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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了这话,沈之玄却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暴雨?还是半月之久?这是在说笑话吗?谁人不知南祺是最最少雨的地方?往年的这时候便已经是酷热难当了,今年算是三十多年来以来最最好的一个年头了。
暴雨这种事,南祺的历史上根本就是没有几回的,要是说暴风雪还差不多,要是说干旱那更是贴合。可是半月之久的暴雨她是从何听来的?
莫非。。。。。。她是深觉对不住自己,所以才故意这般说的?
从方才一脸嘲讽,到现在,他的表情已经渐渐凝重下来。顺着身前妇人的目光,他也看向了日落。不过只是一眼,他便沉声开口道:“你用不着如此自讨苦吃,我不接受这个赌约。”
柳眉轻蹙,云中秀苦笑道:“何来的自讨苦吃之说?公子是怕输吗?所以才不肯接受?”
沈之玄嗤笑道:“怕输?本座看你是疯了”
唇角一扬,云中秀同样嗤笑道:“既然不怕输,那公子为何不敢应?既然你让我下赌,那么岂有不顺从的道理?况且输赢是我自家的事,与你又有何干?你不盼着能早日将我千刀万剐吗?我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
两人在争锋相对着,司远在一旁则乐得自在。
见身旁的红袍男子被说的哑口无言,他轻笑着开口道:“既然云夫人已经这么说了,那玄便应了吧。只是本王还好奇一件事,云夫人口中的三件事,究竟是哪三件事?”
“公子”他的话音落下,沈之玄急急开口道:“公子毋需知道什么三件事,既然这妇人找死,那我便成全她七月十二日,是吧?好本座就与你赌上一赌本座预言,那一天将会是个极晴朗的好日子”
云中秀说那话是因为脑海中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可沈之玄如此说却完全是意气用事了。
什么极晴朗的好日子,他根本就是没有一丁点根据,完全是为了于云中秀较真儿才那么说的。
说完,他还洋洋得意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身前的妇人。
可将他完全拿捏住的司远,岂有不明白他的心中想法的道理?
没等那笑得越来越明艳的妇人开口,他轻声道:“玄,赌约先应下来,至于那日是何情况,今夜过后再说不迟。”
明明是好意的劝阻,可是那红袍男子在听完这话后,原本仅有的一点点犹豫都消失了。眉头轻挑,他曼声道:“公子不必担忧,之玄自有计较。不必看了,就算我不赌那日是晴朗的好天气,便是零星地下了几滴雨,又或是别的什么天气,这妇人也是输定了。因为。。。。。。她赌的可是连绵十日的大暴雨啊”似是听了极好笑的笑话,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
云中秀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么说确实是好笑的很。
虽然在那之前天气都是晴朗的很,便是想求一滴雨也是奢求,可是没有任何征兆的,那暴雨就忽然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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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我对不起你们啊啊啊啊啊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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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记忆中,沈之玄并不是在百日之中掐算出来那日有雨。
好像也就是在那之前的半个月吧,他忽然对外宣称,将会有一场大暴雨,望南祺的百姓们多储备一些柴火在家,再不济也要多准备一些稻草,而且还要专门准备出来一个屋子放好。
可是,在那之前毫无作为的他,便是这么提醒了大伙,又有谁会信?
