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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太对了,我们与燕地这么多年的争斗,好不容易迎来一个比较和缓的处理的方式,我们应该珍惜……”
“即便为了每年去燕地的几百晋国女子,也应该做好这件事……”
“安平王责任重大,亦是能者多劳,此番事关重大,而燕地也早已经知悉大晋所派之人乃是安平王,为免多生事端,请继续由安平王出使……”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刚才还安安静静的群臣,因为贺兰赤心的一句问话,议论纷纷。我虽是女子,亦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但我依旧没有惊慌,我相信贺兰赤心肯定有办法说服贺兰进明出使燕地,而会保全我。
而一直沉默的皇后此时也道:“皇上,不宜为了个小小奴婢而影响了你们兄弟间的感情,况且只是做出这小小的牺牲,便能换来大晋边境的和平,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你们这些……”贺兰赤心气疯了!
贺兰进明却在此时进一步的紧逼,“不过是个奴婢而已,臣弟的王妃夏姬是居于皇宫之时才忧病交加而——逝,难道皇上不该补偿臣弟吗?皇上,真的想让臣弟当着众朝臣的面说出我妻夏姬——”
“住口!”
“皇上,臣弟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而且父王离去的时候,还曾封臣弟为逍遥王,指明皇上不可逼臣弟做臣弟不喜欢做的事。现在臣弟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臣弟告辞了!”
他说走就走,眼见着便要踏出大殿,便听众大臣求道:“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想想边境那些受苦的百姓和年年岁贡的晋地女子!”
……“行了,你们都给朕住口!”
贺兰赤心猛地站了起来,脊背崩紧,背心急促起伏,仿佛正忍着巨大的怒意。但他接下来却对贺兰进明道:“朕允了!奴婢永淳听封!”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晌都没动。
还是身边的传官走到我的身边,推了推我,“快下殿谢恩!”
我懵懵懂懂地随着传官来到殿下,这时才看到贺兰赤心的脸,只见英俊的五观此时更为突出,布满寒霜般的令人望而生畏。他眸中似有些痛惜,但却绝对没有犹豫和不舍,见我盯盯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微微转至别处,涩然道:“封永淳为,安平王侍妾!”
我只觉得双腿一软,便跌坐于大殿之上。
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几乎都没有印象,只知道,今晚安平王的小轿便会接我回到安平王府。
……因为此时身份特殊,我暂时被留在乾承宫的偏殿里,等待安平王来接我。
西阳夕下,我独自坐于廊下,怔怔地望着那些彩色的铜云。白云苍狗,三年的时间果然是太长太长了。或者,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拥有过爱情,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他不爱我……
他不爱我……
他从来就不爱我……不爱我……不爱我……不爱我……
为什么我一次次地欺骗自己,他仍然深爱着我呢?为什么?
昨晚,傻傻地原谅他,今日,他却再次将我打入地狱……
贺兰赤心,你好狠。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得我的身后,那双轻颤的手,扶住了我的双肩。我如同被烫了似的跳起来,本能地后退了好几步,“你别过来!”
他只好呆在原地,“寂月,朕——”
“请你别说话,请你别再说了好吗!”
“寂月,对不起。”
对不起?
我捂起了耳朵,有些失控地道:“不要说对不起,这很讽刺知道吗?昨晚,你也这样说过,当时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了,可是我好傻好吗?我像个笑话——”
“寂月,不是这样的。你说朕说。”
见他又向我走来,我于是又后退……
两人就这样,如同追逐似的,在这夕阳下,进行着艰难的交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他的接近,或许对于我来说,他实在让我感到太陌生。也或许,我害怕听信了他的解释,再次帮着他骗我自己。总之,我如畏蛇蝎般地躲避着他,直到他失去信心,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也沉默了……
夜幕就在这样的沉默中悄悄地降临,晚风刮来,他轻轻地咳了两下……
“好,我们,就这样谈话好了。”
“……”
“寂月,对不起,但这次事关重大,你也知道大燕对于我国边境侵犯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解决这个问题,朕不能够出错。朕成为大晋皇帝近七年,七年来朕眼见着自己的子民因为大晋的积弱而受苦受难。寂月,朕宁愿负了自己,负了你,却不能再负他们……”
“寂月,无论你走到哪里,朕的心里便只有你最重,你迟早还是能够回到朕的身边。”
“寂月,朕知你是冤枉的。朕不该毒杀了你腹中胎儿,朕会好好的查清楚这件事,直到真相大白。这便是,将来你再次回到朕的身边,朕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寂月,你要相信,朕一直爱着你……”
“寂月,请你,请你再跟朕说句话好吗?朕,朕……”
说到这里,他又咳了起来……
好伟大的帝王不是吗?
好清晰的思路不是吗?
他并没有傻,也没有疯,他很清醒地做出了这个他认为是最好的决定。
他还在继续央求,“寂月,请你跟朕说句话好吗?”
