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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武王也不能一手掌控。”
伊妃缓缓的笑了起来,满目了然和鄙夷,“原来,你连自己的夫君都要隐瞒,都不能完全相信。你真实可怜,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为了你自己,你可以背叛任何人吧?”
锦瑟冷冷看她,“我的事,你不用管,我从来没有背叛任何人。”她渐渐转身,殷红的唇中慢慢吐出这一个字,旋即,乌金似的眸子深处就有了火光微烁。“你只要记得我今日说的话就好。若是你们忘不掉……除去一对民夫民妇,也不会很难。”
锦瑟知道,他们会获得自由,得到重生!
这就够了!
第二四一话景宁
朝局在瓦蓝天色下,微妙着愈渐明朗。*
一月中,八王爷子涵登基,今上下诏,改年号为景宁。
血色涂炭,是终结,亦是开始。
没有永恒。
即便是他人眼中死亡。
子诺依旧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不断变幻。
声色俱厉的正宫。
善妨狠辣的武王妃被宫中侍婢翻来覆去的骂。
早已去了的乔妃娘娘与皇后,渐渐的,愈来愈化作了遭遇遗弃的可怜女子,冤死九重的又一屡芳魂。
令宫人们一边毛骨悚然一边津津乐道的故事,永远是暗夜中仿佛存在的魅影。
流言开始点点弥散,言指瞧见先皇与娘娘的鬼魂,白衣曳地,满目,满脸的血,在冷宫的月色中时隐时现。
断而进之,便有人揣测,武王与武王妃,掌管朝中大权,用计害死了先皇与几位娘娘,故而冤魂不散,前来索命,莫须有之。
蜚语愈演愈烈,子涵敕令内廷不得胡乱言说这些怪力乱神之语,但终是民口如川,愈是强禁,愈发传得神乎其神。
朝中局势终于稳定了下来,轩辕大军与敌军相持不下,战争也被短暂的宁和掩饰了。
锦瑟就像一支春日枝头绽放的樱花,短暂的恍惚僵愣过去,渐渐便退了霜华,绽出绚烂颜色来。
她开始一点点的接受,学着像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接受上天做下的巧妙,甚至也慢慢地去接受子涵这个皇上,只希望他能一心打理好天下。
虽然都城里依旧宁和。
可至从子诺走后,周边几个县郡连降大雨,就连护城河的水也快淹上来了。朝中有人谣传,说是天怒!
锦瑟曾经用来做救灾的钱银业已有些吃紧。
那日,紫春匆匆跑来说,王爷眼中突出血泪。
锦瑟大惊,慌慌张张跑去看了,才知,他是忧心所致,因太急动了血气,锦瑟一气之下,命人阻断了朝中的消息,无关紧要的奏章一律交给子涵去处理。
轩辕恪的眼睛没有到最后的时日,并不能断定是否真的能复明。
知道了锦瑟心里忧急,他倒也不与她争了。
放下了朝政,他竟比锦瑟这个做母亲的更加期盼孩子的降临。
和她一起呆了几日,莫名的,他竟然将所有的奏章抛在一边,也许只想陪伴他的宠妃妻子爱子久一点,若非一干近臣劝阻.他几乎要将所有的事都抛开。
他喜欢静静坐在她的身边,枕着双手,感受身边的安静恬淡,有时,他会凑过去,偷偷将吻印在她的唇上,直到感觉她和他一样的呼吸紊乱时,就会放开她。
锦瑟就会无奈的摇头,笑容在淡粉色的唇上绽起.映着薄薄的阳光,是如斯久违的绝美。
听到她的笑声,他便会赖到她跟前去.将耳朵帖在她隆起小腹,闭上眼享受一瓣喂入口中的蜜柑。
滤了酸涩,甜中一抹淡淡咸香,愈发余韵悠长。
这时候,锦瑟就会命紫春将身边的针线远远的拿开,以免刺伤了他。
有时候,他会像孩子一样的哄着锦瑟为他的衣服上绣上几针。
锦瑟不忍看他悻悻模样,取了特意找来的素巾子,绣上一双戏水鸳鸯,给他贴身来戴。
锦瑟无奈的看他,这男人,一旦到了与她相处,有时强硬,可有的时候,竟然比孩子还任性。
有时候,她会忽然抬头问:“恪你能看见我吗?”
