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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她,马儿惊了,几乎要踏伤她,那时她好像穿的是鹅黄色的衣衫,一副无辜的模样。
再次见到她,在破败的楚王府门前,才知道,她竟然是楚王的后裔,所以才会点名让她来和亲。
他厌恶她,从一开始就如此,所以在楼兰遇刺的时候,对她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会在第一次之后,固执的将错推给她。
甚至在听闻了沙考的话后,下令对她实行杖刑,幸好只是一下而已,否则伤了孩子,他或许会悔恨终身。
有了成见,她做什么,你都会讨厌。他更讨厌,她表现出来的隐忍和坚定,不知王嫂当初和她说了什么,她一直忍受着他的不公,为他生下了元贵靡、万年两个优秀的儿子。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分了?想到晚上对她的残虐,想到她又一次的反抗,想到她眼角的泪,他蓦然觉得,原来十余年的光阴,竟然这般无情。
青铜镜中,映出他的面容,绿莹莹的镜面里,一个将近中年的男人,他需要弯下腰,才能看清自己的脸,高大的身形正好护住了那个娇躯,他双手伸出,抱起解忧,朝床上走去。
感觉到异样的解忧,睁开朦胧的水眸,发现自己居然在翁归靡怀里,顿时生出防备之心:“你——你要做什么?”
翁归靡没有说话,仿佛是抱着当初的王嫂一般,他将解忧放在床榻下,俯下身,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放在她的脖颈两侧,深深的眼眸望着她:“你想回大汉?”
解忧被他近在咫尺的鼻息扰乱了思路,她警惕的低声道:“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就是了。”翁归靡的平静,更让解忧感觉到紧张。
她不由得咬了咬下唇,强忍住身子的颤抖:“我想回去,你就能让我回去吗?”
翁归靡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开口道:“能。”
啊?解忧愣了,她几乎不敢相信,翁归靡居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难道他还有什么阴谋等着她,或者诱出她的真心话然后羞辱她?
“明天,和常惠回长安吧。”翁归靡站起身子,放开了解忧。
“你要休了我?”解忧颤抖道,如果是那样,她要怎么回长安?本来就是罪王之女,如果没有完成和亲使命,回去之后,恐怕也是死路一条吧?
“休?”翁归靡皱了下眉头:“那是汉人的规矩,你想走,走就是了。”
说完,他已经准备抬腿离开。
“等一下!”解忧唤住了他,他的行为太过反常,使她更加恐惧:“理由,给我理由,就是因为今天你看到的那一幕吗?”
翁归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她因惊恐而起伏的胸口,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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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归靡番外(五)浪尖风口
看到他的眼神突然变化,解忧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有些微凉,低头看去,原来刚刚他抱她的时候,领口不小心弄得很大,露出里面的桃色内衬,她几乎是极囧的整理好衣服,脸色变得羞红。
翁归靡就那么淡然的看着她整理好,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平静的开口道:“是你想离开,我成全你。还是你改变主意,想留下来?”
解忧急急的说道:“就算我想回去,大汉会收留我吗?”
“那是大汉的事,不过有个办法——”翁归靡沉吟了一下,他居然替她考虑:“你也可以假死一次,然后就可以和你的常惠私奔了。”
“你——”解忧拿起枕头想要丢他:“你为什么要说的那么不堪?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翁归靡脸上恢复了淡漠:“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关心。只是,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无论你在哪里,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解忧愣住,他的样子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放她走了?
“你真的要放我走?”解忧坐起身来,感觉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
翁归靡点了点头。
“那大汉和乌孙的联盟怎么办?”
