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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教我些功夫吗?”
“呃?”童昕歪着头,乌黑的眼睛有些迷茫,想了半晌才隐约觉察到什么,问道,
“为什么要学?”他以为她想自保,他以为她想要变得强大,他以为她怕再遇到危险而无法逃脱,可却没想到她有着自己独特的考量。
月罂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开口道,
“只是,不想再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了……”是的,她很害怕死亡,从前世看到养父母离世时开始,她就害怕那种生离死别。
一个不经意的错过,便换来永生永世的相隔,阴阳两世,无法交织。当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在意的人或是毫不相干的人在自己面前魂归西天的时候,相信也是最无力最悲凉的时刻。
她没有治病救人的医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良药,所以只能让自己稍稍强一些。若是她有些功夫,昨晚的事也许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最起码,她可以不被慕恒的人抓去,可以将那些人引开,也就不能给那对夫妇带来任何危险。
童昕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这句话就在耳畔回荡着,虽然低柔轻婉,却像在心底挽起狂澜。似乎在某个萧瑟的夜晚,他站在一个枯草丛生的村落中,面对着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土地,缓缓地磕了三个头,也说过这样一句话,
“我不会再这么弱,我要保护喜欢的人,我不要他们死在我面前”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拂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狭长的眼睛像夜空中的星子,闪动着柔和纯净的光彩。童昕兀自一笑,可那笑容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低沉了声音说道,
“我这个师傅可是很严厉的。”
月罂知道他答应了,眼角也绽开笑意。决定了一件事之后,心里确实舒畅了许多。调皮地眨了眨眼,挑衅地回答,
“我这个徒弟可是笨得很,你若是被气死了,可别半夜来找我”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有颗种子在他们心底慢慢扎了根,也许在某个芳草萋萋的春日清晨,它会破土而出,吐出生机盎然的绿意,最终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第279章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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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对不住你
清冷的咳声响起,打破了两人难得建立起的温馨场面。月罂笑容顿时僵住,从刚刚醒来时就觉得这屋子有些奇怪,并不是花月轩,而是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讪讪地转头,不偏不倚地正对上那双冷澈的眸子,顿时觉得看见了千里冰封的湖面一样,冷飕飕地泛着凉气。明明是*光明媚的清晨,却让她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哪儿,金竹园院落几十个,房屋几百间,独独只有一个房间从未进过。这念头刚一闪过,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干笑道,
“这么巧,好久不见了”
她模样相当尴尬,嘴角有些抽动,看得童昕闷笑了一声。一物降一物,这小妖精也有个怕的人,委实难得了。
奚墨眉梢轻动,对她这讨好的模样似乎并不接纳,不过眼中却少了分平日的疏离,淡淡地说道,
“既然没事了,就快些离开,一整晚吵得人无法安睡。”说完落下帷幔,又重新躺回床上,再没多说什么。
月罂看着厚厚的帷幔将他单薄的身形掩去,眨了眨眼,与童昕面面相觑,最终互相咧嘴一笑。轻手蹑脚地下了软榻,将榻上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这才悄悄地溜出了房间,生怕再惹到这座万年冰山。
临走时,还不忘四下瞄了几眼,见这房间干净得像是不曾住过人。每一样东西摆放得都规规矩矩,有条有理,这点倒不知是不是和主人一样。
两人出了墨苑,见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阳光暖融融的洒在竹林间,像是为它们镀了一层华丽的光芒。幽幽的金竹香传来,却再不像往日那般美妙,反而透着股浅淡的哀愁。
刚走到几条路的交叉口,月罂便立即停住了脚步,因为眼前出现了雪色衣袍的一角,整个园中也只有一个人能将衣裳穿得这么俊逸出尘。
她微垂着头,看着一点点靠近的衣裳下摆,觉得心头压抑,有些透不过气来。勉强抬起眼眸,看向那爱极了的面容,此时只觉得心痛不已。慢慢勾起唇角,浅声问道,
“一大早要出去?”
