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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他们走了吗?”
“嗯,好像走远了。”
一个大竹筐的盖子轻轻移开,从中露出来一个小脑袋。一双乌黑的大眼滴溜溜地转了又转,四下看了半天,才慢慢探出身子。月罂迈出竹筐,又从中拉出婉儿,看她小脸吓得煞白,扑哧一声笑了。
婉儿偷偷地趴在墙边往外瞧了瞧,外面果然没了宫中带出的侍卫,这才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转头见月罂一脸得意地望着自己,扁着小嘴嘀咕着,
“这回事情可闹大了,回去指不定要挨多少板子呢……”
月罂嘿嘿一笑,拉起她的衣袖从胡同中走出来。使劲伸了伸胳膊,深吸了一口气,久违了的自由空气还真是清新。回头见婉儿有些垂头丧气,胳膊肘碰了碰她,
“喂,我还没埋怨你呢,你反而埋怨我。那么矮的墙你都翻不过去,亏你还在宫里混了这么些年”
婉儿顿时气结,在宫里当差跟翻墙有什么关系?抬起头气鼓鼓地望了望她,慢慢地又泄了气。这个公主自从醒来就完全变了个样子,不过现在这样很好,至少会说会笑,不再像原来一样整日毫无气色。
“我说了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今日这事,如果母后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月罂见她低头不语,当真以为她害怕了。
婉儿郁结的情绪一扫而光,脸上绽开笑意,“当真?”
“我向来说一不二。”她挑了挑眉,邪笑了一声,美滋滋地向前走去。
婉儿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她本就是个孩子,此时玩心正浓,跟在月罂身后四下张望,这繁华热闹的街道要比皇宫有趣许多。
街对面的茶楼中,一双妩媚的眸子盯着两人一连串的动作,眼中沾满笑意。他轻摇了摇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置于桌上,拾起那把青竹扇边摇边出了茶馆。
金竹园的一处院落里,四面种着青翠的细竹,在阳光的下泛出淡淡的金光,显得梦幻缥缈。虽是寒冬,整个院子却如春天般生机盎然。
雕花木窗半开,窗前坐着一个修长身影,白色的衣袍纤尘不染。慕离一手拢着衣袖,一手慢慢地在纸上写着什么。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将毛笔轻轻放于笔架上面。拿起写好的这页纸,轻轻吹了吹,待墨迹干透了以后与旁边已经写好的纸放在一起,递于身后的小童,
“拿去装裱成册。”
小童接了过去,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沓纸退了出去。
慕离揉了揉酸涩的手腕,眼前却出现了那日与月罂一起写字时的画面,想到了她头上别的“毛笔”簪子,又不禁莞尔。拿起桌案上的一本书卷,细细看着。
没过多久,小童又折了回来,在他身边低声道,
“公子,外面来了一位宫中的侍卫,说公主在街上不见了踪影……”
慕离一愣,“什么叫不见了踪影?”
小童想了想,重复着刚刚那人的对他说的,
“公主进了一条死胡同,再去看时,就失去了踪影。随行侍卫已经四处寻找,但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今日不是与花公子一起吗?”他轻蹙了蹙眉,也不知道是她偷偷跑了还是当真出了什么事。
“正是,但花公子什么也没说,反而去了对街喝茶……”
第二十五章 一个铜板
第二十五章 一个铜板
慕离听完微微一笑,接着拿起那卷书,眉眼平和,淡淡地说道,
“那就没什么事了,下去吧。”
“可是,宫中的侍卫等着公子派人一同去寻。”小童抬头看了看慕离,对方一身白衣,静若皓月,身子看似单薄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气魄。
“公主出宫,自然带了足够的侍卫,为何偏偏来我这里求助?”慕离捻起一页,轻轻地翻过,眼也不抬地问道。
小童犹豫了片刻,才回,
“那人说,无情侍卫与花公子向来不合,如今一同出来,却丢了公主……”
慕离神色不变,仿佛对方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过了许久才说,
“去告诉他,那是他们二人的事,我无权干涉。”
“是。”小童无奈地退出了房间,把他的话传达给外面候着的人。
慕离从窗口望了望远处站立的人影,漆黑如墨的眼眸仿佛洒了一层碎冰,隐隐地透着寒气。轻勾了勾唇角,想用这种办法来金竹园试探吗?
