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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清眼里的风暴更浓,他压抑住一切怒火,沉沉的说:“你是唯一一个打我的女人,但是我给你这个特例。不过,你别忘了我的话,你的命已经属于我,倘若它有一点意外,我就兑现我的承诺。不但让他们死不安宁,还要让所有你关心的人都死于非命。”
长夫颤抖的看着海清:“你——你不能。”
海清阴恻道:“怎么不能?我有的是毒药,你要不要让你的翰达试试看?”
“不!你——”长夫的手再次抬起,却无力的放下,泪水再次滑落,看的海清心头一痛,压下声调道:“相同的话,以后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把湿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长夫扭过脸去,屈辱的解开外袍,安安静静的躺到床上,盖上了被子,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澈的泪。
海清拿着药瓶,走到床边,坐下后,小心的解开她的上衣,露出银色锦缎肚兜,害怕她着凉,被子一直帮她拉到胸口以下。
长夫的眼泪簌簌流下,她闭上眼睛,感觉到海清的手指轻轻的替她擦去了泪,心中的委屈更盛。
“我自己能上药。”长夫哽咽道。
海清的手指一顿,小心的替她擦过伤口,将药粉敷上,冷声道:“以后我会亲力亲为,早点睡吧,我去守灵。”
听到门关阖的声音,长夫的心坠入深渊,门外的海清也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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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韩家药铺门外,卫青带着二百将士亲自前来送行,霍峻、呼莫、霍明、翰达抬起棺椁放在马车上,覆盖着白色的绸布,一身素白的长夫默默的跟在其后,海清也穿着玄色衣衫,神情冷寂。青城带着质子府数十侍从尾随其后。
天阴沉沉的,有说不出来的压抑。车轮滚滚,几十米长的队伍,径直朝长安城外而去。
路人纷纷侧目,让开一条大路,城门打开,吊桥放下,远远的又走了一二十里路。长安城外,芳草萋萋,一望无垠,水雾尚未散去,凉意颇深。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再行一二十里,霍峻转向卫青:“大将军不必再相送,留步吧。”
卫青回望了一眼棺木,怅然道:“匈奴再挑战事,恐怕卫青又要北征了。”
霍峻眉头微皱,轻叹道:“战事不断,黎民涂炭,不知所争为何,竟这般看不透!”
卫青在马上拍拍霍峻的肩膀道:“霍将军,如今圣上喜开疆拓土,卫某也是无奈啊!只是匈奴犯边,不得不战,无关卫某功名,只是不想落入蛮夷之手。况且,从来武将,功高主忌,卫某身不由己!疾儿是个帅才,将来可取我代之,届时卫某也可以卸甲归田了!”
霍峻点了点头:“将军才德兼备,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若为民能安居乐业,国不可不强,将军岂可轻谈退隐?”
卫青道:“人在庙堂,身不由己。卫氏出身贫贱,不过偶得隆恩眷顾,怎敢不舍身报效?何况只能如此,别无退路了。”
霍峻转向卫青,微微点了点头,后宫之中,卫子夫能坐稳皇后之位,除了母仪天下,贤德温厚之外,只怕卫青的军功也不容忽视。
恐怕军须靡对细君的感情,更为纯粹吧。帝王之家,岂能说清?
“大将军,去疾怎么今日未来?”
卫青道:“昨日他回府去了——”
正在说时,就见一匹红马飞驰而来,马上正是去疾,他脸上全是汗水,马蹄飞扬,瞬间来到卫青、霍峻身边,猛地勒住马缰绳,马前蹄扬起,几乎半立起来,马上的去疾双手抱拳:“去疾见过舅父!”
“疾儿,你这是——”
去疾脸色不佳,转向霍峻道:“在下有几句话对将军说。”
卫青见他二人到一边,不知说了什么,霍峻脸色变得很差,而去疾也厉声不止,霍峻拨马过来,对呼莫等人道:“呼莫,霍某有急事要办,就不能亲自为他们送行了!后会有期!”
