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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冷冷地道:“你个不分尊卑的坏东西!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许到栖嫣阁来!滚!”
锦瑟气鼓鼓看了我一眼,我连忙低下了头。
如果我劝说慕子消气,便会使她更误会我与慕子之间的关系。
而我现在只是个卑微的舞姬,实在不想惹上这个大麻烦。内心里,我也希望她以后不要常来栖嫣阁,在这个后宫里,有多少人是在别人的监视下生活着的?有时候稍微的走动便各成阵营,我固然希望能有个可心的朋友,但我与锦瑟认识三年,深知她并不是我真正的好姐妹。而我亦不想陷入她所在的圈子里,将来是友是敌,实不可测。
她终是不敢得罪这个小魔王,匆匆地道了声:“锦瑟告退。”
便气呼呼地往门而去。
慕子却又道:“慢着!”
他背着手走到她的面前,乌黑的大眼睛盯在锦瑟的脸上,眼角的寒意使锦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幼皇叔还有什么事吗?”
“本王刚才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幼皇叔刚才说,没有幼皇叔的命令,以后再也不许踏入栖嫣阁。”
。。。
 ;。。。 ; ; 因为慕子人虽小,却是皇叔,所以贺兰赤心以下便以他为主位,依次便是贺兰进明及各位大臣。右边则是以皇后福柔帝姬为主,下首是宣王及闽地的贵宾。妃嫔便又自成阵营,在福柔帝姬下首左侧,立了三两个暖炉,各个都穿上了棉袄,将手缩在棉筒里取暖,有些则握着暖手炉。
终于见到了福柔帝姬。
初到闽国时,便是她与贺兰赤心的消息相伴于我。虽然她并不知道,我如今却像是见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朋友般,内心激动。福柔帝姬容颜清丽,淡眉如烟,肤如凝脂,在这满目白霜的日子里,显得玉洁冰清,像冰娃娃似的,让人害怕若不小心伤害了她,她便会碎去。很难想象,贺兰赤心竟然对这样一个女子不动心,冷落了她三年之久。
这也难怪闽宣王会生气,那么愤怒地希望,我能够祸乱后宫。大概便是为自己的妹子不平,想让贺兰赤心因此而焦头烂额。
而我的内心里,竟然还有些其他的想法。
仿佛我对贺兰赤心的爱并没有淡去。或许恨也很多,但没有爱多。想到这里,便觉得脸有些发烧,我终是忘不了这段已经让我伤透了心的感情啊。
可是他……
还记得那个曾因他而碎心断肠的弃妃寂月吗?
因为离得还是比较远,听不清他们的谈话。
好在场上的表演已经开始。
因是庆功宴,前面上来的便都是大队的舞姬和男舞者,他们随着喧天的锣鼓,卖力地舞动,制造出盛世太平的欢愉。但是如此一来,倒是无法再继续谈话了,因为会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便都专心地欣赏起这粗糙应景的舞蹈来。让我奇怪的是,温僖贵妃似乎并没有来,我看了很久,从座次及打扮等各方面,也没看来哪位是温僖贵妃,甚至也没有见到云朵。
正在疑惑着,鼓点已经猛地一变,随着高亢又空灵的笛音,队伍中站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舞姬。并没有做如何的打扮,甚至连一头长发都是顺其自然地披垂着,此时随着她的舞动便随风扬了起来,很有出尘仙子的感觉。
但那舞蹈……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这舞蹈分明便是我曾经跳过的,我自命名为《皎兮》。
那时候,贺兰赤心在乾承宫内空旷的空地上以笛寄情。他的笛声空灵高亢,清幽孤寂。我便是那次,鼓起勇气,穿着飘飘如仙的白色舞衣,从暗影中,清风明月下,轻轻盈盈地舞出来,直舞到他的面前,任衣袂飘飞如精灵般,任柔情绽放万千,任他看得痴迷如醉……
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追寻自己的幸福。
而我成功了。
后来,我凭着记忆将贺兰赤心吹凑的曲子编写出来,送到伺乐局供乐师们学习,后来便有机会使此次场景重现。
