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框框和陈腐的观念所束缚。而魏晋风度,嵇康、阮籍等活得何等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狂歌当哭……我们即便做不到这样,起码,主攻魏晋史的你,不应该是一个腐旧如明清老太
婆的庸人!原来,文字是文字,人是人!”
“离婚女人又如何?这个时代每天会有多少对夫妻因为种种原因而分手,分手后,难道,那些女人就该在家里抱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再也不抛头露面,再爱上其他男人或者
被其他男人爱上,就是高攀或者低人一等?女人的价值,说来说去,不过只是一张“膜”而已?别人这么想,我并不觉得奇怪。可是,小丰,为什么是你?你真是令我失望!!! ”
她语气轻柔,却是重重的责备,冯丰只觉得双颊发烫,捧着杯子的手也在发烫,一句都不敢反驳。
“黄晖今年25岁了,你是他的初恋。说的粗俗一点,他还是个处男。人们常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殊不知,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男子,从不降低自己的要求,洁身自好,在茫茫
人海中等待足以和自己的灵魂相匹配的爱人。那个爱人,不需要是什么绝世的美女,也不必有万贯的财富,一旦爱了,就是爱人!如此如此而已!我们从不干涉黄晖的私事,更不
会急吼吼地为他张罗相亲。该是他的缘分,就一定等在那里,怎么也跑不掉的。两年前,黄晖回来告诉我们,他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可是,说了许久都没有下文,直到今年你
到C大来读研究生。他第一次约会你后,回家来手舞足蹈,我相信儿子的眼光,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他父亲尚未与你谋面,几乎就喜欢上你了……”
“男女之间,不爱了,分手了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是,你给他的理由是什么?你大他几岁,你离过婚!甚至,因为你是孤儿?——就因为这样,你要和他陌路相向!你给他
三天期限,可是,黄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精明,会反复权衡婚姻的利益或者种种好处、不足、颜面——不是,他没有考虑这些,他想的是,为什么你这样的女孩子也会因为那些
可笑的原因而和他分手!!!他非常惶恐,整夜整夜的失眠。可是,他不敢马上就来找你,因为你说“轻诺必寡信”!昨天晚上他给你发短信,你没有回,他更是焦虑,以为自己
已经被彻底判处死刑。他几乎马上就要跑到学校来,被我们阻止了……”
冯丰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地自容!
这既不是面对叶夫人的侮辱时那种愤怒,也不是面对李欢侮辱时的恐惧——那是真正的惭愧!羞愧!!羞惭!!!
好像鲁迅先生的那句话——“要榨出皮袍下的‘小’来”!
原来,自己就是不折不扣一个俗气的小市民而已!!!
自己又何德何能配得上黄晖的初恋?
“我们怕的不是你是离婚女人,而是已婚女人。小丰,毕竟我们也是世俗之人,要黄晖做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我们会感到羞愧。可是,黄晖现在是正大光明,我一点也看不
出,他有什么必要被你就这样拒之门外!你的前夫是叶嘉,大名鼎鼎的学者,他必然有他的优点。可是,黄晖,以我做母亲的目光看来,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有哪一点比叶嘉差!我
还知道,他打球,最后30秒也能战胜叶嘉!!!”
黄太太的笑容带了点温和,“小丰,我言尽于此。你和黄晖可以从朋友做起,先看看彼此合不合适。给自己也给黄晖一个机会吧。即便不成爱人,如果黄晖多一个这样的朋友
,我们也会感到高兴。”
冯丰低下头,眼泪“滴答”一声滴落在桌上。
她飞速伸出手臂一抹,眼前一花,一张雪白的纸巾递到面前,然后,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回头,见黄晖一脸的憔悴,胡子都长得青碜碜的,往日的神采飞扬已
经无影无踪,可是,眼睛里却烧着急切的火焰,似乎在等待她这一刹那之间的决定
反击叶夫人
不知什么时候,黄太太已经悄然退了出去,四周的空间静得出奇,只余二人四目相对。
冯丰移开目光,黄晖轻轻挪开手,在她对面坐下,他拿起桌上的首饰盒和红色包看看,忽然笑起来:“你中午想吃什么?”
