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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皱眉说:“潘桃会人物太多,一个半月,怕是难以完成。”
“只用黄梅桃花呢?”
“倒是可以试试。”四姑娘心里砰砰直跳,用黄梅挑花,比其他繁琐的绣法要快捷甚多,而且这种绣法并不常见,乍眼一眼,很是别致。脚步报沓,心里犹豫,难道要为阮碧做嫁衣?
却听她又说:“我速度慢,我看还是姐姐来绣吧。”
四姑娘脚步一顿,诧异地说:“我绣?”
“那当然,这送出去可是代表咱们阮府的体面,我这三脚猫功夫就别拿出去丢人现眼了。”阮碧偏头看着四姑娘说,“莫非姐姐不愿意吗?”
“怎么会?”四姑娘慌不迭地摇头说,说完,又觉得自己头摇的太快了,怕阮碧看出自己心里的欢喜。顿了顿,才再说:“方才妹妹说的是,太后圣寿,臣民不分贵贱,理该如同野叟尽献曝之心。”
“那就好。”阮碧欢喜地笑着。反正给她创造机会了,而她愿意不愿意,主动不主动,就看她自己了。
进老夫人的院子,她正在廊檐下逗猫玩,身边只有曼云和郑嬷嬷侍立着。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大感奇怪地问:“四丫头,五丫头,怎么这个点过来?”
“祖母,四姐姐想绣幅画给太后祝寿,您看行不行?”
老夫人怔了怔,把猫交给曼云,说:“五丫头是你想的鬼主意吧?”
阮碧笑着点点头,这一点她不想否认,万一事成,不光四姑娘要记着她的好,老夫人也要记着是她的功劳。“四姐姐绣活好,绣出的东西都跟真的一样,拿这个做礼物,可以显出咱们一片诚意。”
老夫人摇头,说:“哪有这么容易?蜀绣、苏绣,哪一个不是栩栩如生,光彩夺目?”
“祖母,让四姐姐先绣吧,若是绣出来不够别致,咱们就不送了。您看,行不?”
老夫人默然片刻,心想,阮碧是紫英真人的弟子,真人又跟太后交好,许是别有内情。若是得太后欣赏,这也是个阮府的机会。“那跟你们母亲说过没?”
“还不曾说,先跟祖母讨个主意。”
老夫人想了想,说:“就依你说的,四丫头先绣,看绣出来如何再作打算吧。你们母亲那里也不必说了。”
这正中阮碧下怀,她点点头,又说:“只是这回绣品要用棉麻布,家里却是没有……”
“棉麻布?”老夫人怔了怔,富贵人家向来都是绫罗绸缎,怎么会用到棉麻布呢?“五丫头,你跟四丫头搞什么名堂?”
“祖母,到时候绣出来你就知道了。”
老夫人略作沉吟,说:“你们婶子的珍宝阁就卖布,叫车夫送你们过去挑吧。”
阮碧按捺着欢喜,平静地应了一声,拉着四姑娘走了。
老夫人看着阮碧的身影袅袅而去,略有所思地问:“阿瑶,你说这五丫头又在搞什么?”
“五姑娘聪慧灵敏,她的心思岂是我能猜出来?”
老夫人收回视线,默然片刻,说:“昨日兰儿派人送信过来郑嬷嬷一愣,兰大姑娘终于来信了?
第4章 头回逛街
提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老夫人眉间浮起一丝忧色。她嫁给徐用弱也有十二年,只在他回京述职时回来过三次,虽然每次回来都是一副诸事在握的当家夫人模样,但是得意失意是装不出来的。老夫人目光如炬,自然知道女儿在徐家过的并不称心。大宅子里的当家夫人,须得会恩威并施。阮兰的性子却是柔和平顺,与人为善,只知恩施,不会威逼。久而久之,徐用弱的妾室以及下人欺她柔善,当面迎合,背后放刁。嫡房和妾室所出的子女都已经年长,也不将这位继母放在眼里。“兰大姑娘说了什么?”
老夫人走到藤萝架上坐着,说:“她在信里提起五丫头,说连着几夜梦到她在哭泣……”
郑嬷嬷暗暗嗟叹,这封信来的太迟了。广州到京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从前通过驿站往来信件也就是两个多月,不知道为何这回却是三个多月,莫非是冬雪在路上耽误了吧?
“…还说想把五丫头许给徐家三少爷。”
“徐三少爷?”郑嬷嬷睁大眼睛问,“可是那个乡试会试连中二元的嫡子?”
