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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内城 瑾王府
徐三当然没有真正跑到瑾王府,事实上,他一跑出挽澜楼,便被姬辉白老早安排好了的监视的人给抓上了马车,然后一路送到了瑾王府里。
瑾王府大厅中,听徐三结结巴巴断断续续把事情说完了的姬辉白沉吟片刻,低声自语:“冯先生……死了么?”
没心情听姬辉白说话也压根没听见姬辉白在说什么,徐三只焦躁的来回走着,一次又一次道:“我没有想杀人!我只是喝醉了!喝醉了而已!——你要帮我,明白吗?只要你帮了我,我就能把你推上皇位!我就告诉他们,你才是上天授命之人!”
姬辉白站起了身。
徐三一下子慌张起来:“你要做什么?!如果你不帮我,我出去马上就告诉他们姬容才是真正的该登帝位的人!这两天你跟我走得这么近,你以为你的皇兄还会放过你?!”
姬辉白的眼神骤然森冷。是比之前他面对着徐三的任何时候更森冷的眼神。
徐三心中一跳,不知怎么的竟说不出话来。
姬辉白却已敛下了眼中的神采,他微微一笑,道:“神子不是要本王救神子么?”
“救……”徐三一怔,转瞬大喜,“你同意了?”
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姬辉白道:“一如神子所言。”
一如徐三所言什么,姬辉白并没有说明。而徐三也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只连声催促:“那你就快吩咐他们把人给埋了!就当是他自己摔了楼梯死了!我还要回去——不对,要给我换一个地方!然后再找几个漂亮姑娘还有酒食来!”
“自然,不过神子要先和本王去一个地方。”姬辉白道。
“那就快走!”不疑有他,徐三只催促道。
不再对说,姬辉白转身,带着徐三往里头走。
走廊、房间、楼梯、地下甬道……
等徐三觉出不对之时,姬辉白已经领着徐三在地下甬道里走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哪里?”本能的觉得不对,徐三喝到。
并没有理会,姬辉白只径自向里走去。
略微踟蹰,对自己此时身份深具信心的徐三还是跟着姬辉白往里走。
一路无话,就在徐三越发觉得不对,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路,终于走到了尽头,而姬辉白也停了下来。
望着面前那一间间在昏黄灯火晕染下颜色深浅不一的铁门,徐三的脸色终于变了。忍不住伸手去抓姬辉白的肩膀,徐三声音不觉拔高:“你——”
徐三的手根本没有碰到姬辉白。
就在他伸出的下一刻,一声断喝便传入了徐三的耳朵里!紧跟着,徐三只觉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飞到了半空中,再然后——
——再然后,徐三头朝地面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脸上鼻血长流。
而此时,徐三方才听清楚了刚才那一声断喝:
——“放肆!”
一刹那,酸的疼的滋味齐齐涌上徐三的脑海,让他鼻头一酸,险险掉下泪来!不过立刻,徐三抹了鼻子爬起身来,大声冲着姬辉白和方才把他扔出去的青一叫嚣,神色狰狞:
“姬辉白,你敢让你的手下这样对我!你等着,等我出去了之后——”
青一难得轻蔑的笑了笑:“你还有机会出去?”
徐三看出了青一脸上的轻蔑,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心情再恼怒回忆了——此时的他,只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慌张:“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我是羽国的神子!一个月后羽国就要举行神祭了,如果——”
徐三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他看见青一打开了一扇铁门,他还看见——看见那扇铁门之中,走出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看着那卑躬屈膝的站在青一和姬辉白身旁的人,徐三整个身子都在抖,蓦的,他大叫一声,猛然冲向姬辉白和青一!
姬辉白连看都没有看徐三一眼。
而青一,则在徐三距离铁门一丝之遥时重重的合上了铁门。
双手猛然抓向铁门上的栏杆,徐三大叫:“你们疯了!疯了!就算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又如何?!他没有神力!他没有半分神力!一个月后的祭神大典你们要怎么办!你们会来求我的!”
