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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昏迷倒地前,她仰面躺着,似乎瞧见了一个拥有妖媚眼睛的男人站在画舫破裂的顶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最后实在抵不过意识的朦胧,耳边只听得龙老爷在一旁大声地呼喊着:“上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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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零幽幽地睁开了双眼,借着室内微弱的烛光,她看见了顶上是淡黄色的床帘和暗红色的床架,帘布上绣有一些金色丝线。
“嗷。”忽地,右边有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低低地叫了声。零侧过头,便瞧见自己的爱宠就趴睡在自己身边。
流火雪白的身子蹭了蹭零的脸,惹来她淡淡的一笑,轻轻地抬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却不料扯到了胸前的肌肉,一股锥心的痛袭来。她用左手掀开被子的一角,才发现自己的右胸包着一扎一扎的白纱布,没有现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却有着淡淡的药香味。
用左手撑着身子,零好不容易靠坐在床架的横梁上,喟叹了一阵,才发现这个房间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打量起房内的摆设,印象中并没有住在过这样一间雅房,不远处的檀木桌上放着一只冒着淡淡烟雾的小型香炉,此前闻到的淡淡药香味应该就是自那里散发开来的。
“难得。”空中忽然传来淡淡的一句。
流火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知晓房中立着一个陌生人,它只是静静地蹲坐在被子上,一双幽绿的兽目好奇地望着发声的方向。
零暗暗吃了一惊,当杀手以来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般松懈,竟然没有发现房间中有人的气息。咬了咬牙,零镇定地问道:“谁?”
“呵呵,”床窗边的阴影中忽然走出了一个男人,即使是在这略有些彻骨寒意的冬日,他也仅是套着一袭深紫色长袍,袍子左胸的位置绣着一只麒麟,腰间那枚淡紫色的玉佩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最让人难以忽视的便是那双闪烁着妖异色彩的魅眼,“受了这么重的伤,难得你这么快便醒来。”
零皱了皱眉,“柳轻非?你来做什么?”
缓缓走至檀木桌前,柳轻非抬手挥了挥香炉冒出的香气,修长的手指在月光和烟雾的映衬下显得那般苍白,“我来看戏。”
躺倚着床梁,零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煞气,当下也松下防备,淡然地嗤笑了声:“哦?你喜欢站在船顶看戏,不错的爱好。”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流火柔顺的白毛,零没有忘记临昏迷前见到的那抹身影。
柳轻非的双眼忽地闪过一丝光彩,“你的刺杀技巧很独特。网遍世间,并没有这种特异的功夫。”
眸光一凛,零缓缓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拉过一旁的太妃椅,柳轻非毫无形象地跨o坐在上面,双手趴伏在椅背上,与零对视道:“上官婉儿身中上官峰下的生死蛊,自幼身子薄弱,但是天赋异禀博学多才,认识她的人皆称其为温婉的才女,我的资料是否无误?”
说罢呵呵一声,柳轻非整个头都靠在了重叠的手臂上,乍一看去就似一个邻家天真的小男生,只除了那双妖魅般的双瞳出卖了他的无邪:“正如上次见面时我所说的,上官婉儿不懂武。”
没有回答他的话,零低下头抚弄着流火,一张俏脸藏匿在那暗黑的阴影中。
柳轻非紧盯着床上那个身子纤弱的女子,“你不是上官婉儿,你是谁?”
零缓缓抬起头,眸中出现的不是上官婉儿的温婉与一般女子的无辜纤弱,而是如同利剑般锋利的眼神。她面无表情地回望柳轻非:“与你何干。”
眼中不断地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柳轻非略显兴奋地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乔装打扮,但是你的身上还存在着生死蛊的子蛊,这是上官婉儿的肉身不错,你是如何做到的?”
皱了皱眉,零试探道:“你懂蛊?”
柳轻非很诚实地回答道:“我还懂得如何解生死蛊。”说罢,他扬起了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笑,“你详细告予我你与上官婉儿之间的事宜,作为交换,我为你解蛊。”
零冷嗤了一声说道:“疯人。”
人心险恶,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如若道破了天机,她也不能确定婉儿与自己的未来。法空大师也曾告诫:‘慎言’。就算死,她也不能让现世的婉儿受到一丝生命的威胁。
柳轻非依旧用着那双充满异彩的魅眼望着零:“呵呵,有趣有趣。”顿了顿,他缓缓站起身来,唇边噙着一抹坏笑:“你有兴趣当我的玩物吗?我能为你解蛊哦!”
