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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姐?”他继续装傻,整张脸掩在公文夹后。
“老周!”向仓明失去耐性,快手抢走他的文件。“有点良心好不好?你自己说说看,我哪时候瞒过你自己与美女约会的过程了?”
“那是你自己爱现,不吐不快,我有什么办法?”若非老向硬要描述给他听,他大爷可没那个兴致知道。
周宁夏规避的态度立刻引起向仓明强烈的好奇心。
“否则咱们来玩一问一答的游戏好了。”向仓明霎时端出他质询犯人的本事。“请问周律师,您昨晚有没有回家?”周宁夏缠不过他,只好叹了口气,认输。
“没有。”他抢在老向发表高见之前接续下一句,“不过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
“为什么?她老公也在家?”向仓明笑得坏兮兮。
“拜托。”他翻个白眼,“我和这位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借她家睡一夜而已。”
“唷!这可奇了,如果一点关系也没有,人家干么甘愿借你睡一夜。”向仓明认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周宁夏当然知道他的理由完全缺乏说服力,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老向若不肯相信,他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我还有一堆公文没看,你如果太闲的话,请回去找你的秘书聊天,别来纠缠我。”他抢回公文夹,决定不理长舌公。
“这么小气。”向仓明悻悻然的嘀咕。不过好友十多年,他很了解周宁夏的性子,那家伙若坚持当个闭嘴蚌壳,任何人也挖不出更进一步的消息。“好吧!改天再拷问你。记得!一点半的时候和宋先生联络,拜了。”
办公室重新掩上,屋内恢复他独处时贯有的宁静。
老友的提醒让他恍然想起一件事——写有宋先生私人号码的名片又忘在谢欣琳那儿了。
真可笑,他昨天晚上到底去她家做什么的?
他迟疑了一下,翻出谢欣琳的名片,拨向她的公司。
“俪人杂志社,您好。”话筒那端,公式化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他不假思索,直接询问:“你也兼任贵公司的总机小姐吗?”是他,周宁夏!谢欣琳立刻辨认出这束熟悉的低沉男音。
“对不起,敝公司规模不够庞大,无法雇用专门的总机小姐。”她听起来永远笑眯眯的,“周律师,你的名片还在我手上。”
“我知道,这就是我和你联络的原因。”他很无可奈何。“方不方便把名片后面的电话念给我?”
“不方便。”她爽快地回答,“我刚刚发现整本名片簿留在家里,忘记带出来了。”
“该死!”周宁夏喃喃自语。他只是想弄回一张属于他的名片而已,过程为何如此曲折离奇呢?
“这样吧!”她提出解决方案,“待会儿我和一立专栏作者有约,顺便绕回家拿名片好了,你的公司在哪里?”
“敦化北路。”
“那好,我改和作者约在敦化北路附近,正事一办完立刻送过去给你。”
“不会太麻烦你吧?”他有些罪恶感。
“反正顺路嘛!”她爽朗地回允。
大致上安排妥当,周宁夏告诉自己,没错,她的做法是最适切的,不必再麻烦到他,待拿回名片,一切便宣告结束,两人快乐说拜拜。
反正她顺路嘛!
忽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著:“敦化北路底有一家很有名的餐厅‘醉芝园’,不如我中午请你吃饭,你直接把名片交给我。”
天!周宁夏,你有什么毛病?
他震惊地盯著自己在玻璃桌面的倒影。
“好呀!”欣琳快快乐乐地答应。“中午见。”
嘟——电话结束。
现在他要反口也来不及了。
“没关系。”周宁夏缓缓挂上话筒,说服自己。“好歹人家让你睡过一夜,你回请她一顿是应该的。”
看来他和那位傻大姊的缘份,短期内好像还断不了。
※※※
欣琳一踏进“醉芝园”就开始后悔。
她早该料到的,敦化北路这一带高级商业圈的餐厅应该格调不低,尤其“醉芝园”是周大律师指定的地点,哪可能俗又大碗?
