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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因为某四进驻耿同学的书房,于是耿绿琴后来便常常能看到十三侠王的身影。
她仍旧画她的画,而他们也经常无视她的存在而讨论问题。
起先见他们讨论正事,耿绿琴是想回避的,可是后来她发现这两只很过分,经常在她的地盘讨论事情,凭什么她得回避啊?他们看到她当看不到,她凭毛要非礼勿听?
于是,耿同学后来心安理得的留下来该干嘛干嘛了。
每次画蝴蝶会盛况,耿绿琴就会万分怀念有数码相机的存在的时代,否则她也不用这样辛辛苦苦地当人工相机了。
“额娘,梅花好漂亮。”
“是呀,开得真好看。”耿绿琴抱着弘历站在窗前看院角里的几枝梅,白的像雪,红的似火,让她想到了王安石的那首《梅》。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不自觉间她已经将诗念了出来。
春喜在旁边说:“主子,这诗写的真好。”
“是呀,通俗易懂,却又精确的描绘出梅花的特色,这才是文学家的素养么。”她也就会背几首罢了,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么,哈。
“主子,正好您闲着,给奴婢画张梅花绣样吧。”
耿绿琴忍不住扭头瞪了春喜一眼,“把主子我当乡样画工是吧?”
春喜笑嘻嘻地道:“旁人的绣样没主子画的好。”
“少来,马屁拍得再响也没用。”
春喜撇嘴,“主子,您这可偏心了啊。”
“偏心什么?”
“您昨儿可给小翠画了。”
耿绿琴眉眼一扬,冲春喜笑道:“春喜啊,其实你不知道吗?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你看看有谁的心是长正中间的啊。”
“主子——”
“好了好了,给你画。”耿绿琴语音微顿,然后说:“春喜啊,你可是越来越像某种动物了呢?”
春喜茫然地看着主子。
耿同学一本正经地公布答案,“母老虎啊。”
“哈哈……”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十三的声音跟着响起,“小四嫂,你这可悠闲啊。”
耿绿琴将弘历放下,对着挑帘子进屋的两个人请安:“奴婢给两位爷请安。”
“弘历给阿玛请安,给十三叔请安。”
胤禛扫了一眼屋子,“锦秀呢?”
耿绿琴忍不住腹诽了一声,丫的,眼里只有你闺女,都不知道对未来的乾隆皇帝多看两眼,有你丫后悔的时候。看他将来给你败家败的吧,哼!
“刚玩的累了,睡了,嬷嬷在屋里陪着呢。”
胤禛看了眼儿子,对某琴说:“转过年弘历也四岁了,你是要请先生还是自己带?”
耿绿琴怔了下,自己带么?她一直以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好事的,娘的,谁不知道这些小皇孙的教育多么的重要啊,她作为一个头发长见知短的家庭妇女,照例教育孩子这事是应该不会落到她头上的。
“奴婢可以自己教?”她有些不敢相信。
“嗯。”胤禛肯定的予以回答。
耿绿琴下一瞬就笑颜灿烂起来,“奴婢谢爷。”自己教啊,她本来就对古代的老八股没啥好感的,启蒙教育能自己教真好!
十三在一旁看着笑,“小四嫂,你可仔细别把弘历教歪了。”
“瞧十三爷说的,教歪了他奴婢能落什么好?”
十三点头,“对,说的没错,是爷说差了。”
本来就是,虽说弘历挂在钮祜禄氏的名下,但实打实的是她亲生的,她只会对他好,还能害他啊。哼哼,丫的,十三,你是不是家里无间太多,被祸害得有后遗症了?
“春喜,抱小阿哥回屋去。”她一看高勿庸那老小子没跟进来,其他近侍也没进来,心里有数了,某四跟十三这是有事要谈,全放外面站岗了。
“嗻。”
耿绿琴其实也想走人,可是某四的眼神让她没敢这么做,有时候太识时务实在很内伤啊!
