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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九霄,祥云缭绕。
画的寓意不可谓不好。
康熙看了龙颜大悦,对着某四夸他媳妇,“老四啊,你这媳妇那真是七窍玲珑,聪慧灵巧,当得起‘才女’二字啊。”
“皇阿玛过奖了。”某四嘴里很谦虚,但心里挺高兴。
耿绿琴低调地保持着沉默,这种场合那能不开口就绝对要有当哑巴的觉悟。
“丫头,朕这有把扇子还缺个扇面,你给朕画画吧。”康熙一抬手,李德全马上就呈了一把扇子上来。
耿同学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脸上十足恭顺样,“奴婢就献丑了。”
按说这给皇帝画扇面那可是天大的恩宠,可是搁咱们耿同学那就是天大的折磨,她实在是觉得这事私底下给个旨就成了,实在没必要在这么大的场合下给她长脸,那感觉忒难受了。
打开扇子,耿绿琴有点发愁,这画啥呢?
提笔想了一会儿,半树嫩绿的柳枝泛着初春的暖意,在轻风中舞动,一只飞筝在空中飘荡,线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背影。
背后题了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康熙接过扇子,前后看看,满意的点头,“有新意。”她从不刻意邀宠献媚,她的画总是透着那么股新清自然和雅趣。
“李德全,再拿一把来。”
耿同学当时嘴角就忍不住抽了,还来?
有几个人都注意到了某琴那个细微的小动作,不由俱是会心一笑。
画就画,谁怕谁?耿绿琴恼了。
一江春水上几只鸭子嬉戏,远处几枝桃花争妍。
只配两句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康熙来了兴致,直接来了句,“李德全,再拿十把扇子过来。”
这就是红果果的变本加厉啊!
可惜,耿同学敢怒不敢言。
结果,唐诗宋词并元曲,清新哀婉大气磅礴都有了。
十二把折扇,十二幅扇面,把把不同,面面独到。
康熙看的很高兴,自己高兴不算还让太监拿了给众臣子传阅。
甭管真心假意,反正耿同学听到了一大堆的溢美之词,听得她浑身不自在。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康熙身边,默默地揉着有些酸的手腕,默默地诅咒着康熙大帝。
坏人说的就是老康这样的,他不但坏,还是坏蛋中的精品。
皇帝可不就是万中选一么!
诗画酒会君臣都很开心,最终圆满结束。
耿同学心想着,这下可算是要解放了。
“琴丫头,德妃可没少念叨你,今儿就别回去了,在宫里陪陪你额娘吧。”
结果康熙随口的一句话,某琴就被扣留在紫禁城当孝顺媳妇了。
“丫头,有日子没看到你了,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德妃看到自己的媳妇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啊,她可听说了,这丫头又出风头了,给老四脸上挣了不少光。
“奴婢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好好,你们两个也坐。”德妃拉了某琴的手让她坐自己身边,随口招呼自己那两儿子一声。
某四和十四对望一眼,落座。
“丫头,你来的正好,额娘呀,正想着找人画几扇屏风呢。”
耿同学彻底囧了。
胤禛低了下头,整了下腰间的挂饰。
胤祯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挡了下。
耿绿琴觉得晴天霹雳也就这样了,画画她虽然专科的,但是这种结果不是她想要的,简直跟她梦想中的生活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额娘,咱明儿画成不,奴婢的手腕现在有点儿酸。”耿同学带了点可怜兮兮地说。
德妃笑道:“当然没问题,你皇阿玛派人来说了,让你在宫里多住几天呢。”
老康你天理不容啊!
“那就好。”耿同学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啥。
某四兄弟又坐了一会便跪安走了,而耿同学就不得不留下来陪自己的婆婆。
“额娘的屏风是要放哪里的?”
德妃拿帕子掩唇笑了笑,“沐浴的时候用来当隔板的。”
耿绿琴原本想说那我给您画贵妃入浴华清池吧,然后猛的想到这是在皇宫,德妃虽是妃,但不是贵妃,这个事还是要慎重一点儿的。
“你打算帮额娘画什么?”
