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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士兵上前,说是皇帝有事传见蒙鹏飞,蒙鹏飞只得草草叮嘱了他几句后就离开,留下蒙瀚宇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不知在想写什么。
事实告诉蒙鹏飞,蒙瀚宇或许知道“分寸”是什么玩意,但很明显,“分寸”不知道蒙瀚宇是什么。
“蒙!瀚!宇!”蒙鹏飞黑着一张脸,满眼凶狠的看向远处的蒙瀚宇,“你给我过来!”
蒙瀚宇笑嘻嘻的说:“爹,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蒙鹏飞额际青筋隐隐跳动,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怎么了?你竟然还问我怎么了?”说时一步一步的逼近蒙瀚宇,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蒙瀚宇左右观察了下,往后退了几步,“爹说什么呢,我有点不理解啊。”眼珠子乱瞟,一副机灵相。
“你个兔崽子!”蒙鹏飞再也忍不住,几个箭步上前就要将他逮住,可奈何蒙瀚宇身子一闪就往一边躲,看准了一颗大树就蹭蹭蹭的爬了上去,堪比猫的敏捷。
“爹啊。”蒙瀚宇扯了片叶子塞进嘴,“大热天的,你火气别这么大啊。”
蒙鹏飞怒瞪着一双眼,“你个混小子!给我下来!”
“干嘛要下来?”蒙瀚宇嚼了嚼叶子,“下去的话不是讨爹打吗?”
“你也知道你是讨打?”蒙鹏飞嘴角抽搐,“你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干那些事?”
蒙瀚宇叹了口气,“爹,我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前天打碎了云弥皇帝送来的青瓷大花瓶,前天晚上将一个云战宫女的头发点着火,昨天将皇上御赐的长裂锦撕成条,昨天晚上把云弥的一个太监打落三颗牙。”蒙鹏飞越说一件事情脸色就越难看,“今天,你竟然还敢把皇上的鱼给弄死了!”
对于这些指控,蒙瀚宇感到很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子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你给老子下来!老子打死你个混蛋!”
蒙瀚宇做了个鬼脸,“就不下去!”
“下不下来?”
“不下!”蒙瀚宇一脸笑容,反正他爹不会爬树,能耐他何?
“很好,很好。”蒙鹏飞踱了会步,接着一脚踢向大树,震得树叶一阵颤栗。他冲着院子外的侍卫喊道:“来人!给我守在这颗树下!等少爷下来后就将他绑起来送到我面前!”
刚进来的侍卫低头应“是”,蒙鹏飞才满意的笑了笑,对蒙瀚宇说:“不下来?好,你就给我一直待在上面!”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留下身后的蒙瀚宇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爹啊爹,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侍卫大部分都和他交情很好吗?
半个时辰后,蒙瀚宇已经处在了树林深处的一个池塘边。他撩起袖子,露出了两截雪白的手臂,手指灵活的在鱼钩上放饵,他拿着鱼竿,将鱼线往池塘里狠狠一甩,便悠闲的坐了下来,嘴里还念叨着:“唉,不就死了几条鱼吗,那么计较干吗?得,我自己钓成了吧。”
钓鱼一直是件耐心的活,从小就没耐心的蒙瀚宇在这件事情上还算是有耐心,但当他钓到第十条鱼时,他不淡定了。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鱼钩上的小小小小鱼,眼睛几乎聚成斗鸡眼,郁闷的说:“你爷爷去哪里了,派你这个小玩意来糊弄我?”
小小小小鱼挣扎了几下,沉默的表示了自己的抗议。
“唉。”蒙瀚宇好心的将它放回了水里,“小鱼,麻烦你告诉你爷爷一声,我不想看到你,叫它亲自来找我。”
恢复自由的小小小小鱼欢快的扭了扭身子,不一会就游向了别的地方。
“唉。”蒙瀚宇皱眉,认命的再次拿起鱼竿,“继续吧。”
一刻钟后,原本笔直的鱼竿慢慢的下弯,且有一直往下的趋势。蒙瀚宇瞪大了双眼,兴奋的想:莫非小小小小鱼刚才真的是找它爷爷去了?他试着拉了拉鱼竿,嗬,还真沉!他乐的不行,大鱼,太好了!
