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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仰头望着帐顶繁花,朦胧的十分不清楚,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
梦境袭来,天与地呈现出一片血红色。她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可这周围的环境实在太过于真实。前面火光渐亮,她走近一看,不由得捂住了嘴: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死人,到处都是汩汩流淌的血液,从远处渐渐传来嘶喊声,呻吟声,哭叫声,以及血液喷溅与流淌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她本能地向后退,想要逃离,可身后像是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前进,让她更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地上躺着许许多多的女人和孩子,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在垂死挣扎,一双双恐惧的眼眸睁得圆圆的,向虚无中伸出手不停地抓挠着。月罂想要救她们,可却没有一丝力气,仿佛是一丝游魂,从她们中间穿过。
一匹匹高头大马上,几个面露凶色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短刀,砍杀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男人们狰狞的面孔,女人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刀剑之下喷溅出的血液,一切都让她不住的颤抖。明知道这是在梦中,可又忍不住发出疑问,这真的是梦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想要叫喊,可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一手捂着嘴,一手紧紧地按住自己强烈起伏的心脏,不住的喘息。
月罂随着一队人到了这村落的一角,那里只是一户普通的人家,低矮的院墙,破落的房屋,墙根处还竖着一人来高的稻草。为首那匹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房屋,冷冷一笑,向身后的人一摆手,
“这是最后一家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母子三人找出来!”
身后那些身着侍卫服装的男人迅速包围了整个房屋,他们跑来跑去的过程中,从月罂的身影中穿过,仿佛她真成了鬼魂。月罂愣愣地打量着面前跑过的那些侍卫,只见他们脸上都带着半截面具,遮着了大半张脸。
侍卫们出出进进把房屋搜了三遍却不见人影,只能回来复命。骑马的男人面露寒光,薄唇紧抿,阴毒的视线扫过房屋每一处角落,最后定格在那堆稻草上面。扬了扬下巴,示意侍卫们过去。
就在侍卫快走近的时候,那束稻草轻轻动了动,随后从里面冲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手持一柄尖刀飞快地冲向骑马的男人。两旁的侍卫忙上前阻拦,夺下她手中尖刀,将女人拖到马前。
骑马男人冷呵一声,轻轻俯身行了礼,
“王妃一向可好?末将给王妃见礼了。”话虽然恭敬,可脸上的嘲讽之态却毫不遮掩。
第103章 真实?梦境?
女人抬头冷睨着马上之人,呸地向他吐了一口唾沫,
“无耻小人,枉费先皇原来视你如同兄弟,你居然趁他驾崩篡夺皇权,真、真是不知廉耻!”女人虽然身上衣衫破旧,却仍透着一股傲然的贵气,不过显然不曾与人对骂过,说出这番话看起来也是极其费力。
男人翻身下马,一身黑亮铠甲在火把下闪着幽暗的光泽。他走到女人身前,用马鞭抬了抬她极其漂亮的下巴,与她漆黑如墨的眼眸对望了片刻。忽然勾唇一笑,眼里瞬间聚起一团火苗,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在她淡如花瓣的双唇上啃咬,眼睛却直盯着对方如同喷了火的凤眸。
女人刚想闭嘴咬住他的嘴唇,下巴猛然一痛,再也无法闭合,忽然感觉喉咙处滑进一颗冰凉药丸,直入腹中。惊得眼睁睁地盯着面前男人奸邪的眼眸,一双眼里含着恨与怒。
她口中的浅淡幽香像魔咒一般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舌尖肆意地掠夺她口中的每一处角落,眸子越来越黯,最终将她一推,自己连连退后了几步,偏头沉重地喘息。随后慢慢地转过头来,俯视着跪坐在身前的女人,轻佻的眼里还滚动着尚未化去的欲。望,舔了舔带着幽香的嘴唇,笑道,
“王妃的味道真好,怪不得先皇如此宠幸,后。宫只留你一人。”
女人无法说话,只是用眼神狠狠地刺向他。
男人毫不介意,轻抚了抚红艳的嘴唇,俯低身子,突然伸手将她的下颌一抬,手指滑过她的唇角,细滑的感觉让他流连忘返。
“你这个禽兽!!”女人发现能说话了,顿时怒火从心中升起,对他破口大骂。拾起刚刚被打落在地上的尖刀,又像男人扑了过来。
这次男人反而没有躲,只是在她离近的刹那,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刀尖定在了他面前一寸处停下,冷哼一声,
“真是不知死活!”说完加大手上力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女人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男人使了个眼色,身边过来两个侍卫将女人架起,让她离他远些。男人背着手,在附近慢慢踱步,眼光却仍留在房屋四周,阴寒的声音响起,
“你那两个孩子呢?藏到哪了?如果交出来,我可以饶他们一死。”
女人微埋了头,手腕上的的痛楚却不及心中十分之一。眼角斜斜地向院中一口井望去,却在男人眼风扫来的时候迅速收回,咬了咬唇,寒声道,
“死了。”
“哦?尸体在哪儿?”他轻声笑道,死了?如果死了,她早就跟着去了,还能偷活不成?