这一笑,他面上的憔悴和紧张仿佛一下被驱散,漫天的乌云给吹开,一池的春水在微微荡漾。
紧张的心情,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的答案,这一刻,冯丰忽然觉得轻松。
他拉了她的手:“好饿,算香辣排骨?”
“恩。”
他站起身,将两样东西收好,拿过她的包包,给她装在里面:“我妈说了,这是送给朋友的,不是下定,你放心收着。”
她这才回过神来:“你妈呢?”
他狡黠地笑,因为年轻,又那么眉飞色舞了。
“我妈早就走了,她才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呢,今天我妈来,只是表明他们对你的态度,绝不是来给我壮胆的……”“这事还得靠我自己”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她觉得面上发烫,他悄然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再躲得我远远的了,至少,让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好不好?你还有2年多才毕业,这段时间,足以让我们知道彼此合不合适了。”
她一本正经:“黄晖,现在我并不爱你。”
“那就做朋友,直到你爱上为止。”
“如果一直不能爱上,怎么办?”
“在一起,总有机会爱上,不在一起,就永远也不会爱上。”
她一怔,这话电光火石一般在脑海里闪过,比黄太太那番教训更令人振聋发聩,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如此卑微地祈求过别人?
可是,却被断然拒绝了。
那种心碎的感觉又在拉扯,忽然发现,自己和黄晖,才是同一种人。
手心一热,抬头,是黄晖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她嫣然一笑:“好,耽误了你的青春我可不管。”
“我起码还有50年青春可供挥霍,不怕!”
如果他不怕,自己又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
反正一直在计较的也是自己。
两人在食堂坐下,时间不早了,饭菜也不太热了,黄晖笑嘻嘻地从背着的大书包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保温的盒子:“这个还是热的,我差点忘了,快喝……“
诺大一个小伙子,天天背着汤水,她哭笑不得:“黄晖,人家会笑你的。”
“笑啥?有什么可笑的?你脸色不好,我一直很担心……”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我也会煮汤,这汤就是昨天我自己熬的,因为看着瓦罐,所以,才会那么晚给你发短信…… ”
冯丰笑起来,喝了一大口,他紧张地问:“跟我妈煮的比如何?”
她实话实说:“差远了,哈哈。”
他想瞪眼,却又忍不住笑起来,乐呵呵地自己喝了几口:“我觉得相当不错啊,呵呵,下午你没课,准备做什么?”
“我要去店里看看……”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谈起自己的私事,“我在送仙桥有个小店,由萧宝卷他们看着,我去看看需要补些什么货,你呢?你下午做什么?”
“本来要和一个老板研究一个案例,但是他临时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要三天后才回来。我们这两三天都很闲,我陪你去吧。”
“哈,你不给老板打杂,去给我打杂。”
“乐意之至。”
两人说笑着走出食堂,电话响起,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号码。
冯丰接听,是大中的声音,十分刻板:“冯小姐,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
“我在校门口等你。”
“好。”
远远地,大中看见她和一个朝气勃勃的男孩子一并走来,他心里愤恨,对冯丰的态度就不太好,只平淡叫一声“冯小姐”,然后将盒子递给她。
冯丰也不以为意,只问:“这是什么?”
“你的钥匙,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冯丰看他冷冰冰的态度,心里一动,毫不推辞就接了钥匙。
大中见她居然面不改色地拿了钥匙,老大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女人?拿了房子给她和其他男人比翼双飞?
他更是不满,狠狠地瞪了一眼她身边的黄晖。
冯丰视而不见,淡淡道:“李欢最近情况怎么样?”