本来已经打算出去的姬辉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徐三,他露出了一抹淡笑。
没有轻蔑,没有鄙夷,只含着淡淡的怜悯。
是高高在上的怜悯,是人类看见蝼蚁在死亡之中极力挣扎的怜悯。
徐三的心猛地一沉。他突然发现,相较于那种轻蔑的笑容,他更讨厌眼前姬辉白这种高高在上的笑容,虽然——
……虽然依旧绝艳。
姬辉白开口了,声音泠泠,如涓涓流水,和缓动人:“本王什么时候说过……祭神大典一定要成功?”
徐三脸色大变:“你、你——”
姬辉白笑了笑。看着徐三,他轻声道:“本来我是有把你当成傀儡的打算,可你太不受教了……知道自己取死的原因是什么吗?”
这么说着,姬辉白轻轻抚了一下拿在手上的短杖,也不待徐三开口,便接下去道:“不是你三番四次口出狂言,也不是你三番四次借势欺人,而是……”
“而是,你三番四次辱及凤王。”这么说着,姬辉白终于看了徐三一眼,“本王的皇兄,也是你配谈论的?”
微带着嘲讽的说完,姬辉白再也不停,转身便向外走去。
而落后一步的青一,也懒于再看徐三一眼,只再一次检查了铁门和各种机关,便带着那和徐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转身跟着姬辉白走了出去。
见所有人都要离开,被关着的徐三顿时焦急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摇晃着栏杆,他嘶吼道:“等等!混蛋!等等,放我出去,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姬辉白离开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
“等等,姬辉白!我叫你等等!”铁门哐当哐当的作响。
姬辉白已经走上了楼梯。
“等等,二皇子!等等!”连着铁门的墙壁也开始极细微的颤动着。
姬辉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等等,瑾王!瑾王殿下!求求你了,等等!——”
“等等……”
第六十二章 心念成灰(上)
自从由叶国回来之后,姬容便再没有踏出凤王府一步。紧跟着,在神子越见张狂的言辞以及凤王府越见低调的举动之下,帝都之中,渐渐有一批人开始摇摆。而此时的姬容……
此时的姬容,正在凤王府的书房中,静静的听着宋先生的报告。
站在书桌之前,宋先生和先前一样,先拣不要紧的开始说:“凤王,下面有探子回报,慕容公子之前出去和炎国的皇子耶律熙见了面。”
抬了抬眼,姬容淡淡的应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慕容公子在会内城的时候,遇到了楚尚书的夫人,那位夫人似乎和慕容公子有这些……不寻常的关系。”回想了情报中的叙述,宋先生稍稍沉吟,而后道。
这次,姬容倒是微怔:“和楚尚书?……”
这么说着,姬容徒然想起了慕容非的脸——那张和楚飞几无差别的脸。
不寻常的关系……若是有血缘关系,倒是说得过去了。姬容沉吟着。片刻,他摆了摆手:“接着说。”
“是。”应了一声,宋先生又说了几件关于姬容身边人的情报,这才自最底下抽出了一份稍厚密报,恭恭敬敬的呈给姬容,道:
“这是这几日来,那人的情报。”
接过密报,姬容随手翻了翻,便道:“重点呢?”
“那神子……”怎么喊怎么不顺,再联系着自家凤王和对方的关系,宋先生索性直接道,“那泼皮杀了人。”
并未对宋先生的称呼表示什么,姬容只感兴趣于对方的话:“杀了谁?丫头还是侍卫?”
