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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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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勃勃的人服服帖帖地对他顶礼膜拜。
  只是,彭睿这个名字好熟悉。
  不要再有死亡了。
  莫寒和衣而睡,梦里有最深的安宁。
  醒来已是三天后,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懒在床上,不愿推开门见任何人。
  沈乔生回去了,沈府众人上下平安。
  太子即位的消息传出后,禁军动乱,禁军统领彭睿被就地正法。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皇名正言顺地登基。
  遵先皇遗照,皇后移驾苏州行宫,颐养天年。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眼前耀眼到刺目的明黄,她一定还在继续着半梦半醒之间的美好。
  “你睡了这么久,登基典礼也没去,如果不是我来,你是不是准备永远懒在床上,嗯?”
  袭远手心薄薄的茧子硌得人脸痒痒的,莫寒翻过身,枕在袭远手心上,半眯着眼睛,来回磨蹭着,像只午睡的懒猫。
  “听说母后曾欲召见我?”“是,只是当时某人正睡得酣畅,令人不忍打扰,我便回了母后,说你悲伤过度。”袭远将她伸出被子的手放回被子里,压住她不安分的手,俯下身子,瞪大了眼,却止不住嘴角的笑,“累了就再多睡一会吧,我守着你。”“不行,再睡就正成猪了。
  你个臭小子都不知道在心里骂了我多少回了呢!”不知怎么,对着袭远尽在咫尺的俊脸,她有一阵莫名的心慌,忙补充道,“再说,不是还有个闹着不肯回去的白痴等着我收拾么?时不待我,再怎么说我也是给人打工的,虽然工资不错,待遇颇丰,但也不能这么偷懒啊,你说是吧?咋得赶快哪!”说着便弯曲手肘支撑着上身起来,却应为动作太大,“彭”地一下撞上了袭远俯下的头。
  “哎哟,痛死我了。”莫寒捂着额头,愤怒地看着被人撞了头还笑嘻嘻的人,埋怨道,“臭小子,看你也不是个瓜瓢,我也没穿到月亮头横行的时代啊,怎么跟练过铁头功似的,脑袋硬成这样,我看看是实心的不?”语毕,伸手对准了袭远的额头重重地敲了下去,引来袭远一声凄厉的哀嚎,过后,莫寒点点头道,“听声音像是实心的,难怪了。”袭远揉着被敲红的额角,斜着眼,委屈地看着莫寒。
  “你那么用劲做什么?你心里紧张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我,我哪里紧张了?有什么值得本公主紧张的?啊,啊?你说啊你!”
  “我哪知道,只是你一紧张就喜欢说些谁也听不懂的东西,还有,你心虚的时候特别凶,越心虚声音越大,又心虚又紧张的……你不是害羞吧!你还能有害羞的时候?”袭远的音调陡然拔高,到最后便都只剩惊奇了。
  莫寒身手敏捷地又赏了新皇的后脑勺一下,得意地挑眉对着他,“嘿嘿,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保管你明天上不了朝!”满意袭远只敢言语不反抗的态度,莫寒将他往外一推,掀开被子道,“一边去吧你,姐姐我还有大事要办呢!那个祸害,多在这待一天就多浪费一天粮食啊,农民伯伯多辛苦才种出的粮食哇,怎么这么糟蹋呢!你别拦着我为民除害了!”袭远突然搂住她将欲下床的身子,头埋在她颈间,发出一阵闷笑。
  “若你当真要为民除害就该先除了你这个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懒虫。”脖颈上温热的气息噌红了她的脸,正奇怪自己今天这么容易就脸红是否为睡得太过的原因,听闻袭远这么一说,顿觉骄傲。
  “那是,我可是社会主义第一号大蛀虫哪,你小心我把大齐国都吃穷了!”“不怕,我把你送到女真蛮子那吃饱了再回来吧。”“那我不是驱除鞑虏的一大功臣了?你可得好好封赏我,就给我百八十个美男吧,再给黄金万两,田亩无数,宅邸就三四间吧,我也不要多的,多了浪费,你说是吧……嘿嘿。”
  圈在背脊上的手紧了紧,表达了它主人对这她这些疯话的不满。
  “想也别想,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宫里,哪也不许去!天天看着我还不够么?要那么多美男做什么?”“切,谁看你啊,就是一小弟弟。
  没意思,人家喜欢成熟又不失幽默,睿智却极富情趣,阳光却不失冷静的气质……哎哟,你,你,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手松点,我快被你勒死了,改明儿,不就今天,我一定让弥月给你缝个大抱枕,让你一个人抱个够!呼……终于能呼吸了!”
