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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儿。”慕容萧长叹一声,眼里有些浓重的苦涩和不甘,“夭儿,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看着我,却画着他?!”
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情,别人分不出来,可她不会。
凤烬,那个故去多年的男人,却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夭儿,他纵是再好又如何?!他死了,他不会回来了,你醒一醒!”慕容萧忽的扳过她的双肩,声嘶力竭地叫喊。
他忆起去年冬日,那“旋绮”树下飘忽的魂灵,他就是这样云淡风轻地笑着,笑着说:“慕容,借你的身体,让我最后见她一次。”
“慕容,一个死人,什么都是给不起的。。。。。。甚至不知道哪一天,我连这仅剩的魂魄也抓不住。所以,慕容,你是多么的幸运。。。。。。”
是,他一直是那么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拥有的一切。他笃定地以为,那份相依为命的情感和依赖,总有一天会被时间泯灭。
他们第一次相遇,她救了他。“你有一张和他一样的脸。”她说。
他们第二次相遇,他救了她。“慕容,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慕容,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她笑。
为什么每一次,在他们两人之间,她选择的总是风烬!
“夭儿,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他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你何必自欺欺人!”慕容萧愈抓愈紧。
“夭儿,你别傻了好不好?我可以等,即便等到白发等到死亡,但请你,不要再把我当作他的替身,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不是神,我会哭会笑会痛会妒忌,我已经好累好累了。。。。。。”
自制力极好的他,今日竟如此失控,脆弱地,像一个孩子。
“慕容。。。。。。”初染缓缓地开口,“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哥哥他死了,那一年他离开的时候,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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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沉浮:挽青丝]
“醒了?”
慕容萧恶作剧地捏了捏初染的鼻子。斑驳的阳光扒开密密的枝叶,透过窗棂射将进来,显出一室亮色。怀中女子迷迷糊糊嘟哝一句,不安分地翻了个身子,长睫微颤。看着安睡的人,慕容萧脸上透出一丝明媚的颜色,指尖缓缓划过她的眉眼、鼻梁、樱唇,最后停在了脸颊隐约的泪痕上。
“慕容,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哥哥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我永远也见不到他的地方。每一次做梦,他握着我的手总是好凉好凉。他说,等‘旋绮’开花了,我就回来了,可是枯树怎么会开花呢。。。。。。慕容,你相信这世上有鬼魂吗,如果有的话,他一定不舍得走。。。。。。慕容,我也好想有一个人能陪我哭陪我笑,我也好像试着去忘记,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慕容,为什么我第一次遇见的人不是你呢,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一定不会让我哭的,对不对。。。。。。”
“慕容,对不起,对不起。。。。。。”
昨晚,她就这样蜷在他的怀里絮絮叨叨,直到累了说不动了,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然后流着泪睡着。
“喂,小懒猫,该起了。”慕容萧凑近初染耳边低喃,痒痒的耳根子弄得她有些难受,眼皮开开合合,终于眯开了一条缝儿。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初染伸手去揉尚且惺忪的眼睛,茫茫然打量了一圈四周,又把目光定格在面前微笑的男人。
“唉,昨儿不晓得是谁拉着我,还哭坏我一件衣服来着。”慕容萧看着不知所措的她,心里发笑,敢情是睡迷糊了。作势敲了一记她的脑袋,他指了指镜中那个有些邋遢的女子笑道:“你看你像只兔子。”
初染一看,两只眼睛果然又红又肿,很是突兀。闷闷地叹了一声,她有些气恼地回过头来,却在瞥见慕容萧的刹那,“扑哧”一声乐了,有些幸灾乐祸:“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顶着俩黑眼圈呢,丑死了。”
慕容萧看了,也忍不住笑起来:“竟把这茬给忘了,咱们两个还是半斤八两呢,谁也别笑谁了。”
见他这样,初染不由一阵心疼,往昔之事一件件浮上心头。他还从来都没有这样失态过吧,若没有遇见她,他是不会如此的。“我昨天。。。。。。对不起。。。。。。”许久,她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心中千言万语仿佛都被哽咽住一般。呵,“对不起”么,她曾经是何等不耻,可是今天却出现在了她的口中。
“你昨天说过很多次了。”慕容萧起身,语气甚淡。初染本欲再言,却被他牵过手去,拉到镜奁前坐了。脑后一松,头上绑好的发髻顿时松了开来,泻下一头青丝。
“你知道,我不是想要这三个字的,夭儿。”慕容萧拿过木梳,很是认真地一下又一下,齿缝滑过发丝,氤氲出一种安静的味道。取过一绺,他向上盘绕成髻,发簪别入云鬓微重的力道,弄得初染有些吃痛地蹙起了秀眉。
“喂,你是存心折腾我的头发么?”初染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接过手自己绾起来,半心疼半开玩笑地嗔道,“又不是比力气,你这么大劲做什么,今儿指不定被你毁掉多少头发。——诶,对了,你怎么会这个东西?”