视线移向那口看起来有些枯竭的井,慢慢踱步过去,向下瞟了瞟,
“原来把儿子藏在了井中,不过……”他回头看向女子越发苍白的脸庞,眼里充满讥讽的神色,
“不过,你可知这不是一口枯井?”
女人迅速抬起头,眼眸里满是惊愕与悲痛,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挣脱了两旁的侍卫,向那口井跌跌撞撞地跑来。她跪倒在井边,颤抖着双手去摸井沿儿,的确有些湿润。向下唤道,声音微颤,
“铭儿,柠儿……”井下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站着一旁仿佛看戏的男人仍觉得不够有趣,向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取来各种打捞工具,沿着井上的绳索爬了下去。过了不久,从下面依次吊上来两个小小的身体,一大一小。
侍卫将两个小孩放到地上,拨开了他们面前的发丝,却是两张苍白如纸的脸,早已没了呼吸。女人微愣,随后尖叫着扑向两个孩子,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嚎啕痛哭,
“是娘害了你们!是娘害了你们!”说完飞快地抽下头上的素钗,狠狠地刺向胸口。
男人本不屑看这幅画面,但眼角余光看见女人这一动作,迅速出手相救,却晚了一步。钗子深深地刺入她的胸口,嫣红的鲜血蓦地喷出,浸染了她身上的白衣。
如牡丹般绚烂的血花绽放在白色的衣料上,多了几分诡异。男人咬了咬牙,伸手拭了拭她的鼻息,还有一丝气息,眼里的一抹伤痛中夹杂了恨意,
“该死!把她带回去!”说完翻身上马,掉转马头。
“将军,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男人斜睨向地上两具小小的尸体,大概是在水中浸泡了许久,面容已经有些变化,但看得出来原本长得应该不错。缓缓地呼了口气,轻夹马腹向前而去,冷冷地声音从风中飘来,
“埋了。”
侍卫忙了一段时间,将两个孩子以及村子中的所有人都埋了起来,随后一同离开了这个村落。
冷冷的夜风吹过,在空荡荡的村落发出尖锐的哀鸣。月罂的眼前仿佛还出现了刚刚的画面,觉得身上异常地寒冷,这个梦,做得也未免太过于真实。
那股推动她的力量早已经消失,她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转身刚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却忽然听到一阵稻草晃动的细碎声响。惊得她回眸向那堆稻草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脑袋从中露出来。她走近了一些,可对方仍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小男孩大概四五岁,如缎的墨发高高地束起,一张稚嫩的脸庞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冷萧。他眉头紧拧,乌黑纯粹的眼眸里带着警惕,轻抿着唇向院中张望。
月罂这才注意到,这男孩的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大概只得两三岁。两人有着相似的眉眼,看起来像是一对兄弟。大一些的男孩听见周围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才从稻草中爬出来,慢慢地走到院中。看着地上那女人曾留下的一滩鲜血,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了血色。
“哥哥,娘亲去哪儿了?”怀中的小人儿扯了扯他的衣襟,糯糯地问道,让已经呆愣住的男孩回过了神儿。他微张着唇,艰难地吸了几口气,随后将视线定格在怀中的小人儿身上,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清亮的声音有些颤抖,
“娘亲给柠儿买吃的去了。”
小人儿听完,顿时眉开眼笑,胖乎乎的小手拍了两拍,
“太好了,柠儿好饿,好想吃东西。”说完四下打量着这个村落,周围被杀的人刚刚都被那些侍卫埋了,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始终徘徊不去。他皱了皱眉头,撅起小嘴,
