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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里,又有哪个女子是不可怜的呢?
“男子的心,都是这样的狠。”
“寂月,男子只对自己所爱的女子心软。”
我微微地怔了下,然后脸便渐渐地红了。因为贺兰赤心仿佛从未对我心软过,我也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但是我现在竟然——我转过身要走,“不,我不能再次沉沦下去,我不要——”
夏笙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你今日若离开,将来他若真的死于此症,你还是会自责,会愧疚,会后悔。我不希望你这生的情感都被他所桎梏。相信你内心深处亦是这样想的,寂月,我能够理解你想脱出这个冰凉的怪圈的心情,所以我会等你,直到你顺利从中走出来。”
“不,不要这样,不要等我——”
我心里犹豫不绝,又极是矛盾,“我今日站在这里等黑夜中的他,便是与他一起沉入到他的梦境里去。我不要再做梦。我不想这样。”
就在这时候,贺兰赤心的身影居然就出现在宫门口。
他在门口茫然地张望了一会,才往宁宛的方向而去。我知道他常常在夜里站在宁宛的门口,所以我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这样的他真的让我无所适从。正想要跟他一起走,却见他的身后竟还跟着一人,步态妖娆,正是温僖贵妃。她跟在他的后面,并不打挠他,默默的,像个小跟班。
我和夏笙自然也就跟在他们的身后。
我本以为,温僖贵妃是因为刚刚发现贺兰赤心的异常,而跟在后面探个究竟,没想到在一个岔路口他们却分开了,贺兰赤心继续向宁宛而去,而温僖贵妃则拐向永福宫方向。我向夏笙道:“夏先生,我想你说的对,事到如今我才抽身,会一辈子不安心。假如我与贺兰赤心之间要做个了结,也一定是在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所以,他就拜托你了,你继续跟着他,我去看看温僖贵妃在忙什么。”
“好,注意安全。”
两人分头行动,走了一段,我回头看向夏笙,见他虽然是走在暗处跟踪着贺兰赤心,满身的清贵之气,暗色里也掩不住内里的安静沉稳和温柔,他就像是夜里的清风。我忽然自嘲地想到,他跟贺兰进明果然一点都不象,当时竟然相信贺兰进明的话,实在是我自已骗自己想信他而已。
又暗道,即是如此,我也确不是值得爱的女子。
如此这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自厌情绪,又想,如此摆脱不了贺兰赤心,却是又痴又傻,信了贺兰进明,是又傻又痴。
我一生,便要做这样的一个人吗?
心里胡思乱想着,人已经跟着温僖贵妃到了永福宫的门口,但是奇怪的是,温僖贵妃并没有继续往宫内而去,反而在原地等了片刻之后,又趁着夜色往宁宛方向而去。
我顿感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前一后的继续前进,倒是因为贺兰赤心患有游魂症的关系,倒没有人夜巡,而是把夜巡的太监都换成了侍卫。侍卫都是很安静地站在暗影中,但没有可疑人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上前查问的,因此我们都走得很是顺畅。
而其实她并不是往永福宫去的,因为她等了片刻又原路返回,竟往安平王府而去。
自从这里面装上风一吹就响的狗笛,已经没有人愿意踏足这里了。
疑窦在心中越来越大,“难道是——安平王回来了?”
在进入府中后,看到府中的灯缓缓地亮了,果然有个人跟着温僖贵妃进入了房间。一会儿房间里就映出倒影,没想到却是个女子的身影。心里疑惑更重,悄悄地走近窗边,湿了窗纸往里面看,当看清里面女孩子的面容时不由地吃了一惊,她竟是现在的安平王妃三内姬君燕琥。
不过她现在是宫婢的打扮,如果不是在此时乍然见到她,真的很难发现她已经混入了宫里。
她把一包药拿出来递到温僖贵妃的手中,“这是佼兰粉,王爷说,只需要用一个月,皇上就会完全疯癫,一个疯子是没有资格当皇帝的。到时候他就会在闽君的帮助下继续杀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真的是王爷的主意吗?”
