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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脸上十分难看,用眼神制止了手下的人胡乱开口,冷声道:“大王,如今战事筹备已久,短兵刚接,如若贸然班师回朝,岂不挫伤将士们的士气,大王出尔反尔,不怕朝中有人非议?”
军须靡冷冷一笑:“叔父、翁归靡,你二人可对本王与汉和解有非议?”
大禄、翁归靡同时答道:“回大王,我等并无非议。”
军须靡唇角上扬,看着伊稚斜继续道:“我想有非议的大概是你那边吧?据说汉庭已封于单为王,他已得汉人为后盾,再加上匈奴王庭尚有他的残党,如果内外夹击,伊稚斜单于,你的情况还真是不妙啊!”
“你——”伊稚斜原本就想通过此次大战置于单死地,谁料军臣单于居然意外身亡,帮了他的大忙,于单又生死不明,眼看再攻下大汉,他的威望地位就无法动摇了,谁料——军须靡居然中途撤兵,于单又被汉地封王,他内外夹击更雪上添霜,想至此,他突然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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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归来:今天雨有事,所以上传晚了,银戈的肉肉不好吃,但大家体谅下细君的身体哦。以后会不少滴。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和谈?一将功成(2)
众人全都吃惊的看着伊稚斜,只有军须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冷哼一声,伊稚斜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
伊稚斜突然笑道:“既然大王同意和谈退兵,伊稚斜也愿意同大王前去,三国缔结友好盟约,我们同进同退,如何?”
军须靡放下茶碗,淡淡的说:“单于是否前往,本王不便多言,不过本王尚未用过早膳,不知单于可有兴趣一起?”
伊稚斜收住笑意,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不必了,今日午时,龙城门外,本王自将携带一千人马与大王会合,不见不散。”说完转身离开。
走出门外,伊稚斜的近卫低声道:“单于,我们为何也要和谈?”
伊稚斜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此时,乌孙和大汉若联盟,乌孙一撤兵,他的兵力一是不足与大汉抗衡,二是大汉若抬出于单那个傀儡,这场仗他纵使胜了,恐怕也会落得一个骂名,回到朝中无法平息那些长老。相反,如果他去和谈,只需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用于单的命来换他的退兵,那就借汉人之手处理掉了于单!何乐而不为!
看着伊稚斜消失的身影,军须靡冷冷的没有说话。侍者已经小心的呈上早膳,从军须靡直递送到大禄、翁归靡面前。
军须靡看了一样,淡淡的说:“每样给夫人送过去一点。”
翁归靡抬头看了一眼军须靡,发现对方的脸上显出一丝极不易觉察的赧颜,心总算略略放下了。
…………………………雨归来……………………
正午,阳光直刺下来,积雪渐融,奔跑的黑马、闪亮的戈矛,还有马上英姿飒爽的将士,就龙城与雁门之间,三队人马鼎足而立,铺设的席帐早已设好。
卫青坐在正中,而军须靡居左,伊稚斜居右,协议签署完毕,军须靡站起身,已经全无留恋之意,翁归靡等人也随之而起,即将退去。
一个身影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已经褪下了全副武装,一身白袍有说不出的利落萧索,腰中仍然挂着一柄长剑。
“是你!”军须靡不满的看着霍峻,这个他最不愿见到的、细君心中念念不忘的男人,“你还要做什么?”
卫青也站起身来:“霍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霍峻对卫青淡施一礼:“元帅,霍某不才,今日向您辞去一切官职,不再涉足名利场!”又转向军须靡:“霍某有几句话要和大王借一步说话,不知可否?”
卫青脸色变了:“霍将军,此次论功行赏,本帅已经报到宫中,不日霍将军即可加官进爵,如何说出此等话来?”