慕离衣裳整齐,的确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不过他是才回来。耳鬓的墨发被汗水打湿,此时雾气稍重,倒是看不出异样。她既然不知道,他也不想过多地说什么,不答反问,
“身子如何了?”
月罂一愣,随后看向童昕,见对方点了点头,便猜到昨晚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只得回道,
“还好。”
慕离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抽离,一切都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童昕上前一步,似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昨晚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还未等他说什么,慕离便出声打断,随后似无意地扫过月罂紧绷的面容,心底终是一叹。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不是那么容易,命该如此。
“慕家若有人来寻仇,便让他们直接找我。”童昕毫无惧意地看向对面男子,两人相处多年,已然有了默契,有些话不必多说,对方自然心领神会。
慕离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月罂,和声问道,
“吃过早饭了吗?”
月罂摇了摇头,昨晚倒是吃了不少,现在还不是很饿。
“离园中已经备下了,一同吃些,可好?”
不知怎么,她总是无法拒绝他每一次的柔声软语,似乎是骨子里对他的依赖,又像是潜意识中仍信任着他,只得点头说好。
童昕平时虽然大大咧咧,可也看得出他们之间有些异样。若在往日,她早就唠唠叨叨地说一些有的没的,可此时竟然这么安静,实在有些奇怪。他猜到这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事,于是还不等对方问自己,便打了个呵欠说道,
“我还要回去睡个觉,先走了。”说完拍了拍月罂的头,告诉她晚饭后在园子西南角的竹林间见。
月罂知道他从今天起打算教自己功夫,忙点头应下。
童昕离开之后,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沉闷了,两人并肩而行,在这条走了无数次的小路上慢慢行走,却少了往日那般亲昵与自然。
慕离想要拉她的手,她却忽然向后一缩,可又即刻停住,若不留意根本注意不到这个极小的细节。可慕离是何等心思,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疏离?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随后慢慢垂下,似乎从未想过拉她的手。
他面色淡然,眼眸深处却漾起一抹痛楚。昨晚刚刚出宫,便接到侍卫的禀报,说地牢出了事,而附近的那座石室也被人洗劫一空。那些侍卫虽不知道里面还有个棺椁,却告诉他石室的门敞开,像是有人进去过,当他们查看时,偌大的石室空无一物,唯有一阵阵冷气残留。
慕离听完并没有什么异样,而是吩咐将那里的人都撤了,留在里面也没什么用了。他不是不着急不烦恼,而是觉得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东西正一点点向这里靠拢,有些东西无论如何隐瞒,也终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些事情无论如何精心布置,却终会存在漏洞。
只是,他心底为何会有一丝丝慌乱与揪痛呢?也许是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也许是没办法开口解释一切,也许是对她的猜疑感觉到无力,也许,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吧?他心有七窍,却终究无法对她用上一丝一毫……
这天的早饭,两人吃得很慢,也很安静。从那次月罂带着各式各样的早点来与他一同吃起,慕离便每天让人备好早饭,有时她会过来吃,有时他会带去花月轩。
不过不管在哪儿,每次吃饭都是热热闹闹,她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专挑那些街头巷尾传开了的八卦新闻讲给他听,什么李财主家的小妾被东街的穷秀才勾去了魂儿,或是倚红楼唱小曲儿的被某个大官的夫侍包*了,每次都说的绘声绘色,添油加醋,似乎真事儿一样,其实也只是想逗逗他。然他却常常笑而不语,没办法了只能频频替她夹菜,让她安心吃饭。
可是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月罂夹着米饭,似乎过了很久也没往嘴里送,她觉得此时的气氛太过压抑。两人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她对待自己人一向心直口快,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当面问清楚不就好了?想到这将筷子一放,问道,
“慕离,我……”
“慕公子,北冥王与雁将军到了,说是大军即刻启程,问慕公子可收拾好了?”门外有个小丫鬟轻声询问,她并不知道屋中的情形。但正因为她的打断,让本能得到缓和的问题又紧绷起来,情势似乎一触即发。
月罂抬眼看去,见对方面色有些消沉,眼中的几条血丝令人觉得心疼,不安地问道,
“什么叫收拾好了?你要去哪儿?”
