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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已经闻到浓浓的药味。
刚想要叫声幼皇叔,便看到他正拿着把明晃晃的刀,咬咬牙往手腕上一割,鲜血便往嘟嘟冒着热气的药罐子里流去……
而他的脸,却在刹那间便苍白了几分……
“幼皇叔,你在做什么?”
我简直不能够相信眼前的一幕。
几步奔到他的面前,他却已经把受伤的手腕藏到身后去了,倔强的眸子望着我,骂道:“你这个笨女人,你病得好严重你知道吗?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还想拿幼皇叔的威严来吓我,明明都痛得要哭了。
心痛不已地把他的胳膊拽了出来,只见手腕被划伤的地方还在滴着血,而且看这样子竟然至少是划了两次的,或许觉得划在原来的伤口痛,这刀便是在原伤口的旁边划的。
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拿出手帕便替他包扎,他却推开我,“你别挡着我,鲜血太少药就不起作用了!”
说着竟然又把手腕伸到药罐上去。
“你疯了!”我不敢太用力的扳他的胳膊,只是低吼着。
“我没有疯!如果没有我的血,这些药就没有效用,我只是不想让你死!”
他说的比我更大声,也就是在这时候,才能够看出些属于孩子的无奈和倔强及认真。
见我愣住,他又道:“笨女人,你想死吗!你是想死吗?!你知道不知道你得的病是会死的!如果我不救你,你就会死去!笨女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不再叫我的名字,而是开始叫我笨女人。
“可是,这怎么可以……”
我怎么能够喝他的血呢?
“刚才那碗药里,是不是也有你的血?”
“是,那里面有我的血。你这个笨女人,好浪费!”
是啊,好浪费。
我蓦地将他搂进怀里,抚着他苍白的小脸,泣不成声。
他慢慢地推开我,“笨女人,不要再哭了。只是失掉些血而已,又不是去死,怕什么?而且你再这样哭害我没有办法煎药的话,这罐子药便又会失去效用,我的血便又白流了!”
……这三天,我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每日里,慕子的十个手指布满冻疮,说是去长白山找药冻伤的。我不知道他离宫的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只带了几个随从便往路途遥远的长白山走了一趟,于冰天雪地中找到了想要的草药。
于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
 ;。。。 ; ; 他仿佛感觉到我的注视,蓦地向我所在的方向看来,我连忙低下了头。他淡淡地扫了眼,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仿佛并未看清楚我的模样,便又将目光转到栖嫣阁内。
“那位叫永淳的舞姬,便是住在这栖嫣阁内吗?她是否活着?”
“回皇上,尚且不知。”
“去将她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的心蓦地痛了下,原来就如慕子说的,他果然是知道那个传说的。
溯妃娘娘死而未死,混在闽地舞姬回到皇宫中了。原来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想要见我的意思,直到此时此刻,栖嫣阁惨案发生之时。
而他大概也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慕子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回眸望着他。
他的目光那样沉重而又郑重,“你即忘不了他,不能重新开始,为什么不回到他的身边?或许你回到他的身边,才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大声对贺兰赤心道:“启禀皇上,还有一名叫永淳的幸存者!”
短暂的愣怔。
便与贺兰赤心的目光相遇。
原以为会是最艰难的相见,但是在目光真正相触的那一刻,才明白,这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原来当爱情参杂了别的东西的时候,即便三年不见,也不能够换来相见时半秒的悸动。我们都很冷静,很淡然,想象中出现了千万次的相见场景,倏地就滑了过去。
在贺兰赤心冷静而冷漠的目光中,我忽然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跪着,一步步地到了他的面前。
从闽学来的礼仪,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我的悲伤那样真实,我的眼泪是那样的可怜,双臂平铺于地,默默无声地匍匐在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是扶起了我。
泪眼蒙胧间,他仿佛是我唯一的依靠,“皇上,请您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永淳的姐妹们找回公道!请您一定要……”
他的眸中平静无波,这样近的距离,他却仿佛离我很远似的。
原来他真的已经忘了我。
就算我带着几乎没有变化的面容回到晋宫,回到他的身边,他亦是波澜不惊。
或许,这样也好。
但是心为什么会,这样痛?