“都不是。”宋先生笑道。
“那是?”姬容问。
“从开头就跟在他身边的冯礼。”宋先生道。
姬容愣然,转瞬便摇头,微带嘲讽的说:“他倒是始终不遗余力的给自己掘坟墓。”
“凤王所言极是。”宋先生回道,倒不完全是在附和姬容。
“那冯礼是因为什么被杀的?”姬容开口问。
“因为冯礼和那泼皮交谈之时门窗都紧闭着,事情发生的时间又极短,所以底下的探子并没有收集到什么情报……不过小人以为,冯礼的取死之道在于他对那泼皮的态度之上。”宋先生看着姬容的神色,慢慢道。
“继续。”姬容开口。
弯了弯腰算作行礼,宋先生继续往下说:“一个长期生活于底层的泼皮在突然之间得到了偌大的权力,在周围各种和过去迥异的刺激之下,心性定然是极不稳定的……这样的人,表面上看是张狂恣意,仿佛天下尽握于手中,但其实是敏感自卑,时时疑心他人看不起自己。这样的人在外界的权力和内心的自卑反复刺激之下,会不知不觉的越来越暴躁。而冯礼和那个泼皮交谈的时候,那个泼皮还是醉了的酒的……依着冯礼那着实有些惨不忍睹的尸体来看,很明显,他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那泼皮,才被那泼皮用一个酒坛子从身后活活打死的。”
说到这里,宋先生稍微歇了一会,这才笑着继续道:“可笑那泼皮虽在激怒醉酒之下杀了人,可终究只有鼠胆——竟然立时冲出挽澜楼,跑到瑾王府去见瑾王,想是去寻求庇护了。”
在心中鄙夷着那个徒有尊贵称呼却一无是处的泼皮,宋先生忽然想起了外头关于那泼皮和自家凤王的各种传言。
那样的一个泼皮……若是真有不长眼的人听了传言后投到那泼皮门下,那还真是……琢磨半晌,宋先生暗自摇摇头,心里竟绝少的升起了一抹同情。
那还真是……悲哀啊……
始终安静的听着,待宋先生说完所有之后,姬容才轻轻应了一声:“那泼皮进了瑾王府?”
“是。”宋先生回答,“那泼皮出了挽澜楼之后,先被拉上了一辆车,而那辆车最后进了瑾王府……应当是瑾王留在那泼皮身边盯梢的人。”
姬容点了点头:“之后呢?”
明白姬容问的是什么,宋先生道:“瑾王府我们进不去,但那泼皮在进去的一个时辰之后就出来了,并且……”
“继续说。”姬容淡淡道。
“并且还跟着瑾王府的人……瑾王帮那泼皮处理完事情了。”宋先生低声说。
“解决?——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姬容开口,神色间看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宋先生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解决一个死人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却代表了瑾王府的态度——代表了姬辉白的态度。
那个泼皮就算贵为神子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一如烂泥始终是烂泥,泼皮也始终只是泼皮。可若是瑾王府有意站在凤王府对面,甚至打算接着那泼皮那层尊贵的光环做些什么……
宋先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姬容,可是姬容已经开口:
“我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即将出口的话被生生堵住,宋先生一时有些难受,却不敢多停,只收摄心神,忙道:“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并且十分顺利,只等神祭来临了!”
“那就好。”姬容点头。他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月,春花悄然绽放,暗香满园。
姬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窗外,他淡淡道:“你记得——神祭不能成功!”
“小人明白。”宋先生回道。
“没事的话,就下去吧。”点点头,姬容说。
宋先生并没有立刻出去。他站在了原地,说:“神祭之事干系重大……凤王,要不要派人到瑾王府那里试探试探?也好早做打算。”
试探?……姬容敛下了眼:“不,不需要。”
宋先生有些不解:“可若是……”
姬容冷淡的开口:“若是瑾王府那头定要保神祭顺利,本王也已有所准备;而若是……”
而若是……若是他并不打算,那……姬容没有再想下去。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屋内古玩架上的一个小角落里。
一块裂了一条缝的黄玉原石正安安静静的呆在那儿。
若是……姬容念着,眼神不觉柔和了些。
姬辉白有些累。并非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疲惫。
坐在瑾王府的书房中,姬辉白伸出手指按了按额角,片刻后才开口:“青一?”
“是。”本来还空无一人的书房响起了青一的声音,紧跟着,青一的声音出现在了姬辉白面前——仿佛任何时候,他都时时刻刻的隐在一旁,等候姬辉白的命令。
“那个人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么问着,姬辉白从那在桌面上堆得不矮的折子堆中取出了一张折子。
“没有。”青一摇了摇头,“那个人所走每一步、所做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