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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心儿,你不要应她的话,你不能。”乔飞羽泪流满面,只是求着。
“好,我应你。”李明月点头道。
沈心语一笑:“我不信任你,但我信任他们。”用手指一指李明月的夫郎们,再笑,对着那个最象乔飞羽,也是最沉稳的一个道,“拜托你,直到他恢复了。”因为半抱着乔飞羽,只坐着半低头,算是对那人半鞠躬了。直到那人轻缓点头了,才又缓缓扫过李明月的夫郎们,慢慢地道:“虽说她是你们的妻主,但若不是帮凶,死罪可免。”
李明月象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死到临头,还有这等闲情?”
沈心语微微挑起一边的眉:“你真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即使你囚禁了所有的人,”用手一指乔飞羽等人,“你道‘秦门’是摆着看的?只要我今晚不在天水城现身,你就死定了,更何况你做得这么大帐旗鼓,你是不顾后果的吧?以为你得不到的,也不能让我得到,自己没有留后路,却也没有为你的男人们留?”再转眼看她的夫郎们,道,“这样的女人,你们自行脱了她吧。”
“你闭嘴。”李明月咆哮。
沈心语轻轻转过头来,乔飞羽泪流满面,只低低地求着:“心儿,你不能,不能抛下我。”
沈心语柔柔地看着他,半仰着头,轻轻吻上他的唇,胶着着,低低地笑:“要好好地活着。”末了舌尖送上一粒凉凉的物什,不经意间,半抱着他的手插进他怀中,放下什么……
53生死
在乔飞羽的泪眼中,沈心语跟着那杀手一步一步进入沙漠,直至身影全无。
沙漠里的天并非是瓦蓝瓦蓝的,那种蓝,好象隔着一层透明的雾气,而且这雾气还是被烈火蒸腾着的,处处都似隔着一层玻璃,不真实、扭曲的、蒙蒙的;太阳并非火红火红的,而是宛如珍珠般的白玉,小小的,贴在空中。望眼四周,红沙滚滚广阔无垠,美丽的沙痕一波波流向天际,一列列的沙丘静静躺卧在炙热的空气中,彷佛汪洋上的波浪在时空中冻结了一般静止不动。
顶着要将人晒化、将水分吸干,吸成人干的烈日,沈心语跟着那不紧不慢象是走在林荫大道上的杀手,哑着快冒烟的嗓子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们没有恩怨吧?”
“象你这种愚蠢的女人留着只是浪费粮食。”沙哑的声音,轻吐不屑。
“哈,我是哪一种愚蠢的女人?”沈心语从未想过,“愚蠢”两个字会用到自己身上。
“将男人当宝贝的女人不愚蠢?”那女人轻笑,一边嘴角高扬,黝黑的面容有一瞬通亮,竟有几份颜色。
沈心语轻笑:“怎么就算愚蠢了?”
“小的时候,娘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娶了爹,也娶了两房夫郎,但她顾着爹、顾着我、顾着弟弟,顾着家小,我们一直过得快快乐乐的,直到有一天,另一个男人出现了,那个男人长得正好,”女人轻轻笑了下,却比哭更难看,“娘就如疯了一样,那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正夫,什么儿女,一切都不一样了,娘听着那男人的话,将爹和两个叔叔送进了倡馆,将我和弟弟卖给杀身组织。”那女人看了一眼沈心语,叫沈心语发昏的头脑瞬间清醒,而且还发凉,笑了下,脸却瞬间扭曲起来,轻轻地道,“你道只八、九岁的孩子落在那样的组织手中会怎样?”抬头看了眼散发着炙热的热度的太阳,“我们日头一出,就被扔进这片沙漠,不到太阳下山不会走出这片沙漠,晚上还要学怎样杀人,到处都是血,不是别人死,便是我们亡,而弟弟,”停了下,才无情无绪地道,“终究一年都没能熬过去,就那样去了,甚至都没让我看上一眼,就永远倒在这片沙漠中,也许被沙丘埋了,也许被这沙漠中的狼给吃了,谁又知道呢。”又笑了一下,却是幸灾乐祸的,“而那个男人,却将我家弄得家破人亡后,卷了娘所有的家当,跟着另一个女人跑了,你说宝贝男人的女人是不是愚蠢?”轻轻地瞥了沈心语一眼,那一眼却叫沈心语闭了嘴,知道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动摇半分,她将她的恨放到了每一个她出任务的对象身上,沈心语苦笑。
