园子之后,即便是他一个人在房中,也会常常不自觉地笑起来。可今日仿佛又回到最初的日子,气氛沉闷得使人透不过气来。
慕离手一僵,停在半空中不再落笔,狭长黑润的眼眸中浮上一丝难掩的落寞,自己是在与她赌气吗?这么久以来,自己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呢?朋友?知己?亲人……是啊,她说过,自己像亲人……
慕离勾唇一笑,可笑容却没有丝毫平日的暖意,似乎只是一个表情,证明他在笑。她无法对自己交付真心,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那段屈辱的过往,以及他留在园子里的真正目的,都不曾对她袒露。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强求于她……今后的事难以预料,倒不如此时好聚好散,免得她有朝一日为自己动了心……
“去把管家叫来。”他放下毛笔,将账本分门别类地放好,对潼儿缓缓说道。
潼儿刚应了一声,准备出去,却听他又吩咐道,
“回来之后收拾行李。”
“公子真打算走?”潼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从中为他做点什么,可却无能为力。见慕离也不言语,只得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潼儿出去了之后,慕离仰靠在椅背上,神色略显倦怠。也许,该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
******************
“那门上挂的是什么?”月罂侧坐在马上,一下下地荡着腿,指着街道两旁的房屋问道。
童昕带她出来透气,并没走官道,而是从城镇中穿过,看着热闹的街道,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们,他总觉得心情会好很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家门上插着一根新鲜竹枝,上面的叶片翠绿欲滴,颜色极其讨喜。
“竹枝。”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竹枝?”月罂冲他吼了一声,震得他一捂耳朵,冲她呲了呲牙,
“小心我一会儿把你扔下去!”
月罂丝毫不觉得害怕,仰着下颌不屑地瞪着他,又挑衅地说道,
“扔吧,正好我回园子!”
“你!”童昕暗自郁闷,怎么说不了两句就能吵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无奈地长吁了口气,真怕哪天被这丫头气死!又睨了眼那竹枝,没好气地解释道,
“在门上挂竹枝,代表家里有人得病了。”
“得病就得病,挂那东西难道能辟邪?”月罂一路上没少看见这种竹枝,只是有的是新鲜的,有的却已经枯萎了。
“自然不能,可却能招来神医。”
“神医?什么神医?可是老神仙?”月罂一听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忽然来了兴趣,扯住他的衣袖又问。
“只听说是个少年,可医术了得,并没有人见过他。平日里人们都把家中病患单独放在一个屋子里,在门上挂好竹枝,如果那神医碰巧经过,便会晚上来诊治,不过却不是每家都去。”
“怎么,嫌钱少?”
童昕摇了摇头,见她听得津津有味,也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那神医从不收人诊治的费用,但也不常常露面,不知为何。因此有些人家门上挂的竹枝直到枯萎了也见不到他,家中人也自然没救了……”
月罂又看了看越来越远的那户人家,门上的竹枝静静地翘着,仿佛是亲人翘首期盼的目光一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若是懂些医术就好了,也可以帮得上忙。”
童昕哧了一声,表面上虽然不屑,可对她的话却由衷地赞叹了一番,她看起来年纪小小,可心思却极为成熟。虽身在皇室,却没沾染上任何骄奢淫逸的恶习,与那些官宦王室的小姐公主们比起来,她简直像寻常百姓家长大的孩子一样,单纯又善良。
“你以为懂一点三脚猫医术就能救人?”
月罂皱了皱鼻子,自然听出他这话是讽刺自己,反驳道,
“难道就没有比他厉害的大夫了?非等着盼着他去才行?”
“既然百姓们叫他神医,他自然有着过人之处。而且这皇城附近,名医自然不在少数,连他们都无法诊治的病人,在那神医手下都能救活,他还不算厉害?”
月罂听他说完,狐疑地睨了他一眼,阴森森地呲牙笑了笑。
童昕觉得脸上一烫,看着她明眸皓齿,模样虽狡猾,可却那么的……可爱,像苹果一样新鲜可口,真想像昨晚一样再“咬”她几下。摸了摸脸,问道,
“笑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骄傲得走路从不低头看人的童公子竟然也有佩服的人,真是令人诧异……”
童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化成一团黑色,听到这番冷嘲热讽郁闷得紧。凝视了她半晌,忽然轻夹马腹,毛色雪白的马儿顿时飞奔了出去。
月罂一个没坐稳,向后仰去,险些摔落了马。手忙脚乱地抱住童昕的腰,吓得低叫了两声,
“童昕,你疯了?!”
童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在半空中甩了下短鞭,马儿心领神会地又加快了速度,
“看你今后还气不气我!”
月罂在马上被颠得东倒西歪,可却死活不肯放开搂在他腰间的手。刚刚还合计着跳下马,这么一看,她可不敢!这个讨厌鬼,等有一天自己比他功夫高的时候,非把他从山顶上扔下来不可!
