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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知为谁红-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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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雍正对年家佟家是否处罚过重,但也并非全冤枉了他们。人生就如起伏的山峦,有顶峰必有低谷。雍正自登基以来就着手朋党之治,而年家与佟家却顶风而行,到处安插自己的亲信,培养自己的班底,一个在朝庭一个重握兵权,又成姻亲,早就成了雍正的心头大患,物极必反,年羹尧与隆科多真是被辉煌的业绩和巨大的权势蒙蔽了眼睛,以致于私欲不断的膨胀。   
  
  又不忍泼了小多子的好意,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可千万别跟他人说这些,会招惹事非的,去吧!”   

  小多子含笑着点头,两只招人的小酒窝总是特别地醒目,可惜生在穷家,稚嫩的幼肩担起了养家的重任,也过早地品尝人世间的艰辛。   

  午睡醒来已是太阳西斜,怪不得脑袋沉沉地,实在是睡得太久了。养心殿的外门大开,而内门却紧闭着,让我好生奇怪。李德全迎面上来轻声道:“姑娘,这会儿年妃娘娘来了,你稍候片刻吧!”   

  我微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个年妃要么得了年氏癫痫症,自撞南墙,不然就是太会来事,难不成雍正与他真是情深意重?她才敢为了年家放手一博?想到此,心里竟有一股醋意。   

  正想转身,里边传来雍正的咆啸声:“够了,朝中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是年羹尧送信进来的还是后宫也有了年羹尧的耳目?年羹尧仗着军功,结党营私,安插亲信,大到朝中各部,小到县州小官,都有他的亲信,他欲意何为?想控制怎个朝局不成?来人啊,扶年妃回宫!”   

  李德全快速推门而进,我急忙躲闪到一边,只听得年妃哀怨地声音:“皇上,惠儿满月的时候,皇上亲口许诺,会让年家永远荣耀,会疼臣妾一辈子,难道就因为惠儿死了,皇上就不认了吗?皇上……”   

  雍正冷声道:“朕答应的,朕决不食言,朕杀不杀年羹尧不是你能左右的。李德全,还愣着做什么?”   

  年氏面如死灰,眼光无神,让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势已去的绝望。我本能地转了个身,权当没有看见,年氏大概也无心顾及周遭,抽泣着从我身后快速离去。   
  
  年氏定是听到了雍正要杀年羹尧的消息,才奋不顾身地前来求情。可惜她错了,雍正怎可能因她而动摇,这也是我舍近求远,有事只求十三帮忙的原因,因为他并不是普通的丈夫,而是万人之上的皇上。脑子里浮现出了他与年氏,郎情妾意的画片,着实让人吃味,心似百合被剥成一片一片。狠狠地拧着手绢,气呼呼地回了屋,几天都没去搭理他。   

  雍正虽没有听从大臣的意思,杀年羹尧,但短短几个月,年羹尧从一品大员变成了从九品的小吏。六月雍正又处罚了年富,连同把隆科多二儿子玉柱的官职也给解了,紧接着方柱被雍正捉拿治罪。只是隐约听得隆科多怕自己地位不能长保,早早地将私产分藏到了亲戚与寺院中,正好落以把柄,被削去太保衔,派到了阿兰善山垦地修城。 

  雍正的雷霆手段,也让地方上的官员收敛不少。李卫与田文镜匀上折子说,新政已大有进展,短期内必定全部落实到位。雍正的寒冰脸又解冻了,常派人传我问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宫里的气氛还是让人憋闷,当你觉着自己是在忍的时候,实际上已是度日如年了。倚在廊柱上,抬头望着碧蓝的睛空,想起第一次坐飞机时的激动,想起俯视大地的豪迈。而如今却被圈在了深宫中,聊无生趣。   
  
  “额娘,你为何叹气啊?”我木木地回头,弘历一脸探究地立在我的身侧。在询问目光的注视下,我才真正回过神,微笑道:“没事,觉着无聊罢了!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弘历轻笑出声,感觉到自己的失礼,抿嘴道:“额娘真是童心未泯,好玩的事倒没有,不过今日二十一叔传话来,一批江南才子、佛门高僧还有一些京城的文人,明日在墨香会馆,吟诗奕棋,额娘恐怕不喜吧?”   
  
  弘历话明摆着说我不入流,不服气地道:“谁说我不喜?恐怕你还没我了解哪些个江南才子呢?你的偶像是谁啊?”   
  