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贺兰进明的小轿应该快来了。侍妾,并不是王妃,亦不是侧王妃,只是妾而已。
不过,这对于一个卑微的奴婢来说,可能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此时,宫灯一盏盏地亮起来。但因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在暗影中,所以对方的影子有些模糊,我们看不清彼此的神态。我幽幽地抬眸,走到他的面前,我想将他看得清楚,同时也是为了让她听清我所说的话。声音是连我自己都诧异的平静。
“皇上,我叫永淳,并不是寂月。其实皇上已经证实过,奴婢后颈之处并没有被蛇咬伤的疤痕。皇上爱着的寂月,早在三年前已经死了,她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还有,禹谟王不过是个孩子,被奴婢利用才做了傻事,请皇上尽快将他接回来吧。”
说完这些话,我又默默地退回了阴影处。
……
终于,贺兰进明一顶小轿将我抬回他的安平王府。那时候他已经喝酒喝到醉了,一把将我从轿子里抓出来,跌跌撞撞地送入所谓的洞房之内,却只是看着我笑。他有着与贺兰赤心一样,邪魅的眼眸,尤其喝醉的时候,更明显。
他看了我会儿,忽然站立不稳地向我扑来……
我狠狠地推开他,同时将早就藏在袖中的短刀拿出来放在颈上,“贺兰进明,你这个强盗!你抢了我的一切你知道吗!如果你敢用强的,我就死给你看!”
。。。
 ;。。。 ; ; 何太医往四周看了下,确定并没有人在附近的时候才道:“永淳姑娘,溯妃娘娘曾为保护皇上而被蛇咬,为了救她的性命,太医曾在她的后颈毒蛇咬伤之处划了个十字型的伤口,据说后来溯妃娘娘伤愈,那个十字型伤口却一直没有褪去。但是,永淳姑娘你的后颈却是皮肤光滑如脂,没有丝毫的受伤痕迹,因此皇上确定永淳姑娘并非溯妃娘娘。”
“皇上如何得知?他从来未有……”
“这,下官便不知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永淳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下官先离开了。”
我忽然想到了当初锦瑟找我去寒蝉暖阁,那夜,我们许下了“不欺骗,不轻践,不背叛”的契约,那晚我们都喝醉了,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到贺兰赤心来到了阁中,轻抚着我的颈后……
梦见他说,“你不是她。可惜,你终不是她。”
……
原来他是真的在乎,他早就亲自验证过,这个与溯妃娘娘容貌一样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他曾经所爱的那个女子。答案一定是让他失望的,可那是个误会,何太医说了,那个疤痕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和体质原因,消失的。那不是一个永久的疤痕。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贺兰赤心的寝宫……
我要告诉他,我就是寂月。
或许我真的不愿我们的爱情,毁于一切莫须有的误会,即便是搭上了一个孩子的性命。
贺兰赤心大概没有想到有人会忽然闯入,他正站在窗前,临风望月,在我如此冒失的闯入之后,他微微震惊转身,如星的眸子里满是没有来得及收去的痛和泪雾。
而他手中的帕子也在这时,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那张帕子我太熟悉,那是我在饮下碎心之毒时,写下的血书——一个大大的冤字。
泪水如决堤的河水般滚滚而落,我努力地想要将这几年所受的委屈通通咽下去。
我努力地抑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脚步沉重又飘忽,一步步地向他走去,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子,将会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会不会再杀我一次?罢了,罢了,如果结果仍是一样,那么便让我再饮一次碎心又如何?如心彻底的死去,强过在患得患失中受煎熬。
“寂月——”
我能够听出他声音里努力压抑着的轻颤。我捡起地上的帕子,重新送回他的手中,“皇上,臣妾冤枉——”
“寂月!真的是你,回来了!”
他猛地拥住我,狠狠的,仿佛要将我一下拥有他的骨子里去。一点冰凉滴在我的脖颈里,他在流泪。
……很多事仿佛已经不用再多说。
当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道出三个字——对不起,我其实已经不怪他了。
久违的,他的吻。
落在我的眼上,鼻上,唇上,落在我的颈上……
我放纵着自己的身体和情绪,是的,这真是太好了。就算我们分开三年之久,但是我们的感观似乎还记得当初的味道。我们都记得彼此的味道和彼此的吻。渐渐地,有些湿湿的东西沾在我的脸上……
“寂月,朕真是混帐,朕竟然这么久都只是怀疑,而不能确定……”
“朕怎么,能够认不出你?”
“皇上,这不能怪你,只是你绝想不到,寂月又活着回来了……”
“是的,是的,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着太多的疑团与不确定,当他想要解开我衣衫的时候,我却推开了他。
“皇上,寂月确实还活着,可是我们的孩子,他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对不起,都是朕不好。当朕捡到这张写着冤子的血书,便知道我的寂月是冤枉的,可惜那时候,已经晚了,朕已经失去了你……”
“谢谢上天,总算让朕有弥补的机会。寂月,明天朕会晋你为妃。让这一切都过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皇上,是宣王救了我,因为我们是清白的。宣王之所以送我回晋宫,完全是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我,我们都背负不起祸国的恶名。”
“寂月,朕明白,朕会查清楚的。”
“为何,当初不信我……”
我知道此时此刻问这句话,定会破坏这相聚的氛围,不过实在是心里酸涩不已。他面容微微黯然,“是朕的错,希望你,能够原谅朕一次。”
这晚,关于三年多以前的那场变故,他终是没有透露太多。即便我讲述了有关离宫的前前后后,他依旧对于我离宫后,溯妃娘娘被砍的血肉模糊的事只字不提。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他亦是没有头绪,我现在活着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他当初想象的模样,他需要时间去调理吧?
想到这里,也并不去逼他,只是想着第二日的晋封。
如今我已经与福柔帝姬正面为敌,如果我还只是一个小小奴婢,必是躲不过她的毒手。我竟与那些费尽心机争宠的女子一样,迫不急待地想要为自己正名。想可以光明正大的偎在他的身边,寻求些保护。想到宣王的叮嘱,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终于可以劝得福柔帝姬振作起来,她第一个想杀的人,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