零狠狠地盯着这个男人,奈何她在现代的心理学涉猎得并不深,否则早已用FBI的心理看透这男人心中所想。当下她咬牙冷哼一句:“痴人说梦!”
流火的小脑袋来回地转动着,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似乎觉得二人丰富的漫步表情十分有趣。蓦地,它的耳朵动了动,随即竖了起来。也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两道模糊的人声:
“我刚刚似乎听到了房中有人说话的声音。”说罢,声音的主人“哒哒哒”地向零的雅室走来。
“你听错了吧?现在才寅时,哪来的人。”声音的主人嘟囔着。
“那你的意思是小姐不是人咯!”说罢只听得“嘭”的一声,旋即便传来了一个人的哀嚎:“哎唷,小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错了还不行么,不要打我……”
……
“看来我们的谈话也只能暂且作罢了。”柳轻非转过身慢慢踱到窗边,一身紫袍烙印在零的心中。借着外头透进室内淡淡的光线,零看到柳轻非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白芒,下一刻便瞧见他忽地转头,露出了一张玩味的笑脸:“你很有趣。”
说罢,一阵风忽地卷进室内,零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窗边已空无一物。
流火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似是兴奋地“嗷”了一声。零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喃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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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
小翠一边服侍着零更衣,一边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姐,你不晓得看到你全身是血那一刻,小翠真的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零淡淡地回了句:“心跳都停止了,你现在死了没。”
在现代即使受伤也鲜少去医院,多数时候仅是自己为自己包扎,更衣,那种一个人的生活几乎就要覆盖零的一生了。但是现在,却是有着一个衷心单纯的丫鬟服侍,零心中的某个角落慢慢有了软化的倾向,嘴上不觉便开起了丫鬟的玩笑。
杀手也是人,不是丢了感情,只不过从来没有机会体会感情罢了。
小翠夸张地嘟了嘟嘴:“小姐,要是小翠现在已经死了,那么服侍小姐的就是一只鬼魂了!”说完后,却又是“扑哧”一笑,“小姐,你取笑小翠。”
没有接下小翠的话,零转开了话题,“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把零的头发轻柔地梳到脑后,小翠偷空回道:“小姐,后来有一个很奇怪的人从船顶跳了下来,我在门口偷偷看见他‘刷刷’几下就把那些黑衣人打倒在地了耶!”顿了顿,小翠平缓着自己受惊的心情,“后来龙老爷另外的一些侍卫赶到了,但是那些还有一口气的黑衣人被抓住后就都中毒死了,死状实在是……太恶心了……”七孔流血耶。
在铜镜中瞄了眼小翠那近乎苍白的脸,零阻断了她回忆:“皇帝有没有说什么。”
说到这里,小翠忽然扬起了一抹惊喜的表情:“小姐,你怎么知道龙老爷是皇帝?”
零面上一阵抽簇,实在不想告知这个天真的婢子,在那些侍卫大喊“保护皇上”的时候不是早已暴露他们什么了么……好一阵,她轻咳了两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脸上带着些憨憨的笑意,小翠尊崇地回答道:“小姐,你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受了一点小擦伤,唯独小姐伤的最重。那之后皇上着急地把随行的太医唤了过来,并且还厉声吩咐要是救不了小姐就要砍他的头呢!”
零仅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
倒是背后的小翠就像坏掉的八音盒般不停地述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小姐你不知道,那个龙公子……我是说皇太子,看到你胸前的血窟窿整张脸都青了……还有啊,皇帝居然把小姐带到了这望江楼,虽然说这里各项条件都很好,但这却是夏家旗下的耶……小姐你不知道……”
“小翠。”
“是,小姐?”