炎炎烈日、滚滚热气,层层峦峦的黄沙无边无际,不管怎么走怎么看,景致永远都不会变,红色的沙浪起起伏伏,似乎延伸到天的尽头,更或是这天空下根本就是一片沙海,沙丘的后面永远是另一座沙丘,或许还有几根枯草,在烈日的炙烤下连动都不动一下,好象死不瞑目似的直指着苍天,景色一成不变,永无止尽得令人厌烦。
沙地毕竟与平地大不相同,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陷的沙坑,彷佛踩在泥淖里,每一步都艰辛无比,更嫌闷热的风令沈心语宛如置身于烤箱之中,几乎喘不过气来,才刚走上几步就已汗流浃背。燥热的空气滞闷得教人难以忍受,满身大汗彷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表层却一会儿又被晒干,出汗后又因潮湿而无法蒸发,嘴唇干裂,眼睛、舌头和喉咙发烫疼痛,真是令人苦不堪言。
不过这还可以忍受,越往里走,竟然刮起一阵强风,吹起浓密的沙尘来,旋转的沙子扑面而来,他们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沙尘,能见度不到十几步远。强风持续不断地猛烈吹拂,沙暴尘飞弥漫,太阳早就不晓得被风刮到哪里去了。尽管如此,那女人都没有放弃,她仍领着沈心语一步一步地顶着强风、咬紧牙关,奋力往前迈进。
连上体育课都会被晒晕的沈心语,在这样的环境下,你道她能走多远?一个时辰后,神志有些不清的沈心语连自己都惊讶,还没晕?一个半时辰,只一个踉跄,脚下一绊,顺着沙丘,象具没有生命的物体,快速地滚落下去,没有挣扎,没有半分停留,就象山上滚下的一块小石头,只是顺应自然的方向。
那女人站在丘顶,只是静静地看着,无情无绪,一会,抬头看着又风平浪静的沙漠上高悬的那轮太阳,掉头就走。
没有山脉、没有河流,也没有树木,唯有炽热的日头无情的曝晒着,还有一望无际的沙海,死气沉沉、单调寂静,彷佛死神的栖息之所。
乔飞羽眼睁睁看着沈心语走进沙漠,只能瞪着泪眼,眨都不眨一下,象要将那抹纤细的身影印在眼中,眼中射出的是绝望,刚尝到幸福的一颗心苦涩得麻木。四周的一切声响都不存在,死寂的眼中就剩下那片沙漠。连李明月走时将他们所有的马及马车全带走了他亦不知,只知那样呆呆地看着那片沙漠,没了灵魂。
倒是李明月的夫郎们留下一大半没走。
身子一能动,乔飞羽一手摸出怀中的东西,是秦墨竹给的“秦门”的信物,飞抛给出青鸣,飞身扑向沙漠沈心语进入的那个方向,子轮等扑上去:“爷,你不能。”
乔飞羽几个飞腾,吼:“你们等向导。”人已飞出去,他认定的那个方向。
青鸣仰首长啸,一会,一只小型金雕由天际流星般飞落,青鸣撕下内衣,咬破手指疾书,包上那块玉石,系上雕脚,一边对青青吼:“拦住他们。”
乔飞羽朝着他认定的那个方向疾奔,由飞快的,到越来越慢,到举步唯艰,水分流失得利害,沙漠象死了般寂静无声,唯有耳边被阳光晒得“嗡嗡”作响的空气,振得耳膜生疼。
二个时辰后,兜兜转转,竟就让乔飞羽找着了,一袭黑衣,落在丘底背阳的一面,只半个身子落在阳光中。
“心儿”,乔飞羽一声吼,本落到心底的心又颤微微跳动起来,被烈日蒸得已无多余水份的乔飞羽激动得落下几滴泪来,那是喜悦呀。顺着沙丘滚落到底,爬近,翻过沈心语的身子,拍着她红得不行的脸叫着,摇晃着:“心儿,你醒醒,醒醒。”低下头,撬开她的唇,伸舌进她的嘴。
沈心语只是顺着本能,搜寻着每一丝一滴的水份,半睁开无焦距的眼,待慢慢看清时,本能一下子坐了起来,揪着乔飞羽的衣领吼:“谁让你进来的?呀?”