“便是他…”说到他,老夫人颇有点牙痒痒。徐三少爷叫川阳,是徐用弱原配所出的,也是徐家唯一的嫡子,自小聪慧异常,三句识字,八岁能咏,甚得徐用弱的宠爱。妾室以及妾室所出的子女也只是背后放刁,这徐川阳却敢当着阮兰的面叫板。“…我昨晚想了一宿,觉得这桩婚事当真不差。五丫头如今聪明伶俐,当家管事比兰儿要强,若是她嫁到徐府,兰儿也可以安心地做个撒手掌柜。况且,母女连心,还怕对付不了徐府那帮牛鬼魔蛇?”
“是门好亲事,恭喜老夫人。”郑嬷嬷脑海里飞快地转动着,兰大姑娘既是母亲,也是婆婆,自然不会做欺压媳妇的事情。而阮碧有这么一个婆婆,也省却麻烦无数。徐三少爷才华横溢是公认的,只是不知道品貌如何,可配得上五姑娘?须得跟五姑娘提前打声招呼了。
老夫人脸露微笑说:“我最担心的就是兰儿,若是这门亲事成了,倒是能放下心来。”顿了顿,“再过两日,徐三少爷便到京城了……”
郑嬷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可是来参加明年的春闱?”
老夫人点点头,说:“是,兰儿的信便是托他带过来的,他亲的船还停在泗阳,说是访友,先派了下人过来。徐家在京城里没有宅子,兰儿想借咱们城郊的别院给他住,我想了想,还是叫他住在咱们府里吧,家轩明年也入考场,正好做个伴。”
怪不得这回信来的这么慢,原来这位三少爷一路游玩过来。郑嬷嬷恍然大悟,正想说话,听得一阵笑语声传来,跟着游廊的拐角过来一群人分别是二夫人、三姑娘、四姑娘和阮碧,以及她们各自的丫鬟。
老夫人好奇地问:“这是要去做什么?”
二夫人笑盈盈地说:“方才到大嫂院子里,听到四丫头和五丫头跟嫂子请示,说是要去珍绣阁买布,我想着自个儿也是许久未去了,正好去看看,便来跟母亲请示一声,可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老夫人想了想,说:“许久没吃‘食全记’的香糖果子和酥蜜合,带一点回来吧。”
“是,母亲。”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往大门口走。方才大夫人准了,也有小丫鬟通知马厩备好车马在门口等著。坐上马车,阮碧长吁一口气。闺秀出个门其是麻烦,必须得一一请示,否则都不给备车。
二夫人的店铺在高头街,店名叫珍绣阁,卖成衣和布匹,店面甚大,琳琅满目。有不少顾客正在挑拣,男的女的都有,只是女的一律戴着帷帽。掌柜见是东家来了,赶紧迎到里间坐着,又叫小伙计送上茶。
二夫人浅啜一口,指着阮碧和四姑娘说:“四姑娘和五姑娘要买布,你去挑最好的拿过来。”
阮碧摇头说:“婶子,我们可不是要最好的,是要细麻布。”
二夫人怔了怔,却也不细问,对掌柜说:“店里可有?
有,就去拿过来。”
掌柜为难地摇摇头,恭谨地说:“两位姑娘,咱们家来的客人都是达官贵人,卖的不卖这种平头百姓用的粗布。”指指东边说,“东边街头也有个布店,店不大,卖的货物比咱们次一等,许是会呀。要不,我派个小伙计过去瞧瞧?”
“大概有多远?”
“约摸百来米。”
“也没有多远,我们自已过去吧。”阮碧转睛看着二夫人,“婶子,行不?”
