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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与我一同来的男子可曾回来?”
车夫摇了摇头。他刚刚去前面买了些东西,想必是那会儿错过了,可是他却没与月罂说这个,问道,
“公子要不要再等他一会儿?”
月罂看了看天色,问道,
“城门何时会关?”今日若是出不了城,就只能住在这镇上了,她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再过半个时辰左右。”
“那就等他一会儿。”月罂坐在马车中,靠着车壁,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事。
她不是完全不相信那封信的内容,但她却对慕离的底细并不在意。她今日来只是想知道写信之人的目的何在,她初步猜测,一定是想对他不利之人。而自己充其量算个工具罢了,是刀是剑,完全看自己的意思。她虽然想来赴约,但却绝不会被其他人所利用,无论如何,她都相信自己的直觉。正在她分析着种种可能性的时候,车夫在外面提醒道,
“公子,时候差不多了。”
月罂掀起车帘,看向百花楼梦幻迷离的灯火,以及娇媚酥软的笑声,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他怎么能不留宿?还说让自己等着,她还真信他这鬼话!蓦地放下车帘,平淡地吩咐道,
“走吧。”她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冷澈低沉,说出来之后连自己都愣了片刻。
马车缓缓地开动,街道角落的暗处闪出五六条黑衣身影,他们如鬼魅一般跟在马车后面,手中扣着的短刀在月光映照之下反射出明亮的光华。
月罂见身后缓缓关上的城门,松了一口气,好歹赶上了。回眸看向道路两旁的树林,幽暗而诡异,隐约地觉得有些寒冷,忙将雪狐披风裹紧了些,缩在车中的一角。可她心里虽然觉得毛骨悚然,但身上却开始微微发热。
还没离开城门多远,马车忽然一晃,两匹马嘶地叫了一声,随后立刻狂奔出去。月罂在车中忽然摔倒,急忙握住窗沿稳住了身子,向车外问道,
“出什么事了?”
车外无人回答,马车仍在肆意地奔跑,月罂挪到车门附近,敲了敲又问,
“这位大叔,可还在外面?”
车外仍无人回答。一丝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底升起,稳着身体打开车门,却差点尖叫出来,慌忙捂住了嘴,瞪大眼睛望着车外的一幕。
只见那车夫背靠着车壁,咽喉处插着一柄短刀,已经气绝身亡。两匹马脖颈上也插着两把刀,但由于马肆意地狂奔,显然那刀飞过来的时候没刺中要害。借着月光望去,鲜血顺着人与动物的脖颈流下,静谧而又诡异。
月罂手指颤抖,四下望去,树林静悄悄的哪有半点声音,只剩下两匹马发出嘶嘶的悲鸣。
马车仍在狂奔,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月罂手扶着车门,身子随马车的晃动而跟着左右滚动。此时马车所走的这条官道一面是绝壁,另一面却是悬崖,平时中间宽宽的官道十分通畅,可此时却不同。
那两匹马仿佛疯了一样向前方奔去,也不管那地方是否有路,直直地冲了过去。月罂眼看着马车向悬崖冲去,心头一凉,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跳车!”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此时她连身子都稳不住,时间又紧迫,实在有些吃力。月罂一手攥着身前的披风,一手拉着车门,脚下一用力就想从车中跳出。可那两匹马仿佛忽然受到了惊吓一样,前腿高高抬起,整个马车向后立起,将她从车门附近直接向车里摔去。
好在她刚刚嫌冷,将披风的帽子戴上,否则这么一撞,必定会撞晕过去。她感觉头上忽然一痛,眼前金花乱闪,忽明忽暗,身子完全失去了平衡,在车中滚动。
过了片刻,随着两匹马惨烈的悲鸣声响起,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隐隐地杀气刺穿了木质马车,使里面的人身子猛然一颤。月罂捂着头,慢慢蹭到窗边,透过撞坏的窗户向外望去,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马车对面站着六条黑衣身影,脸上均带着半截面具,形状各异,不仔细看完全无法辨别其中差别。黑色的劲装融入在夜色之中,手中扣着的短刀一并闪着光芒。
“下车!”一个黑衣人冷冷地开口,却并不近前一步,仿佛在等着猎物主动上门一样。
“你们是谁?”月罂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
“下车!”那人又低沉地开口,手中短刀一提,光芒顿时从月罂脸上划过,惊得她又退回到车中的阴影处。
彼此只是沉默。
黑衣人见里面的人完全不为所动,缓缓地走近了几步,轻得如同深秋的落叶。他走到车门前,借着缝隙向里面看去,隐约地能见到缩在车厢角落处的月罂,又说,
“你若再不出来,我只能进去杀了你!”