可是你要知道,有时候,太乐了,那就很容易乐极生悲。
比如……他拉不起这条鱼什么的。
“有没有搞错!”蒙瀚宇憋红了一张脸,“这么重!”他呼了口气,又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拽——但是,还是没拉起来。正在这时他眼角瞟到左边出现了个蓝色身影。仔细一看,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娃娃。当下也没多想,扯开嗓子就吼:“那边的,穿蓝色衣服的,给我过来!”
蓝衣服女娃朝他这里侧了侧首,似正在打量着他。
蒙瀚宇伸出一直手使劲的挥了挥,“还傻站着干嘛啊,赶紧过来帮帮我,我钓到一条好大好大的鱼,快点快点!”
蓝衣服的娃娃终于有了点反应,慢吞吞的往他这边移动脚步。
手里的竿子一抖,蒙瀚宇立刻双手握住竿子,嘴里大声的喊,“来来来,搭个手,就要上来了上来了。”
等到蓝衣女娃走到他身边,蒙瀚宇又叫,“快来啊你……”话被噎住了。
女娃五官说不上多精致,只属清秀,但白皙的脸蛋粉嫩可口,让人只想冲上去狠狠的捏几把——咳咳,当然,如果他没看到她额头上的那个字的话。
但是,很不巧的,他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呃 今天更了 明天不更了。。。下周日更新孟少的最后一章番外。
八零章 【番外:三】
于是他立刻开始狂笑,笑的连鱼竿都顾不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衣女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黝黑的眼珠子里没有情绪。
“哈哈,哈哈,”他笑的喘不过气,松开握着鱼竿的一只手插到了腰间,断断续续的说道:“啊,莫非,莫非你以为在自己的额头间写个‘王’字,你就成老虎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竟然会有这么笨的人,哈哈哈哈哈。”
女娃愣了一下,镇定的走到池塘边低头看了看,接着伸手掬起清水擦掉了额头上的字。
“哈哈哈,你太逗了,哈哈哈,”蒙瀚宇非常愉快,“哎哟哟哟,肚子疼死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逗呢,哈哈哈,我听过别人掩耳盗铃的,见过别人送银子叫人打自己的,就是没见过在额头上写字儿充老虎的,哈哈哈哈哈。”
蓝衣女娃不理会他,越过他就要离开。
“你别走啊你,哈哈哈,好了,我不笑你了,不就是想当大老虎吗。”蒙瀚宇嘴角夸张的上翘,眼里看不到半分不笑,觉得这个女娃真是好玩的不行。
女娃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专注。
鱼竿在这时微微往下沉了沉,蒙瀚宇赶忙回身两只手抓紧了鱼竿,嘴里还说着,“我真是没骗你,我就以为你是那老虎了,对,还是齐云山上最威风最厉害的大老虎,来来来,大老虎,搭把手搭把手。”
蒙瀚宇没等到女娃上来扶鱼竿,倒是等到了屁股上狠狠的一踹。
然后,“噗通”的,他跌进了池塘。
蒙瀚宇站在水里呆滞了几秒后才伸出手指着女娃怒道:“你你你,你竟然敢踹本少爷!你个胆大包天的,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蒙鹏飞!你等着,我非要我爹把你扔在水里泡上三个时辰!”
女娃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淡淡的看着他,无喜无怒。
蒙瀚宇见状更是气愤,刚想再说什么时却被人猛地提起了后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一回头,果然……
“你个丢脸的家伙还敢在这里嚷嚷!”蒙鹏飞跟拎萝卜似的将儿子拎了起来,骂骂咧咧道:“你个兔崽子,叫你别到处乱跑别到处乱跑你还给我惹事,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蒙瀚宇又哆嗦了下,他爹好不容易逮到他了,那么他……“我我我,爹,是她,是她把我给踹下去的!”他一手指着女娃,告状道:“你看,我身上都湿了湿了!”