  弘历不解地皱了皱眉,我忙改口道:“我是问你最喜欢哪位才子的作品?”   
  
  他侧头思索了片刻,眼眸一亮,笑道:“也没有太喜欢的,只喜欢唐伯虎的仕女图!”   
  
   我做了个晕倒的动作,小色鬼一个,就知道仕女图。我清清喉道:“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一是沈周,二是文征明,三才是唐寅,四是祝枝山。但百姓总以为唐寅是四大才子之首,因为流传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另外是唐寅因科考案后就过起隐居生活,所以他的作品存世不多,就显得尊贵了。”   
  
  弘历赞同地点头,随即问道:“那你喜欢哪个啊?”   
  
  看着他还是稚气的笑脸,心里暗想,我要让大清朝三个皇帝都见识到我能耐,也不枉本姑娘在此受苦一场。学起文人的架势,揖了礼道:“公子听好了,本姑娘最喜欢的是当朝才子郑板桥的兰竹石图,兰四时不谢,竹百节长青,石万古不败。” 
  
  郑板桥此时大概还不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吧,弘历思索的眼神就是一个答案,始料未及的是,他忽然恍然大悟地嚷道:“对了,听二十一叔说起过,其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是苏州府的,额娘是如何得知的?”
  
  现在我关注的不是他的询问,而是想去会会这个才高八斗、清贫屋里画竹影的才子。一个妙计在脑海闪过,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如果你带我去,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很多秘密,怎么样?”
  
  他似信非信地朝我扁扁嘴,我的条件又勾起他的兴趣,这未来的皇帝还是经不起诱惑,在我耳边轻声道:“好!明日早膳后,我在宫门口等你,不过皇阿玛那关我可不敢去,你得自己去说!
  
  这小子还挺滑头,不担责任,不过我已经很满意了,与他击掌为盟。他笑着阔步而去,想着明日的约会,都乐地蹦起来了。雍正那儿才不管呢,趁他早朝,给他留张纸条就行了呗!想起郑板桥又想起扬州旅游,想起扬州瘦西湖,此时也只剩下残荷满塘听风雨了吧!这几日雍正忙着朝中的那些破事,无心顾我,正合我意。
  
  翌日,把双儿和小多子都打发了,溜到养心殿,在雍正的炕桌上留了一封信,先认个错,然后就是警告他别拿别人出气,不然本小姐就不回宫了。
  
  我气喘吁吁地奔到宫门口时,弘历正焦急地伸长脖子。见我出了宫,他忙上来扶我,关切地道:“额娘,你慢点,别又病了,我可不好跟皇阿玛交代!”

  我快速爬上了马车,喘着粗气结巴地道:“走……快走,别叫我额娘,让我听着别扭,叫我花姐姐,也让我显得年青些。”

  弘历忍不住又轻笑出声,又强忍着不笑,憋得小脸通红,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道:“想笑就笑,别在高人面前装小个。”

  他随即哈哈大笑,我奇怪地盯着他,真不知他为何笑成这样?真是个傻小子,本仙姑还没讲什么笑话他就这样,若是讲笑话他还不乐疯了,还是他老爹有忍力,最多皮笑肉不笑。

  我又怒瞪了他一眼,连带举手威胁,他才收敛笑道:“花姐姐,你这身打扮恐怕不妥。”

  我自然知道,女人跟哪些文人混一块,就是个人人称道的才女,也不合规矩。微闭着眼,垂头靠在车壁上,懒懒地道:“小屁孩,我自然知道,先送我去花房,换了衣再去!”

  他面露难色:“要不我先去,您换好了衣再来?”
  
  心想美得你,还指望你带我风光一回呢?还口口声声叫我额娘,敢情都是嘴上说得好听,要真当我是额娘,还不一副孝子模样?我扁了扁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地道:“随你,反正我是跟你偷跑出来的,我呢是个路盲,到时我丢了,你皇阿玛责罚你,我可没办法?”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惊问着立起,差点撞破车顶。他那又惊又气的脸,真是滑稽,真难想像这位爷就是后来十全老人,跟他那十四叔有得一比,看来是过得太幸福了。想当年十三这般年龄的时候,早就老练多了。
  
  马车一抖,他无可奈何地叹气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怪不得十三叔说他这辈子唯一斗不过的女人就是你!”
  
