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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礡见到在他面前了齐娇还这样对初见放肆,完全不把初见放在眼里,他心头怒火盛起,在他心里跟宝贝一样的人竟然还给一个嫁出去的庶女这样欺负,他没把齐娇扔出去已经算是客气了。
齐娇也被齐礡这样的怒火吓了一跳,在她印象中,齐礡虽然冷漠,却从来不会对谁发怒,对她和杜姨娘也算客气,今日他竟然为了个商贾之女这样喝她?
初见也被齐礡震了一下,怎么突然发火了?
“我……我只是来问问,又没作甚。”齐娇被吓得语气软了下去,看着齐礡这样冷厉的眼神,她背脊都忍不住起来寒意。
“王府里的事情也是你能问的?”齐礡冷声问道。
“我……”齐娇哑口无言,她没想过齐礡竟然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常夫人也只是关心家里的事情才来问的。”初见眼底泛着温柔的笑意看向齐礡,她知道他是在保护她,她知道的。
“就是……就是!”齐娇点着头,心里恨不得马上离开昀王府了。
齐礡扫了齐娇一眼,“那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齐娇撇了撇嘴,她多的是想问的,可是她不敢问了,这家里现在不是她母亲在当家,她哪里敢继续放肆。
“没什么问的了,就不打搅王爷和王妃了,告辞!”齐娇悻然离开,心中积满怨愤,准备去找杜姨娘和齐珉了。
齐娇离去之后,初见才呼出一口气,对齐礡笑道:“这齐娇与我想象的不同呢。”
齐礡心疼看着她,“让你受委屈了。”
初见轻笑出声,“你看我哪里受委屈了?她再怎么不敬也还是要对我行礼请安,我还能受啊?”
“初见……初见……”齐礡冷硬的表情柔了下来,将初见搂在怀里,真想一辈子不放开。
“齐礡,这齐娇是不是不知道杜姨娘和银号的勾结?”初见埋在他怀里,低声问道。
“嗯,她应该不知道,不过……”齐礡眉心皱了起来,“常少卿一定是知道的。”
初见讶异抬头,“你是说……常少卿也和西域勾结了?”
齐礡神情凝重,仍是安慰初见,“这事儿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这些勾结谋权我不懂,我只想要你在战场上,为我和孩子好好保重自己。”她没有心怀天下百姓的大志,她只要和他一起白首偕老。
且说另一边,自从齐娈离开玉家之后,玉云生终日萎靡不振,颓丧躲在书房喝酒抚琴,那手指已经被琴弦割得出血,伤口愈合之后,又裂开了。
整个玉家的下人大概都已经听熟了那曲子,日日夜夜,不曾停歇,越来越伤悲凄切,只叹玉老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贞惠一直冷眼旁观玉云生的颓丧和痛苦,对于齐娈的离开,她提不起半点欣喜,她想看着齐娈痛苦,看着她被玉云生冷落,被玉云生休弃。
不是要看她潇洒离开,把玉云生的心也一并带走。
她已经收到雪苓的信了,知道雪苓即使生了儿子,也不能成为平妻全是玉初见的原因,她心中对齐娈的恨只有越来越深,恨不得离开杀了她。
齐娈要死!玉初见也必须死!玉初见死了,就不是昀王府的王妃,雪苓就一定能成为平妻,不,说不定到时候雪苓还能是正妻。
但在得到这些之前,她必须得到玉家的一切,玉云生已经没用了,他如今只会喝酒抚琴,躲在角落叫着那贱人的名字,既然他不想要玉家绣房了,就让她们母女来接手好了,说不定她还能脱离奴籍,不用再被人看不起了。
心中想到已经安排好的计划,陈贞惠扬唇冷笑,她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
来到瀚院,她从春香手中接过竹篮,“在这里守着。”
叩开书房的门,陈贞惠换上一副担忧心疼的表情,走了进去,柔声唤道:“老爷,吃饭了。”
“出去!”玉云生指尖一顿,微弱的琴音哑然而止,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向陈贞惠。
陈贞惠放下竹篮,在桌子上摆上饭菜,声音略带哽咽,“老爷,您吃点东西吧,您这样……妾身看着心疼。”
“你出去吧,我不想吃。”抱着琴,玉云生蜷缩在软榻上,仿佛这样能欺骗自己,齐娈不曾离开。
“老爷,妾身求您了,您吃点东西吧,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叫妾身下辈子要如何过?子恒少爷要怎么办?”陈贞惠跪到玉云生面前,掩面垂泪。
“出去吧,好好照顾子恒,他才是玉家以后的主子。”玉老爷闭眼,低声说道,似警告,也似叹息。
“老爷,子恒少爷不喜与妾身一起,他跟在夫人身边不少时日,也只愿与夫人一起,妾身无能为力照顾他。老爷,您还是多多保重,就算不为妾身也要为了子恒少爷着想。”陈贞惠不是不想拉拢玉子恒,她也想把玉子恒当成自己的儿子,无奈那臭小子只认齐娈是他母亲,对她如同对个奴婢般呼呼喝喝,如果不是如今不能对他做什么,她怎么会留着他活到现在。
玉子恒才是玉家以后的主子吗?那如果没有玉子恒呢?谁会是玉家以后的主子?
