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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她意料的是,山水园里毫无异常,就跟以往的每个下午一样静谧。
她叩响门环,里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冲出来把她拥了进去,扶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茗香的茶还没泡好,几个人已经忍不住一脸的兴奋之色,围到她跟前问:“是世子把你接去了吧?”
俞宛秋无奈颔首,兰姨顿时喜形于色:“我就说不用担心嘛,除了世子再没别人了。那墙多高啊,一般的人怎么跳得过。呃,世子都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要带我们一起回南府?”
俞宛秋不禁错愕:“怎么可能?你们也想得太多了吧”。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你们就不担心我吗?比如,我是不是掉进池子里了,或是被坏人掳走了。”
“嘿嘿”,那几个人笑得像刚偷吃了母鸡的黄鼠狼,那份得意劲就别提了。茗香给她端来一杯珠兰香片,乐呵呵地说:“一看就是世子做的事啊,这些天只有他的手下经常出入,不是他们,谁还有这本事。”
俞宛秋不得不出言警告她们:“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呢,你们可千万别掉以轻心。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别的高手不进来,只不过是因为这里面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罢了。”
沈府的正院和后园之间有一道门,白天有人巡视,晚上有人值夜,因为沈家人和沈家值钱的东西都在前院。后园要么是戏楼、书斋,要么就是她这种外姓寄居人士,这才仅用高墙围住,不再另设防卫。
茗香听到此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世子一次次跳进来的,原来是因为这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知墨在一旁煞有介事地纠正:“不是东西,是有他想要的人。”
看她们越说越来劲,俞宛秋猛地放下茶杯,沉声发作起来:“那天晚上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关于世子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一个字!”
“知道了,姑娘”,几个丫头见姑娘动怒,忙肃容应允,又试着解释:“我们也就在屋里好玩说说,出了这道门,肯定不会说一个字的。”
俞宛秋吩咐道:“在屋里也别提了,在任何地方都别提,就当从没发生过。”
“是。”几个丫头答应着,只有兰姨不言不语,眼含疑惑地打量着自家姑娘。
为了让大家从此安心地过日子,别再异想天开,俞宛秋决定把这件事情跟她们彻底说清楚。
于是她迎着兰姨的目光说:“世子很快就要离京了,这一去将近一年才能回来。一年里面可以发生许多事,也可以忘记许多人。我和世子,本来认识的时间就短,几次打交道也尽有龌龊,基本上都闹得不欢而散。他现在或许觉得我还有点意思,可等他回到南府,那里又是一番新天地。都说南国多美人,世子的年龄,也刚好到了慕色之龄,也许这一去,就把亲事定下了呢,毕竟世子已经十六岁了,他家里还等着他早点成亲传递香火呢。”
这时素琴轻声附和了一句:“南方人比北方人更喜欢早婚,有的十四五岁家里就催着成亲了。”
兰姨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淡,俞宛秋趁热打铁,接过素琴的话头说:“十四五岁固然早了点,十六、七岁就正当年了。世子明年来京时,很可能已经是别人的夫婿,甚至是别人的父亲,所以,有关我和世子的一切,大家就当没发生过,从此再不要提起。”
不死心的兰姨兀自嘀咕:“那他这样缠着姑娘算什么?”
俞宛秋笑道:“他就是爱玩,把我当个玩伴。其实是你自己多想,他又没把我怎样,不过是误打误撞认识了一场,有过几次交集,仅此而已。总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哭上门去要他对我负责吧。”
兰姨语塞,俞宛秋又说:“就算他肯对我负责,他家的长辈也不会同意,我跟他身份差太多了,完全不般配。”
这话兰姨就不爱听了,急急地表示:“姑娘哪里不好了,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钱有钱。”
俞宛秋轻叹:“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妈妈,所以你觉得我什么都好,可人家不这么想啊。”再说她才在哪里?会弹两首简单的曲子,会写几个毛笔字,就叫有才?至于貌与钱,貌这个东西,从来见仁见智;而她那点钱,人家只怕还没看在眼里。
接下来的时间,俞宛秋给她们摆事实,讲道理,用了约摸半个时辰,才让她们满眼遗憾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她们家姑娘与世子的纠缠到此结束,世子妃之梦遥不可及,今生就别做指望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吧。
此时已是酉时二刻,厨房早就开始派晚饭了,于是知墨陪着茗香去厨房领餐,俞宛秋则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了个引枕在炕上歪着。今儿这一下午,她可真是累了。
想着茗香说起世子时那兴奋样,想必连菜也没心思点的,去了厨房,多半要现炒,她也许可以睡一小会儿。
谁知刚闭上眼睛,兰姨就嚷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姑娘,姑娘,你快看啊。”
“看什么?”她勉力挣开困倦的眼,就见兰姨手里提着一只他们平日常用的竹篮,她纳闷起来,这有啥好激动的?