她本来还想图个方便,直接和易茗约在这里碰头,现在她后悔了。
这下可好,她的荷包面临哭泣的命运。
“你越来越大手笔喽!敢情最近加薪了?”易茗点完饮料,服务生拎著菜单离去。
“别开玩笑了。”她悻悻然的,“从我试用期完毕,调过一次两千元的薪水,此后就再也不知‘加薪’两个字怎么写了。”
“亏你还肯任劳任怨。”对于好友的死心眼,易茗除了叹气,无话可说。
“合约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考虑?”
“小谢,请你先撇开编辑的身分,以一个好朋友的观点来看续约的事。”易茗直直看进她眼底。
“如果有人拿了一份像梅先生那种条件的合约和我谈判,你鼓不鼓励我签约?”
“……”她哑口无言。
“其实,钱的方面我并不在乎。”易茗耸了耸肩,“我只是无法认同梅先生的办事态度。”
她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啦!”易茗爱莫能助。“活到梅先生那把年纪也应该了解,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比‘钱’更重要才对。”
此时,服务生送来饮料,稍微中和了负面的气氛。
她察颜观色,等易茗啜了几口冰果汁,情绪恢复和缓,马上进行第二波劝服计划。
“拜托啦……”欣琳极端委屈求全,“老朋友嘛!你再帮我这一次就好。”
她太明白好友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你去年也这么说。”易茗瞪着她。
“我保证。”她举手发誓。
“……”
“起码让我回公司可以交差嘛!”她可怜兮兮的。
“……”
“从小到大,你哪一次叫我帮忙,我回答过一个‘不’字?”
“……”有人快动摇了。
“再签今年这最后一次就好。真的!最后一次。”
易茗翻个白眼,完全拗不过她。
“来,小乖乖,姊姊买糖请你吃。”她笑嘻嘻地拿出合约,连原子笔一起递进老友手中。“好心有好报,老天保佑你长命百岁。”
“少来,我活得越长,被你欺压得越久,我看还是省省吧。”易茗没好气地接过纸笔。
“顶多这杯饮料算我的。”她很大方地拍拍胸脯。
易茗白她一眼,三、两笔在合约上画好押。
“对了,有一件事先告诉你,我打算在另一家杂志开设专栏,虽然这个决定与你们无关,但是道德上,我还是觉得应该知会一声。”
“我想梅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杂志社高层那方面,我会亲自打电话告诉梅先生。”易茗做事喜欢坦荡荡,若有新动作一定会在事前通知。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事前知会过,而你们也没有异议,那就万事OK。如果等到新专栏出现又来跟我叽叽歪歪,我可是会翻脸的。”
“你放心啦!”她挥挥手,不以为意。
“那就好。”易茗一口喝掉整杯果汁。“我另外有事不能坐太久,咱们离开吧!”
“你先走,我和别人约好了在这里吃饭。”
“哦?”易茗的眼睛全亮起来,“难不成新恋情已经降临?”
“你稿子写太多,脑筋傻了!”欣琳马上否认。
和那个硬邦邦的大律师周宁夏谈感情?
她想都没想过。
※※※
晚上七点,周宁夏站在七层楼的公寓楼下,仰望奇#書*網收集整理属于她的那扇窗口。
灯火亮着。可见谢欣琳已经下班回家。
他举步登上三楼的小套房。
对于谢欣琳,他感受到越来越剧烈的罪恶感和歉意。原本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但有一位客户临时出状况,他不得不打电话到“醉芝园”,请她把名片留在柜台,事务所的工读生会前去领取。
约会取消!
其实,一切到此为止,应该就是最圆满的结果。
反正她也没等候太久,而他则得回需要的资讯,两人皆大欢喜。
那么,为何他仍然觉得自己很低等呢?
电铃悠然响起,小套房的铁门拉开一道缝,露出她清秀的头脸。
“嗨,是你呀!”欣琳漾着惊讶的微笑。
“抱歉,过来之前没事先联络你。”他局促地碰了碰鼻尖。
很好笑,从他脱离青春期开始,这种手脚找不著地方摆的别扭感便不曾发生。
“请进。”欣琳没事人似的,热诚地拉开铁门。“我正在吃水饺,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呃……好呀。”怎么变成来这里吃晚饭的?