只是那时候,贺兰赤心便道:“你我初见的相遇,是神与灵的交汇。从此以后便有人再能够复制我的曲,你的舞,也不能够有那一刻的灵魂交汇般的震撼。”
自此,便将《皎兮》的曲谱尘封于延禧宫内我的寝宫里。
再后来,忽然某夜,我发现这个曲谱被老鼠咬得稀烂。由此还引发了一阵宫中的灭鼠风。我一直以为这支曲谱已经丢失了,不可能再重现人间。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吗?发现贺兰赤心的脸上也闪过讶异之色,之后便是冰冷的麻木。
不管他现在对《皎兮》及月下之舞的重现是什么样的心情,可以确定的是,这曲这舞,定不是他教给这个女子的。
心中越发疑惑,但等到我看清那女子的相貌时,顿时恍然大悟。
这跳舞的女子,正是云朵。
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努力地回忆,《皎兮》曲谱被老鼠咬坏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那该是我成为溯妃的半年后吧?如果这个曲谱根本就不是被老鼠咬坏的,而是人为的将曲谱拿走换上了一本被老鼠咬坏的无法分辩的破纸,那么就不难解示如今《皎兮》和月下之舞重现燕园的事情了。
不过如果猜想属实的话,云朵这个女子便是太可怕了,她处心积虑那样久,却让我觉得她是个极忠心的,可以当朋友的人……
我信任她这样久,与她生活了这样久,便如终日与狼为伴般的可怕。
再转向云朵的目光,已经充满着深深的恐惧。
凭心而论,云朵跳得不错。
旋转之间宛若一只快乐的精灵,而眉目之间又满是风情,再加上燕园之内花草繁藏,梅香缕缕,一点不比当初我在孤寂清冷的乾承宫,月下独舞的意境差,而且还很是美不胜收。唯一让我觉得可笑的便是,云朵竟然还以为,贺兰赤心对我有情吗?她跳着我当初跳得舞,如此袅袅地上来了,定是想借此舞,一举夺回贺兰赤心的宠爱。
自回到宫中,便听闻有位一直固宠的云嫔,不知为何被冷落了两三个月,从而使后宫中局势稍有变化。
但是,只怕她的算盘要打错了,如果贺兰赤心对我顾念一点情义,我便不会三年后才能够回到晋宫。就不会背负冤屈这样久。就不会,失去我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的心仿佛被火红的铁水烫了一下。
看来如今日这样特殊的日子,不止我和青玄想尽力一搏。
既然有云嫔,或许还有更多其她的人。
笛音渐渐地低下去,云朵一舞完毕,盈盈地拜倒在贺兰赤心的面前,大声道:“臣妾云嫔,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叔千岁,皇后金安,各位姐姐妹妹们,云嫔这厢有礼了。”
她边说着话便一一地福了过去,福柔帝姬勉强微笑着点点头,众人中比她位份低的,也都向她福了福。但是,贺兰赤心却始终冷着脸,云朵便得一直保持着请安的姿态,站得很辛苦。
加上衣衫单薄,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被难言的失落和害怕所替代。求助似的看向福柔帝姬,但福柔帝姬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似的,自顾自地剥着手中的桔子。
也就在这个空档,一点两点的琴音慢慢地荡了过来……
伺乐局不知原委,齐齐地扭头望着青玄。青玄完全没有将他们诧异的目光放在心上,朱唇轻启时,清幽多情的歌声便立刻填满燕园每个角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是《桃夭》。
只是这次,不以舞蹈为主,而是以唱和为主。
我也不再躲藏,连忙爬上宫墙,坐在墙壁之上,从手中的篮子里抓起一大把红色的蔷薇花瓣,缓缓地洒了下去。
歌声未停,早有太监将椅子和琴替青玄般到了场地中央,她身着一袭绿色衣裙,在这尚没有完全化去的白霜中,如一株娇嫩的绿色的花朵般,令人可爱。清丽的容颜上,眸光忽闪中,欲语还羞间,已经与贺兰赤心的目光追逐几许……
而我亦是一袭红衣,在花瓣随风飘舞中,一切都在刹那间便赋予了唯美的诗意。接着她的唱词伴着缓缓柔和连续起来的琴音吟道:
十日梅花作意开,绕花岂惜日千回?
