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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馨知道她是为舞蹈选人,也很踊跃,打开衣服,却失望至极。那是一件蛮漂亮的红色裙子。“不合适。”米馨把衣服还给沈丽娇,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沈丽娇疑惑地说。
“我可爱的阿娇,你不知道我从不穿裙子的。”的确,米馨不知为什么,从来不喜欢穿裙子。女孩子不喜欢裙子的少见,真是一个怪丫头。
“奉献一把,为了集体利益。你这么漂亮,不上场太可惜了。”沈丽娇说。
“不穿就不穿。没有商量。”米馨耍起了小性。
沈丽娇只有另找她人。
星期六,米馨收到了黄河的一封信,硬硬的,象是还有照片。这是黄河寄来的第三封信。米馨暂且没舍得看。下午放假,坐车回家,只身到了黄河边,顿时被冰封的景色惊呆了。坐下来细细品尝离别后的酸楚,竟觉得自己与这景象如此相似。光秃秃的植物,杂乱地点缀着周围,狂热的黄河拥有了宁静的容颜。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初面,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那是一段上苍极富艺术的安排。
当一位书生意气的英俊少年面临困境与危机时,她出现了,而且还适时地拉了他一把。再后来,他更富艺术性地成了自己的老师。所有的境头都是那么富有情致,那么耐人寻味。仿佛一杯永远喝不干的美酒,芳香与世长存。
米馨在回忆中打开信,看到了黄河穿了军装的照片,样子有些拘束,但却不难看出他的眉宇之间,有一种蓬勃的精气。黄河说他在部队一切都好。训练轻松,吃得香睡得好,生活好极了。米馨知道他在撒谎。她知道当兵哪里有不吃苦头的。尤其是北京辅战师,其魔鬼式的训练更是有传奇色彩。
但米馨喜欢他这善意的谎言。因为他的出发点是不让自己担心。
从回忆中醒来,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便匆匆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家后,米馨的父亲给了她一个‘神圣’的任务,去李菊的面粉厂要帐。其实米父也不在乎这小小的五千块钱,只是有时候觉得它‘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便有意让女儿前往,要回来做个零花。米馨对此事欣然应许。
星期天,米馨走进了李菊面粉厂的大门。这面粉厂的占地并不大,粮仓里面的麦子溢了出来。院子里收拾的倒挺利索,进了门,便看见老扳娘李菊正在埋头算帐。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认真地写着什么,见了米馨,她们同时站起来迎接。
“馨馨,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李菊神色有点慌乱地盯着她,并让她坐下,写东西的女孩给她倒了一杯水。
“菊姐,我是来收帐来了。”米馨一向开门见山。
“是,五千块钱……你菊姐没忘,可是最近生意不太景气,而且库存了许多粮食,压了一些本钱。再缓一下吧?”菊姐陪笑道。
“是啊,现在菊姐真的周转不开。你就再缓一下吧?”那女孩也附和着老板娘的话。
“你是谁?插什么嘴。”米馨讨厌她火上加油。老板娘忙向她介绍说:“这是我们厂的工人,伶俐的很,大水村的,叫黄灵。”
“你的工人很悠闲啊,不去干活反而在这里写信。生意能景气吗?”米馨背着手,转到女孩坐的地方,突然发现,一个白色信封上歪曲地写着:
北京市一二四四信箱新兵五连黄河收
啊,米馨猛然一惊,却听到菊姐在身边介绍说:“今天停电了,没法开工。我这心里头也是急啊。许多食品厂还说要来运面。可这,怎么老停电呢?”
米馨似乎没在乎她的话。却盯着那个叫黄灵的女孩问:“黄河是你什么人?”
“我哥。”黄灵说。
“亲哥?”米馨追问。
黄灵点了点头说:“你认识我哥吗?”其实黄灵对这个凶巴巴的女孩有些畏惧,却也弄不清她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啊,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你哥是我的语文老师,我们关系不错的。他提起过他有个妹妹,很懂事,今天见了,确实如此啊。”米馨改变了刚才的语气。
我哥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学生!人长得还行,嘴巴却好凶好凶。象一只老鹰。黄灵心想。
“我叫米馨,回族人。我想你比我小,你就叫我馨姐吧。”米馨拉关系道。
“馨姐,这钱的事儿,就先缓一缓吧。我们有了钱,一定给你送过去。”黄灵突然又为菊姐争取道。以黄河妹妹的身份来说这事,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米馨说:“没关系,你们先用着吧,我也用不着。”然后米馨又跟她们说了一些话后,起身告辞。
嘿,天真蓝。象一面巨大的明镜,那朵天空中的孤云是自己吗。它正执着地向北飞去。飞吧,飞到美丽的北京,向亲爱的人问一声好,好吗?
