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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有子女,俞宛秋一个庶出女儿,早靠边站了,哪轮到她充千金小姐。
心里不忿,嘴上也不饶人:“妹妹从小养在嫡姑母名下,嫡姑母原是侯府千金,她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手艺非凡。”
俞宛秋还没开口,赵佑熙已经沉下脸来,不好跟女人计较,只问着梁瑾瑜:“陛下浸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啊,只是想就一些结盟条款再跟殿下合计合计。”仓促之间,梁瑾瑜搜肠刮肚提出了几点需要再“合计”的,端着茶水的手却微不可察地抖了两下。
刚才。他差点就没接上话,因为他根本心不在焉,神不守舍。他并没有盯着俞宛秋看,在人家正经夫君面前,做为一国之尊的他,还没那么下品,可是天知道,他的感官灵敏到了什么程度。她就坐在他对面,简单的家常打扮,却比任何时候都魅惑,他忍不住会想,如果他们没来,这对小夫妻是不是已经就寝了,是不是已经被翻红浪,鱼水和谐?
光是这样想,他就觉得邪火一阵阵往上串,就像拿吹筒对着炭火,那无声无息、无烟无焰的热浪一阵亮似一阵,直烧得他浑身滚烫,牙关紧咬。
梁瑾瑜死死攥住茶杯,每根修长的手指攥得惨白,本来自然打开的双腿又不自然地合拢,紧紧并着,好掩饰那该死的反应,该死的!他居然光凭着想象的一幕就有了这么强烈的反应,他又不缺女人,此刻身边就有一个,宫里还有一大堆,个个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他宠幸。只要他愿意。整个靖国的女人,哪个不手到擒来。即便是以前做小混混,甚至小乞儿的时候,分文不带上青楼,那些花魁厅首们,情愿倒贴体己跟着他的也不计其数。他在红fen队伍里向来无往而不胜,几时将一个女人这样放在心上过?
回忆起自“绑架”未遂以来他的这一系列变化,他不惜以身犯险,屡次潜入赵国,名为谈判、结盟,事实上,除第一次之外,后来的若干次,他完全可以派遣自己的心腹,没必要每次都亲力亲为。
不知不觉间,茶杯又空,侍儿为他续上,梁瑾瑜透过袅袅热雾看向对面的那一对,真是璧人啊,男的俊,女的俏,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怎么看都是神仙眷侣。而自己呢?枉自拥有许多女人,没一个是自己心爱,自己真正想要的。
两个男人言不及义地闲扯,早就偏离了所谓的结盟条款;两个女人百无聊赖地陪坐,窗外的雪仍无声下着。
赵佑熙原以为梁瑾瑜真有什么事需要私下里跟他商议,只是事关机密,不好当着一屋子下人说出口,他原准备寒暄几句就带梁瑾瑜进隔壁书房的。后来看俞宛秋摆出茶点,对方也欣然就席,就忍耐着招待了一会。看看茶都过了几巡,梁瑾瑜还没说到重点。竟像是来窜门的,不觉厌烦起来,起身逐客:“夜深了,陛下和娘娘旅途劳顿,早些安置吧。”
梁瑾瑜微楞,很快笑着应道:“是不早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也该歇息了。”
他根本不想走,可对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而且脸上殊无笑意,他不走待如何?
初更早过,中途似乎还听见过一次更鼓,那就是二更了,抑或是三更?
帘开处,风雪扑面,天地苍茫,梁瑾瑜下意识地裹紧大氅,恍惚之间,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借着道别,他鼓起勇气,飞快朝那人看了一眼。想不到他也有需要鼓起勇气才敢直视某个女人的一天,莫非这是对他前半生负尽女人心的惩罚?
回廊深深,好像走不到尽头,狂风过耳,夹着身边人若有若无地低劝:“陛下,年关将近,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没回话,理智和感情不断地撕扯。他自然知道该回去,他更知道根本不该来,直到今早站在衢州城门前,他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蠢事,一国之君,冒着风雪于新年到来之际跑去别人的军营,就算手下没人敢质疑他的决定,他自己就不羞愧么?他忍辱负重,吃尽千辛万苦才挣来了如今的一切,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毁掉?
