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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衙门六房之中的工房。原也只为了修缮衙门的库房、屋舍而设,倒是也分管着水利的差事。可担起翻修县城全部街面之事,却是前所未闻,更不曾听过哪个县官嫌弃银子无处可使,专给分拨了一笔用以便民出行的道理!
虽说如今这县衙里的人。几乎都搬去了那忘忧山上住。到底原本都是本地人氏,哪家没个亲戚、好友的,每回逢年过节时好歹也得走动一二。所以,这县城里若是条条街面平坦整齐。哪有人不乐意的。
更有一个才刚在年头时,被录入的小书吏愣神片刻后,已是欣喜道:“这回可好了,往后去各处却巡查时。便再不怕大雨天了。”不过这小书吏的一句大实话,倒是将在场众人心中之言,点了正着。
可不就是这般一说,原本无论是城中的小户人家,还是难得来一回赶半月集的郊外农户们,哪里又借助车马之力的。最多不过能有个把推上破旧板车入城的,也得是好几家并行的,但眼下这一年间的变化,着实叫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旁的不必提,就是陆续进驻郦县的那些商户们,哪家没有用以载货的大马车。即便再次等的,也有几头骡子拉车的。如此一来,每逢下雨的日子,可就苦了两旁街面上来往的行路人了。夏日里,倒还罢了,不过是浆洗一下,没一会儿功夫就能晾干;可若是冬日里,却是怎么好,普通的人家哪里还另有,多出一身可供蘀换的哦!
而方才亮了一嗓子的小书吏,显然便是其中一个。年头上,知县大人特意过问了一回,整个县中尚无功名的读书人,家计又再不堪下次赴考者,便从中挑出了六个最是贫苦的,充作各房短缺的人手。
此刻,再看工房之中,众人也俱是附和着笑了起来。能得修缮街面本就是好事一桩,对于衙门中人而言,更是深知其中的好处。如今但凡知晓哪个是在县衙当差的,不但是邻里间见面时,免不了得多攀谈上两句。
当然,其中也不乏想从那当差的口中,多少打听点县衙往后的打算,以便自己家中早做准备才是。但大多还是冲着衙门,这一年余的时日里,给百姓们带去的莫大好处而来。
今日知县大人又提议逐条翻修道面,这等大好的消息,定是不消一天的时日,便会传得尽人皆知。到那时,大家伙的颜面上,也都又能跟着沾光不少的。
没出半月功夫,整个县城内外又是一片繁忙景象。原先重修城墙之时,不过是局限于西南角上,且又是地处外围,若不特意来瞧,却只能听见敲击之声。可眼下不同,这次是翻修道面,虽说不是城中主街,却也又几条所处之境,也算是热闹的很。
按三位大人商议而得,逐一排定了时日,便是先修最为繁忙的一段。为得便是要赶在秋收之前,将农户们进城特来赶集的所在,修缮一新,也好过个舒坦的年节。
“想来,可不就是这么个理。我老婆子是在郦县住了一辈子,最远不过是瞧闺女,也就往州府里走过两回,可哪里听说过又这等专给百姓们修桥补路的大老爷哦!”
另一旁也如同这说话的老婆子般,伸着脖子朝那头正埋头忙活的修路人方向,张望个不停。听得身边有人言语,那妇人也不觉落下脚根附和了一句道:“婶子你还算到过府城的,咱们从没出过县里的,也是瞧着欢喜的很,这都多少年没赶上的好时日咯!”
被她提及这好时日一说,老婆子也是不免低声告诉起来:“如今看来也只有咱们的县太爷,才是个真青天!”才要接下一句,忙又左右瞥了两眼,见大家伙的心思都在那修道面的人身上。
才又拉着一旁那妇人,往墙角处挪了几步接着耳语道:“你可是不晓得,那府城里修道面都是为了好看,老爷们才愿意掏银子出来的,听说都是给朝廷上来人瞧着舒坦的。”一指那头的忙碌景象:“哪里是咱们县太爷这般,只为了大家伙走道舒坦才给修的!”