“额娘是喜欢花鸟鱼虫还是山水人物?”耿绿琴反问。
“画些山水吧。”
“好的额娘。”
翌日,耿绿琴就开始作画。
宫人将制作好的折叠连轴屏风拿到院子里展开放好。
耿绿琴围着屏风走了两圈,然后动笔。
几天后,屏风画好了。
湖光山色的西湖美景连成一片,无论分开还是联在一起,俱是风情。
德妃很高兴。
康熙很喜欢。
结果,屏风归了康熙。
耿同学又不得不多留几天再给德妃画一幅。
第 53 章
九福晋过生日,这是各府女人之间必定要走的礼尚往来。
做为某四侧福晋的耿同学也不得不随大流送了份礼,她觉得那礼九福晋一定会喜欢,毕竟怎么说也是某九亲自选的啊。
可是,让耿同学想不到的是四福晋过府去赴宴,硬拽着她来了。
以往这陪福晋打交际牌的事可都轮不到她,有李侧福晋和年侧福晋这两个手段老练,圆润会办事的在,再加上八面玲珑办事周到的四福晋,那是堪称完美的组合啊。
这次貌似是因为李侧福晋生病,年侧福晋安胎,于是差使就华丽丽的轮到了同为侧福晋的耿同学头上,让让她很是郁闷,早知道还不如在宫里多呆两天呢。
既然是到某九府上,耿同学临出门前就去书房跑了一趟,往袖子里揣了把扇子,索性就把东西也给某九送了吧。
择期不如撞期么!
到了某九府上,耿同学信奉沉默是金,敌不动我不动,没人找她说话她是绝不主动开腔,立志做四福晋身后的活动壁画。
做人要善于聆听,耿绿琴觉得听着一堆花枝招展的权贵人家女人做着官样文章间或谈点各府八卦啥的,也是挺美好的人生经历。
当然她也抽了个空档,把扇子让人给某九送去了。
呼呼,然后耿同学就更加安份地在热闹的后院听八卦看大戏。
另一边,某九的书房内,收到小太监送来的折扇,胤禟若有所思地看着扇面。
“九弟。”
“哦,八哥你来了。”胤禟不着痕迹的合起折扇,冲着进来的人微微一笑。
“刚才在想什么?”胤禩在他身边的椅中坐下,看着他手里的折扇若无其事地问。
胤禟笑了笑,“耿侧福晋派人把扇子给我送来了,在看扇面。”
“哦,她给你画了什么?”胤禩兴味的扬眉。
胤禟垂眸看手里的折扇,心中暗自晒笑一声,抬眼轻笑,“八哥自己看就知道了。”
胤禩接过扇子打开,眸光一沉,看到那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时,嘴角微勾,将扇子合起,还回去,“倒是与她平时的画风不大相同。”
“她鬼着呢。”胤禟毫不自觉自己嘴边笑带着几丝亲昵。
胤禩闻言笑问:“怎么了?”
“我的福晋过生日,你猜她送的什么礼物?”
“是什么?”
一旁坐着的胤祯代替某九回答了,满脸的忍俊不禁,“就是九哥当日替她挑的几副首饰中的一副。”
“老九这次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胤俄也忍不住笑。
“这会儿她应该还这里吧。”胤禩笑说。
胤禟点头,“没散呢,估计还要闹一会儿。”
胤祯说:“四嫂没带别人,就领她来了,刚我们过去看了下,她基本就干陪着,不主动说话,看着特别的羞涩内向。”全是假像!
“羞涩内向?”胤禩扬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笑,“你确定?”
“我确定是假的。”胤祯亦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笑意。
胤俄看了眼八哥,说:“明儿就是八哥的生日了,八哥打算怎么过?”
胤禩的神情微怔,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有母丧在身,今年就算了,咱们聚聚就得了。”
某九瞪了一眼十弟,心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某十没趣的摸摸鼻子,心想我还不是想让八哥高兴高兴么。
胤禟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扬声道:“小柳子。”
“奴才在。”门外的小太监马上应声进来。
“去,告诉福晋让她想办法让四爷府上的耿侧福晋画幅画。”
“嗻。”
胤祯从椅子上坐直,朝自己的九哥笑得很是玩味,“九哥,你想做什么?”