“这么关心国事?看来你们大汉的公主,还真的舍己为国……”翁归靡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是带着一点嘲谑的,可是他的心却为之一痛,当初王嫂也是这般,现在她也是这般。
“我会请人再去求亲,你可以放心。”
解忧垂下头,是啊,她若假死,大汉自然会再嫁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公主来和亲,她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
“孩子呢?他们还都小。”解忧突然生出一些不舍。
“在乌孙,十岁的男孩就完全可以独立了,他们也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善待他们。”翁归靡罕有的好脾气,一一的为她解答。
解忧咬着下唇,原来他已经想的那么周到了,似乎铁定了要让自己离开,内心里纠结着一种莫名的痛意,半晌她又听到翁归靡说:“还有问题吗?”
解忧抬起头,眼中已经有了泪意,她压住心底的酸涩,低声道:“告诉我,为什么,除了我自己想离开以外,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太厌恶她,已经失去了折磨她的兴趣,还是他想要换一个新的夫人,或者……
翁归靡沉默了,他看着解忧那张脸,她曾经问过他很多次为什么,为什么对她那么恶劣,为什么讨厌她,为什么会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这一次,他并没有一走了之,也没有对她冷眼相向,看着她那双幽幽的眼眸,里面的脆弱、坚强矛盾的融合在一起:“我累了。”说完,他没再停留,走了出去。
留下解忧,愕然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门外已空无一物,吹进来凉凉的夏风,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对话,却是要她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抱着肩膀,望着床帐发呆。
翁归靡回到自己的王帐,呼莫、五侯爷及众多将领、贵族都在,见翁归靡进来,都面色凝重。
“王上,这次匈奴再换单于,勾结车师王归齐,已经发兵,如果由车师取道,对我国十分不利。”呼莫开口道。
五侯爷也点了点头道:“王上,车师王归齐阴险狡诈,碍于前车师王流亡在我国,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此次居然与匈奴勾结,背弃大汉、乌孙、车师三国联盟,定然是有了八成的把握,不容小觑啊!”
翁归靡坐在上首,沉静的听众人纷纷开口。
这时泥靡突然站起身来,他也已经长大,冷冷的看着翁归靡道:“王叔,这场战争完全可以避免,我听说下午匈奴使者已经来过,王上怎么不把那封信公开呢?”
众人愕然的看着泥靡,包括在下首旁听的元贵靡和万年,乌孙少年成熟早,况且又是王子,故都早早参与政事。
翁归靡扫了一眼泥靡,脸上显出几分不悦来,他冷淡的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泥靡冷哼一声:“我们乌孙与匈奴本是多年之交,如今匈奴只要我们交出婶母,就可以避免战争,王叔为何不同意?”
“什么?”众人大惊,难道他们为的是右夫人?
五侯爷淡淡开口道:“不知泥靡王子从何得知此事?”
泥靡道:“泥靡也是无意听匈奴使者所说,想必信中已经说明此意,王叔将书信取出,众人即可得知泥靡所说是否属实。”
元贵靡腾地站起身来道:“父王,这是真的吗?”
翁归靡并未开口,只是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看着元贵靡淡淡的说:“元贵靡,你且坐下。”
元贵靡不甘的开口道:“无论如何,儿臣绝不同意。”说完恨恨的坐下,目光炯炯的盯着泥靡,他就是仗着自己是先王之子,平时就十分嚣张,更何况他母亲本是匈奴人,他自然偏向匈奴。
这时有人开口道:“若是牺牲一人,换取和平,也未为不可。”
顿时有几人狠狠地鄙弃了他一眼。
可是又有人说:“乌孙本是中立,靠近匈奴,与匈奴结盟也没什么不好。”
这时五侯爷突然站起身来,冷声道:“一国之安宁,需要牺牲一个女人,这种事情,让男人情何以堪?”
呼莫也开口道:“大汉与乌孙交好多年,怎么能随意破坏联盟?”
路将军道:“若是交出右夫人,只怕大汉不满,到时候发兵伐我,也令人堪忧啊!”
一个亲匈奴的开口道:“这有何难?倘若交出右夫人,一来可以解眼前燃眉之急,二来可以与匈奴联盟,倘若大汉来袭,我们也不用怕。况且听说大汉现在也不平静,哪有时间来管这些事?”
