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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是怨起我了?流风,你也不瞧瞧是谁在府中夜夜笙歌,又是谁每每替你收拾烂摊子。”慕容萧举步上楼,边走边不忘调侃一旁的人。
“靖宁王爷一句话,有谁敢说个“不”字?!”慕容流风满不在意,推门进屋,他径自找了一舒适的地儿坐了,拿起小二送上的酒自斟自饮起来,“你是好了,这一趟可抱得美人归,而我,却只能空守良宵。”
“你要真寂寞,回头我便为你选妃。一个曦凰,总有入得你眼之人。我可不想今天一个绿绮,明日再一个春漪的,连上趟茶楼的工夫,也能听见你的风流韵事。”慕容萧笑嗔。
流风与慕容萧是一母同胞,皆为慕容颜嫡妻所出,两人自小聪敏,心性相近,少时就感情甚好,而今这两人,都是檀郎之貌,孔明之谋,年纪轻轻便已封王。只不过,一个叱咤朝堂,而另一个,却选择了软香玉怀。
“大哥就放过我吧,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慕容流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故意装得一副委屈神色,“那些大家闺秀,闷得跟葫芦似的,光看着就无趣,还不如一个人来得逍遥。”又是一杯酒下肚,他忽地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他抬头笑道:“不过,若换了是‘她’,我倒还有几分喜欢。不如大哥就成全了我,也省得我给你添乱,你说好不好?”
才说完,他就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刚才还春风般的人立刻就变了脸,缩了缩脑袋,慕容流风聪明地打住了话茬,状似无意地踱了几步,推开窗子,专心致志地看起街中风景来,其实余光却时不时地瞅他一眼。他这个大哥,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可惟独那个女人不行,连他这个亲弟弟也没的商量。
干笑几声,慕容流风随手指了指原处一隅:“哎呀大哥,那个是不是‘栖凤湖’啊?”
没有听到回答,他只好接着唱独角戏:“听说站在那里能听见凤凰的啁啾,真的假的?”
“流风!”沉默了片刻,慕容萧终于开了口,口气不浓不淡,“我知你眼高于顶,那么,栖梧的第一美人,你可瞧的上?”
闻言,慕容流风的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他这大哥不会那么轻易就罢手,唉,曦凰的靖宁王,果然是惹不得。他赔着笑,好声好气地说道:“野花野草我都嫌麻烦,这么娇贵的金枝玉叶,我哪消受的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地招驸马呢!大哥,你可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凤端华,十岁便以其才貌名冠栖梧。
栖梧,一直偏安东南,国中多水,是鱼米之国,虽远不及曦凰强盛,但平和富庶,家家安乐。许是这样的民风物候,该国多文人雅士,兴诗赋,重学风,闺中女子也温婉大方,俏丽多姿,而这端华,更是个中翘楚。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所以人们说,端华便是栖梧之凤。
“大哥,端华公主的及笈礼,你真不去么?”顿了顿,慕容流风正色道,“宴会的帖可都送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慕容萧笑了笑,“我若不去,岂不是摆明了不给他面子么。这个时候,我不想树敌。”
“大哥。。。。。。”慕容流风沉吟片刻道,“凤钦沅可不是傻子,他怕早就对你动心思了。大哥,我不是反对你情有独钟,但是,那个端华,你一旦放了手,就等于是把她推给别人。那个人,也许是秋慕云,也许是纳兰煌。。。。。。”
端华,她不仅仅是栖梧第一美人,更是凤钦沅亲封的第一公主。皇后无子,以栖梧国风,一旦皇帝薨逝,那么她就是栖梧新主。
娶了她,得到的就是整个栖梧。
“我知道。”慕容萧的脸色沉了几分,语气里显出一丝疲惫。这些,他又何曾没有想过,这些,他又何尝没有动心。
可是偏偏,他慕容萧喜欢上了那个叫做桃夭的女子。
“我不会跟你走,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五年前,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风烬。
“慕容萧,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五年后,她仿佛依旧厌他如昔,对着他的那张脸,永远都是臭臭的表情。
这句听来像是赌气的话,有时候他想起来,既好笑,却又不甘。
“大哥,我算服了你。”慕容流风一副无奈的表情,大大地叹气,“若让那些朝臣听了,准认定你疯了。若爹在世,也会被我们两个气晕!——罢了罢了,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救人?毓缡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他们太防着秋慕云,倒是把他给漏了,但愿不是养虎为患。