大中替李欢益发不值,却笑着:“老大好得很,对了,芬妮小姐说她本周会回来……”芬妮处处胜过这个女人,看她又能得意到几时。总有得她后悔的时候
原来,真是这样,连李欢的手下兄弟们,言下之意,都把芬妮当“嫂子”看了?她笑起来:“替我祝福他们。”
大中一言不发就走了。
等他的背影走远,黄晖才开口:“这家伙看我的眼神好凶恶。”
“呵呵,他是李欢的手下,李欢以前是我的朋友,你见过两次的,他曾来学校找过我。”
“记得。”李欢那样的男人,谁见了一面都不会忘记的。
他回味着她的话“以前是朋友”,是不是现在就不是了?
冯丰见他满脸的喜气洋洋,奇道:“怎么啦?”
“幸好李欢现在不是你的朋友了,如果是,那就成为大敌了。”
冯丰失笑,他倒坦白,连很小的心眼都会表露出来。
“喂,黄晖,你这么没心机,怎么做律师?”
“我又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这么坦白。有时,我也蛮狡诈的。”
“你吹嘛,呵呵。”
因为他不玩猜心的游戏,自己才跟着如此坦白?冯丰失神一下,其实,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坦白,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啊,不然,上苍造人的时候,又何必给每位弄一个灵巧的舌头?
冬日天气暗,才午后,小店就亮起了灯。
天气太冷,萧昭业字也不写了,和萧宝卷两个趴在柜台上玩纸牌。
“生意也不做了?”
冯丰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二人吓一跳,抬起头,见是她,萧昭业笑嘻嘻的:“姐姐,今天生意不太好。”
又见到黄晖,萧宝卷立刻放下扑克招呼他。
“最近货源如何?”
“几个地方都淘的超不多了,我们需要补充货源。”
冯丰点点头。
萧昭业拉着她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监控器说这里他不管了,叫你全权做主。”
“这店本来就是我的,何必要他说?你们好好做,我们瞅着机会再开一家分店,你和萧宝卷做老板,还有一间可以专门经营书画……”
“真的?”
萧昭业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真的,你得好好发挥你的特长。”
“一定,姐姐,我一定会。”
旁边,萧宝卷缠着黄晖在讨论篮球,他在店里放了一个篮球 。这些日子,他学会了一种“颠球”的技巧,他有意在黄晖面前卖弄一下,就拉了他在外面的空地上一起玩。
黄晖看看冯丰,冯丰笑着点点头,黄晖本性纯良,萧宝卷多接近这样的人也是好事,她从不阻拦,就如她异常欢迎叶嘉调教他们一样,萧昭业见二人玩得高兴,也跑出去凑热闹。
冯丰一个人在柜台里看这些日子的账目,流水倒是每月都在增多,黄晖进来:“他们正玩着,要不要我给你帮忙?”
“呵,你看着柜台,招呼买主。”
黄晖答应着,冯丰继续看账目,正看得起劲,忽听得黄晖热情道:“欢迎光临,夫人,您想要点什么……”
冯丰抬起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带大墨镜的妇人。
她见冯丰抬起头,缓缓取下墨镜,环顾一下四周。黄晖很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冯丰也不以为意,低声道:“黄晖,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他明白过来,立刻走出去了。
叶夫人自然不会坐下,目光追随着黄晖的身子,直到他走出门。
然后,她才看着冯丰:“叶嘉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她漠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叶夫人露出狐疑的神色,也说不出是气愤还是开心:“你真的没有和他在一起?”
“你的儿子,你又何必问我?”
仿佛气势上第一次输了一大截,叶夫人老脸有些发红:“反正你们也离婚了……”
冯丰仔细盯着她:“如果叶嘉不是有你这样的母亲,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会跟着他!”
叶夫人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高攀不上,人得有自知之明……”
“说实话,叶嘉有你这样的母亲,是他高攀不上我,叶夫人,你难道不觉得?”
叶夫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叫自己,以前,至少都称一声“伯母。”
叶夫人几乎恼羞成怒:“冯丰,你不要太得意!”
“我为什么不能得意?”
叶夫人看着门外那个刚刚照面过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看起来体面又精神,绝非这店里的小伙计,她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