第214章 “喜欢”,是个东西
第214章“喜欢”,是个东西
也不知跑了多远,童昕终于带住了马,还未等他将月罂提下来,她已经沿着马脖子滑坐到地上。好在这里被积雪覆盖,落在松软的白雪上,倒是像掉在棉花上一样。
“喂,还能站起来吗?”童昕憋着笑,得瑟地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也不扶她。
月罂手撑着地一使劲,可腿完全不听使唤了,又跌坐在地上,更是气恼。这家伙疯了一样带着马跑了这么远,自己就那么个奇怪的姿势趴在马背上,没掉下来都是万幸了!又撑了几次也站不起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那么在雪地上坐着与他赌气。
童昕看她折腾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哧地笑出了声,向她伸出手,和声道,
“起来。”
月罂正生着闷气,忽然感觉到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在其中,这才抬头看去,见童昕逆光而站,灿烂的阳光勾画出他颀长健朗的身材,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越发耀眼。眉目清远,鼻若刀削,笑容比身后的阳光更明媚三分。
心思一乱,哪还有心情生气,郁闷地拍开他的手,声音极不自然,
“不用你管。”刚刚差点将自己折磨死,现在又来装好人?才不给他这个机会。
童昕才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攥着她的小手向上一拉,将她整个人拽了起来。扑簌簌的白雪从她身上掉落,在静寂的阳光中慢慢飘洒。
月罂脚刚沾地,哎呦了一声忙将他扶住,在马上空了这么久,整条腿都麻了,怪不得站不起来。
童昕见她如此,便又想逗她,假意松开了手,任由她从自己身上慢慢滑下去,笑说道,
“不是不用我管吗?那还抱着我干嘛?”
“你这讨厌鬼是不是故意与我作对!”她忍了一路的气终于发泄出来,像只发怒的小豹子一样向他瞪着眼。
她越瞪,他笑得越欢,最后长臂一身,将她拦腰抱起,慢慢向前面走去。
月罂忙勾住他的脖子,这讨厌鬼不定性,一个不高兴就能把她再扔下来。自己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再这么摔几次,否则非早早就散了架子不可。她任由他抱着,环视着四周的景色,这地方像是山顶。
四周的树枝上挂满积雪,像是用雪堆砌的一样,在阳光下反射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脚下白雪厚实松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为什么来这里?”
“这里地势很高,晚上可以看到很多星星。”童昕说完向她眨了眨眼,没有丝毫先前的顽劣模样,反而一脸的俏皮与纯真。
月罂偏头将他看着,明明是一副俊美的模样,为何里面装的魂魄那么讨厌?!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微凉的脸颊上,暖暖的十分舒服。两人贴得极近,她仿佛能听到他一下下沉稳的心跳声,这种感觉真有些奇怪。明明是讨厌他到了极点,可与他贴近时还是觉得很熟悉,很安全,也有那么一点……很舒服。
她起初僵着身子不敢靠近他,可过了会手脚有些发酸,只得慢慢靠在他身上。阳光般干净的味道夹杂在他的气息中,使人从心里就觉得温暖。
童昕睨了眼她安静乖巧的模样,心没来由地跳快了几下,偏头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可眼睛像是磁石遇到铁一样,转来转去又瞄到她清秀雅致的小脸上,再挪不开眼。
她眉梢一挑,横了他一眼,问道,
“看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童昕脸一红,盯着人家看被抓了个正着,实在有些懊恼。
月罂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以后别为我做任何事了,不值。”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垂眸看着她略显无奈的脸庞,沉声问道,
“为何不值?”
“我有夫君。”
“我也是。”
“你不是……”
“我是!”
月罂见他眼眸中滚动着怒气,不敢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只能绕开话题又说,
“你条件这么好,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
“我不喜欢。”
“那是你没遇见合适的。”她苦口婆心地劝着,真不知道怎么与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讲道理。
童昕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臂弯里的娇俏少女,真是又恼又恨。
“此时我还无法求母后放了你,但是我保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放你出园子。即便你一直无法离开,有了喜欢的姑娘也可留在身边,我是不会……”还未等她说完,他飞快地堵住了她的嘴。
月罂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纯黑眼眸,宛若婴儿般干净纯粹,可其中的怒意却是无法掩饰的。
童昕恨得牙痒,满心的欢喜被她一句句无情的话搅碎,他真想看看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两人唇贴着唇,谁也不动一下,仿佛是雪中的一座雕塑。四目相对,各自夹杂着不同的情感,过了许久,童昕才慢慢退开,声音略显沙哑,
“这事,以后不要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他忽然吼了一声,吓得月罂一哆嗦,咬了咬唇,郁闷得紧。
童昕强压下无名怒火,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瞟了眼她小鹿般闪亮的大眼,慢慢地问道,
“和我一起,不开心吗……”他眼中翻卷着波澜,一漾一漾地夹杂着伤痛袭来,似乎是在做一个重要决定一样,小心谨慎。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说谎骗他,摇了摇头回道,
“有时候也挺开心的。”
“那什么时候不开心?”他追问了一句,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可仍冷得不近人情。
月罂抿了抿唇,也不知道他何时还会忽然吼一声,暗自斟酌着词语,觉得没什么大碍了,这才小声答道,
“打不过你的时候……”
童昕古怪地看着她,竟有些想笑,胸口的一团郁气被这一句看似实话的回答冲淡,
“我教你功夫如何?”
“呃?”月罂眨了眨眼,这人说话的跳跃性也太大了吧,怎么扯到这来了?
“我若教会了你,今后你就能打得过我,这样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一直开心了。”他说完眉梢一挑,轻轻地呼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半空中一点点扩散开,最后化得无影无踪,
“开心就在一起,在一起就时时刻刻开心,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借口让人离开呢?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整天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