乔飞羽双手一使力,将沈心语紧紧抱进怀中,顶着她的颈子低低哽咽道:“你不能抛下我。”
沈心语闭了下眼,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当务之急就是走出这片沙漠,两人半抱半扶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着所谓的回头的路走去。
沙漠的日头似乎特别长,似乎怎么等怎么走,太阳都落不下去,两人的手、脸都有晒伤的红块。当夜幕降临,冷风飕飕、寒意沁骨,汗湿的衣服使他们颤抖不已,两人只能紧紧地抱在一起,卧在沙丘的背风面,相互取暖。沙漠的白天叫人好似处于赤道,而夜晚恰好相反,好似处在南北极。
没有食物,没有水,这样的走走停停,一直维持到第三天,已是两人的极限,却还是未走出沙漠,早在第一天他们就知道,他们迷路了,在沙漠中迷路,而且没有向导,就几乎等于死亡。
沈心语在第二天时,就几乎都在乔飞羽的背上了,昏昏沉沉间沈心语示意乔飞羽放下自己,虚弱道:“你应该一个人走的。”这已经是这两天她说得最多的话了,因为她知道,没她,他有一半的希望,拖着她,他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心儿,谁都可以放开我的手,只有你不能,你不能让我品尝过甜蜜之后再抛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过?”乔飞羽用疲惫不堪的双臂紧紧抱着已陷入半昏迷的沈心语在怀中,嗓音沙哑粗嘎。
“飞羽,我真的很……很抱歉,其实……其实我真的……不想放手的,可我……可我怕挺不住,真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沈心语断断续续的,几不能成言,嗫嗦着陷入另一阵昏迷。
不知是什么时候,只是在昏迷中,突然一阵清凉伴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麻麻的,沈心语用手摸了下脸,半是雨水半是沙子,在雨中勉强半睁开眼,却是一阵风似的倾盆大雨,很快地从一边吹刮过来,只一会儿功夫,又到那边去了,沙漠中伴着云脚的雨水,来得快,去的也快,水一下子就漏光了,云层过后的阳光一照,就如同没有下过雨一样。
“飞羽?”沈心语蓦地低叫,嗓子痛得快哑了,一骨碌翻身起来,却见斜坡顶端的乔飞羽面朝下扒着,想着是他背着自己,体力不支时扑倒,自己顺着半倾斜的山坡滚落下来的。
沈心语手脚并用,爬上小丘,乔飞羽却是全身干燥,想来刚才那阵雨根本就没下到这儿,要不,会醒来的不仅仅只是自己。沈心语使出吃奶的力气翻过乔飞羽,但见他:脸色通红,好几处都晒伤了,嘴唇泛白,裂了开来。沈心语心一惊,轻轻拍着乔飞羽的面颊,在他耳边低低地叫:“飞羽,飞羽?”虽知道是什么状况,还是不由加大音量叫道:“飞羽,你醒醒。”手下推的手劲不禁得就加大了。然而终是徒然,沈心语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水,沈心语站起身来,极目远眺,四周除了漫漫的黄沙,再无半点别的颜色,沈心语一颗心沉到了底。沈心语更知道,就凭她,别说找水,即使瞎猫碰到死老鼠,让她找着水了,她也走不回乔飞羽身边,一是她已无这个体力,二是在沙漠中,她根本就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而看情形,乔飞羽也等不到她去找水了。的8e6b42f164
沈心语静静地坐下身来,用衣袖扫尽乔飞羽脸上的沙,脑中是他们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低低地笑叹:“注定了我们是不能放开彼此的手的呀!”俯下脸,倾到乔飞羽的脸上,张唇吮住他失了颜色的薄唇,撬开他闭得死紧的牙,吻着的同时,伸出一只手拆了头上的发簪,抬起头来,又看了会,微微笑着用发簪刺破手腕,血一下子冒了出来,将腕按上乔飞羽的唇,低低地笑:“能为你做的也就剩这了。”
只是出于本能,乔飞羽寻着那水湿舔吮着,就象刚才沈心语吻着他时,本能地吮着她口中的那么一点点湿意。
沈心语并不觉得疼痛,也许在这沙漠中的三天,将她的感官也磨得钝钝的了,也就坚持了那么一小会儿功夫,沈心语慢慢倾倒下身子,半软在乔飞羽的身上,一手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一只手的腕牢牢地按在他的嘴上。
“族长,你看,那边有人。”在沉入黑暗之前,沈心语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想:天堂,到了?
54恍若隔世
似乎耳边有淅沥沥的雨声、唧唧唧蟋蟀的鸣叫声,依稀鼻端有淡淡的清草的香味,甚至于是薄荷的清新香味,一时之间,乔飞羽有种他仍在沈心语院子中的那张大床上的错觉,因为沈心语总喜欢在房间里养上一大把花,于是整个卧室都会有种淡淡的花香味,让人特别好眠。
乔飞羽慢慢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