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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断成了两半。
尖锐的齿痕将她细嫩的手心划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猩红的鲜血也顺着掌纹一滴滴落下。
最先发现的是她身后的侍女,这姑娘原本是皇宫里的宫女,却因为皇上的随意一指,变成了个普普通通的侍女。她心里排斥赫敏,所以与她的关系并不亲密。
可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而且原本那个脾气好的郡主,不知怎么的,最近这几天开始变得原来越暴躁。心中有些害怕,她连忙上前拾起她的手,轻呼道:“夫人,你的手。。。。。。你的手流血了”
心里像拧劲儿了一般,赫敏哪里还感觉到手上的疼痛,她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便夺回自己的手,随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点点血而已,不要紧的。弄断了姐姐赏赐的玉簪才要紧啊。”说着,她的手向下一滑,那断成两半的玉簪“啪啪”两声滚落到地,瞬间断成了好几段儿。
“唉哟,对不起啊姐姐,手太疼了,一不小心便没拿住。”
挑衅的笑容,挑衅的话,见到那妇人平静的笑容,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扯下那虚伪的面具。
自己没有立场挑衅她,她知道。明明一开口是想要道歉的,可是她忍不住,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这一番赤luo裸的挑衅动作做下来,她心里又是快意,又是紧张,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身前那默不作声的妇人。
良久,云中秀都没有开口。随意地扫了那地上摔成几半的玉簪,她缓缓抬起眼,好笑地欣赏着她那副复杂的神情。
这是想要激怒她吗?呵呵,那她还真是打错算盘了。
什么跟了她许久,什么珍贵的玩意儿,不过就是路边摊上随意买来的一根簪子罢了。
今日一早她心里着急,就在首饰盒里随随便便捡了一根与她这身衣服相衬颜色的玉簪,没想到却拿到了那根与陆谦在路边摊,随便买回来的“垃圾”。
那一根,她曾经确实是视若珍宝。
一直以来,陆谦所有的吃穿用度用的都是她的钱。虽然他嘴上没有说,可刚刚新婚的陆谦还是有些不适应。在自己生辰的那天,他答应要陪她一起去赶集市,这也是她唯一想要的礼物。
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她还蹲在路边摊故作喜欢那里的东西,直嚷着让陆谦把那根碧绿簪子买了下来送她做礼物。。。。。。
这是她曾经的宝贝。虽然廉价,可是却一直被自己珍藏在最贵重的那盒首饰里。因为是去太子府,所以她才打开那一盒,并且始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头上戴了这么个廉价的东西。
直到方才从头上拿下,她才恍然想起了这么个故事。
碎了就碎了,又有什么好心疼的。
云中秀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后缓声道:“碎了便碎了,我云荣府又不缺那一个簪子。敏儿去包一下手吧,改日我再差人给你送去一个。”
说着,她便提步离开,经过那簪子碎掉的地方,还狠狠地上前踩了一脚。似乎那是她恨极了的东西,只有踩上那么一脚才能让她稍稍解恨一些。
赫敏愣住了,看着地上碎成几断的玉簪,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直过了好一会,她才提起裙摆,再一次地挡在了那青衫妇人的身前。
这一次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云中秀便已经不悦地先行道:“你这般胡搅蛮缠究竟所为何事?有话何不痛痛快快地说个明白?”
胡搅蛮缠?什么叫她胡搅蛮缠她明明早就说过了,是她一直在打马虎眼好不好
“姐姐忘了吗?妹妹方才就已经提过了呀我想知道姐姐有没有穿过那铁鞋,又有没有提过水?”
瞥了她一眼,云中秀冷冷回道:“没有。本夫人大婚的时候只有我的父亲在,夫君家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请过。况且。。。。。。夫君的娘亲已经不在了,我要去给谁提水?”
