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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寒竹配白定樵多适合,才子配佳人,而且白定樵一定能给寒竹幸福,他这浪荡子又何必去凑上一脚呢?
是啊!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白定樵完成了他多年的寻觅,他也还给寒竹一个相公,而他又能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不是个最希望的事吗?
但为什么有股说他说不出的苦涩直涌上心头?
“你不爱她?”柳绵绵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雷翔宇再一次重申。只是不知道他想说服的人究竟是柳绵绵还是他自己?
“那我能到雷霆山庄住个几天吗?你前阵子才答应过我的,可是因为你的喜事就暂搁了下来,反正你不爱她,那我就算去住个几天也是无妨的,不是吗?”柳绵绵大着胆子说。
“这……”
雷翔宇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倒不是烦心柳绵绵的身分住进山庄有何不妥,只是让她住进了山庄,对寒竹似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她现在还是他的娘子……
“你还说你不爱她,为了她,你以前说的话都可以不算数了。”柳绵绵下了一步险棋,不过,她下对了。
只见雷翔宇的脸色一阵青白,“你别胡说。我没有爱上她!反正是我答应过你的,你若真想到山庄住上几天,我便命人把留香别苑整理出来让你住便是了。”他像是想证明寒竹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而草草答应。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都不知道从你上次答应了之后,人家就好想到雷霆山庄去看看。”柳绵绵大喜的抱着雷翔宇撒娇的说。
如果她能住进雷霆山庄,近水楼台,她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掳获雷翔宇的人。
※※※
天际此刻又飘起漫漫的大雪,层层的覆上大地,也漫上了寒竹冰冷的心头。
她轻轻的搓揉着冰冷的双手,感觉寒意从指尖刺进她的血中,再顺着血液缓缓的袭上了她的心头。
寒意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若不去在意,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忘了它的存在,可只要一记起,却让人觉得连五脏六肺都疼了起来。
就像是对他的感觉,不明白时,对于他的一言一行,她彷若未闻;可一旦明白了,这心就莫名的疼痛了起来。
只为了他的不在意吗?
听说他竟然把苏州的花魁给带进了山庄。为了这件事,雷夫人还气得住到了风扬山庄,原本雷夫人还打算带她一块去,只是被她婉拒了。说真的,她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若在以前,她定是一笑置之,原本她嫁与他就是为了让他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可为何现在一听人提起这事儿,她竟有着满心的苦涩?
“少夫人,天气又冷了,这是春花熬的参茶,可以袪袪寒的。”
春花端着一壶参茶由外面走了进来,那壶茶还不停冒着白烟,一看也知道是刚沏好的,由此可见春花的用心。
“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吧!”寒竹示意春花坐下的说。
“不行的,这是给少夫人喝的,春花不能踰矩。”春花连忙摇摇头。她是没读过几本书,但主仆之间的规矩她可也明白。
“坐下来吧!就当是我命令你喝的,别跟我辩了。”寒竹脸上仍是一脸清冷。
“少夫人,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春花突然说。
“好人?”寒竹挑起一边的眉头。
春花以为寒竹不相信,连忙点点头,“是啊!少夫人一定是看我的手又冷又冻,才要我一起喝茶。春花知道少夫人只是不喜欢讲,可心下却比任何人都要好。”
“是吗?”寒竹皱起了眉头,说真的,她不习惯有人说她好心。
“当然是真的,只是少夫人总不爱说话,大家都以为少夫人对人冷淡,可是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如果少夫人对人真的冷淡的话,小祥和小瑞儿也不会这么喜欢少夫人了。”春花一脸的笃定。
任何一个人只要看了和小瑞儿、还有小祥一起玩的少夫人,就会知道,其实少夫人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她只是不擅表现自己的情绪而已。
“我没你说得这么好。”寒竹轻轻摇了摇头。
被春花这么一说,她倒有些赧然,她不过是小小的示好,却让春花把她说成像是什么天大的老好人似的。“不?少夫人本就是好人,只是不太爱表现自己罢了,也就是这样,才轮得到那姓柳的女人跑到山庄来撒野。”春花忿忿的说。
一想到少爷竟然公然的把那种女人带到山庄来住,她心中就有气。要认真比较起来,少夫人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颐指气使的女人?偏偏少爷就吃她那一套,竟然还让她以贵宾的身分住进山庄。
要不是她得留下来照顾少夫人,只怕也跟着夫人去风扬山庄住,省得留在这儿看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的脸色。
她真的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少夫人不仅美若天仙,又知书达礼,还会做生意,绣工更是一流。除了冷淡、不爱说话外,她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缺点。像少夫人这样好的人,少爷上哪儿找?
