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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客人!”太常寺卿不耐烦的说道,“没看见大人我正忙着,去找个人打发他走。”
“这个,小人也知道大人现在公务繁忙,也想过打发他走,可是……”报信的门官一脸为难。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禀告!别说了,快打发他走!”太常寺卿林闻道想到又得见到那些骄横的诸侯,心情早就恶劣得无以复加。
心宽体胖的光禄寺卿于观倒是好脾气:“林兄,不妨听他说完。”
门官满心感激的又行了一礼,一口气说了出来:“小人之所以前来禀报是因为他手上有睿王的令牌。”
说完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的这句话却像一道惊雷当空劈下,使堂上的四位大人顿时呆若木鸡。
半晌,于观最先反应过来:“你说他有睿王的令牌?”
“这是小人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林闻道也反应过来:“你快去把他请进来,带到……带到……”
“带到偏殿等候。不过千万不可怠慢!”一直没有说话的宗正寺卿文行梓突然开了口。
门官领命而去,留下堂上的四人面色严肃。
“是为了通报睿王的丧讯吗?”
“不像,那只需一封文牒即可。”
“依你看他是受何人指使?”林闻道性子最急。
于观沉吟不语,文行梓面沉如水,双眉紧锁,并不回答。一旁的鸿胪寺卿姜随缓缓开口。
“此人只怕大有来头。睿王一生谨慎,岂会把令牌随意相赠?”
其余三人都点头同意。
“文兄,皇上不是命你在宗室子弟中寻找接替睿王爵位的人选吗?”林闻道一脸深思,“说不定此人也是为此事而来,难道是睿王有什么嘱托?”
文行梓一言定音:“多言无益,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皇宫 御书房内
“启禀皇上,前段日子陵州驿丞有报,有位黑衣少年持有睿王令牌正往京城而来。现在他已经到了京城。”袁智毕恭毕敬的立于堂下。
“哦,是那个人啊,他进城后去了何处?”
“太常寺。”
太常寺的偏殿内,一位黑衣少年正坐在待客的檀木椅上啜饮清茶,全然没有等人的着急不安,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隔窗窥视的四人望了片刻,走了进去。
“你就是那个持有睿王令牌的人?”林闻道率先发话。
“正是。”少年悠然起身,气度高贵,令四人不由后退了一步。
“不知阁下是?”文行梓慎重的问道。
“我乃睿王的义子非朝。”
睿王的义子?睿王竟然已经有了个义子?这下连老成持重的文行梓也愣住了。
“原来是睿王的公子。”于观反应最快,忙向他行了一礼,“不知公子到此有何指教?”
“不敢当。诸位大人都是朝中官员,非朝现在并无官职,这个礼实在受之有愧。”少年浅浅还了一礼,“非朝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父王的遗愿。”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四人面面相觑,心中惴惴。
大家都只当睿王并无子嗣,所以对于睿州都是势在必得,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自称是睿王义子。这水真是越来越混了。无论如何,还是先看看这人所说是真是假再说。
“恕老朽直言,睿王身后并无子嗣,若公子所说属实,就是世子的身份。事关重大,不知公子所说可有证据?”宗正寺卿文行梓急于辨明真伪。
“当然,非朝今日就是为证明身份而来。”少年满是自信,从袖中掏出一份文牒,递给了文行梓。“想必这位就是执掌宗谱世系的宗正寺卿文大人了。”他笑得从容不迫。
文行梓一接过就打开看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睿王亲手所写呈给宗正寺的文牒。上面写明这个非朝是宗室子弟,天资聪颖,他对此子甚是喜爱,又因自己无嗣,所以将之收为养子。另外还附有这个非朝的宗室身份的文牒。
一切都清清楚楚,这个人的确是睿王的义子,也就是说,文行梓不必再去寻什么宗室子弟了,眼前就是睿王亲手选定的唯一继承人。
也许因为事实太过真切,四人一时竟有些呆滞。
“公子,哦,不,是世子。这事极为重要,还请立刻跟下官入宫见驾。”文行梓急急说道。
少年看来从善如流:“那就烦请大人带路。”
座上的天成帝看着桌前立着的少年,心中有着不能说出的沮丧。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以废去诸侯收回十州,眼看着出现一个最好的时机,现在却因这人的到来而全盘推翻。他强打起精神,用自以为温和的语调开口:“你就是睿王收的义子?”