兰姨把竹篮放在她的枕畔,无限欣慰地说:“姑娘,你想错了,世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一面说一面伸手揭开篮盖,里面叠放着几只极其可爱的小食盒,造型小巧别致,有苹果形的、桃心形的,还有宝塔形的,盒中装着各式糕点和果脯。
篮子的最下面,是他们曾用来鱼雁传书的那只锦盒,这回除了书信外,还有一颗鸽蛋大的珠子。
“天那,夜明珠!”兰姨发出一声惊喘,“这一定就是夜明珠了,一向只听人说起,这还是头一回见呢。”
俞宛秋怎么也看不出那颗珠子有什么稀奇,将信将疑地问:“你确定这是夜明珠吗?根本就没发光啊。”
兰姨却说:“夜明珠要到夜里才发光的,不然怎么叫夜明珠呢。”
俞宛秋一想也有道理,忙抓住兰姨问:“那个送信的人呢?”
兰姨告诉她:“送到月亮门外交给我就走了,这会儿早出园了吧。”
俞宛秋只得暂时把珠子藏进衣柜里。这么贵重的礼物,拿到手里都觉得烫手,收不能收,还不能还,他还真会给她添麻烦。
待看过赵佑熙的信后,俞宛秋越发哭笑不得。因为那人好像猜到了她的反应一样,在信里说,他知道自己行为有些莽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尤其听了她的哭诉后,深感愧疚,故送上夜明珠一颗,一来给她压惊;一来向她求和,如果她不收,就是不肯原谅他。
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她不收也得收了,世子爷送出去的礼物,哪有被退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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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坐长途车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先发出这一章,下午的一章可能要到晚上了。若晚上10点还没更新,说明车又晚点了,我曾有过晚上11点才下车的经历。
如果这样的话,就只有等明天3更了。存稿还有一点,但需要再加工,不敢随便发底稿出去。
第一卷 侯府寄孤女 第五十一章 布置暗卫
流泉别苑的演武厅,赵佑熙练完了剑,又打了一套拳,小福子拿着绫巾站在一旁,看世子满头大汗,禁不住出声提醒:“主子,歇一会儿吧。”
赵佑熙接过绫巾胡乱地擦了擦,一面问他:“长生回来了没有?”
小福子不好意思地陪着笑:“奴才一直跟着您的”,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见世子面露不耐,忙改口说:“奴才这就去看看。”
赵佑熙道:“算了,我也练完了,走吧。”
“那奴才给您准备热水?”
“不用。”
主子往年都是回南府后再改用冷水洗浴的,最近大概心情有点急躁吧,早早地就换上了冷水。
小福子准备好了洗浴要用的东西,捧着来到池边,自己伸手往里面试了试。山里的泉水真冰啊,跟深井水似的沁凉透骨,他是不敢跳下去的,幸亏世子从没有让人擦背的习惯。
看世子用小脸盆把水一盆盆往头上淋,他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远远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世子眼睛一亮,从水中一跃而起,顿时水花四溅,小福子动作稍微迟了点,把手上捧的干净衣服给都弄湿了。
正要告罪,衣服已被世子抢了过去,也不要他侍候,自己三下五除二穿好,手里系着腰带往前走,嘴里招呼着刚从外面赶回的戚长生:“你跟我来,我有话吩咐你。”
“是”,戚长生答应着。
主仆俩一前一后到了漱玉楼下面的书房,赵佑熙坐在书桌前问他:“信送到了吗?”
“送到了。”
“姑娘有没有说什么?”