说完拍马就向长安城方向疾驰而去。去疾也紧随其后,卫青不解的看着他们,只得对呼莫等人拱手道别。
长夫谢过之后,遥望着萋萋古道,脸上现出浓厚的悲伤来。
“公主,我们上路吧。”
雨归来:霍峻的故事在番外。不长,但很精彩
正文 尘埃落定(正文终)(4000+)
再过一天,就要到乌孙国境了。夜里,帐篷中,长夫守着灵柩,这里躺着她最爱的两个人,如今都抛下她,永远的去了。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父亲那双睿智、深邃的眸子,带着天然的霸气,扫过她时,就会袭上柔光,带着一丝宠溺:“我的长夫,也长大了。”
他是她对男人所有完美的幻想,甚至曾经偷偷想过,将来能找到像父亲那样的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是好的。
恐怕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像父母那般恩爱的夫妇,父亲有时会坐在亭子中,娘亲静静的偎靠在他身边,一个伟岸,一个娇柔,夕阳在他们身上镀上灿烂的金光,在亭子中投下长长的光影。
他们珍惜着每一寸光阴,仿佛只是看看日落,看看花开,看看云起都是那么幸福。
为了这短暂的,甚至随时会破碎的幸福,她从来不曾见娘亲在父亲面前露出一丝丝忧伤的表情,除了无人时,才会轻轻的擦掉无意中滑落的泪水。
她再没有听过娘亲的琵琶声,可是耳边,似乎传来了一曲渐渐清晰的乐音。
难道是她幻听了吗?长夫从帐中站起身,听得那曲调居然那般揪痛人心,就在她的帐外传来。
长夫掀开帐门,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她,望着一轮圆月,孤独的吹着笛子。
笛声幽幽,如丝一般缠绕在她的心头,她立在帐外,停住了脚步,是他?
海清渐渐的收住笛声,转过身,望着默然而立的长夫,她纯净的面容映衬着朗月的颜色,白色的衣裙微微扬起,脸上犹挂着泪痕。
两个人对望着,仿佛第一次相见时,海清抱着琵琶,兀傲的坐在客栈的栏杆处,旁若无人的弹奏一曲,而她则满脸泪痕,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满是怨怅的看着他。
“你也睡不着吗?”海清低声道。
长夫不想作答,转身就想回帐子,海清快走两步,一把将长夫拉在怀里,低声道:“别动。”
他的怀抱十分温热,抱得那般紧,让她都无法挣脱“放开我!”
“今天,是我母帝忌日。”海清低声道。
长夫微微一颤,没有再挣扎,合上了她长长的羽睫,不想开口,也不想看他。
“你看月亮——”海清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魅惑,他老老实实的抱着长夫,没有任何不轨的举措。
长夫无声的抬起头,看见草原上的那轮月,莹白色的光泽如牛奶一般,倾泻在整个草原之上,天地之大,突然觉得自己那般渺小。
月光那么清冷,如同谁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世态人生。
她一时也呆住了,风缓缓吹来,她感觉到微微有些凉,草拂着她的脚面,远处的马匹轻轻的甩着尾巴。
万籁寂静,偶尔能听到虫鸣的声音。
“长夫,月亮美吗?”海清低声道。
“你——你有心情赏月?”长夫想要挣脱他,却被他翻转身来,被迫与他相对。
“长夫,我们只有几十年,爱也好,恨也好,都会死去,那个时候,我们的尸骸就会腐烂,化成灰烬,一切都会随之湮灭。别再纠结了,好吗?”
长夫垂下头去:“可是,我不能把一切当做从未发生过。”他是罪魁祸首。
“那你也不会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对吗?”海清捧起她的脸,这十余天的折磨,让她几乎瘦了一圈,尖俏的下巴,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意。
长夫咬着下唇,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海清眸色一黯,一手搂住她的腰,深深的吻住了那张花瓣似的娇唇,那柔软的馨香,瞬间让他找到了情感的发泄口,他不顾她的躲闪,逃避,一遍遍加深这个吻,直到他们都气喘吁吁,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发生了变化,才放开她的唇。
“你——太过分了!”长夫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忘了吗?那天在山上,我就是这般吻的,要我一遍一遍提醒你吗?”海清并未松开她的腰。
“你——你难道忘了,是我父亲杀死你的母帝了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你报复?”