能娶到少夫人是少爷上辈子烧了好香,他若再不好好珍借,可就是个大笨蛋了。
只是夫人是少爷的娘,能这样念念少爷。可她是做下人的,除了替少夫人抱不平外,什么也不能做。想起来,就令人气愤。
“是吗?”寒竹不自觉的轻声自语。
“绝对是的!少爷是个聪明人,他只是被女人宠惯了,只要少夫人能多接近少爷,少爷一定会明白谁才是他想要的。”春花有十成十的把握。
除非少爷的头壳给他坏去,不然他怎么可能放弃像少夫人这么好的人?
第八章
“你来了。”
寒竹倚着盼翠园中流香亭的石栏杆,头也不回的对着脚步似是有些迟疑的白定樵说。
白定樵微微征愣了一会儿。才又举脚步走向寒竹,“你似乎一点儿也不讶异?你早就明白我会来找你?”他的口气有些不自在,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你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尤其在你追寻了这么多年后,你更不可能在此刻放手,不是吗?”寒竹淡淡的解释。
她一向习于冷眼旁观,这也造就了她看人的功力,只消被她看过几眼就能轻易的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所以,她肯定白定樵定会再来找她,而且不会太久。
果不其然,才过了一夜,他已忍不住,这会儿又来到盼翠园来找她。
“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白定樵微微一笑。
这些话有一半是考考她,但更大的部分是他不想承认他的心焦,尽管他是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或许。”寒竹轻轻的耸肩,似是考验他的耐性般,不承认也不否认。
“告诉我答案。”白定樵再也按捺不住他的心焦,顾不得礼教的一把抓住寒竹的手腕,让她转身面对他。
他一双眼睛急切的搜索着她的眸子,似乎这样就能在她的身上找出他一心想要的答案。
“放手!”寒竹轻叱。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能震醒白定樵的理智,让他抱歉的垂下了眼睑,缓缓的放开了对她的桎梧。
“抱歉,我失态了。”他低声说。
“要知道答案,除非你先告诉我,如果你殷切找寻的人儿不是个女人时,你到底会怎么做?”寒竹不疾不徐的抬眼看向他。
她伸手轻拨了一下栏杆上厚厚的积雪,霎时白皓皓的雪纷纷跌落,在地上堆栈成一个小雪堆。她知道此刻要比耐性,她略胜他一筹。白定樵微皱起了眉头,“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
他实在不想去思考这种可能性,而且就算他真的想过,他也没兴趣把自己的内心活生生的剥开给人看。
“无妨,就当我们交易拉倒。”寒竹一脸的无所谓。
她的话让白定樵倏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一向不易动怒,若真动了气,那气势绝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他冷冷的和寒竹对峙,谁也不肯再多说一句话。直到白定樵明白,若他真的不说些什么,他别想由这女人身上得到任何消息。
“你是一个好对手,翔宇如果看轻你,会是个犯过最大的错。”他蓦地轻笑出声,心下对这个能面对他的怒容而没有一丝动摇的女人又多了一分好感,看来这一次雷翔宇是捡到一个宝了。
“太低估的人是我。”寒竹像是自嘲的勾起一抹笑,“不过这是闲话,你可以拥有你要的答案,但是必须在我得到我要的回答之后。”
白定樵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而自从你问起,我足足想了一夜。”
他夜不成眠,睁眼至天明,但这怪得了他吗?疑问的种子一在他心头种下,就像做了法似的瞬间成长茁壮,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你的结论是?”寒竹微皱着眉,看着眼前这深陷情海的男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想来这男人是不可能放弃的了,不然这么一个明白清楚的问题竟也让他一夜辗转。
“你该明白我会来找你,那我的结论就只有一个。”白定樵苦笑的说。
是男的也好、是女的也罢,他已追寻了这么多年,那梦中的影子早在他生命中扎了根,说什么他也除不去那人的存在了。“可他是个男人哪!”寒竹出现少有的激动,或许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这不知是深情还是痴愚的样子震动了她。
“他是男的。”白定樵异常镇定的覆诵。“这么说来,你果真知道我找的人在哪儿了?他是谁?我往哪儿能找到他呢?”