“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
见温僖贵妃仿佛还在犹豫,燕琥继续道:“王爷天纵奇才,难道你不想让他当皇帝吗?上次如果不是寂月那个贱人乱搅,现在的皇位说不定已经是王爷的了。千年神龟的神喻如今失效,这么好的办法竟然被她破坏!”燕琥似乎越说越生气,咬邪切齿地道:“我恨不得立刻杀了她!为我那亲爱的哥哥报仇!”
温僖贵妃又道:“你若能杀了她,皇上说不定会立刻疯癫,这药却也不必用了。”
燕琥道:“没想到贺兰赤心竟还是个痴情种,若不如此,这药对他也不会起作用。不过你也是,在他的身边多年,以你的姿色与聪明,怎么还没有完全把他的心绑在你的身上,让他朝三暮四,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哼哼,只怕你已经是别有用心!”
“三内姬君,你这样的说法在本宫这里也就算了,但若王爷听到,岂不毁了我与他的鹣鲽情深。为了他的大业,我在皇宫内受如此委屈,岂是你可以了解的,你如此帮他,不过是想为你的哥哥报仇罢了,但只怕你整日里对他花言巧语,他的心反正也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我又何必——”
温僖贵妃说这句话时,也是满脸忧郁冷漠。
燕琥微微地怔了下,悄悄地挽起自己的袖子,把手臂上一只别致漂亮的套金环脱下来,在温僖贵妃的面前晃了晃,“这金环是他送给你的,他说,这金环代表一封信,他现在不能够给你只言片语,却如那不会写字的傻瓜一样,你应该能够读懂这信里的内容吧!”
“画个圈圈来爱你,画个圈圈套住你——”
温僖贵妃接过金圈,眼睛红了红,“本宫自然是知道的。”
燕琥脸上显出几分不屑与得意,“如此甚好,况且你如果将这件事办好,再需一个月,我们众人也都可以解脱了。这次的机会,也可能最后一次机会了,所谓事不过三,如果再错过这次,恐怕就是天命如此,王爷没有好的结果,你我自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她说完又道:“你前来此处,是没有人跟踪吗?”
“我是跟在游魂症发作的皇上身后出来的,又有谁会怀疑呢?况且这安平王府早已经如同鬼域,即便有人发现不对劲,也不敢进来的。”
燕琥哈哈笑道:“没有想到,寂月那个贱人,竟给我们制造了这样一个好的地方。”
“她现在可自由的很,内有皇上不忘情,外有小萱皇后撑腰,你也未必得罪得起。你与新帝衍生的感情向来不好,真的关键的时候,小萱皇后只怕帮她也不会帮你。”
燕琥气得美目圆睁,“谁要她帮我!她可是和衍生合谋害了我的亲哥哥,此仇不报我这生都睡不安寝,食不下咽,哼哼,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她!”
温僖贵妃再没说话,只是将那佼兰粉藏入怀中。
两人一时无话。
燕琥又道:“你别胡思乱想,反正我跟王爷在一起,完全也是因为要逃命的。只要事情成功,你还是他最爱的女人。”
温僖贵妃的唇角牵起一丝茫然的笑意。
燕琥又说:“寂月留着始终是个祸害,难道杀了她,真的可以让贺兰赤心疯癫吗?”
“八成会。他为了保住她可是煞费苦心,之前呢,为了使所有人都认为寂月死了,而弄出一个乱贼入宫乱砍之象,之后寂月回来,他明明知道她就是寂月,他却只怕离她太近而再次引起宗亲们的无情残杀,又正值王爷要谋反。在王爷指她为妾的时候,贺兰赤心若不答应,只怕王爷就会当堂揭穿小婢永淳就是寂月的事实,到时候她是一定没有活路的,因为如果执意保寂月,那些迷信的宗亲就会反戈全部站在王爷的身边,到时候他就不战而败。”
燕琥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呵,王爷可真是一代枭雄!轻轻松松就已经掌握了全局。”
温僖贵妃却道:“那又如何,还不是输了。”
燕琥听得很不服气,但也不跟她争辩,只是冷笑。
。。。
 ;。。。 ; ; “寂月——”他轻轻地吻着我的额头,“以前,是朕太对不住你了,以后,朕会好好的待你,其实朕一直都还是爱着,没有忘记你,只是气你竟然与安平王——”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我与贺兰赤心的误会就这样轻松化解,但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化解,彼此心里的心结都依旧深重。然而还是能够暂时压制住这些,维持相对良好的关系。于他,则是给我一个机会,无论这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于我,却是因为慕子,如果慕子能够自由,我这样身心俱伤体无完肤的女子,为其牺牲一点又算什么呢?
