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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上来,把孤王那套水晶酒具也给燕王殿下送上来。”
酒换了上来,连同一套晶莹剔透的水晶酒具摆在了太平面前的案几上,太平道了谢,眼里暗沉藏下一抹笑。看来这太女府为燕云的军费没少作贡献。
前年她二十岁生辰,百工坊那边终于把玻璃给琢磨出来了,还瞒着她,到她生日当天才乐滋滋地抬了块玻璃镜子来给她当寿礼。
当日开“子夜”为了酒具给下面丢了一个研究玻璃的课题出去,自己是早忙得忘了,没想到还真给他们成功弄出来了。这东西谁看着都稀罕,二十年了,终于能看清自己长什么模样了,太平也挺高兴。正准备先给自己装个窗户,再给她爹搭个暖棚改善下冬日伙食,送她儿子一打玻璃奶瓶,最后做它一堆玻璃镜子大肆敛财呢,在她美不滋儿边盘算着边在镜子前研究毛细孔的时候,突然给她想起来这玻璃的一件重要军事衍生物——望远镜来了。要知道古代制作玻璃工艺简陋,就是在西方人第一次拿着墨绿珠子在东方装宝石骗人的时候,这样一大块纯净的玻璃在西方的作坊里也是难得一见的,通常不会舍得拿去做镜子……美了没多久,太平又心疼了起来,尤其她给比比画画凹镜凸镜那么一说,这东西立马被她爹下令当成军事机密严格管制了起来,窗户没了,暖棚没了,她儿子的奶瓶也没了,做镜子敛财更是想都别想。
12。夜宴(2)
直到望远镜——他们非要叫千里眼,给倒腾了出来,她爹心情大好,大发慈悲奖励她,才允许用做千里眼的下脚料给她做了两大套酒具以满足她的美学。
一大套里面就含有红酒杯、白酒杯、香槟酒杯、甜酒杯等数个小套,每套四只。其中一大套自然是给她自己收藏起来奢侈了,另一大套却一小套一小套地拆开,丢给商部拿去出售。眼前这显然就是其中的那套红酒杯了,摸摸底部,果然有她亲自吩咐一定要刻上去的TP标志,应该是朝歌卖出去的,卖给塞外一个大部族的族长了,换了整整三千匹健马,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了。
见太平举着个酒杯左看右看一脸喜滋滋的,可查族的可查尔汗亲王突然道:“这中原人就是软绵绵的,酒都喝这种爷们儿才喝的,真不痛快!”
座下一阵哈哈大笑,白天鹅部族的也碴儿族长嘿嘿笑道:“我家爷们儿都不爱喝这酒,陛下前儿赐的那两个江南美人倒是爱喝。爷爷的,这酒比黄金还贵,陛下赏赐的那点哪够他们喝的,不给吧,小脸那醉醺醺的可人疼样儿又实在舍不得,豁出去卖了汗血换酒博美人一笑……”
众人哄堂大笑,太女殿下也乐得直喷酒:“你这荒唐族长,这是跟我这儿哭穷来了,得了得了,留着你的汗血吧,这酒西域今年进贡得不多,孤这儿还有两桶,待会儿就给你送一桶过去。”
祁玉华驾鹰牵犬,走马章台那会儿赶时髦为泡胡伎学过一阵姒话,倒能听懂一大半,直气得银牙暗咬正按捺不住要跳起来,却被人轻轻按住了肩膀,原是太平出来时让跟在她后面的秦川。
太平听不懂姒话,似乎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只顾着品自己的,欣赏够了酒杯,挥开要替她倒酒的侍从,自己亲自取了酒倒了一口在高脚深底的水晶杯里,拿在手里晃了晃看看色泽,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西域的葡萄酿毕竟正宗,虽然色泽差了一点,但香韵方面比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还要好上一成,而且这是顶级贡品,君家虽然富足,却也轻易拿不到,倒真要好好品尝一下了。
重新取了一个新的水晶杯倒了三分之一满,又摊开一只细白的手掌伸向后面的明缘。
草原人对僧人极其敬重,虽然赴酒宴连和尚也带身边的还从来没见过,但太女殿下明显有所准备,给明缘和尚也特设了一桌。
明缘和尚似乎很没好气地斜了燕王殿下一眼,还是取一个水杯新倒了一杯清水,手掌朝下抓住杯子,不过几秒,又往案几上一顿,然后塞到燕王殿下手里。
燕王殿下满意地从水杯里掂起三个大小一般的方形冰块丢入酒杯里,右手三指捏着杯柱,轻轻旋转晃动,冰块在水晶杯内转圈滑行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闻了一阵酒香,这才昂头喝了一口,酒在嘴里含了半秒钟才缓缓咽下,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血红的酒液盛在透明的水晶杯里,折射出迷离的光芒,凤眼沉醉,粉白柔韧的手与剔透的杯柱交映成辉,葡萄美酒夜光杯,这才是真正的夜光杯、美人酒……
