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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白色。”突然,她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因为干净。”苍玄答道。的确,她的衣裳几乎全是素色,尤以白色居多,他记得,当年宫主,也是如此。因而,江湖才有了“白衣胜雪,风华绝代”的传言。可她,为什么偏在这时又问。
“我原以为,只要穿着白色,我就是干净的。”初染突然嘲讽地笑起来,望着远处的眸子尽是迷离,“我很幼稚是不是?明明手已这般脏了,却还那么地欺骗自己。可是——”顿了顿,她的脸色一变,仿佛刹那筑起一道高墙,坚不可摧,“可是这回,即便这身红永远也洗不干净,我也绝不罢手!”
因为,这是她的誓言。她说过,她会守着哥哥的一切,然后等着他回来。
“苍,听见了吗?马蹄声近了。”初染轻笑,继而很是认真地望进他的眸子,“苍,你,也会等着我回来吧。。。。。。”
他没有回答,而她,说完这话,也立刻转了身,朝大殿去了。
他没有动,手,抚上她刚才靠着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淡出视线,笔直而骄傲着。
初染到的时候,四个人已经等着她了。其中一个正要开口,却在见着她面的时候生生地停住了,嘴张了一半,声音却无半分。其他几个人,也皆是讶异神色。什么时候,宫主竟成了女人?!
顺着那几人的目光,初染打量了下自己,这才猛然意识到,由于走得急,自己竟还是一身女装。由男人突然变成女人,谅谁也会不习惯吧。
清了清嗓子,初染正色道:“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你们怎么看?”
“毓缡向来野心重,今日,怕是想一举夺宫。”而今天下三分,泠月又是江湖之主,得了它自然如虎添翼。
“笑话,他带区区几千人马就想灭泠月,也未免太小看人了。”且不说此处地形多变,而各处更是机关重重,更有宫主亲设的五行阵,比之人数,也并无优势,他是凭什么?!
“宫主,我们定要他有来无回!”桦生扯了嗓子道,瞥见初染眼底的笑意,脸莫名一红,赶紧放低了声调,生怕惊了眼前人,这突然换了身份,他还真是不习惯。
“你们不怕他?”初染又问。若她记得不错,这个汉子还是她亲自提拔,虽性格冲动,缺乏谋略,但性情梗直,有大无谓之气,他与浅漠二人,并肩为泠月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其余两人,均有所长,且忠心不二,虽比之浅漠逊色几分,但依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难不成,宫主怕了?”浅漠凉凉地甩出这么一句,惊了那三人,而初染却是毫不在意:“你们四人,分守内城四门,不论有何情况,都不能擅离职守,违者,宫规处置,你们可听明白了?”
初染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地落进每个人的心里,他们坚定地点下了头,两指并立:我们对天起誓。
“好!”初染笑了,“若有明天,我亲自为你们庆功。”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初染突然唤了一声:“浅漠。”
“宫主?”浅漠握紧了手中的剑,脸上,是一丝问询。
“都照我说的做了?”
“是。但是——”他不懂,为何要改宫中布置。
“那便好了。”看向那张年轻而飞扬的脸,初染笑道,“浅漠,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你不是不服我么?这一战,若我赢了,你就向我称臣。若我输了。。。。。。”说到这里,初染突然停了。
“我们不会输的。”他无比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带人出了殿门,“弟兄们,跟我走——”这一声,气势磅礴,震彻人心。
浅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输,但是泠月,却不能!
[第二卷 逝水:惊变(三)]
火光骤近,密林深处的马蹄“得得”作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地落入每个人心中。宇奚门的城墙上,几百弓弩手蓄势待发。初染一动不动地盯着前头的林子,抓在墙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粗糙的砖块即刻磨破了她柔嫩的手掌,她却毫无所知。
薄雾中的身影终于渐渐清朗,乌黑油亮的骏马,利箭一般嘶鸣而出。黑色,肃穆凝重的黑色,涨满了初染的双眸。傲气、凌厉、还有冷漠,毓缡,那个凤城之主,就这样端坐在马背上,星目如炬,直直地看向城墙上那分白色的人影。
风烬吗?
