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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到的每一道圣旨上都盖有这个图案,削封号,入狱,甚至是明家的谋逆之罪,明家几条人命,都是这个印章盖下去的,瞬间就没了。
如今这扇面上光有印章,没有字迹,这就像是一道没有束缚的旨意,拿到这把扇子的人可以随意将自己的意愿添加在上面。
怎么可能?
这柄扇子是当日朱胤猜灯谜得到的,只在一面题了字送给她,另一面什么时候有了这个遇水才会显形的玉玺印章?
难道是他在这段时间……
她不懂了,一点也不懂,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明珠茫然地看了看掌事的女官,这柄扇子是她还给自己的,她会不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嬷嬷突然收了扇子,用扇子一端冷冷指向苏妍:“她偷了皇上的私物,立刻拿下!”
天上人间 炼狱极乐(四)
“这扇子不是我的!”
苏妍看了看明珠,刚要辩解,就被浣衣局掌事的女官上前先掴了一巴掌:“我早看你手脚不干净,没想到连皇上的东西也敢偷!如今东西从你的床上找出来,证据确凿,你还想诬赖别人不成?”
明珠眸内沉了沉,扇子明明是掌事的女官送还给她的,怎么会成偷来的了?
刚才女官脸上的惊愕之色,分明是和她一样不知道扇子上的秘密,很明显,让女官送扇子的那个人不想让女官和其他人知道扇子的秘密,既然如此,这个元嬷嬷又是如何知道的?
虽然苏妍拿走了她的扇子,但是元嬷嬷分明是冲着她的,苏妍只是成了她的替罪羊!
这是为了陷害她而事先设好的一场局吗?
若是送扇子和策划今晚这次搜屋行动的是同一个人,女官应该不会一口咬定苏妍,不将她供出来?
苏妍很快被人五花大绑起来,押到了外面的院子,平日鞍前马后拍马屁的跟班一个也不敢吱声,她倒也平静,一双眸子幽幽看着掌事女官,不是惧怕,深如寒星,让人看了发凉。
“这把扇子是我的。”
门内一句话突然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门口的人,绰绰火光中,掌事女官错愕地瞪着明珠那张火影下明灭扑朔的脸,似乎想拦住她,不料明珠反而平静地站出来,说:“扇子是我送给苏妍的。”
元嬷嬷得逞一笑,立即吩咐人松了苏妍,青森的指甲指向明珠:“把她绑了!”
明珠早把秀虹安顿在铺上,几个人扑上来绑她时,她瞟了眼躲在一旁暗影的秀兰,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低声说了句:“以后好好照顾秀虹!”
秀兰一怔,泪水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转,她就像没听见明珠的话一样握着拳头,把头扭向了一边,那模样就像在笑她是个傻瓜!
自投罗网?恐怕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笑她傻?!
明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犯傻,她竟然豁出性命去救一个整天刁难的人,这漆黑的夜路就像黄泉路,去了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元嬷嬷一路人绑着她到了座华丽的宫殿,她抬头扫了眼殿上的匾,居然是坤宁宫。
短短数月,这个地方竟然完全变了样子,红砖绿瓦,飞檐琉璃,彩灯千盏,就算是夜晚也艳丽得刺眼,简直是夜夜长明的天上仙宫。
“原来嬷嬷押我来这儿见皇上啊?”
明珠故意拉长了字音问道,不料话音刚落,就被元嬷嬷掴了一巴掌,脸上虽然火辣辣,心里却感觉又快活又好笑,元嬷嬷恼羞成怒,倒是证实了她心里的想法:朱胤不在坤宁宫。
哪儿都有八卦,浣衣局里碎嘴的女工比比皆是,坤宁宫经常有撕破的衣服拿来缝补,好事者私下里说起新后刚立,皇上一个月不踏进坤宁宫,新后经常摔东西撕衣服发泄愤怒。
明珠以往也只是边搓衣服听听就罢,如今见了这光景,心里绽不出一点涟漪如花,只觉得这满目繁华瞬间苍凉,如她如明家,这就是她曾经想要得到的吗?