浑浑噩噩地回到住处,何若歆亲手拧着绫巾给他搽脸。完了又蹲下去给他洗脚,时轻时重地按摩着脚底的穴位。
“陛下,舒不舒服?”何若歆扬起精致的鹅蛋脸。
“舒服,爱妃还有更舒服的招数没?”他开始调笑,眼前之人明明是个大美人,他何苦惦记别人家的?他就不信,非得某个女人不可。
何若歆羞红了一张俏脸,手上动作却很麻利,擦脚,上床,脱衣,两个人仿佛天雷勾动地火,没多久屋里就传出了令人眼红耳热的声音。
等一切平息下来,梁瑾瑜躺在黑暗中,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
身体是满足了,心为何依旧那般空虚?
如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是否要想些办法,让自己切切实实地得到,然后,就忘了她吧。他要的是这万里江山,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同人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母子分离
第二百六十六章 母子分离
梁孝帝景泰元年,皇长子周岁,据说这位皇子在抓周时直接扑抱住传国玉玺不撒手,还用刚长出的小嫩牙猛啃明黄包裹,一副誓将玉玺直接握在手中的样子,喜得梁孝帝当场拟旨,册立皇长子为太子。
俞宛秋正感叹沈涵净“苦尽甘来”,以及威远候府的崛起在望,没几天又传来一个消息:皇长子生母沈氏于去冬染上风寒,缠绵病榻数月后,竟不治而逝。
立子杀母,刘野猪玩过的阴损招数?
俞宛秋实在想不出梁孝帝有何理由要这么做,沈家数代之前的确是以军功起家,可自受封建府以来,早就舍了军权,弃武从文,凡族中子弟出仕为官的,若非袭爵,便是科举进身。一不沾军权,二无揽政之能臣,这样一个被排挤在权力核心之外的外戚家族,对皇权根本不构成威慑,为何还要来这手“釜底抽薪”?沈涵净好歹是他的女人,又为他诞下了唯一了皇子,说死就死了,她可不信沈涵净的身体有那么不济,得个风寒就能死人。
赵佑熙午后巡视回来,见小妻子皱着眉头呆呆地坐在窗前犯嘀咕,走过去把她拉到熏笼旁坐下,握住她的手,想开解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对沈家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纵然以往两府来往密切,沈涵净和自己还扯得上亲戚关系,可想到沈家对俞宛秋一惯的态度,尤其是沈鹤父子后来做的那些缺德事,沈家几个小辈到江南后的鬼祟举止,都让他对沈家人越发厌恶。想了想,瓮声劝道:“她费尽心机生下皇长子时,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为什么?”对宫廷的黑暗,俞宛秋自认不是无知小白兔,可还是不明白沈涵净为何一定要死。
赵佑熙的语声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你那表姐是什么样的人,你既跟她做过同窗,还能不了解?你觉得她真的甘心把自己辛苦生下的儿子交给皇后吗?”
俞宛秋恍然而惊:“你的意思,沈涵净的死,不是梁帝,而是梁后所为?”
赵佑熙点点头:“多半是,沈涵净不是甘于人下之人,留着她,将来皇子登基,梁后不过是养母,压不压得住这位野心勃勃的生母是个问题。更何况,沈家也算名门世族,还有沈鹏、沈鹄、沈湛,这几位都是有点能耐的人物,一旦给予机会,照样能把持朝政。各方面通盘考虑下来,皇子生母还是早点死了的好,趁着孩子小,对生母毫无记忆,养大了也不会有后遗症。”
“那,梁孝帝就睁只眼闭只眼。”
赵佑熙嗤笑一声道:“他光应付我们就够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了,哪有功夫管后宫女人之间的那些烂事,你表姐又不是什么得宠的嫔妃,听说早就被降为才人了。才生下皇子就被贬,梁孝帝本就没打算让她母以子贵,梁后能得手,焉知不是得到了他的默许?”
俞宛秋半晌没言语,乍闻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昔日同窗落得如此下场,心里只觉得凄惨。沈鹤夫妻固然可恨,如今一双儿女都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也是可怜。
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夫婿,试探着恳求:“等你攻下上京,可不可以放过沈府的人?”