提起齐娈,玉云生心中又是一痛,这些日子他反复地想了这些年来他到底如何对待齐娈,越想就越痛苦,十几年来,他根本没有好好待过她,只是一味地伤害她和女儿。
他甚至卑鄙到口口声声对齐娈说爱,却又从没好好去了解过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在成亲当日,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所以心怀愧疚,故意让自己去遗忘当年在燕城答应过她的诺言,因为忘记,所以他不知道她究竟在等着他什么。
他如今全想起来了,想起当年他们在燕城如何生死相许,如何承诺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携手到老,他想得越多,越清楚,他的心就会被折磨一次。
西洲曲……西洲曲……齐娈曾对他说,已经忘记了,但其实,她始终都记得,她不是忘记,而是已经决定遗弃了。
“子恒既然不愿意跟着你,就让明月带着她,请个先生来家里教他功课吧!”玉云生从软榻上下来,他……应该要去和齐娈说一声对不起的。
陈贞惠低垂着头,听到玉云生的话,无声笑了起来,“是,老爷。”
“出去吧。”玉云生挥手,“去把明月叫来。”
他不能就这样去见齐娈,他不想失去她,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回心转意,可是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是记得的,他记得当初的诺言,记得燕城所有的一切。
陈贞惠出了书房,和春香一同去了明月的院子,告诉她,以后玉子恒由她照顾,其他的话,便没有再多说,只是让她去一趟书房。
明月脸色苍白,怔愣看着陈贞惠的背影渐行渐远。
让她照顾玉子恒?那不是……给她招惹祸事吗?
“姨娘,为何要让少爷给明月带着?”走出明月的院子一段距离之后,春香才狐疑地问陈贞惠。
陈贞惠微笑着,目光深沉地看着远处花园中正在玩耍的玉子恒。
“这孩子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不会把我当母亲吗?那就让他去别处找母亲了。”这个别处,指的是何处春香不懂,但陈贞惠心里却是很清楚,玉子恒不是喜欢齐娈吗?就让他们母子在地下相见好了。
第三卷:点绛唇第一百三十六章:太急了
这三天,齐礡一直留在馨院陪着初见,他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他心里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初见,想到要离开她这么久,他的心就揪成一团。
在她有了身孕最是脆弱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教他如何不心疼。
但再是不舍再是心疼,也终须一别,他没有让初见去军营给他送行,交代了府里的管家要仔细听王妃吩咐做事,又嘱咐初见身边几个丫鬟,要好好照顾王妃后,他才在初见不舍的目光中离开昀王府远赴西域。
齐礡离开之后,初见收拾心情忙了起来,她心情虽低落,却也知道不能沉浸伤感之中。
丽人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玉家的行裳楼这阵子生意一落千丈,听说是因为玉云生不管事的原因,玉云生对生意上的事不上心,大概还没从母亲离开玉家的打击中醒来,如果照着玉云生这样颓废下去,玉家绣房只怕就算有太后钦赐的牌匾,也难以维持下去了。
看完账本,初见将分红计算出来,叫来夏玉,“这个月的分红给三舅母送去,把这账本也给三舅母过一下目。”
“是,王妃。”夏玉拿了账本,和银票就出去了,和刚回来的紫瑶擦身而过。
“王妃。”紫瑶走到初见跟前,行了一礼。
“如何?查出是何人在我们府外徘徊了吗?”初见见到紫瑶,马上开口就问,那时秦甄与她说的话她一直没有忘记,这几天已经让紫瑶在外面仔细注意了。
“回王妃,这几日奴婢仔细观察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在我们府外,忠王府那边也不曾看到过。”紫瑶回道。
初见秀眉轻蹙,“没有发现吗?”