慕容萧有些不好意思:“我瞧你每回都是这样弄,觉得挺简单,看来还是门学问。不过这会儿试了,下回就晓得轻重了。”
初染心中一动,撇过脸去摆弄起发饰来,嘴上调侃道:“哪还有下次,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谁敢笑,谁要敢当心我叫他一辈子笑不出来。”慕容萧煞有其事地威胁。
“你怎么这么凶这么霸道。”初染被他的模样逗乐了,“又不是暴君,动不动就要人命。若传了出去,你那好形象可就毁啦。”
“那是别人,若换了你,我自然宝贝一样地供着了,不让人碰你一根。。。。。。”慕容萧原来想说“头发”,可一想刚才自己的失误,就赶紧把那两个字吞回了肚子,只一脸讪笑。
对于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行径,若在平日,初染定是抓住把柄好好笑话一阵才罢休,可今儿看着他,即便只是笑言,她也无法开怀。
“慕容,你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我什么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呵呵呵,你这么老问这么笨的问题。”慕容萧作势又要伸手,见她果然反射性地缩了缩脑袋,不由大笑起来,双手枕在脑后,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下,“喜欢就是喜欢呗,哪里还要什么理由,可能是我脑子坏了,可能是月老打了个盹,系错了红线,反正我偏偏就是缠上你了。再说了,不是你说我涎皮赖脸、自命清高吗,这样的人哪一旦认了决计不会放手的。而且,我已经什么都有了,就算你只是路边的乞丐,就算你没有了这张脸,那又怎么样?——你还是你啊!”
“你可以要更好的,譬如。。。。。。”
“譬如凤端华?”慕容萧笑了,“她是好,可偏偏我慕容萧喜欢的只是你,那可怎么办?——要得到栖梧,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你。。。。。。”看着这双眼睛,初染忽的心里发慌,她怕有一天,真的会陷进这个泥淖,就如,就如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脑中所涌起的,那不知名的情感。
“夭儿,相信我一次,可好?”慕容萧正色着向她伸出手,一脸粲然。“我不是要你忘记,毕竟,在你最孤独的时候,是他在你身边。那份相依为命,互相依靠和信赖,不是说丢就可以丢,不是短短几年,就可以从记忆里抹掉。我承认我小心眼,还爱吃醋爱嫉妒,尽管他已经不在了。夭儿,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你,我不想再有分离了,所以,请你相信我一次。”
[第五卷 沉浮:暗涌(一)]
“喂,想不想吃冰糖葫芦?”薄暮冥冥,慕容萧看着街头的摊贩,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初染一记,见她不理,便快走几步牵过她的手来,语带戏谑,“以前不是挺喜欢么,今儿是怎么了?”