这个新后倒是想得开,不得宠,也要这样奢靡大排场地撑足了面子,比她这个争强好胜的人还要脸皮。
宫人把她扔在一间殿内的地上,便纷纷退了出去。
明珠动了动,刚想磨蹭地坐起来,一双凤纹金丝履踅到她的身边,一脚踢在她肩上,整个人又翻倒在地。
“这一脚,本宫早就想还给你了。”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明珠已经忍不住蹙眉:“德妃娘娘如今母仪天下了,还惦记着我。”
明珠躺在地上,漠然看着女人珠光艳丽的脸蛋,金银钏珰简直晃花了她的眼,其实她怎么也想不通,朱胤喜欢的是李清阑和舒素女那样的女子,怎么会立萧可情这样的货色为后呢?
若说权衡利弊,李国舅如今权倾朝野,不是应该再立李家的女儿吗?莫非朱胤不想让李家继续坐大,但萧家一向势弱,不可能与李家抗衡,那朝中究竟是谁在背后有实力助萧家,顺了皇上心意一起压制住李家?
见她没反应,萧可情又从背后踢了一脚,正中明珠的旧伤处,她手捏着指甲,一暗咬牙几乎抠紧掌心的肉里。
萧可情拿着扇子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如果不是这柄扇子,本宫尚不知皇上还惦记着你呢。”
“皇后娘娘找错人了吧?如今翊坤宫得宠,娘娘嫉妒的是舒贤妃,不该来对付我,这样夜搜浣衣局反而弄巧成拙。”
萧可情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你什么意思?”
头上一阵阵扯痛传来,明珠撇了撇嘴角,冷笑道:“这扇子上的秘密,皇上一定没有告诉过娘娘,那么娘娘是如何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
萧可情怔了怔,很快又恢复了常色,脸上张扬的笑意更狂,“没错,我是在他身边安插了耳目,一颗棋子而已,弃之也不可惜,但是本宫什么也没做啊,难不成他还能因为这个而废掉本宫?”
“原来你连皇上都没放
在眼里,难怪你一点也不嫉妒舒贤妃。既然如此,你不可能因为一把扇子嫉妒我,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萧可情目光僵滞了一下,忽然松开她的头发站起来,傲慢地背过身去:“你这么聪明,不如你自己猜猜啊?”
明珠冷眼打量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脑海里掠过一些什么,忽然觉得恶心,挪动了几下,没挪开又被萧可情返身给揪了回来。
“怕了?”
萧可情蹲下来,拍了拍她的小脸,“你放心,人人都舍不得你死,我不会杀你的。”
说完,她拍了拍手,纱帘缥缈的殿内倏地多出了几个人,确切的说,是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本宫为你挑选的男人还不错吧?”
当着明珠的面,萧可情故意轻佻地掐了掐其中一个男人健硕的胸肌,那几个男人倒是纹丝不动,看上去像是训练已久的练家子,个个戴着面具,更像是只听人话的木头。
明珠骤然觉得全身冰凉,眼里渐渐浮现出惊恐之色,冲着那个气焰嚣张的女人低吼道:“萧可情,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心一横,她打算咬舌自尽,不料那些木头身手快捷,一下子就点了她的哑穴,不仅脖子动不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你们还不动手,好好服侍我们落魄的贵妃娘娘。”
殿门被拉开,莹莹灯火中,萧可情回头一笑,眼底的阴狠之色将满目亮华都比下去,明珠狠狠瞪着她,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过了今晚,本宫倒想看看,还有谁会对一棵烂菜恋恋不忘。”
萧可情一拂金银丝凤纹广袖,闭门出去,很快就传来门上落锁的声音。
夜色如水,薰香阵阵的殿内,飘散着浓郁不散的杜康香味。
一个小太监站在翊坤殿外,焦急地踅来踅去,找人进去通报,却迟迟没有回讯。
舒素女看了看桌边烂醉如泥的人,静静看了很久,仿佛这安静游弋的空气都要流溢出忧伤来,被宫人叫了一声才回过神,唤来两个宫人将他扶上床休息。
殿外的人急了,打算直接闯进去,不料槅门打开,一人如菊,眉目如素,娉娉婷婷站在门后。
她光是这样站着,就像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安静的人自有其可怕之处,小五子缩了缩脖子,又退了出去。
小五子恭敬地垂下头,心急如焚:“贤妃娘娘,奴才有急事要禀报皇上,您让奴才见见皇上吧!”
