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人影晃动!难道是小偷?
那偷偷摸摸的姿态,除了窃贼还会是谁?
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那个身影,庞大的身躯顺势压住小偷往后倒。齐涓鹃的后脑勺硬生生地撞击地面,惹来一阵剧烈疼痛!
“大胆!”他咆哮怒斥。“竟敢闯空门,偷东西——”
突然间一阵女人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他一阵晕眩。
他壮硕的身体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不断大口呼吸,结果一阵阵呛鼻的酒气袭来,令她不禁皱起眉头。
“是我……”她痛得呻吟,双手捂住后脑。
是涓鹃?他的手不经意拂过她赤裸的粉肩,惹得她鸡皮疙瘩冒起。
没想到两人竟在三更半夜里撞个正著?
“你怎么会半夜过来?”他的惊讶不亚于她。他试图靠意志力让自己清醒些,避免说话语无伦次。
“你喝酒了?”她错愕地问。
“有撞伤吗?”他答非所问,本能地赶紧拉她起来检查后脑。谁知若隐若现的娇胴映入他的瞳眸。“你……”他欲言又止。
“这……”在昏头转向中她羞涩的赶快拉紧浴巾,想把自己包得紧些,可是修长的美腿还是暴露在外,她拼命地掩藏,搞得要站要坐都不是。“我担心……明天的报告,所以想来书房找,以为你们早都睡了……所以就觉得……穿不穿衣服……都不要紧……”她结结巴巴道。
亏她还是高材生,编出这种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她实在太不懂礼数了,寄人篱下还当成是在自个儿家里,可以毫无忌惮来个“脱衣秀”。“你知道的……医学生拼命念书,都比较不修边幅……”讲难听点,就是邋遢两字。他一语不发,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把视线移开,继续检查她是否受了伤。
她斜坐在地上,他蹲跪在她身侧,两人正视彼此。他的双手透过浓密的长发触碰到她后脑肿起的大包,过于亲昵的动作惹她一阵轻颤。“肿起来了——”向来从容不迫的他,此时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带你到医院挂急诊,去照X光,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不用了。”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你太大惊小怪了!我是大人了,要不要紧我自己知道。”她摇摇头,尽量让自己维持清醒。“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他扶她起来坐在椅子上,自己却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你喝酒了?”她又问了一次。
他没答腔,和她一起坐在黑色皮沙发上。
“为什么喝酒?”
“你在关心我吗?”他语出惊人地问。
关心?
她从来没想过……
他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深情地望著她,那凝视触动了她某一条最脆弱的神经,令她心跳如擂鼓,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这……就和我担心你的理由一样……”他放声失笑道。
“你——”
刚刚清醒的感觉对杜岚风来说,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此时,酒精发挥强大的效用,以惊人的速度麻木他的神经,他骨碌地道出喝酒的原因。“我知道我早就该麻痹了!我看过太多……男女老少,各种死状的尸体……甚至是腐烂见骨的头颅……”他心灰意冷道。“法医的工作原本就是要检验尸体、找出死因……所以我不能带有太多的感情,我一定要保持冷静客观。”
原来,他不是没有人性的冷血狂徒……她的心微微泛疼。
“不!这样太现实、太世故!”她想卸下他的心防,她真心道。“我不要你这样勉强自己——我们的心都是血肉做的,所以我们才叫“血肉之躯”!只要是人就会有喜、怒、哀、乐各种感觉!痛会哀叫,难过会哭,快乐会笑……这才是正常人啊!”