赫敏早就想好了她会这样说,所以她不紧不慢地回道:“是啊,夫君的娘亲已经亡故了呢。可是这规矩还是在的啊,既然敏儿都已经遵守了,那姐姐身为正室也要以身作则吧。”
等了片刻,见那妇人没有接话,她轻咳一声,又继续说道:“听说姐姐是吃斋的,咱们云荣府里面也有祠堂,可为何却不见祖宗的灵位呢?虽然娘亲不在了,我觉得姐姐还是应该供个牌位的好。。。。。。”
她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一低喝声打断,“谁允许你去祠堂的?”
祠堂,那是云荣府里的禁足之地,除了云中秀就连陆谦都是不允许进去的。
其实也不是不允许,只是陆谦懒得去那种地方,久而久之那里便属于云中秀私有的地方。除了每日打扫的丫头,旁人一概不允许进入。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喝的一愣,赫敏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并没有亲自去过,只是猜测而已。”是啊,只是猜测。以这妇人对夫君的态度,想也知道不可能会供奉他已故的父母吧。
目光有些狠厉,云中秀始终直视着她闪躲的眼睛,冷声道:“祠堂里供奉的乃是我已故的父亲,这种事以后莫要你来操心。”
被她看得有些虚,可赫敏还是强词夺理道:“出嫁从夫,夫君的父母亲才是姐姐真正的父母你这样乃是犯了七出中的“不顺父母””
七出?七出。。。。。。
这两个字落下,云中秀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竟然和她说七出,拜她所赐啊,那七出自己可是犯了四条呢,如今又来一个“不顺父母”。好笑,真是好笑,真如记忆里的一个样呢。
带着一脸的嘲讽,云中秀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啊,这可是犯了七出呢妹妹提醒的可真是。那你要不要现在便去同夫君说,让他休了我呀?去吧,如果夫君同意了的话,我可真是要敲锣打鼓谢谢你了。”
猛然想起那一天在大殿之中,这妇人亲自向皇上请求休书的事儿。赫敏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她一字一顿在云中秀的耳边说道:“我不信你真的想与夫君分离,你那么在意他,你讨厌我不也是因为夫君?”
“讨厌你?”她阴阳怪气儿地在她耳边嘀咕着,云中秀却依旧是平常的语调。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沉,所有的景物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也让她原本恬静的笑容,多了一些神秘高贵之感。重复完这三个字。她随意地瞥了挡在她身前的这个女人一眼,随后懒懒开口道:“妹妹可真是想太多了。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啊,真的是毫无感觉。如果你指的是你大婚那件事的话,那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误会,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我送妹妹的玉簪也被你打碎了,气若是消了,你便不要再耿耿于怀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若要闹腾你便赶去夏阳成陆家的祖坟前闹腾。我这院子可是祥和的很,若是你非想打破这平静,那可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云中秀是背对着夕阳的,她一边的侧脸被阴影所笼罩,笑容消失时,她面上颜色的表情看起来阴沉至极,凌厉的眼神也显得更加狠戾。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赫敏不甘心地低喝道:“姐姐明明就是讨厌敏儿说什么毫无感觉,我看你根本就是嫉妒从我第一次来到云荣府的时候你就嫉妒你总是不待见我虽然面上客气,可是哪一次不是一开口便将我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如今你又说什么毫无感觉骗人骗人”
像个想故意找存在感的孩子一般,曾最初的低声嘶吼,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大声的人咆哮,直到那青衫妇人已经越过她朝屋里走去的时候,她才渐渐住了口。
心里有些懊恼,她开始不断地埋怨自己。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何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明明她和夫君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明明她这一趟是要示威的。明明是能让那妇人气到跳脚的。可是她什么也不在乎,就连一个弱点都抓不到。。。。。。
不可能的,但凡是人便都应该有个弱点,她也不例外。只要被她抓住了,那便让那贱妇等好吧
这般想着,赫敏剧烈起伏的胸口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她提起裙摆,也随着云中秀的脚步缓缓进入了柳曼如所在的那间房。。。。。。
嗷呜~~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一会就把粉红十票的第三更送上。
这个月的粉红没到十票,但是上个月是十六票,所以补上这个月的四票就给大家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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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宿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宿命
两个僵持不下的妇人都消失在院子里,一旁陆佰连忙跑到了韩湘柔身边,伸手就要将跪在地上的她搀扶起来。
可还没等他靠近,韩湘柔便捏着鼻子独自站起身。口中还不住地说着,“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我可是你的弟妹”
陆佰的神情有些受伤,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又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嬉笑道:“什么弟妹啊不就是妾侍嘛堂兄都听说了,我那堂弟可真是不解风情啊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他一点都不知道疼惜,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呀依我说,你便跟着我算了,只要我和堂弟开口,相信他一定会把你转送给我的。你放心你放心我保证对你好,便让你当我的妻子好不好?”
