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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翰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哈哈笑着对那红裙女人道:“公主殿下,这位就是摄政王世子,您的堂弟。世子殿下,这是二公主。”
宝辰只听见那女人冷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用一种比寒冬腊月更冷的声音说道:“本宫时常在信中看二皇兄提及你,宝辰。”
“呵呵,是这样吗?”宝辰愣了愣,突然灿烂地笑起来,他走了过去,一边说道:“那大抵绝不是什么好话。二姐姐可别被他骗了去,宝辰可是十足十的好人!”他走近一瞧,白色雾气之后,是一张与宗政绵德极为相似的脸,同样的艳丽妖娆,却给人以不可侵犯的冷肃之感。
宗政木月穿着红色宫装,颈上围着白色的狐狸围脖,不施粉黛的面部蒙着一丝寒霜,紧抿的双唇因为沾了酒水而添了一丝娇艳。
宝辰看了一眼,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是个绝色美人,又是一国公主,想来才情也绝不会差。
宗政木月转头看向宝辰,愣了一会,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油腔滑调的纨绔小子,却不想,竟是个可爱伶俐,还带着孩童一样的稚嫩的少年。他的笑容很灿烂,并不怎么真诚,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偏头,颔首不语,表现出一贯的冷淡和疏离。
被安排坐在她另一侧的王粲皱着眉,心中有些着恼,一方面为这个公主。方才无论他怎么百般讨好宗政木月,也不见她多搭理自己一下,油盐不进的就好像她不是个女人一样,难不成,她在清明庵待了几年,心也跟着皈依佛门了不成?另一方面,也为宝辰的到来,他们王家人,向来不喜欢宝辰,确切地说,是忌惮宝辰,因为宝辰的身后,有个站在万人之上的父王。
“二姐姐原是今日回京?正好,我家的画舫就在后边,二姐姐和宝辰一起游湖吧,父王也在呢。”宝辰一说,在场的几人就脸色突变了,很明显,宝辰这是来搅局的。
宗政木月早就厌烦了这些人,要不是答应了母妃,她绝不会来王家,和王粲见面的!听宝辰这么说,她微微思索,便道:“既是皇叔的意思,木月岂敢不从。”说完,她便起身朝着王翰道了别。
宝辰听着,嘴巴都快抽歪了,她哪只耳朵听到说是宗政久寒的意思?这女人,也是个能瞎掰的啊!
“宝辰。”宫装女子转身,柔美的裙角却滑开了冷冽的弧度。
“啊,来了。”宝辰假咳一声,又对脸色铁青的王翰道:“相爷不必相送,本世子这就走了。”
王翰笑呵呵地点点头,将宝辰等人送出门后,他看着昏暗的湖水上远去的小船,忍不住爆了粗口:“混账小子!相送个屁!老子还十八相送呢!”
王粲听他父亲骂人,心中的气愤和失落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对着湖面也是一顿臭骂。
这边王氏父子气得双手发抖,要不是能力不允许,恐怕早就冲上去掐死宝辰这个专门坏人好事的二世祖了。
而那一边,宗政木月跟着宝辰进了画舫,与宗政久寒说了不到五句话就告辞了。毕竟,两个性子既冷又闷的人,是不太可能有什么话题的。
宝辰主动跟着宗政木月出了船舱,要送她一程,这巴结讨好的劲儿,看得宗政久寒直皱眉。
“何湘,二公主的样貌不错?”宝辰两人出门后,船舱骤然安静了下来,良久,宗政久寒握着双拳端坐在太师椅上,这样问道。
何湘自然知道他家王爷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宝辰会喜欢上宗政木月嘛,他暗暗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道:“二公主的容貌与二殿下的极为相似,都是一等一的姿色。”他说完,就有点想抽自己嘴巴子,妄自评论皇族公主的相貌,他这简直是在找死……
“那你说,宝辰会喜欢二公主吗?”宗政久寒可知道,那臭小子最爱看的便是绝色美人,方才就对宗政木月殷勤得不得了!这样一想,他心中又酸又气,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湘很想说会,不过见他家王爷的脸色非常阴沉,于是识趣地回答道:“那应该是不会的。毕竟,二公主的年纪比宝辰要大,再者,宝辰还小,尚不懂这些情爱之事。”
宗政久寒抿唇不语,半响才松开了嘴角,一颗担忧的心终于颤巍巍地落了地。的确,他的宝辰才十三岁,这种嫁娶之事,谈论得还过早,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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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此为入V第一章,有些忐忑的说~
检查了两遍,啊不知道还有没有错别字,电脑重装以后,错别字真是数不胜数==!