也碴儿族长“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哦滴爹捏,这酒让她一喝怎么就他爷爷的这么好看咧……”
显然有此同感的也不止是她一人,场面有点冷,澹台赤凤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忙呵斥侍从道:“还不快给燕王殿下取冰去。”又对着明缘和尚合掌行了一礼,笑道:“明缘禅师果然好功夫。”
明缘头也不抬地品尝在塞外的冬天比龙肝凤胆还稀罕昂贵的蔬菜水果,根本不理她,好在草原人信奉神灵,对僧人敬重,太女殿下也没跟他计较。
“燕王殿下果然是行家,中原人风流精细,孤今日才算是见识了。”
太平晃了下酒杯淡淡一笑道:“太女殿下过奖了,太平无才,也就这方面费点心思。”
“谦虚了谦虚了。”澹台赤凤嘴角有点抽。
澹台赤凤与太平对话用的都是中原官话,座下严密关注这边的众人并没有出现听不懂的状况。显然,如今草原上的贵族早不是两百年前只知道逞凶斗狠的马背民族了,两百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足够他们腐化奢靡。作为一直引领“时尚”潮流的中原,虽然被他们瞧不起,却也没有拒绝发源自中原的贵族化奢侈生活,汉语在姒国上流社会已经普遍流行。
12。夜宴(3)
宴自然不是好宴,不过燕王既然摆明了不懂姒语,这些姒国贵族也不可能放下架子全体用汉语去迁就她,纵使有翻译也是兜兜转转的不爽快,所以除了澹台赤凤笑语不绝地一直跟太平寒暄着,其他人都没怎么跟她搭话。无从刁难起,自然也没闹出什么事来,一团和气,看着倒真像是一场单纯的奢华盛宴了。
酒过半场,人醉七分。这些草原贵族们本来就是酒宴的熟手,渐渐放浪形骸起来,太女殿下善解人意地击掌两声招来了歌舞。
两列舞群走进来,喝得醉醺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得两眼发直,酒碗拿在手里倾斜洒了都不知道,澹台赤凤用眼斜了斜太平,见连她都饶有兴味地放下了酒杯,藏在酒碗后的嘴唇勾了起来。
进来的是一群男子,跟时下流行的柔弱美貌少年不同,这些男子个个身材高大,面目俊朗,看起来强壮有力。而且装束实在大胆,头发都用彩绸束得高高的,上胸仅围了一条一掌宽的彩绸挡住了胸前两点,下身穿着一条绸裤,低低地系在胯上,露出肚脐,裤脚仅刚到小腿,赤足,身上仿佛涂了桐油,闪闪发亮,动作间甚至肌肉鼓起。
模仿着巫师跳刚劲有力的祈神舞,这舞动作简单,阳刚性十足,一般女儿才跳,如今这群男子板着脸一手一脚学来,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丝绸料子又薄又贴身,一举一动曲线毕露,尤其是紧绷绷的那点,挑逗性十足。
姒国虽然民俗开放,但也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如此反串的辣舞也没人见过,男子们一个个充满了力感,举手投足都是赤裸裸性的暗喻,看得酒气冲天的姒国贵族们一个个浑身火辣,呼吸急促。
祁玉华在京城虽然也号称是花丛老手,这时也看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只念叨:“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跟这些没脸没皮的下流粗人比起来,往常只泡泡青楼、调戏调戏良家夫男的自己简直是圣人模范了。
太平咬牙强忍着才没有拍桌子狂笑,没想到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跑女尊世界来才有幸看到男子穿低腰七分裤跳艳舞。感叹呀,二十年没看到男人跳这么正常的舞了,还有点健美的味道,但这身花花绿绿的装束也太搞笑了。不过还好,比起当年在宫宴上看到男子甩袖子拿团扇、扭水蛇腰跳宫廷舞时喷水,她现在能板着脸忍着不笑,已经是长进多了。
这些男子,明明跳的是粗犷的舞,可又不知道哪里别扭,总带出几分柔媚来,边展现肌肉边内秀柔媚,看在别人眼里是另类的刺激,在她看来却分明是邯郸学步,比当年在泰国看到的人妖皇后的艳舞可别扭多了。太平低头抿了一口酒藏住忍笑忍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澹台赤凤却以为她在强忍着不失态呢,得意地笑起来。
跳到最后,舞者围成一圈,猛然下腰,头上彩绸松开,一头长长的小辫子垂在地上,众人轰然叫好,太平却没想到还有这一招,险些破功,赶紧低下头,掐着拇指都快把手掐肿了。
澹台赤凤笑吟吟问道:“燕王殿下看孤这队舞伎如何?”
