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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劫倾世江山美人祭-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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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碧珠瞪大了眼睛,是他——军医青书,从汉地带来很多工匠医师,这次他也在随行之列,没想到他竟然是细作!

    看看四下无人,青书将一个蜡丸交到碧珠手上,低声道:“给公主。”说完就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碧珠忐忑的装进袖囊,心忐忑至极,匆匆送完碗碟,折回细君房中,她刚刚把蜡丸掏出来,就听见门外喊道:“参见大王。”

    碧珠吓得脸色发白,竟不知藏在何处,细君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来,放在床榻之下,示意碧珠不要慌张。

    军须靡进了房内,看到烛火摇曳下,床上的细君,仅穿着白色内袍,柔美的曲线,垂坠的长发,还有一双惊魂未定的黑眸,想起了第一次承欢他的身下的娇态。

    碧珠垂着头悄然退下,手里全是冷汗。

    军须靡向床上靠近,看着床上的人不自觉的轻颤一下,他淡淡一笑,从身后取出一个圆肚琵琶,坐在床榻边上,顿时他的气息立刻弥漫在细君周围,她因紧张、心虚、胆怯的心几乎马上跳出来。

    “这——这是什么?”细君磕磕巴巴的说。

    这可是他令人迅速打造的,按照她之前设计的样式,看着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反常——

    轻轻捏住她的下颌:“怎么了?不喜欢吗?”

    细君敛下眸子,想到了那个流掉的胎儿,眼神暗下去,他怎么知道这个乐器背后的种种心情?是霍峻教会了她弹琵琶,每当弹起,她都会想到庭院之中,月色如水,照在一个清俊的男子身上,他剑眉星目,温润如玉……

    似乎感觉到她的游离,军须靡不悦的在她耳边问道:“你的琵琶和谁学的?”

    细君惊愕的抬起头,他是什么意思:“问这个做什么?”

    军须靡突然挥动琵琶弦,轻轻的弹奏了《棠棣》的曲调,不同于细君的轻柔凄清,一种化解不开的忧伤从军须靡修长的手指中流泻出来,他的神情也变得十分飘忽,似乎深藏了太多的痛苦。

    细君心里大骇,一个是他居然会弹琵琶!居然弹得这么好!另一个就是,他怎么会弹这支曲子?难道他上次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谁教你弹的这首曲子?”军须靡的手一顿,黑眸紧盯着细君,迫切的希望她立刻给出答案……

    细君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是下一秒,她的脸被他硬转过来,对上他幽深危险的眸子,她没来由心头一震,她又看到了嗜血的光芒,她又哪里做错了?

    “告诉本王——”军须靡不容她逃避,冷声道。

    “为什么,先告诉我你问的理由,我才会告诉你答案。”细君同样倔强的对上他的眼。

    出乎细君意料的是,他真的回答了:“那是阳孙自己谱的曲,从未流传过,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什么?”细君真的惊愕了,“不可能,明明是霍峻——”

    她的话音未落,军须靡的大手突然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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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战前异变(1)

    

     军须靡的大手突然收紧了,从她口中说出那个名字,就让他无比愤怒,还没等他继续追问,就听见门外呼莫喊道:“大王,请移驾议事厅,都在等您了。”

    军须靡冷哼了一声,站起身一拂袖就出了房门,留下错愕的细君,霍峻怎么会阳孙谱的曲子?

    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过霍峻提起过阳孙这个名字?看着军须靡彻底消失的身影,碧珠已经悄然和上门,进来了:“公主——”

    细君这才回过神来,让碧珠将烛火移近一些,她小心的从床榻下摸出那颗蜡丸,用力一捏,一个小小的绢布条写着几行字,细君看了又看,眼睛里现出一丝复杂。

    “碧珠,这蜡丸到底怎么回事?”细君小心的问道。

    碧珠把事情始末告诉了细君:“公主,你觉得这里有诈?”

    细君摇摇头,抚摸着那张绢纸,递给了碧珠,碧珠接过来发现居然是曲谱,可她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又递还给了细君:“公主,您怎么这么确定是霍将军送来的?”