PS:无聊一提,今天在群里聊天的时候,有个人说她把上本文的女主名字不小心搬到了新文里面,我汗,我也怕这事儿……
正文 050◆ 父王迟迟归
从船舱走下来,直到宗政木月要跨上小船离去的时候,宝辰突然拉住了宗政木月的左手。
宗政木月双目瞳孔一缩,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退后了一步,冷淡道:“何事?”她心下懊恼,抿了抿薄唇,握紧了双拳。六年的悠闲时光竟然让她忘记了什么叫做警惕,只希望这个传闻中顽劣不堪的小世子并不会注意到那种细节问题才好。
宝辰愣了一会儿,他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触碰过宗政木月手的手掌,然后咽了咽口水。
她不是女人!不,是他不是女人!
宝辰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样一句话!
原本他会去拉宗政木月,只是因为船边有个凸起的木条,他怕宗政木月没注意到会绊倒,这才想去制止她,可没想到,却是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他的医术素来不错,单凭触摸他人的手骨便能分辨出那人的性别和年龄。而刚刚,他触摸到的那双手,明显不是一个女人的手!
宝辰抬头看着月色中,站得笔直,将慌乱压制在心中的清冷之人,好半响,终于嘴角一抽,非常之遗憾地摇了摇头。
宗政木月见他这般,心中有些举棋不定,不知该如果做,所以面对宝辰突然的靠近,他也只是后退了半步。
“二姐姐……”宝辰特意将“姐姐”二字咬的很重,他奸邪一笑,带着说不出的欠扁劲儿:“二姐姐这几年混迹武夷山清明庵,定是乐不思蜀吧……”他低声说着,跟在两人身后的奴仆并不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清明庵都是一群俏尼姑,这宗政木月又是个男人,即使那时候还是个小少年,但也应该过得很是滋润吧……宝辰承认,他想歪了,哈哈。
宗政木月似乎是听出了宝辰的意思,暗暗吸口气,顺着并不明显的月光,他看清了这一张令他咬牙切齿的小脸。清秀有余的五官,艳丽无双的笑容,这就是良国摄政王,战神宗政久寒的小世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使猜到了一些,宗政木月还是准备垂死挣扎一番。
“二姐姐是明白人,莫要说蠢话。”宝辰咯咯一笑,突然觉得良国皇室的这些绕绕弯弯还真是有趣得紧。
一双龙凤胎,却其实是庄太妃李氏的一出“保子之计”。双生子并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可皇室,却从来不会,也不允许出现双生子。后宫嫔妃若是生出了一对双生子,那么这两个儿子中,一定有一个会被秘密处死。
而李氏,一个纤弱的女人,却凭借着她们李家一族的势力和自己的聪敏,硬是将双生子,说成了双生龙凤,将一双儿子牢牢地保护了下来。
这就是母亲吗?
宝辰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心中烦闷极了。为什么别人的母亲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爱护着自己的儿女,而他的母亲,却想方设法地要除掉自己呢?