灵玉道:“王妃,说不定是秦先生看错了呢。”
初见摇了摇头,秦甄是个谨慎之人,若非真的发现不妥,她也不会跟她明说。
“再仔细多看两天吧,我总有一种不安的预兆。”
今天她的心慌得厉害,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紫瑶点头应声,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似又想起什么事儿,回过身,对初见道:“王妃,今日明静那丫头托了管事来说,她姐姐明月有事要与您禀告呢。”
明月?初见有些讶然,“可有说何事?”
“没说。”紫瑶道。
初见低眸想了一会儿,“夏玉,你去一趟庄子,问问是什么事儿,今天是明月去探望明静了吧?”
夏玉和紫瑶都出去了,初见动了动手臂,感到有些疲惫。
“灵玉,给夫人准备的东西都妥当了吗?”初见站了起来,走了几圈,想起过两天母亲就要启程离开宁城了,她给母亲准备了许多的日常用品,虽然知道母亲就算去了燕城也不会差这些东西,可她就想自己亲手给母亲准备。
“昨日已经将您挑出来的都送到忠王府给夫人了,王妃您就放心吧。”灵玉笑着道。
“王妃这是舍不得玉夫人呢。”音芹给初见端来参汤,也是笑着。
初见有些恹恹地重新坐下来,她心情很低落,今天才和齐礡作别,过两天又要送母亲离开宁城,就算她再怎么告诉自己为了胎儿的健康,要培养好情绪,她还是忍不住伤心。
灵玉和音芹交换了个眼色,她们这段时间可要注意不能在王妃面前提起夫人和王爷的事儿,免得王妃思念他们而心情不好。
两个丫鬟说了一些宁城的小话题,把初见好不容易才逗笑了,喝了参汤,初见实在疲倦,便到内屋睡觉了。
话说夏玉来到远在城东的庄子,正好明月打算离开,她问清了明月要禀告初见的事儿,心头一凛,低声嘱咐明月几句,便匆匆回到王府。
夏玉急着想要回话,无奈初见还未醒来,和灵玉几个丫头讨论起玉家的事儿,几人心中都暗觉不妙,此事还真要赶紧跟王妃说才是。
初见早已经醒来,听到几个丫鬟在外面低声说话,便起身问道,“是不是夏玉回来了?”
几个丫鬟都噤声,走了进来,“王妃,奴婢们把您吵醒了么?”
初见摇头笑道,“都快日落西山了,我是饿醒的,不是你们吵醒的。”
音芹马上道:“我去给王妃准备晚饭。”
初见看向夏玉,“遇见明月了么?”
“遇上了,明月说,老爷把子恒少爷交给她去照顾了,这事儿,好像还是陈姨娘亲自去与老爷说的。”夏玉道。
“子恒被明月带着?”初见皱眉,暗觉这有些不对劲。
“是的,前几日就已经在明月屋里了,陈姨娘说子恒少爷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她没法儿照顾好子恒少爷。老爷见明月酷似夫人,便让明月带着子恒少爷了。”夏玉将明月说的全数说出来与初见听。
初见越听眉心皱得越紧,这事儿透着不可思议,陈贞惠应该知道玉家绣房迟早都是子恒的,她不好好拉拢子恒反倒把他推给明月?
难道……初见脸色微变,陈贞惠怕是容不下子恒了吧!
可是就算她把子恒除了,玉家绣房也不一定会落在她手中啊。
初见想得越深一层去,脸色就越差,想通之后,她冷冷一笑,“陈贞惠她……是打算一箭双雕啊!”
夏玉她们只是想到陈贞惠可能要对玉子恒下手然后嫁祸给明月,却没再想到另一层去,听到初见这样说,都露出狐疑的神情,陈姨娘怎么一个一箭双雕了?
初见斜靠在软榻上,目光凝着幽微的寒光,“明月的妹妹在我这里,是我亲自跟上官夫人讨来的,这事儿玉雪苓知道,陈贞惠也知道,她们就是利用这点,如果子恒在明月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