他又好笑又纳闷,只要一遇上她,脑子似乎变得不太管用,老做出些出乎意料的事来,这大律师冷静自持的理性精神全跑个没了影。
“冷冻水饺,不是什么好料。”她歉然地解释。
周宁夏脱下西装外套,搁好公事包,静挣瞧着她用电磁炉烧水、煮水饺的情景。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愧疚了——因为她一点也不记恨。
如果谢欣琳脾气飙起来,扭着眉头指责他失约,或者干脆臭骂他一顿,他都会觉得好过一点。然而,她却浑若无事,依然热诚地款待他,彷佛他是超级哥俩好一般,他要是不愧疚才有鬼。
“为什么?”他忽然出声。
“什么?”欣琳愕然回头,而后惊觉到他站得离自己相当近,只有两步的距离。
套房本来就狭小,她提醒自己,不争气的红晕却悄悄浮上脸颊。
“你为什么不生气?”他打量着她回避的侧面。
“我为什么要生气?”欣琳盯着锅子里的清水,有些莫名其妙。
“你——”周宁夏不敢置信。“你该生气的地方才多着呢!我对你的态度一直很恶劣,我……将你视为快递小姐,我毫不客气地爽你的约,我简直在利用你的好心,而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要生气?”欣琳被他轻忿的质问搞混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生气是一件很花时间、很耗精神的事情,她能省则省。
周宁夏仰头,无语问苍天。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取得她的体谅,谢欣琳也未免太好骗了。
难怪!难怪她老是抱怨上司苛刻,没将她当人看!因为放着这种软柿子不吃,有违上天造物的本性。
“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他无奈地道。
“你说。”欣琳很乐意。
看吧!她太容易利用了。
“求你别这么容易体谅别人。”
“为什么?”她扔下三十颗水饺,表情很疑惑,“现代人就是存著你这样的心态,才会变得如此冷漠,如果大家多体谅别人一点,就不会发生纠纷啦!只要减少纠纷,国与国之间就会降低发生战端的机会,世界就会太平——”她颇有喋喋不休的迹象。
周宁夏立刻采取行动。
他受不了女人唠叨,更无法忍受一个把世界太平视为己任的傻瓜。
她应该被列为绝种动物才对!二十世纪的台北,没有人和她一样天真,因为像她这种人早该被社会淘汰。
她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聒噪的唇被迅速下压的阴影覆住。
第一瞬间,欣琳尚未察觉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两片唇的活动受到阻挠,无法顺畅地发声,她才霍然想到——她被吻了。
被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男人。
这怎么可以?
“喂!”她赶紧在他进行更深入的侵略之前推开他。“你你……你……你别乱来喔!”
她好心让他进门,可不代表姓周的可以任意轻薄她。
周宁夏深深瞥着她。
“原来你也懂得害怕。”他还以为她天真到不晓得人性本恶呢!
欣琳满眼戒备,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警告你哦!”她挥舞著汤勺强调,“如果你敢无礼,我一定尖叫到整栋楼都听见。”
“很好,起码你还残存著基本的保护意识,孺子可教也。”他赞许地点点头。“水饺煮好了叫我,我先洗把脸。”
轮到他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脚跟一转,便踅进小浴室盥洗。
欣琳的女性自尊多多少少受到一点损伤。
周宁夏偷吻她耶!亲吻,应该是男与女进展到一定程度,才会彼此交换的亲密行为,而他们俩才认识两天多一点点而已。他怎能若无其事地进犯她,又若无其事地转身走问呢?
由此可知,这男人八成“亲”多了,全不当一回事。
“这男人的道德观显然应该彻底检讨。”她摇摇头,回去煮水饺。
洗脸台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周宁夏掬起冷水,泼湿微热的脸孔。
前方镜子映出一张溽湿的脸孔。眉宇划着严峻的线条,现下却显得沉静。两只炯炯的眼珠,透出奇异的明亮神彩。
他发了什么疯,居然不由分说对她动手动脚?
他们才认识两天而已,简直打破他以往与女性交往的最短记录。
谢欣琳既不美、也不媚,身材不算绝佳,性格也让他无法苟同。
那,他怎么会疯狂到强吻人家呢?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为了这个吻维持不到两秒钟而感到懊恼!
太糟糕了,他一定忙碌到头晕眼花,饥不择食。
“水饺好了。”欣琳扬声叫唤。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