新兵连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艰苦的。要从一名普通的地方青年,实现到一名军人的转变,需要在思想和素质上的全面升华。尤其是在身体素质上,必须经过一次又一次对极限的挑战。
部队的伙食还算不错,十二个新兵外加一个班长围着四大盘菜,吃得倒也津津有味。四班有个叫邵茜的新兵比较有眼色,夹起一筷子猪肉放在班长马峰的碗里。“班长,你多吃点儿。”毕恭毕敬的样子。
谁料马峰眉头紧皱,久久没有动筷子。只有黄河看出了其中的原委,将班长的米饭全部倒在自己碗里面,又给他打了一碗新的。然后对战友们说:“班长是回民,对这个敏感。”
“吃饭不要说话!”值班干部盯着四班,众人脸既一红。
“吃饭!”马峰说。
晚上,马峰召集大家开了个小小的班务会。主要是更深入地让新兵了解部队的情况。马峰在结束会议前说:“你们现在要时刻记住,你们已经是军人了。军人必须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军人就意味着吃苦……”
是啊,自己已是一名军人了。
黄河盯着自己身上的绿军装,想到了很多。
队列训练,对于新兵来说,既是一门基础课,又是一门难点课。他们总是掌握不了正确的动作要领,而且特别喜欢在队列里乱动。马峰组织队列训练向来高标准,严要求。清脆响亮的口令,令人闻而生畏。
带到训练场上,连长讲了几句话后,各班带开,马峰带到指定位置,跑步出列,使队伍看交后,下达“稍息”的口令。“大家稍息听着,今天我们共同学习跑步的动作要领,在学习之前,我们先站一刻钟军姿。下面同志们边听我讲边调整。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腿挺直,小腹微收,……尤其是这个胸脯,一定要挺出来。男人嘛,站着,胸脯要象青藏高原,象黄土高坡,!看看你们,一个个象个女人,扣着肩,胸脯象四川盆地!”马峰指着几个新兵说道。
“象个女人就好了,不用挺就象珠穆郎玛峰。”不知是谁轻轻地说,声音虽小,却还是被马峰隐约地听到了。马峰看时,却吃了一惊,那人竟是一班的李方明。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马峰问。
“我们班长病了,让我先到你班来训练。”李方明笑道。
“入列要打报告。知道吗?下不为例。”马峰接着又说:“你刚才在嘟哝什么?”
“没,没有啊。”李方明说。“不是我!”
马峰瞪了他一眼,不想因为他耽搁了全班的进度,便又开始训练,继续讲军姿的动作要领:“头要正,劲要直,下额微收,两眼向前平视……眼睛不要乱转……”
新兵们按照班长的话调整自己的姿态。
“稍息——”班长突然喊道。
众人忙把左脚伸出来,却把马峰吓了一跳,“你!”马峰指着邵茜道。众人才明白原来班长不是在下达口令,而是在叫人名。都陆续地把脚收了回来。同时,邵茜轻轻地答了一声‘到’。
“军人是这样说话吗?”马峰狠狠地说。
“到……”邵茜加大音量。
“真是邪门了,我当新兵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叫‘李政’的,班长一叫他的名字,全班都立正。今年又来了一个‘邵茜’。”
众人强忍住笑。
晚饭间隙,连长重点强调了内务质量的问题。并要求各班长饭后到四班参观。马峰很高兴,心想:这下又要多挂一面红旗了。
谁料到,四班的人马回到班里,却发现邵茜的被子开了一个口子。雪白的棉花露了出来。马峰料到是哪位新兵的恶作剧,不由气上心来,便挨班调查。事情终于水落石出,这不光彩的事情是李方明干的,紧接着是一班长给李方明算总帐的时候了。一班长在全班面前宣布他的几条罪名:
“星期一,排长大便时,你搞厕所卫生,竟然让排长出来,把排长弄了一身,行为恶劣。星期五,看电影回来,你大便的时候,将大檐帽放在大便坑旁边。玷污了军徽,有辱军人形象。星期三,到排长屋里搞卫生,不,是借搞卫生的名义偷烟抽。结果烟没找到,你竟然在垃圾篓里捡烟头,烟瘾有这么大吗?告诉你,来到部队,就要服从部队的规定,不能象社会上的小混混,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军人的作风。”
李方明被他教训得两眼直冒金星。但他依旧没作声。其实部队是一个很邪门的地方,不管你入伍前是干什么的,是地痞,是坏蛋,还是小老板,来到部队都会变得稍微文雅一点儿。况且李方明见识过班长的肌肉和拳法,估计打不赢他。
然而真的有一天,李方明果真受不了了,他是一个放荡惯了的人,经不起班长的束缚。因此他向排长申请调班。结果他被调到了四班,跟黄河一个班。黄河认真地打量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曾经打遍学校无敌手的李方明李大款。啊,无论再凶恶的人穿上这身军装,也会诞生几分善良纯朴和威严的气息。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方明闻到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便埋怨道;“是谁在制造着臭脚丫子的气息?”