不信,没有一个人信,城中的百姓全部都嗤之以鼻。只有朝中的几位大臣,无可奈何地遵照司远的旨意,储备了满满一柴房的柴火。
那些大臣中也包括陆谦,还记得他是那般的不情愿,一边差人准备着,一边还在不断地咒骂沈之玄以色事人,蛊惑君心。
也就是如此,也就是这般的不情愿,所以前世的他们并没有被那场天灾波及到。
而对于司远来说,若不是还有沈之玄这么能掐会算的天师,那么在他刚刚登基时,便发了这么一场天灾,无疑是给了二皇子余党更多的口实。
也许司远并不相信什么天命,可他却很聪明地选择留下沈之玄。在这个无比信奉神明的年代,沈之玄代表的则是一股神秘的力量。
所以,沈之玄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不可以让他有任何私心。
她可以不再理会沈之玄,也可以狠下心来对他,但这前提是可以明哲保身。她想过他许是讨厌她,恨不得永不相见才好。可却从来不知道这男人竟然恨她入骨,恨到如此迫不及待地等着她输,等着可以将她千刀万剐。。。。。。
从她开始提到暴雨两个字,沈之玄就开始大笑不止。而云中秀从始至终都是微微含笑地站在那里,不怒也不争辩,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终于等到那笑声平息了一些,她才垂下眼眸,对着那白衣少年福了福身,恭敬地开口道:“既然沈公子已经应允了,那么妾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三殿下为今日之事做个见证。倘若有朝一日秀娘输了,那么一切后果由妾一人自行承担,还望沈公子可以放过其他人。若是秀娘侥幸赢了,那么也请三皇子做个见证,以免那三件事,妾再没机会说出口。”
这话说完,不等司远开口,沈之玄先行怒斥道:“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还怀疑本座会食言不成?你那三件事确实不会有机会说出口因为。。。。。。你永远不会胜我哼”宽大的衣袖一甩,他转身离去,竟没有征得那白衣少年的同意。
望着他的背影,司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开口道:“秀秀一定要如此吗?你明知占天象是玄。。。。。。”
“请殿下莫要再唤妾“秀秀”,妾,当不起。”
他才开口,本是想善意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没想到却被身前的妇人冷声所打断。
这位新皇子来自东祺,自小也在东祺长大,所以这个叠字的称呼,无法不叫人多心。她云中秀有自知之明,从未敢想过,这个城府极深的男子有朝一日会对自己动情。不过也正是如此,这两个字才更是不能从他口中说出。她,的确承受不起。。。。。。
司远的面色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并没有气恼,他只是继续开口道:“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当不起当得起呢。只要听的人心无旁骛,便也是无所谓的。”
听的人心无旁骛?这是在敲打她自作多情了吗?
这少年总是如此,便是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就能让你火冒三丈。明明是他的不对,此时听来却好像是自己心思狭隘了一般。
不过这大半年的磨练下来,也早已经将云中秀身上的那些菱角磨平了。
虽然心里恼火,可是她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垂着眼睑,她又是一欠身,意有所指地回道:“殿下教训的是。不过妾还是希望您日后莫要再唤了。妾可以“心无旁骛”,可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就不好说了。眼下是什么情形,想必殿下应该比妾更清楚。”
这就转到了正题上?
司远含笑道:“秀秀可是怨我怪我今日擅自来你这里?”
怎么也说不听,他还是继续唤着。心思一转,云中秀缓缓抬起眼,深深地看着他,沉声道:“是的,妾怨,但是没有资格怪。您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三皇子,便是想要了妾这条命,妾也绝不敢有半分怨言。可是妾今日还想斗胆问上一句,沈公子所谓的“道喜”,当真是尊了您的旨意吗?”