    细君柔声道:“这是曲谱,是他自创的一段曲子开头,可惜只写了一半,剩下那半是我写的,所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他是想用这个告诉我,那个人值得信任,只是——”

    “只是什么?”碧珠不解的看着细君,为什么收到霍将军的信她似乎一点都不开心。

    细君摇了摇头,示意碧珠把烛台拿得近点,她伸手将绢纸放在火上,缓慢的火苗窜起,一股青色的烟升腾缭绕,不一会儿,烧得只剩下了灰,空气中仍然有淡淡的燃烧味道。

    只是她已经不是当时的她,早已不值得他如此牵挂,手无意当中碰触到军须靡刚刚送来的琵琶,她的手轻轻挥动了一下琴弦,可是一来旧伤未愈,二来又添新伤,中指依旧有些疼痛,她凄然的放下琵琶,幽幽的说了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莫知我哀……”

    如水的凝眸,配上绝世的容颜,看的碧珠一时呆住了。

    细君剪下一条细细的丝带,打了一个结给碧珠,低声道:“如果再见到青书,让他把这个转交给霍峻。”

    碧珠愣愣的接过来:“公主,您不写点什么吗?”

    细君凄楚一笑,摇了摇头,聪明如霍峻,一定能领会她的意图吧?从此了结情丝,莫再相忆!

    ………………………………雨归来…………………………

    议事厅,挂着一张大的羊皮地图,军须靡一踏进议事厅,就看到众人已经在议论纷纷,看到他都停住了交谈,看着他径直朝右手边的第一个而去。

    军须靡坐好后打量了一下,左手边对面的交椅空着,下面坐着伊稚斜、于单等人,而自己旁边则是大禄、翁归靡等人。

    我保跟跟联跟能。“军臣单于怎么未见?”军须靡淡淡的发话。

    于单蹭地从座位上站起:“父王身体有恙,已全权委托我来处理军国之事!”

    伊稚斜接过话道:“于单,放肆,王兄早已委托我接手,你病伤未愈,还是暂且靠后一些。”

    于单怒气冲冲的说:“伊稚斜,你别忘了,我才是太子!父王有事,继承大统的自然是我!”

    伊稚斜冷冷一笑:“哦?你可敢与我当着众人面去和王兄对质?看他是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

    于单指着伊稚斜:“你明知道——”

    可是看看台下的众位将领,满腔怒火却不能发出,因为军臣单于病重昏迷至今的事如果传出去,那么匈奴士气一定会大衰,可是偏偏他却咽不下这口气!

    伊稚斜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一旁看热闹的军须靡,淡淡的说:“乌孙王,伊稚斜已奉王兄之命全权接管战前事宜,大战在即,不知王上那边有何妙计?”巧妙的忽略了于单,将自己置于一个领导者的位子上。

    军须靡淡淡扫了一眼伊稚斜:“既然军臣单于身体有恙,本王自当亲自拜访,不如我们暂休议事,本王与银戈夫人当立刻前去探望。”

    伊稚斜心中对军须靡又生出一分不快,此人竟然直指要害,恐怕明知道他们的尴尬处境,偏偏将他们置于更难堪的境地。

    于单已经蹭的站起来:“不行!父王抱病,暂时不能会客。”

    军须靡淡淡的扫视了一下匈奴众将领,这才将视线落在于单身上:“于单太子阻止本王探病,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大敌当前,如不坦诚相见,如何取得胜利?”

    于单暴跳的指着军须靡:“有甚么告不得人的,父王现在昏迷不醒,不能见客!”

    军须靡微微一笑,这个蠢贼!

    果然,座位中一片哗然,尤其是匈奴方,多天未见单于,如今突然听说单于昏迷不醒,顿时军心大乱,议论纷纷,甚至看向于单和伊稚斜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谁都知道他们叔侄不和,难道——

    更可怕的猜想由此生出,一位老将军从座位上站起来:“既然单于抱病,我等自当前去探视!”

    另一个道:“我等只有亲眼看到单于,才能相信各位的说辞。”

    “说不定有人心怀叵测,幽禁了单于也未必!”