第一次,涓鹃在他面前落泪,豆大的泪珠,倾流而下。“我没有办法忘记今天躺在我们面前的大体老师,曾是和我们一样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我没有办法忘记我所切割的那条腿,一度能够又跑又跳;我也没办法忘记我所捧的是曾经温热的心脏……
“我好怕!我怕得要死!”她绝望的哭喊。“我开始怀疑,我真的有能力成为一名济世救人的医生吗?福尔马林的气味让我难过到近乎窒息,上完解剖课我就好像亲身经历一场劫难……”
半晌,连她都不敢置信,他竟然牢牢地揽住她。
他用强壮的臂膀保护弱不禁风的她,仿佛可以借由这个动作传递勇气和力量给她。此时,她也不再犹豫,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里。
良久。“如果你熬不过解剖课,你会当不成医生。”他轻声道。
“原来,医生的心真的是用钢铁打造的,而法医的心更要麻木冷感。”她无奈道。“原来……”她套用他演讲时让人们感触良深的一句话。“我们都是凡人在执行神的工作……”
他无力地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完成的使命,这样人生才不会白走一遭……”
她沉默了,也认同了他的理念。他们其实有著相近的一面……他们都有明察秋毫的能力,都有慈悲为怀又感性的心,而且也都是性情中人。
“我必须借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感觉。你呢?”他快要醉得不省人事了。“你有我。”他含情脉脉地望著她。“有我陪著你,不要怕……”
她应该抗拒他的拥抱,可是她没有。她应该爬起来拿起医学百科全书,坐在电脑前面分秒必争地赶报告,可是她没有。
作业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突然不在乎明天,也不在乎学业成绩与同学的嘲笑眼光,更不在意自己几乎裸裎的身子……
她惟一在意的——是他;他的拥抱、他的体温、他的气息……都是他,让自己脱离了常轨。
她念最死板的医科,将人类视为生物而已。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很难想像自己将来怎么会有勇气镇定地站在手术抬旁,无动于衷地替一具具人体开膛剖肚?一直以来,她视男人和女人都是同一模样,反正不论男女,生病都要吃相同的药,长肿瘤也都要开刀……相同的治疗模式。可是,历经解剖课,还有这一夜,一切全都变了样。
她开始留恋他的身体——
甚至,她起了生理变化,连心跳都快加不少。如此强壮的身体,以及正触碰著她的双手……
她不知道自己的少女情怀已然呼之欲出了。
“嗯,我想睡了!”他霸道地说。他随意拿了件披放在沙发的西装外套,包裹住两人的身体,接著睡意朦胧道:“陪我睡——”
他没有横抱她回大床,她也没有拒绝睡在他的身旁。
他们紧紧相依在沙发上……
第五章
他睡得相当不舒服,因为两人挤在一个沙发上,导致姿势僵硬,让他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他感到自己头重脚轻,眼皮有如千斤重般令他睁不开眼。
不过,在酒精催眠下,他倒是作了一个好梦。
他梦见一名妖娆艳媚的美女,只围著一条浴巾半裸地躺在他的怀里。他以臂当枕,任由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他的手臂上,她纤弱修长的美腿正勾住他的粗腰,而晶莹剔透、雪白无瑕的肌肤,惹得他的手不安分地四处游移。
他感到下体勃起,不过这是晨起的生理反应,他并不以为意!
他的硬挺抵在她的臀部,他感到阵阵酥麻的快感,他的体温逐渐升高……
他耽溺这女人的肉体。
柔软的女体让他难以割舍。
软玉温香啊!他陶醉在她饱满的双峰间。
但他突然发现这不是在做梦,而是铁铮铮的真实——
思绪逐渐清晰,他们交流真心的昨夜历历在目……是涓鹃!是她陪伴他度过酒醉难熬的夜晚!
她仍处在半醒半睡间,虽然睡得沉但并不安稳。倚靠他让她不再感到恐惧,但是这张小沙发挤了两个大人,无法顺利伸展四肢,让她整个人蜷缩在他胸前,略寒的晨温,令她拼命地想借著他的体温祛寒。
睡梦中的她,不自觉地暴露出她的脆弱和敏感,她就像一个孩子亟需母亲的关怀与照顾。
他目光一闪,心里突然有股渴望了——他好想永远这样抱著她、呵护她。
他想永远拥有她?
随即他轻吐呻吟,发现此刻还真不是思考“永远”的时机,她不能再继续趴在他的身上了,柔嫩的大腿磨蹭著他的胯下,几乎令他再也按捺不住高胀的欲望,眼看著自制力已到达极限……
他刻意压低声音,掩饰澎湃的情欲,对贴在自个儿胸前的她喊:“醒醒!涓鹃,再不醒来,上课要来不及了!”