慕离轻抿了唇,默了片刻之后,淡淡地回答,
“女皇派兵三十万支援北冥国,让我一同前去。”
月罂忽然觉得心跳得厉害,隐隐地有些不好的预感,噌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经过慕离身旁时被她一把拉住,低问道,
“去哪儿?”
“我去告诉她,不让你去”月罂甩开他的手,此时已经知道那殿上坐着的并非是她的母亲,就再没有什么顾忌,先前的百依百顺都变成了可笑与荒唐。
“别去昨日大婚,你已经冲撞了她,别再去惹她”慕离又将她拉住,也有些着急。
月罂猛地回头,心里乱成了一团,哪还顾得上好言好语地将事情问明白,直截了当地反问,
“你明知道她是谁,这些年还一直帮着她隐瞒,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慕离手臂即刻僵住,虽然猜到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可听到她这么恼怒的反问,心底还是疼得一阵紧缩,软声道,
“有些事并非你看到的那样。”
“那还能怎样?究竟什么原因能让你把我娘困在那副身体里十几年?”
慕离薄唇紧抿,脸色惨白,却终是无言。一切的辩白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向来能言善辩,可此时却没了半点言辞,只能那么悲伤地将她看着,可看到的却是同样悲伤的眼眸。氤氲的雾气慢慢散开,搅得那双向来清澈的眼眸一片迷茫。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也不是她误会自己,而是事实就摆在那里,她不信也要信,不想看也会看到。而自己不想欺瞒也要欺瞒,不想伤害她也注定伤害了,因为有些事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起初恩爱缠绵,却在不堪的命运下劳燕分飞。
两人就那么僵持地站着,似乎有一种无情的力量将他们像两个方向拉扯,许久之后,他慢慢地放开了手,却觉得放开的是整个世界。唇角慢慢扬起,笑容说不出的苦涩,
“是我对不住你。”没有一句辩解,也没有任何反驳,他坦然地承认了一切,却如同在她绝望的心湖中又投下了沉重的石块,只能听到沉闷的声响。
泪蒙了眼,她终是强忍了下去,紧咬着唇又深看了对方一眼,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第280章交易
收费章节(12点)
第280章交易
慕离紧走几步,看着她清瘦的身影消失在竹林的尽头,跑去的方向正是花月轩,这才停住了脚。他不能让她去女皇面前阻止这一切,因为如他所说,南宫熙兰昨日被她驳了面子,在文武百官甚至各国使臣面前丢尽了脸面,此时正等着她去大闹,他不能看着她因为自己与再那个女人针锋相对。
他怕的不是女皇的权力以及手段,也不是许给月罂的身份以及地位,而是那个神秘人的几滴血。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将月罂的生命捏在手心里,以他们的感情为筹码,如果想让她好好活着,就要听从她的一切安排,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不过,那个女人手腕虽然高明,却很少用在国事上,因为她对这个国家甚至整个星河大陆都不感兴趣,唯一在意的,只有几样东西:玲珑草、五色花、冰梅、雪莲、墨菊、血珠子……
前五种东西都是血珠子的药引,这些年他虽不知道那个女人得到了多少,但自己也只是前不久阴错阳差地得到了雪莲。若配成血珠子,必须将这几样药引齐集,而这几种药引,简直是稀世珍宝,不仅生长的地方各自不同,连数量也极其稀少,实在很难得到。
慕离目光黯沉地看向前方竹林,似乎是回想起初次见到此时这个女皇的情形,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发生在昨日。
那年,他得知了王夫要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