霍峻道:“元帅,霍某去意已决,请恕霍某草野麋鹿,不堪重任。”
军须靡冷淡的看着霍峻:“走吧,不是有话与本王讲吗?”然后就走到一边,众人看着霍峻和军须靡站在五十米开外,阳光照在两个同样人中龙凤身上,泛着刺目的白光。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军须靡似乎十分激动,一把抓住霍峻的肩膀,而后者也猛地甩开他——
“事实就是这样,你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男人!”霍峻冷声的看着军须靡,一字一句的说:“就算你今天赢得了公主又如何?大汉能够牺牲公主换得片刻的安宁,霍峻从此无拘无束,也无所畏惧,所以,只要我发现你再有一点对不起她,霍峻会立刻出现在你们面前,死也会带她离开!”
“你敢!”军须靡腾地拔出了剑。
“我有何不敢?”霍峻也抽出了腰间的剑,潇洒的立在那里,腰下玉佩的穗子轻轻飞扬。
军须靡看着那块狼形玉佩,眼睛闪过一丝寒意:“本王绝不会给你带走她的机会!”
而此时卫青、翁归靡、大禄、伊稚斜等人则紧张的望着这两个人,似乎一场争斗一触即发,熟料霍峻从腰下突然摘下那块玉佩,递给军须靡,两人的剑居然同时落回剑鞘。
霍峻牵过一匹白马,望着龙城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痛意,他曾经拥有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情意,长安城中的一处陋巷里,三月初的桃花或许该开了,那里还留着她浅浅的笑靥,飘飘的衣袂——
那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回眸一笑,却已驻足于心,只愿从此白首不相离——如今昔日柔柔的春波不复存在,叫我满满的爱意何处寄托?若能回到最初,无论天涯海角,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此,他将一个人细细品味所有的过去,为什么得到了所有,失去了你?如今他愿意放下一切,却换不回最初?
军须靡紧紧攥着那块玉佩,看着霍峻跨上白马,白衫在风中起伏,他仍旧咀嚼着他刚刚说过的那段话,一时竟陷入了纠结之中。
白马路过翁归靡身边,他深深的一拱手:“王爷,霍峻就此辞别,如若公主有事,只管到龙城韩家药铺传歌口讯即可,霍峻天涯海角定当前来相会!”说完一扬鞭,白马扬起马蹄,腾腾地向东南方跑去,扬起细细的残雪,留下愕然的众人。
“王兄?”翁归靡看到军须靡脸色不好,再看到他手中的玉佩时,吃了一惊:“王兄,阳孙这块玉佩怎么在你手上?”
军须靡摇摇头:“这块玉佩原本在霍峻身上。”
“什么?”翁归靡大吃一惊,再看向霍峻,他早已经跑到视线之外,再回头看那块玉佩,“你是说,这块玉佩是阳孙给霍峻的?”
军须靡将玉佩放在袖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呼莫牵过马,他跃然马上,众人也纷纷上马,对同样正当青年的卫青拱了拱手:“卫元帅,就此别过——”
卫青站在那里,看着乌孙和匈奴军队纷纷离开,迎着初春的寒风,脑中不禁回想起姐姐卫子夫,同样是女人,那个刘细君又是何等绝色?竟然能让风华正茂的霍峻突然隐退江湖,让腹黑阴狠的乌孙王突然临阵收兵,让匈奴和乌孙合盟瞬间瓦解,让一场大战消弭于无形?
世人看到的往往都是表象,史册记载的背后,谁又知道她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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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归来:今天三更完毕。感谢淡紫童鞋提供霍峻内心独白一段。
第一章 归去?情生(1)
日影慢慢的偏移,细君站在庭院之中,碧珠穿着一身绿装,陪伴在她身后,看着天空的一只孤燕,从天空飞过,仿佛听到了扇动翅膀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滑过一道白色的痕迹。
“你看,这鸟儿——”细君眉间轻蹙,仰望着鸟儿:“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鸿雁翩翩地在空中飞,扇动着双翅嗖嗖的响,那个人离家出远门,在野外奔波尝尽苦难,可怜都是痛苦的人,都有着鳏寡孤独的心情……
“公主,您别难过了,我听呼莫将军说,大王今天去和汉军和谈,这会儿工夫该回来了!”碧珠小心的扶着细君,心痛一闪而过。
他会去和谈吗?为什么她总感觉到如同那么的不真实?似乎骁勇征战才是他的本性,他杀人眉头都不会眨,虽然她留下来,可是已经形如行尸走肉,就连霍峻,都会出卖她,还有什么她能相信?