繁华的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摊夺人眼球。
月罂拾起一块古色古香的木制小屏风,每块上面都刻着一株兰花,简单清雅。老板四十左右岁,一缕山羊胡向上翘着,细长的眼睛转了又转。见她穿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小姐,连忙上前眉飞色舞地为她介绍,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可是由上好的香檀木精雕细琢制成,只要摆在屋中,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整屋都会弥漫着檀木的清香。”
她把小屏风在鼻子前闻了一闻,当真香气扑鼻,兴奋地问道,
“这个多少钱?”
老板一捋胡须,沉吟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回道,
“二两银子。”
月罂眉毛一立,“你抢劫呢?”
虽然说她不太懂这世间银子究竟值多少钱,但她前世没少与金银打交道。这个世间再不济,一两银子也合现代百十来块,区区一块木头屏风居然敢要二两银子?
老板一愣,心里暗想:看来遇到了识货的。嘿嘿地低笑道,
“既然姑娘如此识货,就便宜一些卖给你,一两怎么样?”
月罂狐疑地瞟了他一眼,的确很喜欢这个小物件,但这老板的态度,有些可疑。正犹豫着要不要的时候,她手中的小屏风忽然被一旁的人夺了过去。那人在手中掂了掂,随后又把小屏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香气。
月罂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看去,只见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袍的男子。这蓝色衣袍虽然鲜艳,但却丝毫不显得轻佻,衣袖与领口处绣着精致的花纹。
他浓墨般的发丝高高束起,上面系着一根两指宽的蓝色发带,正中央镶着一块温润的宝石,衬着一张同样温润的脸庞,多了几分俊朗。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小屏风,浓密的眉毛动了动,一双黑亮的眸子闪着玩味的光芒,随后慢慢弯起,形成了可爱的月牙,扬声问道,
“老板,这屏风卖我如何?”
老板看了他,立刻点头哈腰地讪笑着,
“童公子真是说笑,区区一个小物件,哪敢收您银子,您能喜欢就是小店的荣幸了。”
这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色牙齿,比阳光更绚烂几分,可在老板眼中却如魔鬼一般。他笑着睨视着这老板,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铜板,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偏要买,一个铜板”
老板暗骂着自己倒霉,怎么偏偏碰见了这祖宗,惹又惹不起,没办法只好郁闷地想要接过,脸上还要硬挤出笑容。他刚一接过铜板,就被婉儿一把打开了他的手,铜板落下,在地上滴溜溜地打了个转,最后慢慢停下。
“你这老板怎么能这样,刚刚明明是要卖给我家小姐的。”她见月罂十分喜欢,正想交钱时却出了这档子事,就想替月罂打抱不平。
一旁的男子听了这话,瞥了她们两个一眼,眉梢挑了挑。将小屏风向上一抛,又伸手接住,冲着老板扬眉一笑,转身走了。
“哎?你这人……”婉儿回身向男子追了几步,却被月罂拉了回来。
“算了,也不是多喜欢。”她可不想在街上惹事,那些侍卫正满处找她呢。
婉儿被她扯了回来,有些闷闷不乐,嘟囔着说,
“公主明明很喜欢的,那人真可恶……”
“喜欢又如何,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此时得到了也早晚会失去。”说完向婉儿眨眨眼,“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因为这事坏了心情可不好。”
婉儿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看到月罂没有生气,心里也就跟着踏实了许多,忙点点头,转回头又瞪了那老板一眼。
她们走后不久,红色衣带拂过,来人摇着镂空竹扇,媚入骨的眼眸光华流转,他轻轻地重复着月罂的话,
“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得到了也会失去……”他轻笑一声,“啪”地合上折扇,这丫头当真长大了。看了看旁边一脸呆状的老板,眼角笑意不减,