宝辰握紧了双拳,他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他母后的事情,而母后的那一杯毒酒,葬送了他皇甫宸的一条性命,从那以后,他和她,便已再无关系。或者说,只剩下了一层关系,那就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二姐姐慢走,宝辰就不远送了。”宝辰将同样沉默的宗政木月送到岸边交给那些宫里的太监宫女以后,不再逗留,利落地转身要走。
“你--”宗政木月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宝辰,突然沉寂了下来,仿佛全身都染上了一层剥不去甩不掉的悲伤和狠厉。这样的情感,并不像是一个从小备受宠爱的小世子身上会存在的。
宝辰的身形顿了顿,再次正对着宗政木月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挂上了玩世不恭的淡笑,他勾唇道:“二姐姐,有一个好母亲。”说完,他直接跳上了漂浮在水中的小船,渐渐消失在了昏黄的江面上。
宗政木月皱眉,一双靓丽的黑眸中闪烁着阴沉的光芒,他知道,宝辰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知道了他不是一个女人的秘密。
突然,一只皓白的大手按上了宗政木月的肩膀,只听身侧人这样说道:“没关系,宝儿知道了也无碍的。”
“宝儿?”宗政木月转身,看着一身大红锦袍,有着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的双胞哥哥,宗政绵德。
“啊,是啊。”宗政绵德平静地扭头看向江面,远处,一艘华丽的画舫正悠悠地随波摇晃,“我没告诉你吗,他对我,很重要。”方才看宗政木月的表情,他就知道,很可能,这人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将宝辰杀了灭口了。
“怎样的重要?”宗政木月斜了宗政绵德一眼,有些嘲讽地问道。
宗政绵德默了半响,咧嘴一笑道:“你又没喜欢过人,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我以为,宗政宝辰从里到外都是一个男人。并且,他是你的堂弟。”宗政木月听到这样的回答,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开口讽刺过去。
宗政绵德耸耸肩,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如果他是女人,我还会如此隐忍吗?”
是啊,如果宝辰不是男人,如果宝辰不是摄政王世子,他宗政绵德还会这样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吗?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告诉宝辰,他爱他,他要他,他会给他一生的幸福,一世的欢笑。
大概是双生子的缘故,宗政木月似乎能够体会到这时候宗政绵德的心情,他挑了挑细眉,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确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还理解不了宗政绵德此时的想法,他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
夜里的昌明河南岸热闹,北岸娴静,小船上只有宝辰和船夫两人,他让船夫绕着北岸的昌明河游了一圈以后,才回到了自家的画舫下。
登船之时,宝辰未见何湘来迎他,不禁有些奇怪,就走到了李毅身边问道:“父王有什么事吗?”何湘不在这里,只能说明是被宗政久寒给叫去了。
李毅几乎是用下巴指了指另一边的几个陌生的护卫,看得出,这老实人是讨厌极了那些人的:“和亲王来了,王爷正见他呢。”
宝辰挑眉,颇有兴趣地笑了,说实话,来京城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和亲王和礼亲王二位呢。
推开房门,骤然听到的便是和亲王温润的嗓音,好听得仿如冬日暖阳。可宝辰知道,这个如玉温和的男人心里,也藏了一匹野狼。
宗政久寒抬眼望去,见儿子回来,直接站起了身走到了他身边,摸了摸宝辰冷冰冰的双臂,皱眉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还带了一身的寒气!”
“船夫迷路了,所以在外面逛得久了些。”宝辰扑在宗政久寒的怀里,撒娇似的说了谎。
宗政久寒微微皱眉,觉得这个蹩脚的借口不足以平息他的怒气,他决定晚上的时候,好好修理修理这臭小子的屁股!(莫莫:想歪的按爪!)
和亲王宗政久赫是第一次见宝辰,正如传闻所言,他的这位十四弟是将他的小世子宠到了天上去。
“父王,这就是四皇叔吧。”宝辰赶紧转移话题,从宗政久寒的臂弯处探出了小脑袋。
“如此说来,这水灵灵的少年郎,就是我那小侄子了?”和亲王先了宗政久寒一步,站起身说道。
“宝辰见过四皇叔。”宝辰仍旧窝在他父王的怀里,随意地告了声礼。
宗政久寒见此,心中高兴,口里却道:“好好跟你四皇叔说话!”
这语气很严厉,若换做了别人,肯定吓得跪在地上了,可宝辰却无赖地笑笑,死死地抱着摄政王的腰,不依不饶道:“父王怎么凶宝辰?宝辰在外面都冻坏了,哪里还能好好和四皇叔说话啊?”
听到儿子说冻坏了,宗政久寒也不管是真是假,忙将儿子抱起来放到了卧榻上,又盖上了厚重的被子,再用内力给他的身体捂暖以后才回头对宗政久赫说道:“四皇兄见谅,这小子,被本王宠坏了。”
和亲王笑容不减半分,点点头道:“宝辰这般可爱,宠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