“闭嘴。”
“……”
第十三章
已经是第二日了,零被困在望江楼“休养”已经是第二日了。别说还没有机会与上官峰吩咐的天地堂分堂主接头,她连上个茅房也有一堆人伺候着,只因为她是皇帝的救命恩人。
而这些天最郁闷的反而是身为丫鬟的小翠,因为她唯一能做的事都被那些宫女抢着接受了,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宫女侍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皇室的人果然是有着不一般的能力呵。
相反,这几日唯一没有功夫偷闲的便是林净。当完跑腿送信给那什么堂的分堂主后,他整天苦着一张脸从泰城的城东走到城西,又从城北跑到城南,原因无他,就是要完成零吩咐他的打造那些他唤不上名的特殊武器。
龙老爷,应该说是皇帝了,这两日来多次与皇后进出零的厢房,明眼人一瞧便瞧得出皇帝对她的感激与喜爱。本来就比较低调的微服出巡变成高调出巡,如今硬是从宫中快马加鞭调来些宫女太监服侍,还唤来了据说是三朝元老的太医千里迢迢为她看伤势。
零救的人不仅是当朝皇帝,还有下一任的皇帝,功劳可算非常高了,也难怪皇帝两日来第四次问零她需要些什么了:
“婉儿姑娘,你这身子休养得可好?”皇帝穿着一袭绣着金丝的黄袍,盘龙在胸,满面柔色地坐在床畔慰问道。
此刻,零靠着床梁与被枕坐着,面向踏进厢房的龙氏一家,头颅隐隐作痛,“这点伤不算什么。”
剑伤穿透了右胸的肌肉,虽并未伤及内脏五腑,但也划伤了些许筋骨。就太医所言,若是迟了半分半秒也只怕是华佗再生也无力回天。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早已挨不过那锥心刺骨之痛,但是零却也仅是淡淡一句“不算什么”便略过了那超乎平常之痛。但是比起现代的枪伤弹药伤等科技伤害,这样的剑伤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面上的神情多了几分怜惜,皇帝心中十分欣赏这类有着侠女气息的女子:“婉儿姑娘,你当真什么都不需要朕赐予你么?”皇帝对零的称呼自被救后便亲昵地转为了「婉儿姑娘」,不再是保守的「上官」了,“即便你想要入宫当个贵妃什么的,朕也是能安排的。”皇帝面无羞色,理直气壮,目光笃定。
零满头黑线,她知道古代的帝皇偏好美色,四十岁不算是高龄,正是男人意气风发之时,即使在现代老牛吃嫩草的情况也不少见,更何况皇帝的后宫还有好几千年值花季的少女?但是在皇后和太子面前他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零心中着实佩服……
“皇上,您是在说笑罢?”皇后一张保养得当的娇颜有些许慎恼之意,“虽说上官小姐对皇上有救命之恩,但您也不能如此轻率地提议纳她入宫罢?”稍早前对她不满在那场混战中早已消弭了不少,毕竟她救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但是皇后心中对这样不知礼仪又行为粗莽的女子可说谈不上喜欢,更别说她深重的门第观念了。
龙皓远在一旁也是面带急躁:“父皇,母后说的不错,婉儿姑娘年纪尚浅,实在不适合入后宫当您的后妃啊。”
顿了顿,他眸光盯在了零的美颜上:四分苍白六分红润,不施粉黛的面容如同出水芙蓉般秀美,朱唇未点却红艳如血……这般娇颜让他心中隐隐一动,“但若是父皇同意,儿臣愿意娶婉儿姑娘为正妃,您看这样如何?”本只是戏言,一语已出才发现这句话里头竟含着他些许的期待,他当真对这名奇女子动心了?
“什么?”
“不要。”
皇后和零听罢同一时间惊呼了一句后四目相对,不同的是皇后脸上出现的是万般诧异,而零的娇容上出现的却是冷若冰霜的寒气。
“即使你要下旨或者做些什么强迫我,我绝不嫁!”转身面向皇帝,零一双美眸凝上了八分的坚定与两份的戾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感觉到皇权受到蔑视,皇后顿时横眉斥了一声,“能嫁入皇家是你的福气,你要认清你不过是名贫贱平民!”全然忘却了自己的门第观念与清高,作为一朝皇母,她如何能接受一个低微的民女公然不屑做自己皇儿的正妃,这是对她,对皇族的轻视!
“哼,皇族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卑微的生命罢了。不要惹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