不是!
那她是谁?!
毓缡不禁皱眉,看着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而此刻,初染亦细细地打量起他来。这个男人,似乎永远是那么自信。路远迢迢,由北及南,只区区几千人马,却敢以身犯险,挑衅与他齐名之人。再者,现下这些人因被分成几队,故而宇奚门前只余近千,可为何他还是如此淡定自若,究竟是他狂妄,还是天真?!
忽然,毓缡冲身后挥手,之中百来人会意地相视一眼,迅速跳入宇奚门外的渠水,不过瞬间,便已到了城墙之下,他们拿出手中长绳,用力一甩,顿时绳头的勾爪便牢牢地缠在了城墙上方突起的砖块上,以极其敏捷之势,迅速向上攀爬。途中接过已方丢过来的十条铁索,准备在此架起桥梁。
“放箭!”初染冷声下令。顿时,几百弓弩连绵如雨,纷纷扬扬,从空中倏然划落,直插人的胸膛。有人应声而倒,手一松,身子重重地跌进水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然后缓缓没入,只在水面绽出朵朵殷红。有人躲过了,然,箭没有停,他们的动作,也在继续。
“难道堂堂凤城的主人,也就是如此么?”初染高扬着头,对着毓缡露出挑衅的目光。
因为隔的远,毓缡自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但是看神情,也猜到了七八分。依旧是一副冷漠神色,他对身后人道了一声“继续”,又看向那个神秘女子,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箭,渐渐少了,初染没有料到他们的动作如此敏捷,竟可以躲过这淋漓的箭羽,若再这般下去,他们也许会落下风。正想着,忽听“咚”地一记重响,初染心中大惊,这声音。。。。。。难道。。。。。。
她直觉冲宇奚门看去,宫门,不知什么时候,竟开了!
谁?
是谁?!
马蹄缭乱,人影摇晃,余下的人,除了他,纷纷踏门而入。刀剑交接,银光四泄。再看那个男人,初染已笑不出来。原来,一切的一切,他早算计好了,刚才的戏码,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他的目的,只是宫门。
他,卑鄙!
卑鄙?!
不,这不过是她太天真。
是,只是她太天真!
“好!真好!”她忽然大笑起来,踉跄几步,眼前的血色仿佛全然看不见似的,转身,手,直直地指向他的方向。
看着这个苍白而绝望的神情,他没有动。她怕是不知道,他的人可不仅仅是安插在这里,内城四门,宫中布置,他已了如指掌。
女人,毕竟只是女人!
突然,洞箫声起,呜咽流转,如泣如诉。转瞬,却又若暴雨淋漓,乱珠溅玉,仿佛有万马奔腾,箭雨缤纷,气势如宏!
“小心!”他直觉沉声喝道,但显然为时已晚,林中顿时出现无数小蛇,通身五色,更为怪异的是,它们竟随着箫声起舞,还发出“咝咝”的响声。
箫声又快,凄厉悲鸣,看那城楼女子,白地突兀,只那双眼睛,亮地让他心惊。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吹出这般箫曲?!
马,痛苦地嘶叫,然后一匹一匹倒下来。马上的人也失去平衡栽在地上,那些小蛇,像寻了猎物一般,群起而攻之。没有挣扎,那些人就这样死去,眼睛睁得老大老大。身上,完全看不见一丝血色,即便仔细找,怕也是不能轻易找到伤口。
是他小看了她!