某九理直气壮地道:“人都到爷的府上来了,还能让她就这么回去么,真当爷是冤大头呢。”
其他三个人立时哈哈大笑。
他当了这么久的冤大头今儿才想到啊?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柳子拿着画回来了。
屋里的几个人起身走到桌边看。
然后是更加响亮的笑声。
画名“九美图”,上面是九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个个阿娜多姿,风姿绰约。
“九哥,她摆明是知道这画是你要的。”胤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自己九哥,“九美图,哈。”
胤禩就事论事地说:“画画的很不错。”
“她倒真做的出来。”某九忍不住磨牙。
“她的胆子本来也不小。”胤禩嘴角的笑加深。
这边几个人围着九美图说笑,后园的一群女人也在笑。
原因无他,就是耿绿琴被人哄着赶鸭子上架讲了个故事,本来是挺悲一故事,就是痴情女遇着了薄情汉,可是,故事到最后峰回路转,薄情汉遇到了野蛮彪悍妻,于是痴情女寄了封信给他,信上就一句话: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也就安心了。
所有的爆点都在最后一句话上,一个悲剧的故事立马就成了喜剧的笑料。
九福晋的生日过的很高兴,耿同学的那个故事最终传进了皇宫大内,逗笑了宜妃,然后不可避免的又传给了其他人。
群众的力量向来都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对于传播八卦这样有爱的事业!
在耿同学无知无觉中她又一次出名了。
耿绿琴老实地宅在四四府里带孩子,对外面的风风雨雨置若罔闻,正所谓一心只管宅,两耳不闻闲言语。
然后有一天,某四吩咐一家人搬家了。
其实严格说来也不能说是搬家,就是暂时不在雍亲王府住,搬到圆明园去住两天,换个环境给心情放个假。
据春喜在下人中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这是为了让年侧福晋有个好的环境可以安胎。
耿同学听了之后,心说:屁,那是因为老康搬到畅春园,而圆明园那里离得畅春园近,某四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因为上次某琴托病没去圆明园挑住所反而来了二次脱逃,所以这次不管她有什么藉口某四都坚定不移的拽着她搬圆明园去了。
当时某琴直觉想力争留在王府居住,还没开口,就被某四先一步否决了,直截了当地告诉天塌地陷都得跟着搬过去。
人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耿同学还能说什么?只能摸摸鼻子搬了。
可是又因为上次她没挑自己的住所,所以某四直接把她扔到园子一个偏僻的院落了。
那院子偏是偏了点,但是挨着花园近,却又离着后门远,属于前后不靠,风景这边独好哇!
院子比以前住的又大了点,人手倒是没再给她增加,这点耿绿琴非常满意。
圆明园到底是后世比较有名的,虽说现在还没到八国联军烧杀抢掠时的那种极盛,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是那个最初的圆明园,耿同学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两眼放光。
刚住进去的几天,几乎天天在园子里到处晃,害得古尔泰和扎克依这两个值白班的人那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着,就怕某琴这是踩点逃跑的前兆。
最初的新鲜劲儿一过,耿同学也就消停了,因为离着花园近,所以有事没事就抱着弘历在园子里晃。然后跟带着弘昼过来的钮祜禄氏结个伴,喝喝茶,嗑嗑瓜子,看着俩孩子闹腾。
小日子过的不可谓不幸福。
只是,似乎往往耿同学觉得幸福的时候,不幸离她也就不远了。
所以,三月初的时候耿绿琴又被人叫进紫禁城去了。
“丫头。”
“奴婢在。”
“朕赏你的那块龙佩还在不在?”
“在。”
“那怎么也不见你到宫里来给朕请安?”康熙忍不住就问了。
“奴婢无事不敢来惊忧皇阿玛。”每天那么多人给你请安,少我这样一个某四的小老婆有毛关系,你丫根本没事找事。
“听说你给弘历、弘昼做了些识字的卡片。”康熙仿佛漫不经心似的说。
“是。”
“朕要到香山住几天,陪朕一起去吧。”
“嗻。”你丫为毛不是秋天时去呀,那个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