赵佑熙笑着回应:“当然,毕竟你是在那里长大的。”
沈府当年“抚孤”之举人人皆知,说沈府是他妻子的“娘家”都不为过,沈家老太君惯会做表面文章,对俞宛秋一口一个“丫头”,叫得比自家嫡亲的孙女儿还要亲热,若有女客留饭,必定叫俞宛秋出席。外人只看到了这些,至于背地里侵占小孤女家财,散布谣言污蔑打压之事,谁又知道?说出去也没什么证据。
基于以上种种,有朝一日他领兵攻进了上京,不仅不能打击沈府之人以泄愤,还要尽可能礼遇,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俩有多念“旧情”,有多懂得“感恩”。表面功夫,沈家人会做,他照样会。
提到沈涵净的儿子,俞宛秋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如今一个是梁国太子,一个是赵国皇长孙,生下来就是敌对立场。当年和沈涵净同在静斋就学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番局面,眼中不觉有了惆怅之色,轻声谓叹:“都几个月没见到尧儿了,那么小的孩子,只怕都不认识我们了吧。”
赵佑熙察言观色地问:“你想把他接来吗?”
“我……”她当然想!这几个月,都快思子成狂了,可在军营中经历了几次危机后,她对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了犹疑。
以前她总想着,一家三口无论如何也要守在一起,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即使真的遭遇不测,也好过天各一方,生离死别。
真等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才发现,自己怎么样倒在其次,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夫妻,也算看过了世间繁华,爱过,并且修成了正果,还生儿育女。可尧儿呢,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什么都没经历,她有什么权力拉着这么小的孩子跟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奔波?虽说跟着祖父,不能在父母身边长大是一种遗憾,起码比在战场上安全。听说皇帝公爹亲自照顾,他们也不用担心孩子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抱去抚养,将来被当成谋取什么的工具。能够这样,是在目前情势下,已经是所能有的最好安排了。
人活在世上,无时无刻不在面临取舍,她选择追随担任军中主帅的丈夫,而不是留在后方,留在宫中照顾孩子,就得忍受跟孩子的分离。
此时的赵国皇宫,启泰殿的皇帝内寝,赵延昌正喜极而泣,因为才十一个月大的皇长孙模模糊糊地喊出了第一声称呼:爷爷!
张怀安在旁边左手摇着拨浪鼓,右手挥着小木剑诱导:“是皇爷爷,小郡王乖,再叫一声,皇爷爷。”
他自以为是纠错,却得到了皇帝老子的白眼:“叫爷爷多亲啊!什么皇爷爷,还是我的尧儿宝贝最贴心,你给我一边去。”
他亲手带大的孙子,果然跟他最亲,爹妈都靠边站了,听听,尧儿宝贝最先喊的是爷爷对不?
赵延昌越想越美,嘴巴快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同人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突来转机
第二百六十七章 突来转机
这一年的春节,虽然衢州城里城外戒备森严。军中健儿丝毫不敢因过年而有所懈怠,只要不下雨,哪怕雪骤风狂,照样卯时敲响战鼓。连身为太子的赵佑熙,都不曾缺席过一场晨练,就怕梁军会借着恶劣天气发动攻势,让本就不适应严寒的赵军措手不及。
紧张了一个冬天,没曾想,梁军年前年后都没有动静,眼看着二月过完了,城外冰河解冻,河边柳树抽芽,三军鼎立之地,竟奇迹般地一片宁谧。农人们开始犁地播种,家里的女人也恢复了聚在河边洗衣兼八卦的习气。
三月初的某日,天清气爽,阳光普照,因故起迟了的太子妃见太子殿下连日辛苦,卷起繁复华贵的衣袖,亲自下厨,准备做几道小菜表表做妻子的慰劳体贴之心。却见夫婿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跑进厨房拉人。其时太子妃正细细切着萝卜丝,想做个素什锦,见状只好放下菜刀,随他一起来到屋外。
刚出门,赵佑熙就眉飞色舞地告诉她:“你知道吗?西北军昨晚悄悄撤走了!”
“撤去哪里?”俞宛秋楞了一下,这消息太让人望外了,都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
赵佑熙道:“自然是撤回西北。”
俞宛秋回过味,也激动起来:“这么说,你父皇的策反计成功了?”
“什么策反计”,赵佑熙笑着横了她一眼:“梁国早就分崩离析,年初东边又有两个小国称帝,陈致远也不过顺势而为。比起那些小诸侯国,他的实力可强多了,别人都反了,他为什么还要守着那个烂摊子?”
俞宛秋一摊手:“还是策反呀,据说你父皇派去了不少人游说,从西北军开拔到这里就开始了,如今总算把人哄走了。陈致远这么一走,是不是就会称帝?”
赵佑熙想也没想就点头:“多半会。”
两个人走到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