初染机械一般,拼命地吹着,唇边隐隐沁出了血。
尸舞尸舞,闻“禹歌”起舞,想不到却是真。她早年看过着曲谱,好奇之下记了,不料今日竟有所用,只是那书上亦说,禹歌一起,心神俱损。现在的她,没有了任何力气,可惟独这手上之箫,仍旧死死地攥着,就像是着了魔,想放,放不下。
“弓!”看着那个女子,毓缡迅速接过,搭箭,满弓,嗖——
金色的光芒,四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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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逝水:惊变(四)]
箫声骤歇,箭,划破了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顿生一道血痕,伤口不深,但在初染身上,又是那么突兀和狰狞。
停了。。。。。。我究竟怎么了?手臂怎么在痛?初染似乎是从梦魇中醒来一样,看着滚落一旁洞箫的眼神有些迷茫。“呜”,一阵难受,她不禁以手覆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那掌心里的红,恍若莲花绽放。粘稠的液体,顺着指缝悄然滴落,一点一点渗在洁白的衣衫上,触目惊心。
其实这一箭,毓缡是手下留情的,总共只用了两分力道。不过她的样子多少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敢站在这里的,不是武功卓著者,也定是有过人之处,可这个女子,分明是一副弱病之姿,和刚才的冷傲决绝又完全是两种模样,真有些不敢相信,有人可以瞬间从一个极至达到另一个极至。她与她,竟会是同一人。
“我护你回去。”苍玄飞身而至,迅速撕下衣衫一截,替她绑好伤口,语气有些着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罢,也不等她有反应,便强势地抓过她的手。
初染却不知怎么的,心中猛地一颤,用力地那手抽了回去,伤口又裂,那深蓝的布条上隐隐渗出了血迹。“不要你管!要走你自己走!”
“你在说什么傻话?!”苍玄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口气不禁微微加重。挥开迎面而来的刀剑,他向她快走几步,刚要拉她,却又被几个人阻了开去。单手持剑,他的另一只手却拼命地向她伸去,“快过来!”
“快,捉住那个女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七八人迅速举剑向初染围拢。其中一个乍见初染绝世姿容,且一副弱柳扶风之态,心中大动,知她不会武功,便放心地收刀靠了过去,手,预备去抚她的脸。可还没碰到,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臭娘们,你。。。。。。”话未落,刀未起,人,已经重重地栽了过去。苍玄的龙泉剑出鞘,发出犀利的银光,精准地插入他的胸膛,再猛得一抽,血光四溅。这个拿着刀的男人,竟双眼血红,他冲着其他几人冷冷地说道:“你们几个都给我滚!”
余下几人显然被他这模样吓住了,有些偷偷地退了下去,而有些,则怔住没有动,旁边的人见了,慢慢地围了过来,对视着,似乎在盘算怎么拿下他。
“城主?”一人上前请示,但毓缡只是一挥手,顿时,他的人全部住了手,城墙上原先打斗的几百人皆退至两旁,约有一半人又退出了宇奚门,站到毓缡身后。
一时间,两边竟然都安静了。
“你——有没有事?”苍玄的声音莫名地嘶哑,看着这个男人,初染的心中,只是悲色:“为什么不杀他们?你的龙泉剑,今天怎么也变得慈悲了?”
他不答。
“也许下一刻,伸过来的就是他们的手。”初染的声音依旧很淡,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里,似乎想要找出些什么。
“是不屑,还是不根本就不愿意?”她突然轻笑出声,唇边泛起自嘲的颜色,“什么时候,连你,也开始骗我了呢。。。。。。”
他依旧不语。
“苍,是你开的宫门,对不对?”初染背过身,看向那马上的黑衣男人。夜色已逝,曦光微明,原来,一宿已过。“都说毓缡才谋权略、文治武功样样出类拔萃。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初染半分自嘲,半分叹息,“有谁相信,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竟也会背叛他呢。。。。。。”
从毓缡大婚,到朱常晏叛变,再是岚镜离开,一切的一切,他们,都早已计算好了吧?
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春日,在倾雪园的桃花纷飞下,他长箭起舞,她箫曲款款,一张刚毅的脸,一阵娇憨的微笑。
他包容她的任性、脆弱,还有骄傲。哭、笑、喜、怒,她一回头,便能看到那分熟悉的身影。仿佛,所有的所有都成了习惯。
“对不起。。。。。。”他喃喃着,发略微遮住了那撇过的半面容颜,那握着剑的手竟忍不住轻颤起来,剑上干涸的血,透出几分诡异的颜色。
天真,的确只是她太天真。早就怀疑,却还是执拗地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