“行。”二夫人点点头,又对掌柜说,“你派两个小伙计跟着她们。”
三姑娘把茶杯一放,说:“娘,我也跟她们一块儿去吧。
祖母不是要买香糖果子和酥蜜合吗?也就在那块。”
“有伙计去买就是了,还用你跑一趟?”二夫人白她一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这个夏天你又胖了不少,可不能再贪吃了。瞧瞧四丫头和五丫头,再瞧瞧你自己,腰都快粗成水桶了。”
三姑娘奔拉着眼眉,哀怨地叫了一声:“娘。。。。。。”
二夫人不理她。
“亲娘…我的亲娘…”
“去去去。”
“好,我去,我去。”三姑娘欢喜地站起来。
四姑娘和阮碧掩嘴失笑。
二夫人也失笑,伸手轻点三姑娘的额头,说:“真是服你了,少买一点,否则我全给你扔了。”
三姑娘连连点头,又涎笑着问:“那块的蜜炙鸽子是一绝。我给娘也带一只吧。”
二夫人微微心动,随即看到四姑娘和阮碧不堪一折的纤腰,轻咳一声,说:“我才不要,你自个儿吃吧。”
又叮嘱几句,戴好帷帽,小心扒手,别走散了,这才准她们离开。
三个姑娘带着各自的丫鬟和两个小伙计,出店门往东走。
一路上,商铺林立,卖古玩的、书籍的、字画的、各色吃食和美酒的,还有一家贩卖老鹰的店,几只老鹰爪子绑着绳子系在横杆上,不时振动翅膀扑愣愣地飞着,行人经过的时候,一般都躲着走。
走了百米左右,就是“食全记”的吃食店,三姑娘停下脚步说:“掌柜说的那家布店就在前头十来米不到的地方,你们过去吧。我先去买香糖果子和酥蜜合,你们买到了,再回这店里来找我吧广阮碧和四姑娘点点头,留下一个伙计跟着三姑娘,继续住前。走了十来米,果然有家比较小的布店,以卖棉麻布料为主。阮碧凭着对后世十字绣的印象挑了一匹白色细麻布。
四姑娘有点怀疑,这面料看起来太不高贵了,又硬又疏。
“五妹妹,这个合适吗?”
阮碧说:“姐姐,这种布自然挺括,绣出来后便如画轴一样。你看我用的棉布,还是看着绵软了一点。”
四姑娘仔细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就不再多说了。
把布料交给伙计,两人一起出门,往回走。
到“食全记”,三姑娘已等在店门口了,小伙计手里拿着大包小包。透过帷帽前面悬着的轻罗纱,阮碧看到三姑娘嘴巴一直动着,心里地失笑,从前真不知道,原来这个三姑娘是吃货,怪不得生得珠圆玉润。
忽听有人在说:“。。。。。。还差着许多东西,碗碟都不够。。。。。。”
周围皆是人流,叫卖声、说话声汇成嘈杂的背景声音,之所以会清晰地听到,是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好象。。。。。。是冬雪的声音?阮碧诧异地循声望过去,只见人头攒动,往来的女子大部分都戴着帷帽,根本看不到相貌。
“五妹妹,怎么了?”四姑娘也好奇地张望着。
“没什么,咱们回去吧。”阮碧收摄心神,举步往前走。
冬雪回到京城了?倘若是,怎么也不联系自己呢?或许是相似的声音吧。
第5章 只手遮天
回到珍绣阁,二夫人不在里间坐着。掌柜说是在天井里。
穿过小门,便是一方小小的天井,种着一株老槐树。二夫人坐在树荫下的石凳子上,手里拿着团扇慢慢地摇着,石桌上搁着茶水。没有丫鬟随侍,只站着一个有点年纪的嬷嬷,弯腰凑近她耳边说着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脸色凝重。
听到脚步声,嬷嬷警惕地后退一步,直起腰看着三位姑娘。
二夫人凝重的脸色也在顷刻间换成平常的一脸笑意。“哟,这么快就回来了?三丫头今儿改性子?”说着,冲嬷嬷摆摆手。
嬷嬷会意,恭身一礼,转身往宅子里走。走了几步,偏过头,目光掠过阮碧的脸。
阮碧一怔,仔细看了看,确定并不认得她。
“娘,你就使劲埋汰我吧。”三姑娘快步走过去坐下,招呼丫鬟把买来的东西搁在石桌上,拿着油纸包着的蜜炙鸽子递给二夫人。“这是娘的。”
“不是说我不要吗?”
“那我自个儿吃了。”三姑娘说着,就要缩回手。
二夫人白她一眼,轻拍她手背,接过蜜炙鸽子,慢慢地剥开油纸,威胁地说:“下回可不准再买了,再买我收缴你月例了。”
想来这样的对话多了,三姑娘都不理睬她,又把一只蜜炙鸽子推到阮碧面前说:“五妹妹你的,这家的鸽子可美味了,趁热吃吧。”说罢,自顾自地剥开油纸,撕下一小块慢慢地吃着,吃相十分讲究,小口细嚼,一点声响都没有。
四姑娘没有?阮碧诧异地问:“那四姐姐呢?”
“她呀。”三姑娘似笑非笑地斜睨四姑娘一眼说,“你可别逼她了,回头要是长一丁点肉,她都得找你算账。”
四姑娘白她一眼,说:“五妹妹,别听她瞎说,我不爱吃这些油腻的。”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在蜜炙鸽子上流连不去。
阮碧恍然大悟,减肥果然是女人亘古不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