“我只想死个明白。”月罂平静地回答,她虽然对功夫只是略懂皮毛,但却能感觉到面前的这几个人绝非普通人。若不赶快想个办法,她今日就会死在这里了。
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地笑,极浅、极轻,口中慢慢吐出三个字,
“幻幽宫。”。
第184章 遇险(2)
第184章遇险(2)
月罂微怔,忙开口道,
“我不认得你们。”她此时一身男装,出来时又没发现身后有人跟着,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能认出她来。
黑衣人缓缓向马车走来,步子极慢,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认得你就好,南月国七公主……”
月罂心彻底凉了,她先前也遇到过刺客,那时虽然也曾害怕,但对生死却并不在意。可此时,她不想死,可眼下的形势却对她极其不利,
“谁派你们来的?”月罂故意找些话题拖延时间,一边向车外望去,一面是陡峭的山崖,一面是垂直的绝壁,马车前后各站着几个人,即便她跑得再快,此时也无法逃脱。
“恕在下不能告诉公主了,”那人说话慢条斯理,甚至有些文质彬彬,可说出的话却毫无感情,
“或者,等公主变成鬼魂再来找在下,说不定在下就能告诉你了。”他说完又慢慢一笑,向马车又走近了些。
月罂眼看着那黑衣人一步步接近马车,心跳得完全没了规律,她不想死在这些人手中,如果实在没了法子,她宁可死在自己手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月罂就将刚换下的湿衣裳团在一起,又将车中的一个软枕裹在其中,在黑衣人即将走到车门附近时,猛地将衣裳沿车窗扔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黑,衣裳随着软枕一同飞出,风掀开雪色的下摆,犹如从车中飞出了人一样。那几个黑衣人虽然经过训练,但此时心思全部集中马车上,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极为紧张。
就在软枕飞出的时候,几柄短刀先后飞出,一同扎在雪白的衣袍上面,与它一同落在马车的一侧。月罂趁这几个人分神的时候,从另一侧车窗飞快地跳出,一咬牙,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黑衣人看清车中抛出的东西之后,再转眼看去,见月罂已经从悬崖上跳下。低骂了一声,飞快地蹿到悬崖边,月光浅淡,悬崖下如同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均闪过诧异,他们没想到月罂竟然会选择自杀!为首的黑衣人向下看了片刻,已经无法见到任何她的踪迹,冷声吩咐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个人应了一声,先后消失在黑夜里。面前的悬崖极陡,若不是武功极高,跳下去必死无疑,这几个人熟悉地形,因而向一条直通到山脚的小路飞奔而去。
为首的黑衣人又看了片刻,眉间微微蹙起,他又细细地查过马车上的所有物品,均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取出一粒赤色的丸药,将它弹到马车上。丸药接触到空气,嘶地一声发出细微的响鸣,带着一道火光,瞬间便吞噬了马车。
**************
清冷的风吹来,将贴在崖壁上两个人的乌黑青丝吹起,在风中翩然欲飞。月罂后背贴着冰冷的崖壁,可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身前的男子一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另一手缠在垂下的藤蔓上,温热的身躯紧贴着她的,彼此的呼吸声极轻,极浅。
直到耳畔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男子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不想活了?!”话中带着隐隐的怒气与嘶哑,
月罂手臂紧紧地搂着男子紧实的腰身,贴在他前胸上,连话都说不出半句,她完全懵了。
她跳车前的一瞬间想起,自己出去也是死,不出去也是死。虽然不知道那幻幽宫究竟是什么来头,但这些黑衣人要杀她却是毋庸置疑的。她刚刚看向窗外时就注意到,马车恰巧停在山崖边上,她只要从车窗跳出就可以掉下悬崖。
自己如果落在那几个人手中肯定必死无疑,但如果跳下悬崖……她会不会有一线生机……即便没有,她也只能怪命太薄了……