  “只许有我一个。”“嗯。”“不许再想别人。”“嗯。”到底还是个十四岁大的孩子,最对能称为小男子汉,这大概是青春期的孩子特有的独占欲吧。
  莫寒想着,随意地应承一下就好,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有心仪的女孩,到时候,谁还记得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大姐啊。
  “阿九,你瘦了……”搂着她的手臂稍稍用力,袭远调整姿势,舒服地斜靠在莫寒肩窝上,喃喃道。
  “要给你好好补补身子才好,瘦得骨头都出来了,戳得人怪不舒服的。”
  那你还靠得那么享受!小小的愤怒掩盖不了减肥成功的激动心情,莫寒惊奇道:“真的?太好了,原来心情不好真的能减肥,嗯,那我要想想伤心的事情,什么呢?对了,你老是骂我连女红都做不好,还逼我背《女戒》《女论语》《三从四德》,我整整编了三天的中国结你说乱七八糟的除了一堆线,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些天,难为你了。”“哎呀,没什么的,咱俩谁跟谁啊!”“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不消停,整天乱糟糟的。”袭远按住怀里动来动去的人,语中带笑。
  莫寒不以为然,下巴往袭远头顶一撞,贼贼地笑道:“你还不是一样,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整天我呀我的,成何体统!”“我是袭远!就是袭远,再不会是旁的什么。”“我没说你是猪,你别伤心啊!”袭远瘫倒在床上,为了她惊人的理解能力。
  趁着袭远被她气晕的空当,莫寒顶着单薄的中衣起身,叫来弥月伺候穿衣,来了这么久,她还是没学会如何打理自己,一半是因为自身资质不好,一半是因为只要在这宫里就没有她亲自动手的机会。
  穿戴整齐,回头看见袭远半躺在床上,挂着一脸怪笑。
  想着他是不是中邪了,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除了腹中饥饿外一切妥当,便又看向袭远准备告诉他自己要去送瘟神了,却惊奇地发现他竟还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依旧是一脸痴傻奇怪的笑容,不禁上前去,伸出手掌在袭远眼前晃来晃去。
  “喂,袭远,你没傻吧?笑得口水都出来了!”恍然惊梦,袭远抓住她来回不停的手,表情变得凝重。
  “以后的每一天早晨,都要像这般情景。”“可是现在……是傍晚了。”莫寒转头看着夕阳洒在窗下的点点余晖,试了试袭远的额头,不热啊,没发烧!夕阳掩着娇羞的面容藏匿无踪。
  还有一点点未尽的光辉流落在肩上,玄色衣衫摇曳在夏夜暖暖的微风中,男人背手而立,仰头看着近乎透明的弯月,下巴划出好看的弧度,一连数月的牢狱生活,下巴上竟连青色的胡渣都寻不着。
  “听说王爷不肯离去,是否是本宫招待不周啊?”莫寒盈盈走来,嘴角挂着习惯性的坏笑。
  他闻言转身,蹙眉凝视着她略带苍白的脸庞,不悦道,“你……无事?”