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白衣少年笑得好不自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人得志在心里暗骂着,云中秀面上却是一副无比凝重的样子。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是与不是对秀娘来说很重要,还望殿下能如实回答。”
这是在表达她重视他?演技不错,不过从这妇人第一次接近他起,司远便深知她的目的是什么。废了那许多的心思,也唯有一次他至今难以忘却。。。。。。
闭目沉思了片刻,当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再一次睁开时,云中秀惊得险些向后栽倒。
见过他深沉如海,也见过他淡泊如水,更多的则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此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是满满的深情。犹如见到了心爱之人一般,他向前一步,贴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本王不想负了皇后的一片良苦用心,她深知我意,此计甚妙,甚妙。”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透着溺死人的温柔。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耳语过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身前完全痴傻掉的妇人一眼。
随后也不等人回话,便提步悠哉悠哉地离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刚从鬼门关里挣脱出来的人。
又过了片刻,待那一红一白两个身影都已经走了许久后,他们二人的随从才匆匆赶来。见到的只有那依然傻愣着的妇人,自家的主子却是早已不见了人影。
这妇人啊,与太子的那点事,祺乐城中谁人不知?这些随从们着实是瞧不惯,只是碍于自家主子的面,也不好冷眼相待。此番见到只有那妇人独自一人僵在原地,那领头的上前就推了云中秀一把,语气不善地询问道:“我家主子呢?你将旁人支开不就是为了与我家主子独处,此时人又为何不见了?快说”
那小厮用力过猛,云中秀毫无防备,眼看着就要被推倒,她及时稳住身子,这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目光依然有些呆滞,她似乎毫不在意这小厮对她不友善的举动,只是缓缓抬起手,指着大门的方向,一字一顿道:“走了,独自一人离开了。。。。。。”
脑子里浮现起的是那白衣少年步履从容的模样,那副自在的模样,那副逍遥的模样。。。。。。
这般想着,她忽然倒吸一口气,连忙扯着那小厮的衣袖,急声道:“殿下大病初愈,此时一人离去着实不妥,你们快点去追,千万莫要让旁人伤了他快去快去”
这个急切的模样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当真是在关心那新皇子的安危。
可只有云中秀一人知道,她是不想让旁人看到他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沈之玄在茶园里说了那样一番话,之所以到后来没有被人信以为真,正是因为巧儿的提醒。他才刚刚从鬼门关里绕出来,如何能行那闺中之事?可现在。。。。。。可现在他可是从她府中好模好样的走出去的啊
若是让旁人看了去,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是非
原本云中秀时觉得自己还算了解那少年,也有自信沈之玄所谓的“道喜”根本不是出自他意。但听了他方才那些暧昧不明的话,又见他故作无恙地独自出了府,她还如何能自信的起来?她还如何能说服自己,绝对不是出自他意,绝对不是。。。。。。出自他意。。。。。。
她不懂,真的不懂,无论如何琢磨,无论如何思虑,她都永远无法参透他。
连沐风,她一向是拿捏得当,更别说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云荣府一行人,便是连城府极深的皇后,她也能参透一知半解。可是对那少年,对这那个有着无比纯净眸子的少年,她是一丁点也琢磨不透了。
本以为他躲还来不及,谁知道他竟然大张旗鼓的登门造访,不但如此,他似乎还怕别人不误会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露出亲昵之举,如今这般大模大样地走出去,是否又是别有用心啊?
急促呼吸之间,云中秀根本听不到那小厮接来的嘲讽之话。只是见他们离开,她也匆匆地追了上去,想一探究竟。
谁承想,这府门还没有打开,外面的非议,便已经声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看来是真的了,新皇子果然和这妇人有奸情”
“嗯,我也这么觉得。否则以皇子那样的尊贵之躯,又怎会亲自造访一个小小的云荣府?”
“诶诶诶,你们有没有听说啊?那个美貌的男子去茶园子恭喜那妇人,说什么她昨夜的表现,他家主子甚是满意。可那妇人的丫头还说什么,新皇子体虚,根本不能行人事。”
“什么叫听说啊我是亲眼见到的可真真成了一个笑话啊前一刻还说人家病弱体虚,后一刻人家便好模好样的从她府中走出去了瞧不没瞧见那新皇子脸上的笑意?那就是见到了心上人才会有的啊”
。。。。。。
难听的,嘲讽的,种种非议,被贴在门后的云中秀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听着听着,她脸上原本的凝重便渐渐转为了笑意。那是一种自嘲的笑容,那是一种对命运无能为力的苦涩笑容。
终究还是又一次着了他的道,虽然不知道他这般做是为何,可云中秀心里清楚,自己恐怕又要身不由己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