舒素女表情始终淡淡的,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凝视着小五子,似乎知道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末了,只轻轻说了一句:“皇上已经歇下了,小五公公也去歇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转身就欲让宫人关上殿门。
小五子一跺脚,明天再说?!明天主子醒了,他这颗脑袋就没了!
天上人间 炼狱极乐(五)
四更梆过,床帐内的人动了动,因着快到早朝的时辰,不能耽误,她便叫了人准备洗漱用具,将身边宿醉的人轻轻唤醒。
墨丝如揉乱的绸缎滑动,朱胤捂着快要四分五裂的脑袋,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掀被下床。
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回头,是舒素女眉目寡淡的俏丽脸蛋,“小五公公似乎有事要禀报皇上,又不敢惊扰圣驾,在殿外候了一夜。”
朱胤揉了揉眉心,俊容微倦:“让他进来。”
小五子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呆了一宿的缘故,一进来两腿就开始哆嗦,还打了个大喷嚏,说话也不利索了:“那个……浣衣局的那个……昨晚被送到坤宁宫去了。”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坐在床边精神萎顿的朱胤突然瞪圆双眼,腾起身来,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揪住小五子的衣领,几乎把他提了起来。
“为什么你现在才禀报?!”
小五子苦着一张脸,快被朱胤愤怒扭曲的脸吓哭了:“皇上,救……救人要紧啊。”
朱胤狠狠甩开他,又补上一脚:“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出了事,朕立刻摘了你的脑袋!”
说完,一拂袖子就冲了出去。
小五子摸了摸被踢中的屁股,痛得哀叫连连,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薄纱帐内安之若素的倩影,慌慌忙忙地跟了出去。
坤宁宫内,珠光艳丽的萧可情在几个宫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看了看衣衫不整的朱胤,似笑非笑:“皇上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舒妹妹也太不会照顾人了吧?”
朱胤扼住她的手腕,几绺乱发落在白皙如璧的脸上,俊眉微凛:“听说皇后昨夜从浣衣局带走了一名女工,人呢?”
“哦!”
萧可情故作恍然,腕上的力道一重,柳叶眉忍不住拧在一块,“那个奴婢偷了皇上的扇子,臣妾让人抓来盘问了一番而已。”
说着,还让人把那柄沉香木扇骨的扇子呈了上来。
凤眸骤然变深,朱胤挑眉看了看萧可情,接过扇子思忖了片刻,倏忽松了她的手腕,莞尔一笑:“扇子是朕送的,马上把人放了。”
“既然皇上开口,臣妾照办便是。”
萧可情揉了揉勒红的手腕,妖娆一笑,吩咐身边的元嬷嬷去拿钥匙,亲自领着朱胤到了一处偏殿前,令人打开了门上的锁条。
偌大的殿内,弥散着若有似无的残余香味,一人躺在地毯上,发丝凌乱,衣服的领口也被扯开了。
朱胤冲上去扶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她双目紧闭,唇色泛白,看上去并无明显的伤痕,连忙解开她被缚的双手,让她的脑袋靠进怀里,伸手拍醒她。
明珠迷迷糊糊睁开眼,脖颈上一凉,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噤,很快意识清醒,她咬牙切齿地盯着萧可情,眼里仿佛要滴出血来:“你真卑鄙!”
“放肆!”
元嬷嬷叱喝道,萧可情勾了勾嘴角,趾高气扬地俯睨她,“既然是奴婢,本宫自有大度,这次就不与她一般计较。”
明珠动了动,她要杀了这个女人!
一双强硬的臂弯牢牢将她困住,龙涎的香气萦绕在周遭,她蜷缩起微颤的身子,始终没有回头看臂弯的主人一眼,声音也冰冷:“放开我!”
“你对她做过什么?”
“臣妾不过是将她关在这里,怎么可能私下用刑呢?”
萧可情和元嬷嬷互相递了眼色,她派元嬷嬷拿钥匙时,早先一步将那几个男人拖了出去,就算皇上心里捕捉到什么,也奈何不了她!
她就不信明珠能亲口把这件丑事说出来!
“萧可情你……”
明珠伸手在半空中乱挥,似乎想去抓她,却怎么也抓不到!
萧可情先发制人:“皇上你听到了,她居然敢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