  “王爷这话问得奇怪,本宫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不过还是多谢王爷关心了。”
  “你——”他气急,这女人,永远这么不识好歹。
  “你到时好兴致,一觉睡到现在。
  是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么?”对于他的冷嘲热讽,莫寒早已习惯,谁让人家手绑脚缚,除了这根舌头,基本上也没有能充分活动的器官了,原谅他原谅他这新长成的长舌妇。
  “肆无忌惮倒说不上,起码可以随心所欲了吧,您说说看,这宫里,除了龙椅上的那位,谁还能大过我啊。
  这也要多谢王爷部族,令莫寒做了一回望门寡,一辈子待在着宫里吃香喝辣衣食无忧。”“那是你们汉人无用。”“嘿,我说你别太过分了啊!早早安排了人送你回老家去,你偏碍着不走要见我,这本姑娘亲自来送了吧,你又唧唧歪歪一大堆,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都说你是个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十八辈子没做好事才会认识你,丢进太阳系都嫌你不够环保,被毁容的麦当劳叔叔,你一抬头臭氧层就会破洞……“虽然可以说,莫寒口中絮絮叨叨念着的字句他一个也听不懂,但看那句“十八辈子没做好事才会认识你”却是听得真真切切,若换做以往,那说话的人早已丢了舌头,只是对眼前这个总将他气得跳脚的女人他却无可奈何。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已无数次在夜里发誓要让她生不如死,却又在天亮时期盼她在闲暇时偶尔来到昏暗的地下室与他酌酒谈天,即使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被气得整夜无法安睡,脑子里全是要如何如何折磨她的画面,但醒来却又是周而复始的期盼。
  她曾玩笑着说,他是终于体会到了府中妻妾等待丈夫归来的忐忑心情。
  也许真是如此吧,回去以后,多少要对他那十数位姬妾们好些,这等人的滋味儿,确实不好受,特别当你等的是个所谓不想回家的人。
  “你说够了没有!”他不耐地吼出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哦,够了。”莫寒似真似假地点点头,恍然道,“换王爷说了么?”“我……”他左右看了看,顿觉守在她身边的一干人等无比讨厌,又毫无办法,只紧紧皱着眉,也不动,更不开口,算是消极反抗。
  莫寒一脸欣然,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期待着他的答案,只是眼底的狡黠透露了她幸灾乐祸的心情。
  月光愈加清亮,为眼前拧眉瞪眼的男人拂上一层薄薄的亮彩,带着塞外粗犷气息的面容变得柔和,虽然表情与气氛不相映衬,但英挺的五官却是时时刻刻吸散发着一股诱惑。
  弥月匆匆赶来,同莫寒耳语一阵,就见两人相识一笑,莫寒叫一声“呈上来。”身后的宫女便捧着个苏州白缎面的大棉布袋子上前来。
  她笑得有些谄媚,却又是笑里藏刀的样子,一挥手,将众人的视线带到那个颇为奇怪的棉布袋子上。
  “王爷在这住了许久,近日匆匆一别不知何日再会,莫寒愚钝,也不知送些什么好,见这枕头上这么……啊……这里啊……这里都有王爷的印记。”她手指着枕头上一小块深深浅浅的印记,挤眉弄眼,怪腔怪调道,“如此,便觉得此物必定深得王爷喜爱,临别之际,就想着赠与王爷做纪念之物,不知王爷是否中意?”她憋着笑抬眼望他,好整以暇。
  只见那人气得脸色发紫,像个俊俏的茄子。
  咬牙切齿地说:“那是昨夜饮酒,不慎滴落在枕面上,不是…………”“哦,我知道。”莫寒万分认真地点头道,“我知道那是酒渍,不是王爷睡觉流的口水印!”
  “噗嗤——”周围几个年纪轻的宫女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见一颗茄子瞬间变成一个火龙果。
  “你——”他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抓住她,但田畦先他一步挡在前面,护住莫寒。
  他隔着侍卫田畦的手,恶狠狠地瞪着正装无辜的莫寒,漂亮的凤眼被撑大了几倍,莫寒有种上前安慰安慰他的冲动,顺其自然就好,再瞪下去眼睛也不会有她大的。
  仿佛是瞪够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继而拂袖而去。
  莫寒拍拍胸脯,万幸,终于送走一尊佛。
  看着他顶着关公脸熟练地上马,莫寒还不忘狗腿一声,“王爷,不把这枕头带上么?这可是我的一番心意啊!”见那马上的人回头又狠狠剜她一眼,莫寒急急躲到田畦身后,偷眼望着他勒缰而去。
  “(*^__^*) 嘻嘻……”莫寒掩着嘴偷笑,却见身边一干人等早已笑开了,便也放肆大声地笑了出来,回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哎哟,早知道就不带来了,还枉费我们一番心意,你说对吧,弥月!”接过宫女手中的枕头,她大着胆子嗅了嗅,接着嫌弃道,“还真是一股酒味,肯定是喝酒之后流的口水!”“是,您说是就是。”弥月笑着去接莫寒手中从捧着变为捏着的枕头,却听见宫门外一声嘶鸣,马蹄声渐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便听近处一声熟悉的尖叫,睁眼便见田侍卫已被马蹄踢中撞倒在门柱上,而前一刻还在她眼前玩笑着的人已被提到马上,侧身坐于马前,而身后便是中途折返的金国六王爷。
   
                  叫板



  “放手,放我下去,田畦,救命啊!”莫寒拼力挣扎却敌不过那人放在她腰上的力道,骤然间已被人像拎小鸡似的连人带枕头一把捞上马背。
  他猛地用力一勒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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