翁归靡看了一圈,终于开口道:“都说完了?”
众人这才停止激烈的你争我辩,齐齐将目光投向翁归靡,只见他唇角扬起微微的笑意,令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他到底会做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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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归靡番外(六)去留两难
我保跟跟联跟能。王帐之内,翁归靡一开口,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听他淡淡的开口:“此事明晚再议。本王累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他居然给出这样的答案,可是他冰冷的眸光扫过,众人都不再做声,知道明晚,或许他就会给出答案。
夜已深,翁归靡独自在王帐中,看到墙上的琵琶,眼神暗了一暗,取下来,随手拨弄了两声琴弦,就听见呼莫启奏道:“王上,大汉常惠将军求见。”
“宣。”翁归靡放下琵琶,来到几案前,摆下两个酒杯,打开羊皮袋,倒了两杯酒,静静的等着常惠进来。
“常惠拜见王上,深夜求见,失礼、失礼。”常惠双手一拱,深施了一礼。
“坐吧。”翁归靡指指自己对面的酒,先自饮了一杯。
常惠有些愕然,却还是坐下来,将酒一饮而尽。
“明天带解忧回大汉吧,一早就出发。”翁归靡淡淡的开口。
常惠微微皱眉:“王上这是何意?”难道他误会了解忧,要休妻?倘若解忧回到大汉,只怕也难以生存下去了!
“她想回去。”翁归靡又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道:“常江军,我知道你对她一片真心——”
常惠脸色一变,立时放下酒杯:“王上不要误会,常惠与公主并无任何私情!况且公主并无偏颇错舛,何以要送回大汉?”
翁归靡眼眸暗了一暗,低声道:“与那些无关。这是她希望的。”
常惠也觉察出了一丝异常,他诚恳的说:“王上,可是有什么隐衷?”
翁归靡举起杯,看着那透明的酒液,沉默了片刻道:“常将军深夜找我,所为何事?”
常惠见他转移了话题,只得开口道:“王上,乌孙和大汉,相交多年,如今大汉亦颇有些不平,只恐匈奴借此时发难。故想探知,王上如何看待三国关系?”
翁归靡举起杯,抿了一口:“将军不必担心。”
“那为何要将公主送回大汉?难道不是要背弃大汉联盟吗?”常惠有话直言,因为他能看出,翁归靡绝非残暴之人,相反他有一种超人的冷静。
“与此无关。她想去哪里都好,倘若大汉不放心,再和亲就是。”
常惠说不出哪里不对:“王上不为两个小王子打算?”
翁归靡淡淡一笑,站起身来道:“将军明日还要护送解忧回汉,早些休息,本王累了。”
常惠无奈,也站起了身,施礼告退。
或许过了这一夜,一切都会不同。
翁归靡皱紧眉头,倚靠在床上,似乎突然感觉到床榻的微凉,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有了这样细腻的感受?他很羡慕王兄,从前是,现在更是,能够有那样的一个佳人,甘愿生死相随,此生无憾矣!
他呢?会不会注定余生都如此孤寂?女人,要多少没有,可是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其实很难,很难。
……………………………………雨归来………………………………
清晨,解忧梳洗完毕,抬眼看了一下居住了十余年的房间,这里留下她太多回忆,门外已经有人唤道:“夫人,常惠将军求见。”
走出帐外,看到常惠和众和亲使者牵着马,已经整装待发,她倒吃了一惊:“常惠,你这是?”
“王上让我护送公主回汉。”常惠牵过一匹马,来到解忧面前:“公主,上马吧。”
解忧呆呆的接过马缰绳,突然如梦初醒一般,他真的要她走?为何自己心里会生出这么多不舍?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孩子呢?她还能看一眼孩子吗?
“常惠,我去看一眼孩子再走。”解忧眼中含着泪,刚要转身,就听见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元贵靡、万年,和你们母亲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