其实当年寒竹问出那样的话时,在他心中隐约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找他能做什么?他是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或许这话是狠毒,但给他无谓的希望岂不更残忍?
“我并不要他一定得接受我的感情,只要能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够了!你不明白我有多希望能将他眼中的愁郁化开,我只想看他快快乐乐的笑一次就够了!”白定樵忍不住的大吼。
寒竹傻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到底什么样的缘,会让像他这样一个男人这般完全付出感情?
“他的快乐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寒竹再次叹了一口气。
“如果能看到他真心的对我一笑,我想,就算要我牺牲生命找他心甘情愿。”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寒竹摇摇头。眼前的这个男人用情之深,已经超过了她能理解的范围,或许,这已不是她所能插手的事情了。
“在感情的领域中,又有几个人是清楚明白的呢?”他伸手接过一片飘雪,看着雪在掌心中化为小小的水滴,静静的感觉心中的清冷。
或许早在他选择这条路时,就已经选择了一份艰难的感情,同除了沉沦再沉沦,他也无力再做任何挣扎。
“可他眼中的愁郁和他额问的珠砂痣一般,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上,你真的不后悔?这段感情你可能得不到丝毫回报?”寒竹忍不住再次警告。
平时的话,她是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的话,也许是他对感情的态度教她心服,连带的也不希望他的深情换来的只是伤心。“你真的知道他?没错!他的额间有一颗如血滴般鲜红的珠砂痣。”白定樵忍不住张大了眼睛,心中为这多年的追寻即将有了答案而兴奋不已。
“他是我同胞哥哥,他叫年雪松。”寒竹点点头说。
白定樵震惊不已,“你说的就是那个“岁寒飘冷覆如膏”的年雪松?”
这天下有四大公子各据一方,人称风、雪、雷、火,他们的声名连黄毛小娃都能朗朗上口的唱着——日暮卷云主翩起,岁寒飘冷覆如膏;平地一声降甘霖,祝融半句威九霄。
这四个句子贴切的将风驭飞、年雪松、雷翔宇和火凛天这四个名宇都扣了上去,是以少有人没听过他们的名号。
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他多年追寻的竟是颇有声名的人,早知是他:那他也不用天涯浪荡了这么多年。
“没错,他现在在火云堡作客。”
“火云堡?”白定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会……
这命运竟是这般爱开人玩笑。
寒竹以为白定樵是为了雪松的身分而皱眉。“我本是不想告诉你,但这不可能停止你的追寻,不是吗?你的情放得太深了。”她摇摇头。
“或许吧!”他嘴里是这样说,可真正的答案所有的人都明白。
这世间竟有如此深情之人!他的爱已超越了世俗所能理解的,可是,这样的爱却注定是孤独的。
寒竹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有些羡慕雪松,有一个人这样的爱着他。”白定樵一看寒竹的表情,知道她现下心里想的定是雷翔宇,她也忍不住轻叹,“这月老真是爱作怪,我俩还差一点订亲呢!如果我先遇到的、爱的是你,或许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了吧!”
“姻缘是天定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不是吗?”寒竹伸手轻拍了他一下算是安慰,对这注定走上坎坷情路的男人,这大概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把你的手放开!”一声大喝把寒竹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