“那小子给你一个铜板算是便宜了你,下次再见到你卖这种假货,就把你浸在香料池子中泡上个三天三夜。”他说得慢条斯理,声线温柔细腻,但字字都像尖刀一般刺在了老板的心口上。吓得他一哆嗦,头上顿时渗出冷汗,连连点头,
“是,是,谢花公子手下留情。”整个南月国谁不知道花寻的手段,当真惹到了他,即便是到山里隐居,也别想过得安生。
花寻轻笑了笑,转身朝着月罂两人离去的方向慢慢走着。他一抖折扇摇了两摇,忽然发现这风有些冷,不由得合上了扇子,望了望天,这冬天也快过去了吧。
“你是说月儿不见了?”南宫熙兰翻着奏折的手顿了顿,看向殿下半跪着的宫女。
“是。侍卫回来禀报,公主进了一条胡同就消失不见了。”宫女低头答道。
这丫头的鬼心眼着实多了些。她不禁皱了皱眉,向下摆摆手,示意宫女起身。
“你先出去吧。”有花寻跟着,也不怕她不回来。
宫女应了一声,低头退了出去。南宫熙兰合上手中奏折,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媚的阳光,心里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她喃喃地念着,
“孩子,再等我些日子……”
第二十六章 听书
第二十六章 听书
“公主,你看”婉儿眼睛瞪得圆圆的,向月罂指了指一旁的墙角。
月罂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一看,也是一愣。只见刚刚她们看过的小屏风被扔在了堆满杂物的墙角。两人走近一看,确实是那个小屏风。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些迷惑,刚刚那人既然买了,为什么还要扔呢?莫非他就喜欢与别人抢着买东西?
婉儿撇了撇嘴,“那人当真无趣,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还要和别人抢。”
忽然,一阵喝彩声从面前的茶馆中响了起来。两人正好在窗户边,震得她们揉了揉耳朵。月罂觉得肯定有什么新鲜事,冲婉儿眨眨眼,
“走,进去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茶馆。这茶馆门脸虽小,里面装修得却是典雅别致。四面墙上挂满了字画,桌椅板凳也擦抹得一尘不染。只见正中央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人,湖蓝色的长袍下摆铺满了大半张桌子。
月罂与婉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声道,“是他”
这人正是刚刚与她们“抢”东西的男子。他一条腿踩在桌上,一条腿蹬着桌边条凳。抖开手中纸扇,正眉飞色舞地给围观的人讲着故事。
“想当年,北冥国老国王心慈手软,放了那男人,还与他称兄道弟,甚至给他加官进爵,赏赐了各种金银珠宝。没想到啊……这样无疑是在宫中养了一条狼。”他声音圆润洪亮,讲起故事来忽高忽低,紧紧地抓着每一个听者的心。
只见下面的人,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讲。听他不再继续,纷纷开口问,
“接下来怎么样了?”
“对啊,那男人是不是反了?”
月罂两人坐在离他们较远的一张桌子前,撑着下巴看着上面讲得天花乱坠的男人。没想到他刚刚还那么无赖,花一个铜板买了小屏风,没过多会又跑到这里来讲故事,当真悠闲得紧。那身艳丽的湖蓝长袍足以与花寻那嫣红的丝袍相媲美,在这冷飕飕的寒冬里,异常地扎眼。
上面坐着的俊朗男子轻咳了一声,手中的折扇摇了摇,故弄玄虚地说,
“你们都想知道后来如何?”
“想知道,想知道……”众人连连点头,一个个仿佛把他供为了神仙。
男子邪笑着勾了勾唇角,伸手打了个响指,后面走过来一个端着铜盘的小厮,在众人面前停下。
“老规矩,先交钱后听戏。”他手中折扇轻摇,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双黑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张扬与不羁。
众人听完,齐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掏出腰间的碎银子,有的磨蹭半天才从衣袖中摸出几个铜板,扔在了铜盘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能欠了你的钱不成?”
男子嘿嘿一笑,额前的发丝拂过俊朗的面容,他笑得虽然邪恶却丝毫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多了一份孩童般的纯真。他见众人开始往铜盘里扔钱,俊眉高挑,笑意更添了几分,索性踢开一旁的条凳,一条腿在桌下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