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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过后,余音袅袅。四面灯光再次亮起,轻纱后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月罂迷茫地看完了接下来的评选,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连最后获胜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直到蝶香走下圆台,进了大厅的里间,赏花会到此结束。她这才慢慢呼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前,开了一条小缝,对外面候着的伙计说,
“我想见见你们家公子。”
伙计一脸为难,讨好地笑了笑,
“姑娘,这可为难小的了,不瞒您说,小的到现在也没见过公子长啥样呢。”
月罂从衣袖中摸出一锭银子,
“那谁能见到,劳烦你代我引见一下如何?”
伙计看着银子虽然两眼放光,听她这么一说又泄了气,摇了摇头道,
“这事小的真办不了。”
“那能否告知在下,你们家公子的一些事呢?”温和淡然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慕离不知何时已站在门旁。
伙计见屋中又走出一人,气质高贵不俗,讪讪一笑,
“公子见谅,小的确实不知。”说完他退了半步,又重新回到了刚刚站立的位置。
慕离将房门关上,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口风很严呢……”
月罂微愣,他这话里有话,扭脸向他望去,见他漆黑如墨的眼中光华流转,不由得问道,
“你也想知道那弹琴之人的事?”
慕离点了点头,神色仍是淡淡的,
“先前是因为花寻所托,现在倒有些兴趣了……”他来到窗前,望着那扇通向里间的房门,缓缓地眨了眨眼,看起来这事还有些麻烦。
“原来你今日来这里,只是顺便捎带着我,那么我也不用谢你了。”月罂撇撇嘴,小声嘀咕着,还以为他故意带自己出来的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公主好不讲理。”。
第八十三章滑鱼一条
两人正说着,门外忽然一阵骚乱,他们顺着敞开的窗户向暗香楼大门方向望去,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只见一队穿着整齐铠甲的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一部分侍卫留在大厅中,其他的人直接冲向二楼。
大厅中忙碌的伙计一见这种架势都不敢上前阻拦,有两个偷偷地溜进里间屋子去报信,剩下的站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领头的侍卫按照画像一一比对了大厅中的人,接着将那些看过的人轰了出去。一时间大厅中寂静无声,一种无形地压力顿时将整间暗香楼包围在其中。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显然已经接近了他们所在的屋子。慕离睨了眼房门,眼眸深处漾起一丝凛冽的寒光。忽然,门向里面推开,外面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刚闯了进来,立刻停在了门口,纹丝不动。
月罂向那侍卫望去,也不知道慕离什么时候动的手,只见那侍卫发丝间插着几根两寸来长的金针,均是贴着头皮而过,直钉进木门上,虽未伤着一丝一毫,却足以将他震慑住。
那侍卫愣了片刻,脸上再也挂不住,拔出发丝间的金针就要再次冲进来,忽然见窗边俊雅如仙的白衣男子又抛过来一物,随后温润至极的声音响起,
“拿去交给你们头领。”
侍卫扬手接住,虽然极不情愿,可对面男人的强大气势,让他暗自心惊,这个人看起来单薄削瘦,但骨子里散发出的霸气却不容忽视。侍卫转身出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刚刚上了楼梯的头领。那头领接过竹牌一看,顿时吓得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急匆匆地走到门边,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倒,
“末将萧远见过七公主,慕公子。”
月罂不认识他,也就没有答话,转过脸仍欣赏着外面乱哄哄的景象。
慕离端起桌上茶盅,轻轻吹了吹,不急不缓地问道,
“萧将军这是何意?可否为慕离解释一二?”
萧远微低着头,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敲开了鼓。自己接到女皇命令,来暗香楼查一个人。可整个南月国有谁不知道,这金竹镇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本想尽快将那人捉住带走,却不料倒霉地遇见他们二人。迟疑了片刻沉声道,
“末将受女皇之命,来暗香楼办事。”他皱了皱眉,只有把女皇抬出来,否则不仅办不成事,连命都有可能会搭上。
“这暗香楼已经从良了,你还来办什么事?”月罂眼角见大厅中的那些侍卫待人极为粗鲁,暗自恼火,母后手下的这些人,都跟山贼一样不成?她虽然从始至终都没看萧远一样,可耳朵却一直听着这屋中的对话,听他说完,转过脸笑盈盈地接了一句,故意加重了些语气。
萧远自然听出她话中的别样意味,忙垂下了头,干咳了声,脸烧得通红,看样子先前也没少来这里。
“公主……”身旁传来极低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无可奈何。月罂偏头睨了眼慕离,对他吐了吐舌头,她实在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大人物”。
慕离轻咳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对一脸紧张的萧远慢条斯理地说道,
“既然是女皇的意思,那就请便吧。”
萧远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简单他就不再追问下去,忙将那块泛着金光的青翠竹牌递到慕离眼前,待他接了之后又倒退着离开。
门刚关上,月罂忽然转过头来,一脸诧异,
“就这么放他走了?”虽然赏花会结束了,可被他们这么一闹,整个暗香楼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慕离抿唇笑笑,慢慢地喝着茶水,神色间毫无异样,
“不放他走,还要留下他与公主一同品茶吗?”
月罂撇了撇嘴,从他嘴里听到一句玩笑实在不易。顺着半敞开的窗户向隔壁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也不知道她走了没?”
“四公主早就走了。”
“当真?”她眨了眨眼,探出头向隔壁屋子看着,两个窗子离得很近,南宫魅影坐的位置确实没了人。
“这么快就走了。”还以为她来这有什么目的呢……目的?月罂愣了片刻,脑海中回忆起南宫魅影刚刚的那个笑容,意味深长。忽然想到出宫之前她与自己的那次密谈,她说过,“谁先被除掉,很快便知。”不由得暗自吸了口气,她是来暗示自己什么的?