某四兄弟到一边坐下,开始谈事,而耿绿琴则到一边的小火炉上提了热水给他们沏茶。
把一只小火炉放在屋里坐上一只小铜壶,既暖和又便捷,这是耿同学这样的懒人想出来的,有时候,耿同学兴致一来还会让人拿只小铜锅过来架在小火炉上涮火锅吃。
而某四搬过来碰上过一次,也凑了个兴子,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也就默许了。
但是耿同学已经对此感到了深深地后悔,娘的,连拿沏茶当借口躲出去都没办法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疼!
她主观上虽然不想听,但是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钻进耳朵里,每次听每次她都很内伤。
太子二次下台后,这些数字们底下斗的那真是五花八门花里胡哨的让人眼花缭乱,耿绿琴都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滔滔仰慕之情。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后世的雍正王朝啥啥的,那真的太艺术了。
耿绿琴默默地将沏好的茶放到他们手边,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桌边,磨墨,继续画自己的画。那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她只想有个地方安安静静自由自在地宅着,他们想折腾就死劲折腾去吧,个人的事个人操心。
胤禛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想叹气,她摆明了想置身事外,不闻不问不多嘴,甚至在提及她父亲时亦无动于衷。
其实,某四误会了,耿同学长时间没跟身体本尊的娘家联系,差不多都快忘了耿绿琴的阿玛叫啥了。当时他和十三说完了半天,耿同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味儿来,原来刚才他们说的人中有自己的老爸!
耿绿琴看着桌上的画,表情带了点遥思。
说话间年关就近了,这幅蝴蝶会也终于接近尾声了,想来年前是可以当成新年礼物送给康熙的。
这幅折磨了自己好几个月的工作总算就要结束了,想到这里,耿同学几乎潸然泪下。
定定神,继续画。
某四哥俩谈完事情后,十三顺手从离自己不远的画缸里抽了轴画出来,展开一看,不由笑了,“四哥,这幅年年有余不错啊。”
胤禛看了一眼,说:“喜欢就拿走吧。”
十三朝正专心画画的人看了一眼,点头,“那弟弟可就拿走了。”
“嗯。”
等耿绿琴终于放下画笔的时候,她陡然发现屋里已经点灯了。
“画好了?”
某四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在耳边响起,吓了耿绿琴一跳。
“爷——”你丫的几时站旁边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胤禛低头看桌上的画,眼神带了点赞叹,“画得很好。”
“爷过奖了。”
胤禛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刚十三弟拿了幅画。”
耿绿琴倏地抬头,又拿?
说到侠王十三同学,耿同学是一肚子的内伤。想当初在江南的时候丫的老趁火打劫银票开了一个灰常不好的开端,搞到现在,某四书房并到她这里后,丫的时常的就顺手牵画牵扇子的。
耿绿琴深深地觉得自己很受伤!
“是幅年画。”某四解释说明。
耿同学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爷,那是奴婢给弘历他们画着耍的。”一个大胖小子抱着一条大鱼,很喜庆很可爱的画十三拿回去干毛啊。
靠之!
“看着怪喜庆的。”
耿绿琴无语了。
“以后喜欢的就另放一间屋吧。”
耿同学呆住,心中对某四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竟然说这样的话如此的若无其事,如此地轻描淡写,如此的让人想不到。
“奴婢知道了。”收起惊愕,耿绿琴对这个建议是相当乐于听从的。
“既然画好了,装裱之后就给皇阿玛送进宫去吧。”
“奴婢知道。”娘的,她这算啥?产销一条龙服务啊,憋屈!
“今儿去跟额娘请安,她老人家说起你了。”
耿绿琴内牛满面,心说:德妃娘娘,咱别惦记我成不?紫禁城那地儿没事我真不愿意去,它就是一大鸟笼子啊。
“额娘说什么?”嘴上她还顺着某四的话往下说,有时候她都自我鄙视,这么上道干什么啊,又没奖。
胤禛看着她笑了下,“说你只进宫看皇阿玛,都不知道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
皇家的媳妇太难当了!
不,应该说天下的媳妇都不好当。
想想二十一世纪网上流传的那句话:新世纪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
想想看,还能有比做新时代女性更悲摧的事吗?
女人什么都干了,还要男人干什么?