“属下没见到姑娘,是她的乳母出来接的,说姑娘累了,在卧室里歇着呢。”说完偷偷打量了主子一眼,就怕主子怪他不会办事。
却见世子原本紧绷的下颔松弛下来,渐渐变成了好看的笑纹,声音也迥异于方才的刻板,而是温煦柔和,喃喃道:“她今天确实累了,被我弄到这里,又送回去。难怪她要说,她不是物品,不喜欢被人搬来搬去。”
小福子偷偷翻了个白眼:人家姑娘的意思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吧,世子就会避重就轻,一味地耍狠用强,罔顾人家的心愿。瞧着吧,这么着急等戚长生前来,多半又有什么事要交代他,而这个事,十有八九跟那条小鱼脱不了干系。现在世子整日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那条滑不溜丢的小鱼么。
这人啊,也真是怪,别的姑娘死命巴结,世子就跟见了鬼似的,来一个赶跑一个。小鱼儿对他爱答不理,他倒稀罕得紧,今天居然就那样把人掳了来。天老爷,您是堂堂的王府世子啊,竟然干起了土匪勾当,说出去多丢人!人家姑娘还不领情,两次以跳楼相胁,世子都不肯撒手,后来吃人家一顿哭骂,这才忍痛送回。要换一个人,在世子面前那样哭闹撒泼,早被世子一把拎起来丢到楼下去了,管你是死是活呢。
世子惦念心上人时,下人们自不敢打扰,都在一旁垂手静立,等世子自己从美好的回忆中转过脑子来。
半晌,赵佑熙方正色道:“长生,这次你就别跟我回南府了,反正上京的府邸也需要有人留守。”
戚长生惊讶地抬起头:“可属下是世子的贴身侍卫啊。”虽然世子喜欢单独行动,常把他们甩到一边,他可没敢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作为贴身侍卫,主子去了南府,他怎么能留在北方,那不等于是被世子舍弃了?
赵佑熙瞅见他脸上的失落,对他明言道:“留你下来,不是不要你了,恰恰相反,是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是,请主子吩咐。”
“我要你留下来暗中保护俞姑娘,再负责替我们传递一些消息。你等会去秦云聪那里挑一只信鸽,以后就由你喂养,让它熟悉你。”
“世子”,小福子很想问问世子对俞姑娘到底是什么打算,可再一掂量自己的身份,又不敢造次,他只是个小太监,主子有什么打算都不是他能过问的。
赵佑熙没理会他,继续对戚长生交代:“有什么事,你就用信鸽向我汇报,比如……”说到这里,他略略停顿了一下,“有没有人向姑娘提亲,沈府的人对她的终身大事又有什么安排。”
小福子实在忍不下去了,斗胆开口道:“世子既如此在意俞姑娘,这么怕她被别人抢去了,为什么不直接向沈府提亲呢?等名分定了,不就……”
“你懂什么”,赵佑熙表情阴郁地打断他的话:“别说太妃根本不会同意,就算她同意,沈府那边也不好对付,他们家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
“是”,世子身边的人,对这一点自然是洞若观火:“不就是想让世子娶他们家的姑娘吗?”
赵佑熙的表情有些无奈:“如果我贸然向沈府提亲,除非当天提亲当天便娶,否则,就算表面上不敢怎样,背地里也会使绊子,甚至玩些不入流的手段,让我们结不成亲。”
小福子道:“世子顾虑得是,人嫉妒起来是很可怕的。”
戚长生担心的则是别的:“太妃那关恐怕更不好过吧。”
赵佑熙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原本想来个先斩后奏,先引荐一下,在太妃那里备个案,免得以后吓到她了。”
“先斩后奏?”小福子仔细琢磨这句话,然后惊跳起来:“天那,世子,您也真敢想……”
赵佑熙笑而不答,眼睛转向窗外,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小福子还有些不敢置信:“您真是这么想的,先……先斩后奏?”
赵佑熙瞪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这个最快、最见成效。别忘了,安南王府有遗训,只准娶妻不准纳妾,每代只生一个儿子,免得因疼惜幼子而冷落了长子。当年王妃不也是……”
因为事涉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就没再往下讲了,但两人已然听明白,因为这是王府最有名的公案之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