“湿你个头!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蒙鹏飞一巴掌推开他孩委屈的脸,转身对女娃说道:“这位小姑娘对不住,我这混儿子估计又干了什么坏事,真是抱歉抱歉,我回去就好好收拾他。”
说完他一甩手将蒙瀚宇扛上了肩膀,大步迈着就走人。肩膀上蒙瀚宇努力扑腾着短小的手脚,一边扑腾一边还冲女娃嚷嚷:“臭呆子臭老虎你给我记着,被让我再遇见你,不然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哎哟!爹!别打我屁股!我要告诉娘你虐待我!哎哟别打了别打了!肿了肿了!”
蓝衣女娃一声不吭,沉默的看着父子两越走越远,白嫩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笑容。
“爹!别打了!”蒙瀚宇努力的捂着屁股,撕心裂肺的喊:“屁股要变两瓣了!”
蒙鹏飞翻了个白眼,“屁股本来就就是两瓣的。”
蒙瀚宇呆了下,继续撕心裂肺,“屁股都要变成四瓣了!”
“四瓣?我告诉你,你刚才要是乱来,你屁股都要变花瓣!”
“诶?”蒙瀚宇停止嚎叫,“刚才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女娃娃是谁?”
“嘁,我怎么知道是谁。”蒙瀚宇不以为意,“瞧那样子估计是个呆子。”
话语刚落,他脑门上狠狠吃了他爹一个响指。“爹!”蒙瀚宇这下真泪眼汪汪了,“你干吗又打我?”
“我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什么呆子?人家是云弥的五公主!”
“啊?”
“啊个屁!你个臭小子,到处给我乱闯祸,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诶?爹,别啊,我不知道啊,别打了啊!”
“不知道?我今天就打的你知道!”
“爹你是报复!”
蒙鹏飞阴森一笑,“就是报复,怎么了?”
蒙瀚宇,你自求多福好了。
……
蒙鹏飞这次下手毫不留情,直打的蒙瀚宇在床上躺了五天五夜,就这样,回去坐马车的时候屁股还隐隐作痛——你们知道,小孩子的记忆力是非常好,而且很容易记仇——蒙瀚宇就是其中一个。
蒙瀚宇心里早就将那个蓝衣女娃的样子记了千百万次,哼,云弥的五公主?了不起吗?竟然敢踢他下水,竟然害他被爹逮到,竟然害他被打的那么久下不了床!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暗暗的下定决心,下次见到这个什么五公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报仇,让她知道他蒙瀚宇也不是好惹的!
齐云山回来后属于蒙鹏飞和蒙瀚宇的斗争仍在继续,蒙府里依旧充斥着一片欢笑和吵闹,但是当某天晚上蒙瀚宇玩够了回家时,面对的只是一个空荡和残破的蒙府。
蒙瀚宇原先不以为意,不过当看到一路都是砸毁的东西时,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一路疾奔着去了爹和娘的卧室,最后慌乱的冲进妹妹的卧室,然后看到……妹妹的奶娘,怨恨的瞪着眼睛横躺在地上,褐色的衣服上满是血迹。
蒙瀚宇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缓缓的用手堵住了嘴巴,止住了脱口而出的惊呼。他慢慢的走近尸体,嘴唇微微颤抖……
奶娘为什么会死?
爹娘和莹露去哪里了?
府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他出去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可以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蒙瀚宇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准备将奶娘的眼睛合上,却敏感的发现奶娘的视线正死死的瞪着箱子。他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快速的起身跑到箱子边,猛地打开了箱子!
他看到他总是笑着的妹妹正蜷缩在箱子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凉。
“莹露,莹露。”蒙瀚宇低声开口,“我是哥哥,莹露,你醒醒。”
莹露依旧闭着双眼,沉静的像是熟睡。
“莹露,你别吓哥哥,你睁开眼睛好不好?”蒙瀚宇的声音带上惧意,微微颤抖,“我是哥哥啊。”
他刚想伸手将莹露抱出箱子,却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他眼神一懔,立刻将箱子合上,闪身躲进了一旁的柜子里。他透过缝隙看到有人进了屋子,魁梧的身子好不熟悉。
他手掌握紧,是……孟副将?他不是在边境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