  我笑着作揖道:“过奖,过奖,承让,承让!”
  
  他一脸地哭笑不得,苦着脸,好像我是个累赘,眼眸里后悔的波纹层层扩散。我却强忍着笑,好久都没有这般畅快过了。我也是欺软的主,想当年雍正未上台之前,我有时欺他没商量,如今怎么也得忍着点。今日逮着他的儿子,可别说我欺小,自己送上门来的。
  
  回到花房,来不及与新竹他们细聊,换了身衣服出了门。马车穿街过巷,缓缓停下。跳下了马车,跟弘历大摇大摆地往里走。这个墨香居围廊相连,有点江南园林的味道,怪不得郑板桥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风和暖阳,文人早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摇头晃脑。弘历打了声招呼,一个与康熙几分相似的十四五岁少年迎了过来,但他的身上只有儒雅的气息,没有权势的欲望,眼眸纯净地就像无云地碧空,风清云淡地神情,让人赏心悦目。
  
  允禧眼光扫到我的瞬间,好似不信,复又探来,欣喜道:“原来是花……花公子啊,幸会幸会!”
  
  这允禧见使我眼色,立刻换了称呼,弘历无可奈何地轻声道:“二十一叔,咱们今儿多了一个任务,就是别让花公子走丢了,这可是关系重大!”
  
  我可没空听他们瞎折腾,边四处张望边道:“你们慢聊,我去找郑板桥作画了。”
  
  允喜好奇地问道:“你认识他?我听人说他善长诗画,我也想跟他认识一二,你若认识他,帮我引荐一下如何?”
  
  我高深莫测地低语道:“我不认识他,但我能找到他!”弘历与允禧都投来了怀疑的神色,我负手自行走了开去。据书上记载,郑板桥不仅个小,而且长得奇丑,我就找丑人不就得了。
  
  边退边观察,也没瞧见丑的人。故意无事地走到矮个面前,沉思似地低语道:“难得糊涂!”有些人好奇地打量我片刻,走了开去,看来这特务接头的方式钓不到鱼,于是转至二进举目搜索。
  
  


 

    




  刚一转身,与不明物相撞,眼睛撞得生疼,加上身体不稳扑到对方的身上,把他压在身下。我揉了揉眼睛,正想立起,那人娇羞地惊叫道:“你……你还不起来,快……走开了。”

  我真是奇了怪了,死小子吃我的豆腐,还叫嚷。一把揪住他的胸口,质问道:“你怎么走路的,撞得我眼睛生疼。”

  “你……你个色狼,你快放开!”看着涨得通红的小脸,细腻的皮肤,亮闪闪地眼睛,原来这小子也是个小妮子。

  “哈哈,小丫头片子还装男人,闯这里来了,还未出阁吧,怎么着找相公来了?”我边拉起她边调侃道。

  他拉了拉长辫,撅着小嘴,杏眼圆突反驳道:“谁是小丫头,你没长眼睛啊,我是男的!”

  我学着她的嗲声叫唤道:“你个色狼,你快放开!”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怒声道:“你是哪来的狂徒,竟敢在此撒野。”

  说完挥出细手,被我一把抓住。随即是飞腿也来了,气得快七窍生烟了。我还得去找我的板桥呢?不想跟她闹下去,低语道:“小丫头,别生气,姐姐我也是个女的。”
  
  她羞红着脸打量了片刻,眼珠直溜,撅着嘴怒道:“为何不早说,害我……害我以为碰到色狼,吓死我了!”   
  
  一看这丫头叉腰的姿势,就猜想平日里也没少惹事,我笑着叉腰道:“我叫花容月,你叫什么?”   
  
  那丫头果不试弱,昂着头道:“我叫洛儿,今年十三,你多大,快快报来。”   
  
  我边走边道:“哧,有意思,今儿是大李魁碰到小李魁,我比你大多了。”   
  
  她突然躲藏到我身后,小手捏着我的腰带,像是要玩老鹰捉小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真是服了她了,不知是哪家的捣蛋鬼。我正想回头,她死死地攥着我,低声道:“我叫你容儿,你叫我洛儿,咱们谁也不占谁便宜。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怎么样?好,既是朋友,请帮个忙,把前面那几个探头探脑的人给打发了!”   
  
  真是被她打败了,自划自说,还说没有占我便宜。前面果然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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