眼睛瞥向窗外,蓦的,却见一熟悉的人影,慕容流风笑道:“大哥,我们的运气真是不好,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顺着他的目光,慕容萧脸色一沉,这个刚刚还优雅沉稳的男人,不禁露出愤愤的表情,口中怨道:“这个男人,果然很讨厌,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大哥,风度,注意风度!”慕容流风听了,大大地笑出声来。世人皆道靖宁王冷酷果决,沉稳多谋,却不知那不过是面具而已,若见了他的真性情,准要怪死。
“秋慕云在这里的话,事情就更不好办了。”慕容流风用手指扣着头,用试探的眼光看向旁边的人,“他若一搅和,这事是可大可小。强攻自是不行,但是巧取,这没个帮手,进去是容易,带个人出来就麻烦了。”
“谁说我们没帮手?!”慕容萧看着他笑道,眼眸里的肆虐让慕容流风心生防备,“那个‘她’不是也来了吗?前些日子在芙蓉镇,我看你们俩交情倒是不错。”
闻言,慕容流风笑得勉强:“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再风流,这麻烦的女人我也是不碰的。更何况,她全身上下哪里像个女人!”动不动就舞刀弄剑,说个话也要夹枪带棒,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空穴来风。”慕容萧一副了然神色,“若不是你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又何必放你不过。”
“哪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当时我又不知道她是个女人!”慕容流风一脸郁色,俗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现在真是深有体会。叹了口气,他冲着这罪魁祸首嗔道:“若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大半夜跑去干这掳人的勾当么!一世的英明都被你毁了。”想来天下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主动跟着他走的,可偏偏那晚,两个人都给他碰钉子。风初染也就算了,可另外这个,简直是。。。。。。
“大哥,你那么聪明的脑子怎么就想出个馊主意来!”慕容流风趁机损他,依他看,这人还没见着,他不是被那唾沫星子淹死,就是被她给折腾死了。想他这人也没什么忌讳的东西,可偏偏就是怕麻烦。
蓦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一脸愤懑的样子:“敢情你都把事儿丢给我了?大哥,她可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做事了?”慕容萧笑了笑,很是仗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大哥我不会把亲弟弟往火坑里推的。你若是有个万一,这全天下的女人还不跑到我府上哭丧么,光是眼泪可就要把人淹死了。”顿了顿,他敛了调侃神色,从袖中丢过一块绢布。
慕容流风接过来一看,心中一惊。原来这是离宫的布置图,房舍庭园,长宽尺度,巡逻守备均是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他。。。。。。
“牢房在这个位置。”慕容萧点了点西边一隅,“能救则救,不能救就回,我在这里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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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凤舞:怜惜]
冷,很冷。
初染抱紧了双膝,把头埋进手臂间,从早到晚,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她几乎都是那么动也不动地窝在墙角。
她不知道现在已经是第几天,反正这个地方,即便是皎好的晴日,外头射进来的阳光也永远只是那么一点点。她不知道毓缡要关她到什么时候,其实静下心时她也有过疑惑,万一风烬不来,难道他就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么?不可能,依他的性子,绝对还藏了一手,可究竟是什么呢?她想细细地想一想,可意识总是模模糊糊,一动脑子,就更是混沌,犯困,想睡。
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喂,吃饭了!”牢门外有人吼,破瓷碗丢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响亮,把初染从游离的思绪里惊醒过来。