“哥哥,柠儿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男孩将手臂紧了紧,又深深地望了望地上的那血迹,小小的牙齿咬紧了淡粉色的唇瓣,眼里闪动着悲痛与恨意。
“那我们离开这,去寻娘亲……”
小人儿连连点头,伸出纤弱的胳膊环住了男孩的脖颈,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
月罂望着两人瘦小的背影,看男孩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涌起万般酸楚。想必这就是那女人的两个孩子,她主动从稻草中冲出来,就是为了不让侍卫继续搜查稻草。而井中捞出来的孩子,也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让男人以为孩子死了自己无法再活,用发钗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演了这样一场戏,却护住了两个孩子,这样深沉的母爱,如何能让人不动容?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梦中,否则一定要拦住两个孩子。最大的也只得四五岁,他们两个要如何在世间存活。然此时此刻,月罂已经不觉得这当成一场梦,因为它太过于真实。
第104章 难以掩饰的傲气
由远及近响起一串马蹄声,惊得月罂回眸张望,只见刚刚离去的男人又铁青着脸骑马回来。
男人在院子前勒住马,眼里的恨意不减,睨了眼身后被推上来的女人,冷哼了一声,
“竟敢在我面前耍把戏!”
他身旁的一个侍卫上前拉开弓,一支燃着火的箭嗖地飞出,正射中那堆稻草。干枯的稻草迅速燃烧倒下,后面却无一人。男人微愣,眼里更是迸出寒光,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冲向村子的各个角落。
月罂心里一紧,生怕那些人再捉到那两个孩子,她暂时不想离开,想看看结果究竟如何。不久,一个侍卫将两个男孩提了回来,正是刚刚逃走的那两个。月罂看了一阵心惊,迅速地跑到他们身旁,伸手去抓侍卫的胳膊,却从中间穿透而出,心里更是凄凉,终究是梦。
小一点的男孩眼里满是恐惧,手臂紧紧地缠住大男孩的脖子,硕大的泪花在眼里翻滚,一动不动地望着马上一脸寒意的男人。
男人轻轻一笑,透着让人颤抖的蚀骨冷意,
“两位皇子真是聪明啊,居然用你们母后为自己掩护。”
大男孩挣脱了侍卫的手,跳到地上,可手臂中还紧紧地抱着弟弟,他扬起稚嫩的小脸,毫不畏惧地与男人对视,
“何将军,你既然坐上了皇位,为何还要对我们苦苦相逼?”声音虽然稚嫩清亮却透着一股隐藏的霸气。
男人笑了笑,眼里更是阴冷,“苦苦相逼?当年我全家上下十几人全部死在你父皇的刀下,他不也是这样苦苦相逼?”说完偏头长呼了口气,和这么个四五岁的孩子谈这些做什么。
男孩挺直了脊背,乌黑的眼眸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亮,
“父皇说过,凡弃百姓于不顾者,该杀;凡视百姓生命为草芥者,当斩。那十几人的手中,又握有多少我北冥国百姓的无辜冤魂?”男孩清秀的眉头微蹙,苍白的小脸带着几分怒气。
男人的眉梢越挑越高,听着他说的这番话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这些歪理他不接受,死也不接受!拿起弓箭瞄准了面前瘦小的男孩,
“该死的东西,满口仁义道德,和那死去的男人一个模样!”说完就要放箭,这时身后被两个侍卫架着的女人急切地喊道,
“不要!”声音低沉又透着急促,她心口上的伤虽然处理过,可刚刚那一下却伤及要害,此时一开口说话,蓦地喷出一口鲜血,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你一个男人欺负两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男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望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