热气和酒味吹拂在涓鹃的耳畔,一种古怪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颤动一下。霍地她瞪大了双眸,只见自己贴著一道如铜?棸K壁般的胸膛,当视力越来越清晰,她倏地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尴尬的处境。
他酷酷的不说话,眼神却凝聚在她被浴巾遮盖住的丰乳。她本能地抓紧浴巾,低头遮掩,却完全无济于事!
他猛地回过神,立刻转头避开,其实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视线扫到她的胸部,仿佛被下了巫蛊般,再也移不开了。
她面有惭色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越想解释就越扯不清楚。“我竟然随随便便地坐在你的大腿上,希望不会造成你的不便和误会。”她羞怯难堪地从他大腿上站起来,他心里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他侧过头,神色竟有些赧然,咽喉仿佛梗了一大粒核桃,他艰涩地说:“让你看到我酒后胡言乱语的一面……”
聪明的她也赶紧乘机为自己解释道:“我也是。昨夜我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那都不是真的……”她故意装糊涂。“而且你昨晚酒喝多了,说话模糊不清……我实在听不懂……”
好强的两人,都不愿意面对自己昨晚的失态,为了保留自尊,他们忙著给彼此找台阶下。
天色渐渐亮起,他们的意识也清醒了。具有相同的特质、同样好胜的两人,谁也不肯服输,不肯承认自己是弱者!
面对杜岚风那张狂妄非凡的脸,齐涓鹃就算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也不愿意在气势上矮他一截。
“我先回房去穿衣服……”她神色镇定地道别。
他也恢复以往冷冽的语气。“三十分钟后,车库见!”
望著她离去时婀娜多姿的身影,隐隐约约掀露的性感曲线,不禁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似有若无的情愫回荡在两人之间。
今天在车上,他们都没有交谈。
不过看似平静的小湖却泛起了阵阵涟漪,他们的心不再无动于衷……
齐涓鹃无精打采地往教室走去。
她突然想起报告还没写……惨了!这下该怎么对教授交代呢?
课堂上,她抱著这科会被当掉的心理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畏同学异样眼光,她很老实地对老教授道:“我没做……”尽管她可以忘了带作业为由逃过处罚,但是她并没有。
在师长面前,齐涓鹃向来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老教授无法相信她会有如此“脱轨”的表现。他非但没有责备她,反而还关切地问道:“你生病了吗?你看起来气色很差,别太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病后,再交报告吧!”
没想到教授竟然会网开一面!“教授,我……”齐涓鹃真是有口难言。
下课后,她躲在长廊的一角,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极度自我嫌恶。
她不想当医生了?
为了实现行医的梦想,她曾经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苦读……残酷的是,却在那堂人体解剖课后,让她猛然省悟,或许她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
也许她之前的努力向学,都是为了回报哥哥的“养育之恩”,因为桓逸最大的遗憾,就是他没有机会接受完整的教育。当初他们的父母又是因为癌症而去世,涓鹃很小就目睹了父母临死前受尽病魔折磨的痛楚……所以她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很会念书,考取医学系,将来要做一名救人无数的医生——
可是,她却忽略了医生的工作除了治病,还要修补受创伤的人体;然而,她却是个害怕看到血的人,心软的她,根本无法面对皮开肉绽的伤患而不为所动。
她不想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想再踏进解剖室、手握手术刀,在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上切割,取出器官,观察后再缝合……这简直就像是在缝布娃娃嘛!
不如面对真实的自己吧!骄傲让她不敢面对失败,她逼自己变得刚强,可是却也让她失去自我、失去快乐。
如果她休学,那样会很丢脸吗?就算不能休学,再这样下去不也会被退学吗?如果她承认失败,还会有人在乎她吗?她一直是被捧得高高的优等生,摘掉了那些让人称羡的优异成绩,她还能骄傲地站出去吗?
毕竟这个社会很现实,就算只是念书,也能感受到大人们替孩子贴上成功和不成功的“标签”,来区分好孩子和坏孩子——如果她放弃了这一切,她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她不自觉地将手伸入口袋,竟摸出了那张提款卡。杜岚风先前一番调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