他总是摇头,笑着搂住她,说:“我能感觉到你。”
锦瑟笑而不语,知道轩辕恪这样伴着她,绝对不会仅仅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缘故,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想去问。
得福的时候,惜福足矣!
她总是觉得有些遗憾,不过,总有些让她欣喜的,感觉着那小小生命正一点点茁壮,时而手舞足蹈,她竟觉得她能够听见,血脉相连时共振的声声心跳。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孩子清亮的第一声啼哭,退去粉红后白净的小脸会是什么模样……
每每此时,她便觉得,许多她都可以抛下,她看得见幸福的形状,触得到花开的温度,暖而柔软。
紫春告诉她,有好几次都看见涟漪再门口张望。
锦瑟知道吉晋王已经离去了,偏偏涟漪舍不得,轩辕恪就答应了代为照顾。
到底是不忍心,锦瑟让紫春去带了涟漪过来。涟漪一见锦瑟的样子,就睁圆了眼睛,怯怯的伸出手想摸一摸。
却被闻讯赶来的轩辕恪,将爱妻远远的带离了她。
锦瑟摇头轻叹,知道自从那炉麝香后,轩辕恪就将涟漪视作危险品,所以才不允许她靠近锦瑟半步。
直到锦瑟答应他,绝对不吃涟漪拿来的东西,不允许涟漪胡闹,他才答应让涟漪才陪她。
不过,他不在的时候,涟漪总是喜欢偷偷的将手贴在锦瑟的肚子上,然后笑得开心灿烂。
偶尔,涟漪也喜欢拍拍锦瑟的肚子,嘀咕,“不乖的家伙,你怎么坐反了?”
“什么坐反了?”锦瑟蹙眉问她。
“他调皮,翻跟头。”涟漪一笑,就不再回答。
锦瑟心里有隐隐担忧,手中的绣品总是源源不断,虽然王府里用不着她亲自动手,可她还是自己亲手做了一件又一件的小衣物。
“这么多的衣服,孩子到十岁也穿不完,有绣娘,要你做什么?”轩辕恪总是忍不住说,可她好像都听不进去。
有时候夜晚也是,直到轩辕恪将她手中的活夺下来丢到一边,她才作罢。
她事无巨细皆十二万得小心,唯有夜深人静却无法成眠时,才能接一缕月光入殿来,举头望那皎皎银盘,舒半刻神。
她只想她的孩子平安出世,其余的,她决意不去理会。
第二四二话乐令
这日,醒来时已将至午时,难得一抹暖阳,从窗格子外打进来,松松散散洒在脸上,似有温暖甜香沁润。:锦瑟深吸了一口气,唤宫人来,将窗再开得大些。
她起身,轻推开前来服侍更衣的小婢,往汤堂去沐浴。
烧红的铁蟾蜍,在水波下晕出模糊扭曲的形状。这些日子,一些旧伤口的疼痛在热气上蒸中麻痹,她倚着池壁划入水底,任由长发海藻般漂浮。
屏息恍惚,想起初来轩辕王府的时候,只一眼,就沉沦了。老王爷与王妃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依然用心的疼着。身为未婚夫婿的轩辕恪却一心一意的避着她,她为了看他一眼,小心翼翼,为了他一个笑容,心花怒放……
一晃,三年了,他成了她的夫。
那些看得见的日子里,他每每执笔批卷,繁忙辛劳,她则卷书在侧相伴,风淡云轻的,一页页翻看着,室内只焚着若有似无的淡香,恰如那些时日,一抹抹的,从指缝里悠悠滑走;不经意间与他视线相接,他便搁下笔,含笑扯过她手中半卷书,笑着翻开几页……
算起来,老天待她不薄。
只要她和轩辕恪都好,什么她都愿意承受。
闭上眼,她像一尾浑噩的鱼,舒展了百骸,随水沉浮。
忽然,一双手将她轻轻一拉。
冰冷的空气猛然冲入胸腔,凉如寒刃。她轻呛了一口,仰面睁开眼,握住她手臂的正是在心里念着的人。
“水都凉了,你倒要泡多久。”他面目含着不悦。
说着,忙把她拉了起来。
堂内炉火烧得十分暖,又有雾气弥漫,并不觉得冷。
自己扯了一方棉巾,擦拭了身上的水珠,轩辕恪手中的中衣就牢牢的覆在了她的身上。
“不用这么急,还没有干。”锦瑟不满的瞪他。
“自己的身子也不注意着点。”嘴里虽然埋怨着,他却弯着眼睛,微微地笑了,眼角唇边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神情,“身边也要人服侍才好,怎么就一个人泡里面了。”
“恪!我只是怀孕而已,泡泡水又不碍什么事,再说在王府能有什么事,难道现在,我还要那么多人随在身后。”
“不行,我不放心,万一……”语气轻轻地,温柔地,一只手抚上她的腹部,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叹了一口气,顿住了话语。
锦瑟也觉得心里面开始有了些混乱,安静地靠在轩辕恪的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现在我累了,你抱我回去哦。”
“好,没有问题。”他答得很快。
锦瑟微微的诧异,自从知道她怀孕了,他就坚决不抱她了,生怕一步小心摔着了她,没有想到,今日答应得这般的爽快。
“你今天怎么敢抱我了。”锦瑟环住他的脖子问。
“早熟了的路。”
“可前些日子你可不是这样说的。”锦瑟的手偷偷的扶起他滑落在她颈边的一缕长发。
他茫然的看着前方问:“有吗?”
