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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
“你心痛吗?”
“心痛。”
我呵呵地笑着,“男人总是这样多情,心痛又怎样,你不会怜惜她。如果真的怜惜她,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样危险的地方。”
“你又好得了多少,夏笙死了。”
我默然了。
“我知道你对夏笙还是有情的,毕竟三年共读。你离开闽国的时候,那个与你告别的人,是我。”
“我知道。他很聪明,早就知道留不住我,不会多此一举。”
“并不算多此一举,如果他知道他的挽留能够乱了你的心,或许也是很欣慰的。”说到这里,他蹲在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拉过来,面对着他,“寂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利用再没有其他的感情吗?或许我们还能够成为朋友。”
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多么宏大的骗局。
让我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我摇摇头,“你太危险。你太懂得女人心。夏青萝为你而死,燕琥下落不明,都是因为你。我不想重复她们所做的事。安平王,清醒很痛苦,但我准备接受这种痛苦,清醒的活下去。”
“不,你不清醒,你一点都不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生气,说话的语调也提高了几度,“你再挣扎也没有用的,你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别说你这样的女子,便是本王,便是皇上又如何?我们都只是在天命的安排下无奈前行。”
见我沉默不语,他继续说:“自从青萝死了,我想了很多事。本身卷入这样没有止尽的斗争就是错误,更不该让女人们也卷进来。以前,是我错了。寂月,肯不肯原谅本王一次。”
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反正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依旧沉默着。
我喜欢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
或许他也终于明白无法劝服我,只好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需要帮助,就请找我吧。”他将一只狗笛放在我的手中,“这种笛子是很特殊的,会发出很特殊的声音,别人分辩不出,我能够分辩得到。”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是不是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我吹响笛子,你就会出现?”
“是!”
“我会吹响笛子的!”
他停了脚步,默默地转过身,带着种我无法分辩的情绪,一字字地道:“寂月,你若吹响,我就一定会出现,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因为我欠你,我会还。”
然后,他便转身,依旧是不卑不亢,一步步地行入黑暗里。
一个多月后,终于迎来了夷国的源氏,进入皇宫的那日,宫中张灯结彩,安排了很大的仪式进行迎接。源氏卧坐在夷国特有的十二人抬轿辇上,直入乾承宫殿前。他如此托大,自然也是因为他来自夷国。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晋国都被边境诸国压得低一头,而每年向燕国贡美女二百,早已经成为晋最引为耻的禁忌。
而夷国,却是唯一能够牵制大燕的国家。
芳绮听闻那些夹道欢迎源氏的宫女和奴才讲,那源氏果然风彩斐然,一双长眉直入鬓中,长眼如晶石般明亮懒散,淡青色的华贵衣袍,悠闲的卧姿,更趁出他绝世的美。其人很是年轻,乍看之下不会超过二十岁,但他的猎艳经历,已经成为各国贵族的谈资。这样的年青男子固然引得长居宫内的女婢们都眼睛放了光,连芳绮都惊叹,从未见过那样美丽的男子。
我也微感好奇,不知什么样的男子,竟可用美丽二字来形容。
不过,反正总有机会见面的。
大宴三日,所做的不过是丝竹舞乐,吃喝玩乐。因为源氏也对自己鉴赏美女的能力深以为自豪,所以贺兰赤心就大方让后宫里的女子们都出来,走到他的面前供他鉴赏。源氏看罢却总是摇头,评价是,姿色固然不错,却也只是常见罢了。
并且要求见见皇后。
贺兰赤心竟也允了,听闻此事的福柔帝姬被气个半死,却也没奈何。只得庄重打扮一番,前往殿中被源氏鉴赏一番。此期间她一直紧崩着脸,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污辱般,源氏却真的是非常认真的观察她的眉眼,体态,没有半分不敬。
至后来,她的心情却又缓和了些,与贺兰赤心一起向源氏敬酒。
源氏也真心诚意地赞美,“皇上的姿色果然是高人一等,就算在我夷国,也算得上是极美丽的女子。”
他的语气之中,仿佛觉得晋国还是美女很少,不能够比夷国相比。
这令贺兰赤心有些难堪,前些年对于燕国的进贡,确实都传言晋国已经没有美女。而且皇后福柔帝姬原是闽之公主,说到底也不算得是晋国本地的女子。在晋宫内,目前能够排得上名次便是陈妃和锦瑟。陈妃姿容并不出色,这时贺兰赤心才下令,解除锦瑟的禁足,并迅速至乾承殿。
锦瑟的到来,果然让源氏眼前一亮。
高兴之处,还让锦瑟弹琴,他自伴随着音乐清歌一曲。
他是极爱舞艺的,唱之时还站起来跳了片刻,极具夷国气息的舞蹈令贺兰赤心对他的敌意消除了些。这在晋国是很难想象的,放下身段在众人面前跳舞,只是小人物要做的事。然而源氏做来,却让人没有那种感觉,他依旧高贵,不会被人贱视。
锦瑟总算在源氏的寓会上扳回一局。
贺兰赤心中心高,终是又将她晋了位,由贵人变成了贵嫔,没有另外赐字,仍以姓为主称为华贵嫔。
一时间,锦瑟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那些新晋的小主也都纷纷去寒蝉暖阁攀谈。
这些小主都是在源氏到来之前选定的,只是一次很小的,几乎在民间没有什么影响力的选秀。送来的也大多是官宦家的女儿。她们刚一进宫就显出世故,这让锦瑟感到很不舒服,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个自己,争先恐后用尽一切手段地往上爬,想要把她打倒。
在宁宛喝茶的时候,她告诉我,源氏是她的福星,但谁又知道这场忽然光临的荣耀不是场祸呢?有时候想想,如果在寒蝉暖阁终老而死,平静地度过一生,或许反而是好事。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她的人生,她少有决定权。
又论,这次进宫来的小主也不全部都是狂妄世故,故作聪明实则愚蠢之极,有个叫孟澈的女孩就很聪颖,而且相貌出众。
说这话时她有些忧虑,仿佛真的有些忌惮这位孟澈。
我知道锦瑟又开始加入这混乱的游戏了。我亦是。因为在锦瑟来访宁宛的第二日,我便被邀请前往燕园赏花。
我知道这定是源氏的主意。
因为贺兰赤心这些日子偏偏是没有提起我,便也是让源氏憋不住自己提出来罢了。我忽然发觉只要清楚的明白现在的贺兰赤心不是原来的贺兰赤心,那么我便能够猜出一些他真实的想法。
但是我并没有欣然应邀而去燕园,只回,身体不适,无法外出。
听闻贺兰赤心与源氏听了,并不感到生气,反而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想来我这扭捏之态,在他们的眼里,便已经是小家子气了。但源氏却依旧想要见我,贺兰赤心并没有推辞,明日,明日你们一定可以相见!