太平用牙齿狠咬了一下舌尖,忍着喷笑含糊道:“甚好,甚好。”
澹台赤凤的眼神闪了闪:“且看下队。”
太女殿下挥手示随意,这群舞伎立刻被贵族们迫不及待地一个个拉到身边去搂在怀里灌酒轻薄,一时间酒暖色香,除了太平、明缘和澹台赤凤这边还正经,就连祁玉华身边都坐了一个。光滑的身体腻在身上举着酒杯频频劝,闹得祁玉华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纨绔子弟的浪荡劲是一点也拿不出来了。
几乎以为是到了众香国、脂粉阵了,说不尽的色欲无边。
随着召唤,又进来一群蒙着面纱的舞伎,中间抬着一个大鼓,大鼓抬到殿中放下,这群舞伎解了斗篷摘了面纱舞动起来,有美人在怀的众人都不禁再次看直了眼,原来这竟是一群女子。
这群女子穿得倒是完整,只是舞衣的胸口开得极低,腰带也系得松垮,又是广袖,举手投足便露出雪白的手臂跟大腿来。也是赤足,手腕脚腕上都戴着金铃,步步走,声声响,随着音乐缓缓折腕抬腿、扭腰侧脸,丰胸细腰肥臀,媚眼迷离,又个个都容貌绝美,竟比男子还要媚态万千,众人看得连怀中的美人都忘了,眼睛恨不得粘到她们身上去。
12。夜宴(4)
本来贵族间玩点花娘也就是个情趣,算不得什么,却少有这么多这么高级的货色聚在一起,这股柔媚实在诱人,由不得众人不流口水。
澹台赤凤对太平道:“燕王殿下,你看这舞如何。”
太平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道:“尚可。”
心里却发噱,天下还有比她更洁身自好的女人吗?来这儿二十年,连青楼花舫都一次没去过,不就身边常年跟着一俊美和尚吗?不就从京城拐带了一个美貌大家吗?不就跟皇帝闹了点断袖绯闻吗?怎么就总风流风流地传呢?诬蔑,纯属诬蔑!还男女不忌呢,别说她对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就是有,也瞧不上这群半路出家的,前世这类型的舞蹈什么国际大师级没看过?女人这点子媚态算什么?她要乐意,能跳得全世界把下巴都掉下来。
算“笑”果,跟前面那队更是没法比,想到那群穿着性感七分裤努力“反串”跳阳刚型艳舞的男人,太平忍不住眼睛又眯了起来,别看她出身显贵,还真没抽出空来堕落,就算微服出巡的时候也忙得没空艳遇,哪有今天这好玩……
见太平不以为然的样子,澹台赤凤阴沉地笑了笑,隐隐露出一点兴奋,好像什么东西期盼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表情有点诡异。
素手招云,酥胸半掩,杨柳细腰,白玉轻足,金铃切切,就是女子也有如此风情,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旖旎,且不管意味是否下流,艺术水准确实挺高,舞到情境的时候,就连祁玉华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赞赏。
中原繁华,声色犬马,贵族纨绔们什么不玩?就是这弄女之道也不稀奇。百花舫的头牌柳莺娘子一甩水袖乱浮云,比男子还魅丽三分,万金身价,千金一舞,仅比梅宣大家的歌稍逊一筹。当年她也是曾几次观赏过的,不过水准如此之高又带有强烈异族风情的女子艳舞确也是头次看到。
舞到一半的时候,音乐的调子突然变了,其余配乐都停了,就一管羌笛声幽幽响起,众舞女都跪倒匍匐在地上,随着急促的羌笛声,中间那面大鼓缓缓被一只雪白的手从里面推起,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么隆重出场的,会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
美人如蛇一般,随着笛声举手抬头挺胸直腰,自鼓中缓缓而起,面对着首位。祁玉华仅看到一个侧脸便失手滑了酒碗,好在离桌面没多高又是铜碗才没闹出笑话,快手快脚赶忙扶起来,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秦川,只见她盯着那舞伎脸板得死紧,两只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丛巨火,很是骇人。祁玉华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又悄悄斜眼去看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