那妇人也知道,这等说道可不敢往外头传。但这年节里亲戚们走动中,总免不了闲话家常,而妇人们聚首一处,也难免会有偏爱显出自己消息灵通的。这般一传十,十传百的,这等消息也就在百姓们中间不胫而走了。
不过好在,不是眼下便传播开来,直到来年春耕之后,那蓟阳州府之中,才陆续有些耳闻。然而不出一旬时日,却在衙门的训街差役们,那一张张凶神恶煞般的冷脸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咯。事件到此也算告了一段落,反倒是叫远在郦县的小夫妻俩,松了一口气。此乃后话,此处不提。
也就在翻修街面的小半月后,那车马便道旁的市集所在,也已是顺利开工了。别看着几乎将全县的工匠们都聚拢来,可想要在半年时日里,就全都建成却是不易。
按惯例县衙的几位大人们,又是每五日亲自一巡完毕,才由外头转道回了衙内。坐定下来,接过妻子的亲自端来的解暑汤,仰头便是一口饮尽:“爽快,若是还有再来半碗。”
“都给你备够了,这里搁了不少碎冰得现敲,且等上一等才能送来的。”说着已起身吩咐了刚才送来的小丫鬟,速速再取一份来。忙又转身,给相公拧了块半湿的帕子来用。
“娘子,你也别忙了,今儿早起还下过一阵子小雨,比起前几日来,也算不得受罪了。”边说着已是拉过玥娘坐下,反倒用力给她打了几下扇子。
却被玥娘笑着拉开手,问道:“你们几位大人可是正愁,再不到半旬就秋收了,眼见着集市那片就要停下不短的日子哪?”
“哟!娘子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回来我们几个还说了半道的秋收之事,你怎么在家里坐着,就已是猜出了七八分!”刚要接着往下,就听得门口传来小丫鬟去而复还的回禀声。
待到端上了解暑汤,转身出了正屋后,才见皇甫靖不仅轻笑了一声道:“当初却是一门心思,想着要快些将那市集完工,也能早一日给县里短银子的地界,添补上些才是最好。”
“其实这本就不是太难,为妻倒是想到了个兴许能惯用一二的苯法子。”只听得身旁的玥娘,已是哂笑着提出自己口中的苯法子来:“原我没细琢磨过这桩来,昨日新村长家的儿媳特意送来了,这一季的账目来与我瞧。”
看了相公一眼,接着提示道:“咱们便说了如今还不时,忙活着林间空地上那些时蔬的村民们来。若是秋收在即,短缺人手的话,倒是可以借他们一用。”
“将那村民们唤来一用!”夫妻俩却是同时脱口而出,不禁两人也是相视而笑起来。
“到底是心有灵犀,这法子确实可以一试,而且本就是庄户们出身,何况这两个山头加在一处,少不得快上许多的。”说着忙又拉着娘子,往另一旁的书案边来。
夫妻俩边商量着,边落笔在纸上细细将其中的详尽安排,逐一录入下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未停工
是待到第二天,将另两位大人唤来书房,皇甫靖便将昨日与妻子一起写就的安排,给对面两位观看了起来。接过手来,通读一遍后,再瞧那旁的两人,已是不觉面上皆是一片惊喜之色。
“大人,怎会想到此处之上,的确是好法子。”不单是这率先开口的张主簿,就是另一旁的牛县丞都不禁,笑着直点头。
将那份书稿好生,又展了展平放回桌面,才接着问道:“想来那两个山头上的村民们,也有好几百口。倘若是分散往各家却是微不足道,但补足那些有工事在身人家的,确实足够了。”
皇甫靖也不免,颔首应了一句:“说来倒也不算是本县自己想到的这法子。”却是把忘忧山上,那新村长家女眷来访一事,略略说了与他们两人知晓。
从知县大人言语之中,不难发现原来又是那位知县太太,有意提醒一二所得。反倒不似初次听闻之时的惊讶,眼下观来那位内衙之中鲜少露面的知县太太,倒是大人的贤内助。
从最初时提出的赊给银两,栽种林木开始,便已有多次在幕后帮着这县衙内,解决了不少难题。只不过,这两位还尚不知,其实在更早先的溜木出县,那看似异想天开的法子,便是出自这位之手。而如今城内外,所设立的多处专为接济孤儿寡母的小作坊,也是她让那胡家送上的银两,转而又用到了实处。
当然,不单是玥娘自己不愿声张。更要紧的却是眼下的情景,他们夫妻二人都不能太过张扬。而且这个世道,也是鲜少有太过出挑的女子。到不是全然无有,但基于自己的出身。再加之此刻夫妻俩多少还得防着京中。那好几十双贪婪的眼睛,又怎敢轻易显露一二。