呸就是当你老娘我他娘地都不稀罕韩湘柔不断在心里咒骂着,可是嘴上却婉拒道:“堂哥休要与夫君提起此事。湘柔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妾侍,可是好女不侍二夫,若是夫君不要湘柔了,那我宁愿去死。”
说着,她已经加快速度朝前走了几步,口里还紧张兮兮地说道:“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进去了,我们也快去看看吧别再出什么事儿才好。”
陆佰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好喝了一点,好赌了一点,也好色了一点。比起陆谦,他的心里还有一些叫做“纯善”的东西。
听到韩湘柔的拒绝,他虽然受伤,可还是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和堂弟提,不然这么一个大美人若是真的因为这样便香消玉殒了,那该有多可惜啊
陆佰心大脸皮也厚,这样劝着自己,劝着劝着也就释怀了。听她说要进屋,便像撒了欢的小猫小狗一般,抬腿便往里面冲,也不管那是什么地方。。。。。。
房间中,柳曼如生的这一场大病,倒把原来的痴傻模样给病好了。
见到云中秀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她显得很惊讶。不过只是片刻便缓过神来,对着站在榻前的青衫妇人,虚弱地开口道:“如儿多谢姐姐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劳烦您亲自跑来看如儿,可真真是折煞如儿了。”明明是恨之入骨的人,明明恨不得现在就将她一把掐死到这里,可是柳曼如只能忍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痕迹。
这般说着,她又瞥见站在云中秀身后的女人。面上先是一愣,随后她便以同样虚弱的笑容在榻上福了福身,轻声道:“贱妾见过二夫人。因妾身子不适所以不能起来行李,还请二夫人原谅。”
方才赫敏在院子里教训韩湘柔的声音,柳曼如在屋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如若那个青衫妇人再晚来一会,那自己便会被她从榻上拉出去了吧。
怎么好好一个温柔可人的小姑娘会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呢?还记得初见时她那纯真的模样,不过短短几日她的眼神也变了,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这个女子也和自己一样吧,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真的是会改变一个女人的一生啊。
如今她已经顾不上别人,内忧外患她还是顾好自己才是。所以还未等那女子开口,她便先行起礼来。
此时柳曼如的心里矛盾极了,她既高兴赫敏的到来,心中却又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嫉恨不已。
而她原本的计划也因为陆佰的到来胎死腹中了。不能再装下去,如果这么好模好样的还能与那无赖周旋。他那人傻得很,给他一点好处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所用。可若是她一直装傻着,他指不定会捅出多大的篓子呢
这般想着,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门口却响起了一个男人的轻呼声。柳曼如回过神来,视线正好与刚刚进到屋内的陆佰对上。
她也是轻呼一声,随后连忙用棉被将自己从头到脚遮了个严严实实。闷声尖叫也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哪来的野男人,怎么能进我的闺房出去快出去”
她是害怕见那个男人,可是口中这么说着,倒像是女儿家害羞了一般。
除了云中秀,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还是对着门口傻愣着的男人柔声吩咐道:“堂兄还请快快出去才好,这女儿家的闺房,你怎么也要进来凑热闹。前几日如儿染上了风寒,待好了再向你请安。”
如儿?堂弟妹叫她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