“吃饭!”那个冷冰冰的守卫又冲她丢了两个字。
忍住晕眩,初染扶着墙吃力地站起来,再慢慢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短短的距离,她却走了很久。气喘吁吁地蹲下来,然后一下瘫靠在粗壮的木栏上,端起碗筷。
看着面前的东西,她的胃一阵作呕,直觉地就想扔开。她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唯一挨饿的记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模糊地想记也记不大清了。自从有了哥哥,她就没有受过一点委屈,即便他离开的日子,苍也把她护得很好。说到苍,自从那日被水芙蓉撞见,他就再没有来过。
拿起筷子,初染一口一口地吃起来,确切地讲,是硬往里头塞。她努力地把这些硬梆梆的饭粒嚼碎,然后咽下去,强迫自己把那些被她定义为不是人吃的东西,一点一点全吃掉。没有想与不想,没有饿与不饿,只是很纯粹的一种任务。
只要吃下去,就可以活着,就可以不会死。她是那么想的。
机械地扒着碗里的东西,突然,初染的胃一阵难受。匆匆地把碗筷放下,她掩嘴干呕起来,一只手牢牢地攀握着木栏。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缓过来,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蓦的,视线里落进一双男人的靴子,初染慢慢抬头,然后看到那张紧绷的俊颜。不悦?的确,在毓缡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这种东西。
初染突然觉得很好笑,看到她这样,不正合他的意么。
“你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刚才他一直站在角落看她,看着这个骄傲的女子一脸平静地吃着碗里很难被称为食物的东西,她应该很倔强,不是么?
“因为这是唯一可以吃的东西。”初染淡然答道,然后又拿起旁边的碗筷,背过身子,接着强迫自己吃下去,眼睛里闪过一点点的湿润。
“哐当”,一只手冷不丁地从木栏的间隔里伸进来,狠狠地打落初染手中的东西。毓缡的心里有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恼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分纤弱的身影,心都会隐隐地痛。这种痛,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历过,竟莫名地熟悉。
“别吃了!”
“为什么不能吃?!”初染看着这个霸道的男人,不由笑了起来,“怎么城主也觉得这不是人吃的东西吗?”
毓缡不说话,许久,他看着她道:“若你求我,我可以让你不再吃这些东西,还可以让你出这个牢房。”
闻言,初染笑了,原来他不过是要她低头,不过是想以此来满足他的虚荣。“好啊,我求你。”这几个字,她说得云淡风轻。
而毓缡却是一怔,他以为她不会向他低头的,因为,她太骄傲,一个骄傲的人,绝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尊严。他也是如此。难道真的如芙蓉所说,一个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是会改变的。原来,他不过是看错了人。“我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人,原来,也还是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初染把头靠在墙上,无奈地扯出一个笑脸,“虽然迟早都会死,但我还是怕。既然我还有选择,为什么就不能丢掉这所谓的尊严。”
“几天前你还可以因为尊严不低头,可短短几天工夫,它就变得如此廉价,真是可笑!”毓缡不知是在叹息,还是在嘲讽。
“因为我不想死在这里,只要可以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这句话,她说得很坚定。他看不起她也好,认定她懦弱也罢,她根本无所谓。
死?!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这辈子,正是应了那一个“夭”字。夭,是花朵怒放的意思,但是夭,亦是生命伤逝之夭。死?这么多次生死边缘的挣扎,她早就麻木了,她只是舍不得,因为人都是很贪心的。
“城主千金一诺,不会反悔吧?”初染看着他笑。
“开门!”毓缡冷声吩咐。
如愿,当牢门敞开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束阳光,很暖地照射进来。她的手脚很凉很凉,扶着墙吃力地向外挪去,然后颓然靠在门边,喘息声有些急。
阳光很烈,她用手挡了挡刺眼的光芒,然后微微地笑起来。那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