    军须靡这才放下唇边的酒杯,站起身来道:“二位领路吧,今日不见到单于,我想也无议事的必要了!”

    伊稚斜紧皱着眉头,但已站了起来,于单也无奈的跟着向帐外走去。

    翁归靡在军须靡身后,冷静的看着众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单于门外,侍卫重重,军须靡从他们身边走过,突然在一个人面前停了下来,翁归靡在他身后小声说了两句话,军须靡冷冷一笑,未动声色,先进了房内。

    烛火摇曳着,床榻上一个隆起的身影,床帐投下一个深深的暗影,仿佛那已经是一个死人。

    众将军全都屏住了呼吸,军须靡上前高声道:“单于,军须靡前来探望!”

    没有回应。

    军须靡冷声道:“军医何在?”

    帐外的匈奴军医匆匆的进入房内,瑟缩的跪在地上:“大王——”

    军须靡道:“快给单于把把脉,看看病情如何了。”

    军医忐忑的上前,当他的手探上军臣单于的手腕时,脸突然变了颜色——

    雨归来:第一更。

    

 第九十六章 战前异变(2)

    

     “到底怎么了?”军须靡冷声道。

    “单于——单于驾崩了!”军医吓得从床榻边退下来,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上。

    “什么?”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匈奴与乌孙两国的要人,听到这个消息,无疑都震住了!战前死了一方主帅,何等不祥!各怀心事的众人面面相觑。

    于单已经扑上去:“父王——父王——”

    伊稚斜冷眼看他哭喊的模样,大声喝道:“哭有何用?目前当共商大计,如何应对!”

    于单立身起来,怒目圆睁:“共商大计,我是太子,现在父王驾崩,自然是我继承大统,由我统领众将。”

    伊稚斜对于单喝道:“当日于单大逆不道,逼迫单于早日退位给他,才惹得单于气血攻心,虽未直接死于你手,却是被你气死,如此行径,等同于谋逆!今日单于尸骨未寒,你不想着如何料理后事,单想着争位是何居心?”

    于单说不过伊稚斜,大怒道:“难道你就不想当单于吗?”

    伊稚斜冷冷的看着于单:“此事恐怕不是你我决定的。”寒光已经射向匈奴众将,他一直拉拢诸多将领,恩威并施,此时众将口中不语,都选择了沉默以对。

    军须靡淡淡一笑:“这是你们匈奴内政,本王不便在场,不过大战在即,还是早定军心为好,翁归靡,我们先走——”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父王——”

    是银戈,银戈直直奔向病榻,哭喊着,然后转身扑到军须靡的怀里:“大王,父王驾崩了,我可怎么办?”

    军须靡微微皱了一下头,但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轻拍了银戈几下道:“夫人有孕在身,节哀顺变吧。”

    银戈擦着眼泪,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恋恋不舍的拉着军须靡的袖子,军须靡淡淡的扯开她的手,随翁归靡、大禄等人而去。

    刚出帐子,军须靡走到之前的那个侍卫面前,突然拿出一把匕首:“这可是你的?”

    木达脸色一变,猛地摇头:“不——不是我的!”

    军须靡微微一笑,猛地捏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敢动我的人,就离死不远了。”说完手一用力,木达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脖子被生生扭断。

    翁归靡脸色一变:“王兄,你——不怕落人口实吗?怎么不让他与于单对质?”

    军须靡无所谓的向前走去:“于单现在焦头烂额,有他受的!我既然做了,就把他看成了死人——”

    翁归靡道:“难道王兄要支持伊稚斜?”

    大禄冷声道:“伊稚斜狼子野心,不若于单蠢笨冲动,如果他登基,恐怕对我乌孙不利!”

    军须靡冷眸闪过一丝冰寒,动了他的女人,还想黄袍披身,全身而退?一拂袖,他大步向前走去。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淡黑色的树影下,让他皱紧了眉头,是碧珠,她又要做什么?

    呼莫也瞥见了碧珠,而她对面居然是个小军医。

    “你们在做什么?”军须靡冷冷的看着那两个人,碧珠和青书也看到了这大批人马,吓得脸色发白。

    同时跪倒:“参见大王、相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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