“有啊。”
“没有啊!”狡诈地笑着,他痞痞的不肯承认。
她抬手抚上他的额,“我没听错吧,堂堂的武王也会这样的耍赖。”
“没有。娘子。”他仍然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将她轻轻的放在了榻上。
他自己也懒懒的躺在了一边,“瑟儿,你怎么重了这么多?”他突然问。
“没有吧。”她环视着自己,除了肚子里多了个宝宝,她可一点也没有胖。见轩辕恪没理睬她,她自己起身,下了床,到了铜镜前,一遍遍的看着自己。又喃喃的说了一句,“没有啊。”
轩辕恪表情依旧淡淡的,许久终是忍不住,那嘴角轻轻地向上一勾,笑出声来。
锦瑟这才知道他在唬自己,一时间说不出话,回身愤愤的看他。
他也正对着她的方向,只是好像完全陷入了一种自我的沉思中,满目的柔情。锦瑟一瞬间有了一种错觉,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能看见一样,目光落在她身上,异或她身后窗外的远景中。
锦瑟缓慢的走进了他。
很少见他在她面前失神的样子,走的近了,才看见他的唇依旧是那么润泽美丽,锦瑟早就知道他睫毛很长,比她的还长,锦瑟不禁失笑,之前,她怎么没担心他的长睫会不会挡住视线。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竟然非常的漂亮。
着了墨一般的深黑色。
他的唇还是依旧抿的很紧,显得一副漠然的样子。
唇很薄,唇色也很浅,好像婴儿一般的嫩红色。
忽然,她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她很想吻他。
她也被自己大胆又古怪的念头吓了一跳。
每次都是他想来,抓她来吻一通,她从来不知道主动亲他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确实是机不可失,她想,也许可以试一下,反正没人看见。
她轻轻地伸过头去,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脸,摒住呼吸,黑色的发丝在红色的锦被拖曳出优美的弧度,锦瑟轻轻地勾了一下嘴唇,到底还没再靠近他。
她不能再接近了,看不见的人的其他知觉是很敏锐的。
她闭上眼睛沉醉的弯起嘴角,映出嘴角浅浅的笑漩。
“这种事情,似乎都是男人主动的。”轩辕恪突然开口说话,温暖的气息打到锦瑟的脸上,她吓的轻呼了一声,差点跌落在了地上。
却被轩辕恪一伸手,捞了回来。
“你……”锦瑟像个被当场捉住的小偷,是太久没有亲密的接触了,她只觉得一点点的热气渲染着让她想闭上眼睛,嘴里不依的问,“你怎么看的见?”
“娘子,你亲就光明正大的,怎么还偷偷不敢动,我有说我完全看不见吗?我能模糊看到一点影子。”
第二四三话斗鸡戏
锦瑟一怔,看着轩辕恪,从束发金冠上垂下的几丝墨染的黑发,滑落在他的眼前,她的手指摩挲在他的脸庞,几乎是惊喜的开口,“恪,你能看得见了。/”
“看不见。”他轻轻的笑,眼睛依旧盯在那久违的容颜上,那张俊脸贴得好近,性…感的薄唇像是要贴上来。
“你是不是想我了?”他突然问,话音未落,薄唇带了火般的温度,烫上她嫩嫩的红唇上,灵活的舌喂入她口中。
那热如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