闻言,初染终于停了脚步,哪知刚转过身来却又听得慕容萧很不客气的一阵大笑,顿时没了说话的心情,狠狠一跺脚,她挣了他的手往前走。
“喂,真生气了?”慕容萧讨好地拉着她的手臂晃了晃,“是我不好,是我错,给你赔不是了,成不成?我是不小心弄错了嘛,再说,不就是眼睛肿了那么一点么,又不是不能见人。”
“一点点?!”初染一听他嬉皮笑脸毫无诚意的道歉,火气更盛。想她原本用热毛巾好好地敷着,可他偏生好心好意拿着药膏吹嘘了一通,说是怎么怎么的好用,怎么怎么的有效。她将信将疑地用了,结果非但没好,反而比原先还肿了一圈。气急败坏地跑去兴师问罪,哪知他瞧了又瞧,一句“搞错了”就了事,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说他无心那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了。“得,我哪儿敢怪你啊,有劳王爷亲自送药,感激不尽才是。”初染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早说这男人小心眼,这么快就报复来了。
“好了好了,你错一次我错一次,咱们扯平了不是?”慕容萧笑道,“原来今天还想带你去骑马的,结果这么一闹,也只能请你吃饭了。——喂,别绷着个脸嘛。想吃什么,你尽管说好了。”
倚凤楼?!穿过一条小巷,初染看着前边的招牌,不由停了脚步怔忪。看出她的疑惑,慕容萧笑笑:“听说是家老字号,口碑还不错,上回被纳兰煌搅了,今儿定要好好补它一回。——掌柜,来几个好菜,还要一壶碧螺春。”他先行迈步进门,对那掌柜招呼道。
初染敛了思绪,可没走几步,就被角落里跑出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未等她有反应,那衣衫褴褛的妇人便紧紧地抓住她,口中喃喃:“公主,呵呵,公主,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又是她。初染的头不禁隐隐犯痛,虽记不清面容,但这个声音,这声称道,应该就是那晚的人。“喂,你认错人了,快放手。”初染用力地试图扳开她的手指,无奈她死死地抓着不松,半分也不肯让。那晶亮晶亮的眸子,看得她很是无奈。
公主?!呵,似乎来了这里,她就与那个叫做凤兮的女子有了扯也扯不断的联系。
注意到二人的争执,慕容萧去而复返,对着那妇人的手腕一个用力。于是,初染趁机挣开束缚,退至一边。路过的行人见此怪异之景,不禁多看了几眼,一些年纪稍长的,在瞥见初染脸上的桃花印记,也是一楞。
“没事吧?”慕容萧注意到初染腕上的一圈红痕,关切地问了一句,那看着妇人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嫌恶。
闻声,掌柜和几个活计也出了来。示意他们把妇人“请”走,掌柜上前打了个千,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受惊了,实在是对不住。”
“她是谁啊?”初染忍不住问了一句。
认出是那日的女子,掌柜点了点头,示意他俩进去坐了,边吩咐活计上菜上茶,边解释道:“那妇人疯疯癫癫地好多年了,似乎也没个亲戚照应,怪可怜的。她平日虽神志不清,却也从不做出格之事,今日真是有些意外,不过她并没恶意,二位也别放在心上。”
“看来要怨咱们运气不好,才来几天就被她缠上两回。”慕容萧玩笑道,然后倒了一杯茶给初染,让她压压惊。
初染接过来喝了一口,继而又对那掌柜道:“她一直叫我第一公主,不知这又是什么缘故?”照他的说法,这妇人平日并非如此,为何偏偏只纠缠她一个?既然分的出对象,那么这疯癫应该还不是太彻底。“是因为,这个胎记么?”初染指了指脸上的桃花印记。
掌柜点头:“是啊,其实那日见到姑娘,我也是吃了一惊,以为是凤兮公主回来了。可转念一想,人死不能复生,天底下长得一模一样的都不稀奇,更何况是一个胎记了。再说,姑娘脸上的这枚桃花和公主的也不相同啊。”
“可是,第一公主不是凤端华么,如果她错认我是凤兮,那也不该这么叫啊?”初染又问。
掌柜一听笑了:“姑娘有所不知。在栖梧,若是中宫无子,那么第一公主就成了事实上的太子,未来皇家的继承人,不过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多。一般来说,只要嫡长公主没有大的过错,都会被封为第一公主。换句话说,若是凤兮公主还在,那么第一公主也许就不是她了。”
“哦。”初染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倒是谢谢掌柜解惑了。”
“哪里哪里,二位慢用。”掌柜客套几句去了。
初染饮了几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