耿同学曾经就很彪悍的说过一句话:MD,就因为女人不需要男人了,所以他们都BL去了。
那当然只是李小如一时激愤之下冲口而出的话,其实个人一直觉得两个美形男BL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不是歧视丑男,单纯只是外貌控而已。
“奴婢明天进宫给额娘请安。”耿同学内牛满面地承诺。
某四微笑,“我也是这么跟额娘说的。”
耿绿琴突然间狂想对某四蒙布袋狂扁丫一顿,真欠抽!
第 97 章
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靠之!
耿绿琴现在想说:一入宫门比海深,想要回家很困难。
本来,事情很简单,很单纯,她做为某四的小老婆进宫去看望一下据说很想念她的婆婆。完事,跪安,出宫回府。
以上纯属耿同学的以为,事实上却是她进宫去给德妃请安,赶上康熙号召大小老婆到戏园子听戏去了。
当时耿绿琴是想就此告辞,赶明再来给德妃请安。结果也不知道哪个腿快嘴快的人给宫里最大头的那个人说了,然后,康熙一道口谕,耿同学就被召到了戏园子给一群额娘请安问好了。
每次在后宫看到康熙跟一众嫔妃在一块的时候,耿绿琴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一句话:万花丛中一点绿啊。
中国历史上,这皇宫里除了皇帝全是伤残男士,所以皇帝就成了香饽饽,经常是众星拱月般珠围翠绕的。
“来,丫头,到朕跟前来。”
“嗻。”
“听说你那画画好了?”
“是。”一个一个的嘴都这么长这么长,这消息也传的太过飞速了吧。
“李德全。”
“奴才在。”
“去,到老四府上跑一趟,把那画拿进宫来,让琴丫头在宫里把画给我直接裱好就成了。”
“嗻。”
耿绿琴囧了,心说:我这还打算请完安回家哄孩子呢,您这就把我关鸟笼子里了?
“皇阿玛,奴婢裱好了送进宫不是一样吗?”她忍不住了。
康熙笑说:“快过年了,你就搁宫里陪你额娘几天吧。”
德妃接口:“是呀,丫头,到额娘宫里住几天吧,有日子没见你了,怪想的。”
“奴婢就怕扰了额娘的清静。”
“不会不会,有你在才显得热闹。”
旁边的宜妃也出声了,“是呀,你这丫头捣鼓的东西还挺多,乐子也多,你留在宫里啊,我们也有个乐呵。”
耿同学心说:丫的,让某九把他媳妇给您整宫里多好啊。
这边大家说笑着顺便听着戏,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李德全终于回宫复旨来了。
“来来,给朕打开先看看。”康熙兴致很高。
两个小太监就小心翼翼地将画纸展开,然后看到的人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炫丽迷人的景致,最难得是那份画功,满皇宫恐怕也找不出一个能跟她一较长短的画师来。
宜妃说了句实话:“奴婢看了这画都想到那地方看看去了。”
康熙点头,“说的是呀,琴丫头一直说那种美丽再好的画功也难尽现,画上已是如此迷人,真要身临其境该是何等令人惊叹啊。”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非人力可为,其实只要留心,世上处处皆是美景。”耿绿琴对此颇为几分心得体会。
康熙笑道:“这说法倒有几分禅理在里面了。”
耿绿琴很自然地接口说:“处处留心皆学问,自然也可以处处有心皆美景啊。”其实大多时候景是次要的,关键是看景的人的心。
好比御花园的景其实不错,可是因为是紫禁城里的御花园,少了自然多了匠气,耿同学就不太喜欢。
反之,离开皇宫,即使对着山间涧旁的一株狗尾巴花耿绿琴也觉得它摇曳美丽得万种风情。
心态最重要!
“嗯,朕信你的话。”康熙笑着点头,“面对着荒山野岭你也能生出无端的诗情画意来。”
耿同学满头黑线哗哗而下,这个说法……忒汗了!
康熙听完了一出戏,走了,剩下一堆嫔妃,有的继续听,有的就各自走开了。
耿绿琴陪着德妃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