海清眸子一黯:“我说过,我之前并不知你是谁。就算现在知道你是他的女儿,我都不会放开。就算母帝今日活着,我想要怎样,也与她的意见无关。长夫——”
长夫摇摇头,害怕他口中霸道的口吻,她捂上耳朵道:“你可以不计较,可是我不能!我只要想到他们,我就会恨你!就不能原谅你!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
“你会杀了我?”海清幽幽的开口。
长夫愕然的抬起头,望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突然有些无法开口,只垂下了头,低声道:“所以,你最好放开我。”
海清邪佞的翘起唇角,低声道:“十年前,我放开你,才是一个错。”
“不要和我提十年前,我——我根本就不记得!”长夫推开海清,急急的跑回到帐子中。还好他没有跟上来,可是她的心却跳个不停,手指放在唇上,那酥麻的感觉,居然那么清晰。
今天是他母帝的忌日。
现在帐子中躺着她父母的遗体。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么多恩怨纠葛?泪水滑落,听到帐子外,再度传来幽幽的笛声……
听得她心都要碎了,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甚至亡了国,否则现在他恐怕正在精绝王宫,过着无比恣意的生活吧?
而她呢?今后又将如何?难道这一生都要和他纠葛在一起吗?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恩怨,自己会不会心甘情愿?
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胸前的吊坠,那是父亲仿制的,父亲那么爱她,她居然在胡思乱想!长夫瘫软的坐在褥垫上,失神的闭上眼睛。
仿佛都是他的声音:“以后,还想再看到这样的美景吗?”
或许他们的过去,就像是彩虹一样,瞬间消失,此后,即便再有任何风景,只怕她都已没有了心情再去欣赏了。
碧珠走进帐子,看到的就是长夫落寞失神的模样,她拿着被子,小心的为她盖上,低声道:“公主,睡吧……”
她的神情越来越像细君了,明天王上见到,不知会不会再心痛了呢?
清晨,还未等出发,就听见帐子外一阵喧哗,长夫立起身来,就见碧珠匆匆掀开帐子,长夫蓦地回头,就见帐外一大队人马整齐列队,为首之人下得马来,看到棺椁,面容失色,快步上前,跪倒在棺椁前:“王兄、王嫂,阳孙!”
众人齐齐在帐外喊道:“王上,请节哀!”
长夫愕然的看着跪倒的男人,身穿着黑色的长袍,面容与父亲似有几分相似,那张刚硬的面容上,居然落下泪来。
呼莫等人也纷纷跪倒在他身后。
半晌,那人才站起身来,微微轻颤的走到长夫面前,目光里流溢着浓郁的悲伤,他的眼神让有些不安,身子稍稍退后了一步,孰料,他竟然上前一步,来到她面前:“你是长夫?”
长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长夫……真的和她很像……”翁归靡眉头微蹙,转向那两具棺椁深深的望了一样,高大的身姿微微一晃,低声道:“他们终于回来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长夫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这个悲痛的男人,想到路上他们告诉她的,就低声问道:“您是我的王叔?”
翁归靡点点头,端详着长夫,眼中盈盈有泪光再闪,声音低哑:“是。长夫,放心,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们乌孙国的伊人公主!王叔一直给你留着伊人殿!”
“伊人殿?”长夫喃喃道,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是眼前的叔王却让她似乎又见到了父王的身影,泪水再度滑下。
“翁归靡前来恭迎王兄、王嫂和阳孙回家!”翁归靡上前去抬棺椁,呼莫等人也随之而上,亲自将棺椁抬到马车上,翁归靡一直护送在旁,望着越来越近的乌孙王城,众人的心也百感交集,很多都是滞留质子府十余年之人,更是近乡情怯。
城郭外,一个女子牵着两个孩子,带着几个近卫遥遥张望着,她的头发已经盘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