不过好在政务之上,但凡涉及到修桥补路之事,都能推了给那位很是受用的严副使。倒是给正身处知县之职的皇甫靖,无意间躲过了不小的麻烦。
而自前次。收到胡家传来的口信后。那才上任伊始的严副使,便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短三月不到之时,又建一大功绩。这便是横跨在郦县与邵杨两县之间的。那座规模不小的新码头。
要说起来,原本在两个小县城接壤处,合建一个码头而已,并不能称得是大功绩。但也算是事出有因。反倒使得这座先前不怎么能入路转运司,各位大人们法眼的‘小’码头,却是偶然间成就了那位,最先提出修建的严副使的一大功绩。
原来,就在才刚入秋之际,大呈朝的最北之地偏生早于往年,落下的鹅毛大雪,而且还是一连三日未停歇。如此一来,给本就赖以草场生存的北方牧民们,沉重异常的打击,还未来得及预备稳妥的干草饲料,更是无从谈起。
朝廷上,确实不曾耽误时辰,一早得了八百里加急,便浩浩荡荡一路长队,装满了粮食衣被往受灾处去。原本这些年间,各处的官道都已是未见大修过几回,当转入其余山道、小路之后,更是让这一大队人马苦不堪言。
倒是,在路经蓟阳府城之时,听说眼下更有一条足可媲美新修官道的通路之后,哪里还愿意走回那条破旧的小山道。随后更是得了,与这车马便道相连接的,另有一座才修得的码头,可直通下一个州府屏谷。更是叫这一路上没少受罪的官员老爷们,在心底欢呼雀跃起来,这下可算是得救咯!
结果也是不言而喻的,不仅一路难得通途,又被那便道的拥有者缂丝胡家,全免了过路银两,又不免被这一众押运的官员们,大大的计上了一笔。
再接着,赫然发觉经由这河道往北地深入,反倒比起以往的老路上去,省下了小半日的时辰。愈发让这一行长队满意至极,上到领队的官员众位,下至普通的赶车把式们,无不在一段路途中稍稍缓上一口气的,哪能由衷欢喜出声的。
于是乎,不待救灾人马全都返回京城,已有先行抵达回复圣命的官员,将此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甚为详尽的禀明当今。其中在蓟阳州府境内的这一段,更是好生夸耀了一番,就连事后才知的那位,已离职转往他处的严义信大人的功劳,却是赫然在目。
被自己御笔钦点的那个,才调任路转运司的副使,眼见初一上任便有这等功绩,却是不易。更要紧的是,这般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还是他当今圣上,年前亲自过问去向的。
如今闻听大灾之中,凸显便利的那条通途,就是由此人一手为之,心中的得意之色,又怎能不悄悄爬上在眉梢。可才刚在任上不过半年光景,若是此刻提出再升迁一二,却是未免不妥。毕竟那路转运司的所在,到底不比旁的府衙之地。
思量片刻后,便直接赏了个二等男的爵位与其,更另给他家堂上的老母亲赐了诰封。虽未得迁升,可这等三喜临门之事,又哪是容易见得的。
亲自上京谢过圣上恩典,再原路回程之际,不免有心往舅兄所在的鹤鸣绕道数日。一来当然是,让自家的娘子好生劝慰一二。比起那郦县的那位知县来,反倒是自家的这个舅兄更叫他担忧些。
那位毕竟在公事上,自己曾出手还过两回人情。而自家这位却是当初,为了保住那刚上任时的功绩,不但未相助一二,反而帮村着那两县能顺利建筑码头,强留了特意求助的送信之人。
二来嘛,自打由京中返回,老母亲便是多次提醒到。自己父族一系中再无一个在朝,而当年自己落魄时,到底是靠着泰山家的多番资助,才能稳步走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如今还上些与舅兄一家,也是应当。更何况眼下,就凭自己在朝中的名望,能在舅兄府内安住上几日,就已能帮上他许多。此话倒是不曾说错,事实上也正因此。那些原本已是远远离了鹤鸣而去的客商们,得知此等大消息后,少说已有近四成的样子,已在商议着早日返回的事宜。
就在严副使春分得意之际,而那头的鹤鸣也正借力,得以缓过三分气运之时,一年中最是忙碌的秋收大事,已是如火如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