“回陛下,正是微臣。”
“睿王既然已经收养你,为什么在世时不曾公之于众,而是现在才让你自己前来说明呢?”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疑问,也是最不甘心的疑问。不敢相信一向温和淡泊名利的睿王竟然也给他留了个难题。
“父王也只说收臣为义子,从未对臣说起要正式立臣为世子。所以臣听到父王的遗愿时也很意外。父王说,这是因为他怕太早说出会令臣执着于名位。所以直到最后才告诉臣。”他说得彬彬有礼却又滴水不漏。“父王的丧仪之后,臣就日以继夜的赶来京城,一是为向陛下通报这个哀讯,一是为完成父王的这个遗愿。”
天成帝像刚刚得知此事一样对睿王的死表示出极大的哀伤,此刻他的确很哀伤。本想等一封写着睿王死讯的文牒,却等来一个如此棘手的不速之客。
“朕知道了,待诸侯上殿之日,朕会亲自为你证明身份,册封你为新的睿王。也算了却睿王的遗愿。”
少年却突然深施一礼:“陛下,方才说的乃是父王的心愿。臣也有一个请求。还望陛下成全。”
“但说无妨。”
“臣自幼长于边疆,亲眼见到西狄北戎常常袭我边境,刀戈之声不绝于耳。臣从小习武,虽无长才,但也有一腔热血,想要投军报国。还请陛下成全,准臣入军中历练。”少年眼中一片诚恳。
“这恐怕不合祖制。诸侯王的身份何等尊贵,朕又怎么能让你去军中做个小兵吃苦受累呢?”天成帝惊诧之余,心中又隐隐有了一个念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诸侯王也好,小兵也罢,臣只不过是陛下的一个臣子,理当任凭陛下差遣,岂能怕苦怕累?”少年说得很是坚决。
这句话说得天成帝心情舒畅之极,睿王果然还是睿王,能够慧眼识人。就算是宗正寺挑出的宗室子弟,只怕也很难有这份忠心。只要运筹得宜,看来自己的计划还是有实现的可能,收回十州是指日可待了。
“这件事也不用急于决定。你一路风尘仆仆也累了,先到奉贤殿歇息。等明日诸侯上殿再议此事。”天成帝示意一旁的小顺子为少年领路,待他走后,开始同文行梓商议。
“文爱卿,这个人的话,你怎么看?”
“他的话实在是很突兀,但看此人神情又不像作伪。”
天成帝也是同样的看法。他的心中也已经有了办法。
“传七皇子见驾。”
若是他所言属实,从小习武,必定身手不错,让他和澈儿比较一下,当场就可见分晓。之后便可以顺水推舟,让他去军中做员小将,既可以收回睿州,又可以为军中添了一个人才。
天成帝越想越得意,剩下的,就只是明天如何堵住那些诸侯的口了。
第十九章 名花倾国孰更娇
“你说,这朵花美不美?”
绝颜经过御花园中的曲廊,忽然从前面的花丛飘来一句问话。她不由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宛如最瑰丽的朝阳,却比朝阳初升时的万道金光还要更加耀眼夺目。绝颜只觉得眼睛似乎都要被那容光刺得有点隐隐作痛。
根本不用考虑,她已经猜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绝对不会有错,天下还会有第二个人有这样耀眼的容颜吗?
花丛前的谈话还在继续,没有人注意被树影遮映的曲廊某处。
“这是陵州的名品三月雪,果然是美丽不可方物。”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绝颜第一次清楚的看见这位太子,看上去温和俊雅,注视着身边女子的目光片刻不离,深情款款。
女子对这个回答显然有些不满,微微侧过头,纤指指着那一丛开得正盛的鲜花。
“不可方物?那你说,是花美,还是我美?”