昨来风雨偏相厄,谁向人天诉此哀?
忍见胡沙埋艳骨,休将清泪滴深怀。
多情漫向他年忆,一寸春心已成灰。
或许是心有所感,吟出来的诗句,刹时有种难言的悲伤和失落。
好在,《桃夭》此曲本来是很有些空谷幽意,随着花瓣如雨般地洒落,众人皆都抬眸望着漫天落红,贺兰赤心拣了片掉落在他肩头的花瓣,若有所思似的……
而我却感觉到另外的目光,像一缕缕丝线,将我紧紧地包裹。心里惊了下,凭着感觉追寻那目光,却原来是,贺兰进明……
他仿佛痴了似的,静静地看着我。
而且还无声地唤了句什么。
那一刻,我的心忽然痛了下。仿佛他所唤的,便正是我的名字。或许我就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声轻轻的呼唤。
连忙将目光转开,并且刻意地将头仰高些,以这个角度,贺兰赤心他们,应该看不到我的真实面容。而我的双眸,则望着悠悠荡荡的白云,手底下没有停过,继续缓缓地洒着那些花瓣……
青玄的歌声再次响起,清丽如莺……
姚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
一曲末了,终于安静了……
过了片刻,才见宣王封玄奕鼓起了掌,“好好好!表演得好!没想到我闽地舞姬如此出色!贺兰赤心,本王可是后悔了!怎会把这样好的舞姬白白地送来给你这小子享用呢!”
他们两个年龄相差不多,闽宣王说话又素来随意,不过却惹得众人脸色俱变。
贺兰赤心木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同时慢慢地鼓起了掌,“确实不错。可是宣王,你现在后悔可是迟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要回去哪有那样的容易?”这句话说出来,封玄奕不由地往福柔帝姬看了眼,而福柔帝姬只作不解其意,跟着鼓起掌来。
。。。
 ;。。。 ; ; 得到太监的禀报,我便匆匆地赶了过去。三年未见,他仿佛变了不少。曾经适中而笔挺的身材,大概由于长期的卑躬屈膝而显得有些佝偻,不过看起来倒是满面春风的,在见到我的时候,大眼睛里的疑惑渐渐地变成了惊奇,最后是难言的喜悦。
颤声道:“难道你竟然是——”
我点了点头。
他立马就要跪下去行礼,我连忙将他扶住,“邓公公,隔墙有耳,小心被别人看到,如今我只是个小小的舞姬,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邓仁泽这才罢了。左右看了眼,发觉栖嫣阁的左侧有处八角小亭子,勉强可以谈话的地方。两人进入了亭子,邓仁泽眼里含着点泪水,“当年溯妃娘娘遭遇逆境,可惜奴才人微言轻,无法相助。如今您既然回来,但凡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只管吩咐便是。”
我亦是感激他顾念旧情,只真心诚意地道了谢谢。
邓仁泽疑惑地道:“当年——”
当年的事儿我自己尚且迷迷糊糊的,跟他怎么能够讲得清楚呢?于是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现在的我被赐名永淳,只是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子而已。邓公公,若您相信寂月是冤屈的,便帮帮寂月,教我重回皇上的身边。”
邓仁泽义不容词的模样,“娘娘您说!”
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点点头,“事情倒是不难。本公公当年受娘娘照拂,现在有幸成为内务府的总管,去找司乐房林尚宫说句话,应该是能够成事的。”
“那谢谢邓公公了!”
“娘娘客气了。”
“邓公公,您还是叫我永淳吧。还有,除了您,现在整个皇宫中没有人知道当年的寂月又回来了。”
“永淳姑娘放心,当年若不是永淳姑娘心地善良,如今还哪有邓仁泽这号人呢?奴才知道应该避讳些什么。”
与邓仁泽说完了话,我便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