“大王回来了!”外面的侍卫突然喊道,似乎有很多人奔跑来去,迎接他的归来。
细君愣了一下,刚要转身回房,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推开院门,直直的出现在她面前。
一身黑衫,挎着腰间长剑,站在细君面前,竟然高出她两个头,俯视的姿态,几乎要将她压倒在地下。
他要做什么?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弄得身后的翁归靡也紧张起来。
军须靡半天才将视线转移,沉声道:“今晚本王大宴将士,你也去!”
细君动也没动,淡淡的摇了摇头:“大王,细君如今已是庶人,焉能与大王同席——”
没等说完,军须靡冷声道:“本王收回成命,叫你去你就去!”
细君的眼神里自然有着坚持的清冷,虽然舌痛依旧难忍,却仍然不卑不亢的说:“大王,君无戏言,此生此世,细君都不再是王的夫人,王若降罪,但请无妨。”
“你——”军须靡料想不到,“你就这么不想做本王的女人?”他以为和谈归来,她就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更加冰冷。
“我的心,已经死了。”细君的眼睛,如同秋水,平静无波,只有真正懂得的人,才能看到其中深藏了多少泪水,多少哀痛。
军须靡的拳用力握紧,他的愤怒似乎已经影响不到细君,因为她始终平静无波,这样的姿态,比她流泪、痛苦、指责都让他没把握:“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细君眼底终究有一丝情绪闪过,但还是漠视了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提起那个名字,也不想让自己去回忆他的影像,她要把这个人彻底排除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因为越是美好的,被打碎的时候越让人心痛,越不忍去揭开伤疤。
看在军须靡眼里,却完全变了味道,仿佛自己送了那么一份大礼,她却丝毫不接受,反而还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
他伸出手,捏住细君的下巴,冷声道:“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注定只能是本王的女人!你做不做夫人,都不要紧!”说完冷冷的拂袖而去。
细君的下巴隐隐传来被捏过的疼痛,望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细君悲哀的看着天空,鸿雁早已飞走,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难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摆脱掉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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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正在进行,返乡的喜悦已经全营传开,试问谁不思念故土?谁的家中没有人翘首企盼?
一队队歌舞轮番上过,军须靡的脸却依然阴晴不定。
那个女人还没有来!她果然胆子好大,就连银戈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下首,她的座位竟然一直空着。
他提笔写了几个字,叫来呼莫嘱咐了两句,呼莫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就一直若有若无的向门外望去。果然,过了一会儿,碧珠扶着细君从门外冉冉进来。
和化花花面花荷。还是一身白衣,眉目如画,几乎没有一丝装饰,只有耳边的两粒碧玉耳坠陪着头上的一只翠玉步摇,就已经风情万种,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冲她望去。
军须靡一摆手,歌舞悄然退下,军须靡指着自己的座位,淡淡的说:“坐过来。”
细君淡淡的扫了一眼,偏偏没有听话,反而转向了下首的那个位子,翩然坐下。
军须靡的脸拉得老长,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细君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不顾她的怒目而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着下面的乐师道:“奏乐。”
“放开我!”细君用极低的声音道。
“你希望我像刚才写的那样做?”军须靡冷声道,已经坐在了主座上,将细君搂放在大腿上,威胁道。
细君脸色微微发白,他竟然威胁她,如果不出现,就扒光她的衣服把她绑来。
“你——无耻!”细君闭上眼睛,不想去理会他。
“是你自己不想做夫人,那本王就让你做宠妾,别再扭了,否则——”军须靡的唇突然在细君耳边轻吹了口气:“你猜猜看。”
细君不再动,尽管隔着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