绝颜看得有趣,也想听听这位素来温和方正的太子会怎么回答。
男子微微一笑:“自然是花美。”
绝颜觉得有些意外,即使以她的眼光来看,段锦瑟的容貌也决不会逊给这三月雪。更何况是作为恋人的他?而且,她想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对这个回答满意,不仅不满意,还会很生气,就像眼前的这一位。
她气恼的瞪了男子一眼,伸手折下一朵花,簪在了男子的玉带之上。
“既然是花更美,那就让它陪着你好了。”说完就扭过头,赌气不再理他。
男子像是已经习惯她的怒气,笑着取下那朵花簪在了女子的发间,转到了她的面前,一脸温柔:“你不就是这里最美的花吗?”
女子的怒色瞬时不见,明眸如水般流过男子的面上,娇羞无限。身后的满园鲜花仿佛瞬时失去了颜色。
一旁的绝颜面色沉凝,看着这一幕,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感觉远在天边。
这一幕委实太过美好,美好得不该存在在这宫中,甚至是这世上。
而美好的东西一向是易碎的,越美好的,越容易碎。
绝颜回到至澈宫,正碰到小顺子前来传诏,命寒澈前往御书房。寒澈已去房中更衣,除去门口的宫人,殿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和小顺子眼光交错间,绝颜心领神会。她照例为传旨的公公奉上茶水,小顺子婉言谢绝,推开茶杯的同时将雪笺塞到了她的手里。
回房展开雪笺,上面写着:睿王义子入宫。
绝颜微微皱眉,朝廷再也不可能容忍骄横自大的诸侯,这次势必要借此机会收回睿州。这一点无庸置疑。
诸侯若是因此反叛,恰好给了朝廷出兵的理由。这是三皇子寒照的想法,也是他和仰溪商议的事情。他想借此机会夺取镇国大将军萧庆手中的兵权。
而皇上并不需要用一场战争来制造夺取兵权的机会,恐怕他是想先扶植一个傀儡诸侯,慢慢再收回权力。
可是现在却出现一个变数,把他们父子的算盘全部打翻,也打翻了她和雍雪见的计划。
——要在诸侯与朝廷的相争中获利的计划。
幸好还有一个好消息。
寒照来到至澈宫告诉她,仰溪想要见她。
她一直在等着上京之日的到来。
那一晚,从仰溪那儿她得知,当年柳任与芜王是莫逆之交,芜州又远离京城,芜王对太祖也颇有不满。所以柳任才会把幼子一起托付给他。至于雍涯,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要把孩子送到哪里,他只是把人送到柳任所说的地方交给了前来接人的芜王府侍卫。
因为当时芜王的一个侧室所生的儿子与柳保宗同岁,却在两个月前夭折了。所以芜王就对外宣称柳保宗是自己的儿子,抚养他长大。
而柳月华的母亲则是江州富豪左家的千金,只因庙中求签偶遇柳保宗,于是两人情愫暗生,最终结为连理。
左家虽然富贵,但是因为是商人出身,所以地位并不太高,一直想靠姻亲来提高地位。她的母亲只嫁了一个诸侯的庶子,决无可能继承王位。而且他本人又没有官职,只是个无名无利的书生。所以左家对这门婚事极不情愿,母亲嫁给父亲之后,也就没有回过左家。
母亲和左家唯一的联系就是她在左府的妹妹,两人之间书信不断,直到那位姨母被左家送进宫中。
她的姨母进宫后颇受宠爱,生下九皇子寒启之后更是被封为婕妤,左家兴高采烈,只觉得这才算是光耀了门楣。
从仰溪的话里,再加上刚才认出她时的神情,她知道仰溪是真心疼爱柳月华这个妹妹。听他说那年柳保宗夫妇是照例出去遨游山水。仰溪接到他们的最后一封信里提到他们要前往江州。之后就消息全无,他全力寻找也毫无头绪。
于是在客栈解除催眠之后,她委婉却坚决的拒绝了和他同回芜州的建议,说是奉母亲遗命,要进宫去找姨母。当然,她是绝对不会自找麻烦真的去见什么姨母的,那是柳月华的亲人,并不是她的。
仰溪无法否认这理由的合情合理,只好和她约定上京之后再来见她。
绝颜陷入深思,究竟当初袁智是怎么查到柳保宗的身份和行踪的呢?
其实她一直很纳闷皇帝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对柳家斩草除根。柳任还可以说是因为“天将”之名,可是柳月华的父亲明明只是一介布衣,为什么也会有杀身之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