班长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我汗脚。”邵茜羞涩地承认道。
李方明本要嘲笑他一番的,但又一想,没这个必要。“邵茜啊,男人脚不臭,风度还不够,女人泪不多,美丽还欠缺。这两句是千古绝句。男人脚臭,那是特别具有男子汉气概。”
全班乐了。
“以后少说些不该说的话。”马峰说。然后走出了教室。
“我说错了吗?”李方明问。
“没有!”众人笑道。
长跑对于新兵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新兵五连仿佛和跑步是拜把子的兄弟,除了个别一两天安排队列训练外,其它的早操全是长跑。长跑不要紧,跑慢点也行啊,问题就出在前面的几个排头班长,他们依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带头猛跑,后面的新兵紧追不舍,每一个步伐都是一个极限的挑战。黄河也不例外。
有的时候,跑到忘我的境界,就觉得自己象是一片云,飘啊飘,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但青春少年,谁服谁?都不想落在后面。
这天,黄河的肚子不好,跑步慢慢加速,只觉得大便在屁股里来回徘徊,稍有不慎就会爆发。想打个报告下来,但刚有这个念头,就被争强好胜的心冲淡了,死就死一回吧,以前从来没有过掉队的经历,决不能因为这次改变自己的光辉历史。想着想着,竟觉得自己无比伟大起来,对那大便也不加控制。理所当然地,那不争气的阿堵物爆发了,黄河只觉得屁股上热乎乎,粘乎乎的。豁出去了。咬紧牙关,继续冲剌。
回到班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幸,心想这该怎么办是好啊,无奈之余,他向班长反映了这个情况,引得战友们一阵猛笑。
“笑个屁!”马峰瞪着他们,却对黄河说:“好样的。班长佩服你!”说完后就到排长屋里汇报去了。后来排长开恩,让黄河去澡堂洗了个澡。晚上点名的时候,排长把黄河狠狠地表扬了一顿,什么吃苦性强了,什么掉皮掉肉不掉队了,……总之,一切褒义的词汇全搬出来了。搞得黄河还有些不好意思。
私下里,李方明对黄河说:“这泡屎,拉得值!”
上政治课,对于新兵来说,那是个好差使,至少比训练要好一点儿,但是它也有它的苦处,听课时必须坐得笔直,否则班长会亲自纠正你。其实最令新兵向往的,只有晚上睡觉的那八个小时,钻到被子里,在梦中与家乡的小对象相会,不必担心班长会突然揪住你,给你纠正姿态,唯一的缺憾就是早上的一声军号和紧跟着值班干部的一声号令:“起床,准备长跑!”
星期六下午,连里安排一排搞饭堂卫生,由于是休息日,同志们感到心里不平衡,于是下去集合时,大家表现的都很散慢。排长见状,来了气,严厉地说:“下面,每个人回去,换作训服,一分钟回来集合。”
这样竟反复折腾了几次,排长才肯罢休。
部队搞卫生细致的不行,大到天花板地面,小到墙角蜘蛛网,都要坚决清除,排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