短短的时间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于是,趁转移黑衣人注意力的时候就跳了下去。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还未从崖边消失,一个身影飞快地掠过,如不是那人瞬间搂住她的腰,捂住了她的嘴,她显然不会看到这人极快的身形。
熟悉的粗犷气息传来,还有低得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
“是我。”
月罂险些掉下眼泪,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童昕会刚巧赶来,而且还救了她。
童昕于黑夜中与她对视了一眼,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迅速地在崖壁上跳了几下,收回捂在她嘴上的手,顺势抓住一根藤蔓,慢慢地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随后,他又借力摆动了两下,脚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只够两人站立。
一切快得不可思议,过了好久之后月罂才回过神来,原来童昕的武功竟高到如此。耳畔传来几个黑衣人的对话声,以及后来马车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声音,月罂这才意识到,她果真没死。
抬眼向面前的俊朗男子望去,喉咙微紧,低声答道,
“我若留在上面,才真活不成了。”
童昕抿紧嘴唇,望着她虽害怕却坚定的目光,心里的某处仿佛塌陷了一般。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动作慢上一步,后果该是怎样?
他刚刚出了百花楼,见到马车并不在外面,顿时极度郁闷,沿着出城的方向追了好久,也没见到那马车的身影,更没有月罂的影踪,他既懊恼又担心。出了城又寻了一段路程,也不见任何车辆,这才原路返回,回到城镇上。
他正想在附近仔细寻找,偏巧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味道很浅,如果不是他事先闻过这味道,怕是只会认为这是普通的脂粉香。心里虽然担心月罂,可却无法忽视这种味道,顺着香气的方向追了过来,一路上味道越来越浓,最终他见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他心尖陡然一疼,仿佛被无数根针刺了一样,尤其看到从车中跳出的那个娇小身影,血气顿时涌到了头顶。来不及细想,只能尽量避开那几个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跃到月罂身旁,与她一同落入悬崖。
第185章 追魂香
第185章追魂香
童昕觉得怀中人异常娇小,轻得仿佛一根鹅毛,似乎随时都会飘走,忍不住紧了紧手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只是知道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偶尔逗一下的小无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不经意地追寻着她的身影,看着她因自己生气而感到高兴,若一天看不到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究竟是为了什么?
“能上去吗?”月罂见他盯着自己的纯黑眼眸明明灭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低声询问。
童昕偏头向上看去,眼眸越发暗沉,轻声道,
“有人来了。”
月罂呼吸一蹙,下意识地抱紧他紧窄的腰身,不敢大声吸气。童昕垂眸向她看去,见她睫毛轻轻抖动,掩不住的内心的恐惧,心里微沉,原来她也是会害怕的……一种奇妙的怜惜之情从心中扩散开来,他正想低声安慰她几句,可一股浅淡的香气从她脖颈间传来,他心底顿时一惊。
眼角瞥到山崖的一处,脚尖用力,抱着她从那处石头上跃了过去,在半空中松开手中藤蔓,顺势将她揽紧,两人一同落在一个向内凹进的山洞前。
说是山洞,实际上只是崖壁上的一处凹陷,大概只能容纳两三人。两人刚刚站稳,童昕伸手就将她披在身上的雪狐披风扯下,随后又去解她外袍的腰带。
月罂吓得往后退去,可身后就是冰冷的石壁,哪还有退路,慌忙按住童昕的手。此时他们离地面很近,她听说上面有人过来,自然不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