或许是整夜未眠的原顾,或许是因为受不了栖嫣阁内活生生的姐妹们转眼变为了刀下之鬼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他滴在我心头的鲜血,早已经渗出,而在这一刻,死得更彻底而已。
总之,我慢慢地软倒在他的怀里,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只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做永淳吧,在他的身边,在他的生活里,认认真真地做永淳吧。
没有人留恋的人,该走了。寂月,再见……
元封三十年冬。
晋宫内发生一场大的屠杀,从闽地来的舞姬们被屠,无人逃出升天。
此条消息虽经贺兰赤心百般保秘,到最后还是传到了闽宣王的耳里。贺兰赤心认定这件事必是福柔帝姬泄露,因她毕竟还是位闽公主。因此也还斩去了一些有可能是细作的奴才,当然到底是不是细作亦不是当事人狡辩就能得出的结果,贺兰赤心觉得是,那便是。
我知道,由栖嫣阁惨案而引起的另外几起案子,恐怕并不是贺兰赤心的本意。他只不过是要求将此案彻查。
那段日子,他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梅林一夜风雪,毕竟还是招了风寒。
晕倒在贺兰赤心的怀中,再醒来时,已然是在关雎宫的凤宸阁。
贺兰赤心面容微显憔悴,而我的手便被他握在手心里。这几乎是如梦境的一幕,却没有再使我迷失,只是用干涩的嗓音道,“皇上,奴婢,奴婢……给皇上请安……”
他的手漠然地抽了回去,淡声道:“你病了,就不必多礼了。”
他像是块冰,再也没有我印象中那暖如春风的感觉。
面对如此熟悉又了解的人,我却是莫名的紧张,一时竟然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听他缓缓道:“去通知幼皇叔,就说永淳醒了。”
这时候便有奴婢端上药碗,还有热粥小菜等,都是清淡的。
我乖乖地喝完了药,却不想喝粥。
栖嫣阁里的一切,依旧狠狠地堵在心里。
他将手中的书放在案上,道:“听说你在闽宣王府的时候,并不是叫做永淳,而是被人称为寂月观主,是他的门客之一,想必是吃清淡的习惯了,所以特意叫弄了清淡的来。”
“谢谢皇上。”
他如此一说,倒不得不吃了。端起饭碗,老老实实地将粥喝完。见他一直静静地观察着我,眸中依稀闪动着几丝疑惑。
“回皇上,奴婢本来确是出家人,后来为闽宣王救助,并替奴婢改称寂月观主,至于原因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是从小被送入观里养的,没有父母,后来燕晋大战,奴婢所在观被毁,幸好遇到宣王,才得以有存身之处。再后来,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宣王竟赐奴婢还俗,同时又赐奴婢俗家名字永淳。”
“嗯。说得很顺,以后便这么说吧。”
这时候,慕子走了进来,他笑嘻嘻地向贺兰赤心请安,之后却又摆出幼皇叔的架子,“你虽然不知,可是本王却清楚的很。那宣王归途之中巧遇你,恐怕是因为你长得像某个人他才大方相助。后来准许你还俗并送入到这里来,大抵是因为那年有使者从闽归来,说在闽见到了一位很像……”
贺兰赤心忽然站了起来,“幼皇叔,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朕政务繁忙,你自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凤宸阁。
慕子连忙坐到我的身边来,“怎么样?好些了没?”
我点点头,“幼皇叔,我睡了多久?”
他听了板起小脸道:“你还好意思说,整整五天,五天你知道吗?!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以后,也不在晚上的时候带你去梅林了,害你没命就不好了。”
提到梅林,便想起那晚的事,立刻泪盈于睫,“幼皇叔,你哪里有害我,明明是救了我。”
慕子却道:“对不起。”
我茫然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栖嫣阁的事,我是不会将你亲手交给皇上的,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是因为在这个皇宫里,或许只有他能够保护你。虽然他之前,差点害死你。”
我怔了下,“幼皇叔——”
慕子站了起来,像大人似的,郑重道,“永淳,你能够理解我吧?只恨我不是皇帝,而是个自身难保的,皇叔……”
他的语气很是苦涩,我心蓦地一酸,“幼皇叔,你别这样,说起来你还是个孩子,我应该保护幼皇叔才对。可惜这几年流落在外,不能够向从前那样在幼皇叔的身边照顾,你肯定受了很多苦。”
“你不怨我便好!你放心,虽然我现在只有十岁,但是我总有长大的一日,总有一天,我会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好你!”
他目光里的坚毅使我吓了一跳。
连忙岔开了话题,“幼皇叔,你说皇上会如何的安置我?”
他听了我的问题,却仿佛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若说他已经将你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是他知道你没有被那些人杀死的时候,还是松了口气。而且这几日有空便来到凤宸阁看你,仿佛并没有忘记曾经的溯妃娘娘,所以真的很难猜透他的心思。不过,如果他再敢欺负你的话,我是定会替你出头的,所以你放心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和慕子都没有想到,从那天后,贺兰赤心却再没有来凤宸阁。
眼见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关于栖嫣阁所发生的事情,仿佛也并没有结果。
最让人郁闷的是,我自那日病后,竟然一直没有能够痊愈,断断续续地缠绵病榻,落下了很严重的咳嗽的毛病,一到深夜咳得嘶心裂肺。
以至于到最后只能终日地躺在床上,便是连吃饭也需要别人伺候了。只是侥幸逃生的闽地舞姬,照顾我的两个小婢起先还看在慕子的面上,小心翼翼地照顾,到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连慕子也来得少了,这两个小婢也愈发地看我不顺眼,偶而还摔摔打打,说些子牢骚话。
记得慕子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正看到我咳得厉害,几乎要背过气去。他眸里的担忧我是明白的,他默默地叫来了大夫,给我把了脉,重新定了药方子,这才离开。
但这一走,竟是整个月都未再来。
那天半夜,风大,雪急。
我做了噩梦惊醒,出了身冷汗。
看到窗棂外面干枯的树枝如同魔爪在那里晃来晃去,忽然心中生出了些绝望,难道是贺兰赤心最终确定我便是从前的寂月,便是他最恨的女人,因此将这里隔离了起来,使我与外界不能够联系,而外界的人也无法到凤宸阁来,他是要我自生自灭,死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心中又急又气,竟是蓦地呕了口血出来。
。。。
 ;。。。 ; ; “这不是因为时间不对吗?我现在只是个舞姬的身份,常常去你寝宫看你,没得惹出闲话来。”
“所以喽,我就来看你。”
“你——”
劝不了他,叹了口气又道:“幼皇叔,我过得很好,你不必常来看我。”
“要不,将你调出栖嫣阁,去别的地方吧?”
见我不说话,他乌黑的瞳仁将我盯得更紧,“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