隔日,贺兰赤心就赏来了许多的金银器具及各类玩物,我让芳绮将它们淡淡地洒满在榻上,像欣赏美景般欣赏着他们,暗想,有了这些东西,是否能够铺平慕子的自由之路?
芳绮道:“主子,皇上总算开了窍,懂得珍惜眼前人了。”
我捡了两支精美的钗放在芳绮的手上,“这两支钗你拿去用吧。对了,有空让你的叔叔邓仁泽来趟这里,本宫有些话要跟他说。”
芳绮接了钗很是开心,笑道:“是。”
因为贺兰赤心对我态度的转变,宁苑顿时宾客迎门。首先来的就是皇后——福柔帝姬。还带了一套金银龙凤碗,说这本是她从闽国嫁过来的陪嫁之物之一,没事时拿出来把玩,如今是看在了内亲王的金面,才肯送过来。
我自然不愿夺人所好,但她又执意要留下,又道:“特别是这金碗银筷,作用可大,内亲王若以此取食,包管会验出食物是否安全。如今内亲王如此状况,不知多少人想跟内亲王过不去呢,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这样一说,我反而不再推辞了,这等精美的东西,又有谁不爱呢?也只好夺她一夺了。
福柔帝姬又道:“听说,夏笙就要进宫了,不知你与她会不会旧情复燃。”
我笑道:“我与他之间哪有什么旧情,反而是皇后,母仪天下,才更要顾及些才对。”
福柔帝姬不经意地道:“本宫倒艳羡宫外的生活,倘若他真的愿意,我就跟他私奔又如何?你在宫里少个敌人不是正好吗?”
也就是福柔帝姬,说话时敢于如此无所顾及,有闽宣王撑腰,贺兰赤心即便不爱她,却不能够拿她怎样。
好在,她依旧想与他私奔,而且此举明显还是没有放弃想让我帮她一把的想法。
敌友只在一线。
我心中也有些矛盾,其实内心里我还是很佩服她的,虽然夏笙还没有出现,她却已经决定了自己以后该走的路,这种勇敢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有的。
想到这里,我道:“若他真的想带你走,你就走吧。”
她微微地怔了怔,终是轻轻一笑,“好,谢谢。”
其次是青玄和锦瑟。
锦瑟还是如从前一样,笑嘻嘻的,说是得知此事后,喜极而泣,寂月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却又忧心忡忡地道:“寂月,这次不许你再任性了。我们进入这宫门,是再出不去了,何必与那个唯一能够救自己的人做对呢?”
我点点头笑着,见她端茶伸手时,露出的胳膊上的皮肤依旧狰狞,心中亦是愧疚。而青玄虽然对我有礼,却不似从前那般亲热。
锦瑟见状也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不知玄美人为何如此看着我?好久不见,我们之间可是生分了许多。”
她漠然道:“是啊,如今你是有地位的人,却又重获圣宠,将来你若要嫁给皇上,那必也是惊天动地,举国欢庆。想到云嫔就那样凄凉的走了,我心中亦是凄凉。”
所谓唇亡齿寒,没想到云嫔的死,竟是影响到了她。
“云嫔死而灵魂不息,菊梦馆常有怪异之事,永福宫内人人不宁。之前想请皇后安排,为永福宫做场法事,皇后却并不是迷信之人,拒绝了。此事又断断不能向皇上提起,如今整夜的难以入眠,怕我将来的结局比之云嫔更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