慕离见她若有所思,看起来也不想要早早离开,索性倚靠在椅背上,望着楼下那些仗势欺人的侍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月罂想了半天也摸不到头绪,摇了摇头,心里还惦记着那曲神秘的琴声。她注意到,从侍卫冲进来开始,那扇与大厅相连的雕花木门就一直关得严严的,只进去了两个小伙计,却没有人出来,实在有些蹊跷。外面乱成这个样子,难道这暗香楼的管事都不出来看一看吗?
慕离见她蓦地起身就往外走,轻声问道,
“公主要回去了吗?”
“不是,我,我出去一下……”既然那伙计不带路,只能自己去瞧瞧这弹琴之人究竟为何方神圣。
“去哪儿?”慕离慢慢地起身来到她面前,幽黑的眸子带着些许疑惑。她“前科”太多,让他不得不小心对待。
月罂眼珠一转,冲他咧嘴一笑,乌黑的眼眸晶晶亮亮,
“茅房,一起去吗?”
他听完脸上有些不自然,偏头咳了声,白皙的面容上泛起红润之色,
“快去快回,时辰不早了。”
月罂连连点头,绕开他出了小屋。随后带上房门,又慢慢透了口气,扬眉一笑,
“你是正人君子,我是滑鱼一条。”说完瞟了眼四周,没人注意到她,忙往走廊另一侧的楼梯跑去。
慕离回想起刚刚她的那个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多了些狡诈的意味。这丫头偷偷溜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一想到昨日奚墨带回的那个香囊,就再无法安定地坐着,随后跟着出了房门,四下里一瞧,哪还有她的身影,一时间眉头蹙起。
第八十四章心冷
月罂从伙计那里得知,这暗香楼还有个后门。好在那些侍卫要查的是一个男人,没人太注意她,避开了忙忙碌碌的侍卫,月罂轻手轻脚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暗香楼的后门外,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此时夜色正浓,林子显得越发地幽暗,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异常地诡异。月罂不由得双手搓了搓胳膊,刚出来时不想被发现,连披风都没穿。
她贴着墙根慢慢往前摸索着,凭记忆向那个连接着大厅的屋子走近了些。到了附近,挨个窗户外听了听,里面多是没人的。又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望去,刚出来时的那个小门里面散发出些许昏黄的光亮,让她心里安定了几分。
风沙沙地吹过,卷起细碎的雪花打在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月罂一愣,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在外面闲聊不成?她并不想偷听,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可那说话声却听得更加真切。
“女皇,那人不在暗香楼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轻柔低沉,正是熙兰的贴身侍女小荷。
月罂听到“女皇”二字,立即停住了脚步,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却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母后刚刚不是说回宫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附近?索性压下心中的疑惑,多留了个心眼,屏息凝神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一群废物!”南宫熙兰低喝了一声,话中带着恼怒,压低了声音又问道,
“她们确实在那里见面了吗?”
“是,确实见了。”小荷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补充道,
“在暗香楼的一个房间中发现了三公主的玉佩。”说完,她双手捧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熙兰,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雪”字。女皇接过来冷眼瞧着,轻哼了一声,
“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能落下……”她睨了眼对面灯火通明的暗香楼,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若有所思。这玉佩能调动一小部分人马,按理说她应该好好收着才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丢了?何况,她今日还没来过这里……
南宫熙兰从很久以前就发现三公主与她的娘亲涑南王在暗中策划着什么事,只是她们两人做事极其小心谨慎,再有对熙兰也十分忌惮,所以从未露出过马脚。今日她到金竹园之前便吩咐暗卫,留在宫中紧盯着三公主,若有异常举动,立刻送消息过来。
果然,自己刚走后不久,三公主便偷偷出了宫,在宫外与一个男人“密谈”了许久。三公主回了皇宫后,那男人紧接着来到这里,暗卫这才将消息放出。
小荷见她眼神变幻莫测,迟疑了一下,又接着回禀,
“小公主,也在暗香楼。”
熙兰飞快地扫了眼她,轻蹙了蹙眉,这么巧?
小荷等了会儿,也不见她吩咐,接着将侍卫刚刚对自己禀报的事详细说给熙兰,
“小公主与慕公子一同前来,像是碰巧来参加赏花会的,现在仍在暗香楼中,奴婢要不要请小公主过来?”小荷一心想要讨好南宫熙兰,以为她们会趁此机会再聊聊。平日里虽然看不出她们母女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昨日月罂刚刚出宫,今日女皇便来探望,看来她们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关系冷漠。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女皇听完不但没有应允,反而面色一沉,冷声道,
“我不想见她!”
“女皇今日不是专程来金竹园探望公主的吗?”小荷有些不理解,那时若没有暗卫来报,恐怕她还要在那里多留些时候。
“探望?”熙兰冷哼了一声,“那只是障眼法罢了,那些人如果不知道我离开了皇宫,怎么会露出马脚,我又如何趁这机会打消她们的气焰?”说完,她斜睨了眼身旁有些错愕的小荷,语气有些不悦,
“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连这些都看不出?”
小荷脸色霎时转白,匆忙跪倒,
“女皇教训得是,奴婢愚拙了。”
熙兰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她好歹也算自己的心腹之一,即便问了些不该问的事,也不会太过于计较。缓和了口气又问,
“另外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全准备好了,只等女皇回宫。”
熙兰唇角微微一动,眼里闪过玩味的光芒,手中攥紧了那块玉佩,慢慢地道,
“吩咐下去,连夜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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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幽静的空间中只剩下冷风低低的哀鸣,在茂密的树木间穿梭。
月罂轻靠在墙壁上,从心里到身体都不住地感觉到冷。刚刚她们说的那番话,她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吗?
她今日本是不想见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做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