这是他和源氏之间的承诺。
当夜,源氏吹起夷国特有的乐器三眼箫,乐声呜咽却又带着些苦中做乐的闷闷的滑稽。这貌似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乐声,倒引得满堂彩。大抵也是因为他从夷国来,在他们的笑闹中,在他与贺兰赤心越来越默契的交流中,有些大的局势正在慢慢地起着变化。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三国订盟,正是燕、闽、晋三国害怕夷国与沙陀国的侵袭而订下盟约,如今这夷国的源氏与晋主动交好。
想来闽和燕那里都是忐忑不安。
已经可以预见,这些不安定因素必然会引起一些事。
源氏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个神秘的小妾明石姬。据说她进宫后就被安排在源氏所住的明月别苑花悄阁,就连拜见皇上的时候也轻纱蒙面。她本不是源氏访晋时,必带的人物,只是她一心想要跟红颜祸水的寂月君比美,因此就跟了来。并且说,寂月君一日不露面,她也不会露出自己的容颜。
芳绮听到这说法,捂嘴偷笑,“听说夷国是非常崇尚女子之美的,在那里每年都有选美大赛,而明石姬就是去年新晋的花魁。不过她竟以为自己的美无人可敌,倒肤浅得很,主子,奴婢猜那明石姬定然比不上主子的天姿国色。”
“比得上又如何,比不上又如何?女子越美,越易被男子利用,成为他们手中可交易的高价商品。”
“宁愿成为高价的,也不能够不值钱啊!”芳绮对于我的观点仿佛并不认同。
不过我知道,我与这位明石姬是一定会见面的。
然而第二日,贺兰赤心又邀请我至明月苑,我依旧拒绝了。
芳绮有点怕了,“主子,您这样接二连三的拒绝,恐怕皇上要发脾气了。”
“想那源氏如果真的是懂得风雅的人,当知道寻幽探古,曲径相遇方才是最美。”
芳绮依旧忧心忡忡,“可是那源氏如果真的看上主子您呢?”
“那么你便跟着本宫一起去夷国好了。”
芳绮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肯定没有想到我对贺兰赤心已经完全绝望,而且我那样深的恨着他。
果然那日下午,源氏如预料中的,来到了宁宛。
当时我正在宁宛的花园里采摘蔷薇花瓣,用它们来洗澡或者放在茶中,都是极好的。源氏早已经来到园中,却不叫他们打挠我,我虽是明了,也并不回头。心中暗想,但愿他真的是个多情种子,带我离开这伤心欲绝地。
只要能止住这时的伤痛,不敢未来是否有更痛。
口中清歌漫漫——那年伞搁西楼,雨初停情难收,撩青丝微回首,人约黄昏后。那年谁画西楼,墨一世砚未收,琉璃月桂枝头,恰似春水流——一曲未终,源氏已经高兴地拍手,“好!好!”
我缓缓地转过身来,大大方方地看向源氏,只见夕阳下,他的身上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眉目如画,桃花脸上长目如星,挺直的鼻子和粉嫩的唇,身穿着淡青色长袍,袍角和袖角及前襟上却皆绣着金丝牡丹,不动声色如流水般的华贵,风起处,人如谪仙,果然是风彩无限的俏郎君。
。。。
 ;。。。 ; ; “你可知,你曾经的花言巧语,皆被我当成山盟海誓,回宫后得知真相的我又是如何被痛得撕心裂肺?我杀她,正是因为他是你所爱的女子,因为你不配得到她的真爱。贺兰进明,你若真的是男子汉,今夜就干脆在这里杀了我,否则将来,我必坏你好事!”
他手上更加用力了些,我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或许死在一个从没有真心爱过我的男子手上,不是最好的结局,但可能是最快的结局。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却慢慢地松了。
“曾经是我负你,你已然报了仇。怒气应该平息了才对,怎地还是这样大的怒意,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他说着竟是笑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他,只能让我感到恐怖。
心想那个所谓的生魂在这里出现,他也在这里出现,情形倒与当年我闯入安平王府,正遇到他等待夏青萝的情景相似。
恐怕这个废园,又成为他的另外一个据点。
“你打算放了我?”
“我教你知道我并不是无情之人,我虽负了你,但心里也一直有你。况且你因为我而做了那样痴傻的选择,你想要我当皇帝,这点情我多少都是念着的。”
我没有告诉他,我当初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出发点却还是为了贺兰赤心。不过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做为男人,无论是贺兰赤心还是贺兰进明,都没有办法理解我的用心。这样也好,我反正也懒得向他解释。
而且,无论如何,这个决定都是幼稚的,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的。
“好,我们之间从此以后连戏都不用演,交流可以更方便些。”
“我们之间还有以后吗?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