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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淳姑娘放心,当年若不是永淳姑娘心地善良,如今还哪有邓仁泽这号人呢?奴才知道应该避讳些什么。”
与邓仁泽说完了话,我便回到了栖嫣阁。果然虽然别人并未注意到,却逃不过青玄的眼睛。
她冷笑着接近我,“刚才那位公公,看他的装束,可不是一般的公公吧?虽然你没有你那位好姐妹锦瑟的本事,一来便攀上了皇上这高枝儿,但能找个太监对食,想必在宫中得他照拂,将来必也能过上好日子。可教我们这般没根没底的姐妹们都羡慕死了!”
我自动忽略她语气里的嘲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那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献舞,并不关你的事。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为敌。如果你不想在栖嫣阁呆一辈子,或者被派到浣衣局去做苦工的话,便听我的,或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青玄怔住了。
好半晌才道:“谢谢你没有怀疑我。”
其实并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后来细想,便知这整个舞姬队伍里,只锦瑟与我真正地参与过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斗。我于晋宫中差点没命,而锦瑟在宣王府洗恭桶两年,我们都是女人战斗中的失败者,可是,正因为失败了,所以才能够更好的总结经验。
很明显,这方面锦瑟比我做得更好,她的当机立断,她的判断,目前来看都是正确的。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华美人。
……为安平王贺兰进明庆功的地方,安排在燕园。
此园与其他园子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种植了许多只有在秋冬季才绽开美丽的植物。比如迎春、海堂、松树和榆叶梅及丁香紫藤、萱草等等,像十二月这个季节,最后一批黄菊和绿菊尚未凋谢,最后的眩烂便似是拼了命的颜色,傲立白霜之中。而几乎遍布满圆的梅花,有些已经微微地吐露芳香,可见斑斑点点的红了。
放眼望去,只觉得冰莹降辉之处花红柳绿,宛若仙境的美不胜收。
这也是贺兰赤心选择此园庆功的原因之上吧。如此秋冬交替之际,也只有在皇城之内才能见到如此的繁华。
在内务府总管邓仁泽的安排下,我带着青玄提前到了燕园之内。邓仁泽早已经在一间偏僻无用的房间里等着。见我和青玄走进来,邓仁泽往青玄的脸上看了眼,略略地点头,“果然值得本公公冒这次险。两位姑奶奶,这次我邓仁泽为了你们可是连命都拼上了,你们可得好好表演,将来若是扬眉吐气,可要记着本公公这一遭。”
青玄不知邓仁泽的底细,只笑道:“公公放心,公公大恩,青玄铭记于心。”
房间里我之前让邓仁泽准备的古琴、花朵及衣裳等,都已经备妥,静静地放在那里。邓仁泽道:“那本公公先去忙着,你们自已拾掇着,千万别出什么差子。乐伺局那边儿已经答应了,在表演的时候留出一个空档,可是你们这出不记在档,也就是不在安排之内,全凭你们自己把握火候,不能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有一柱香的时间,足够了。
邓仁泽说完便向我点点头,走了出去。
青玄有点担忧地说:“如此的话我们便是擅自表演,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得我们自己扛着?”
“那是当然。”
青玄颤抖了下,“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而且,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他一定喜欢。”
与贺兰赤心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他喜欢什么,我不能说完全清楚,但大致上还是明白的。
我们必须提前到达我们将要出现的地方,并且好生地藏起来,至少不能够太引人注目,然后便是等待合适的机会在众人面前献艺。青玄抱着架古琴混到了伺乐局的琴队中,好在每次向皇上献艺都是郑重又郑重的事情,每个人只关心能否做好自己的本份,竟然也没有人去盘问置疑青玄这位不速之客。而我,则就着梯子爬上宫墙,那里有棵正在绽开的梅树,便将自己的身体尽量地隐在稀疏的梅树之后,好在这个位置较高较偏,也没有人发现这里竟然还藏了个人。
唯一难以克服的,便是,太冷。
衣裳单薄,虽有阳光,却照得霜华耀耀刺目,更觉得冷。瑟瑟发抖中,便见到贺兰赤心带着众人进入了燕园。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在贺兰赤心的身上,内心的情绪复杂如海浪翻滚。却已不似在闽国踱月轩时,初见夏笙时,因酷似贺兰赤心而引得我泪水滚滚而落。
这时候的我,只是静静地盯着那个笑语嫣嫣的人,几乎忘记了呼息。
三年未见。
他的变化其实还是比较大的,并不是容貌有所改变,而是气质。他虽然笑着,但依旧无法掩盖他周身的冰冷。眸子里偶而迸出的没有情感的寒意,时时给人巨大的压力。他像传说中的雪山,他冰冷的气息就是样压迫着周围的人,使他们对他说每句话都小心翼翼,同时也仔细地聆听他说得每个字。
便是宣王,也只能以笑容来掩饰自己面对贺兰赤心时的不自在。
贺兰赤心双眸深处的阴郁,也如梅间的积雪般,冰冰莹莹看不真切。
只有一个人,他似乎自动地将自己与众人隔离起来。
在他修长的身形出现在我的眼中,在他还没有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差点惊呼起来。我以为那是夏笙来了!他们看起来一样的寂寞,孤高和冷静。
然而下一刻,似乎是闽宣王说了句什么,他便抬眸向他轻轻一笑。
我的心猛地跳了下。
这笑容……
如春风化水般明净温和。
这是我记忆中,贺兰赤心曾经对我露出过的笑容。这也是,三年来,我早已经熟悉的夏笙的笑容,虽然三年来我其实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我的心被这重重叠叠的影子揪得生疼,眨眨眼再仔细看时,却发现这人并不是夏笙,当然更不是也曾笑得如此好看的贺兰赤心。
此人五观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异常俊美。一袭华美的淡蓝锦衫,却与贺兰赤心一样,腰间玉带上坠着黄色丝绦,黄蓝相间更将他衬托的玉树临风,朱唇玉面。而唇角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傲然更让人不敢小觑。他还有对细长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仿佛多情,竟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害怕一不小心便要沦陷进去……
面容与贺兰赤心虽然不太相象,但两人眉目却一般的俊逸,而且因为天生的皇家天颜尊贵,使我断定这个男子必是安平王贺兰进明。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走着十岁的幼皇叔慕子。
他今日完全没有了当日在栖嫣阁胡闹的疯魔样,唇红齿白,可爱的小脸上神情平静的不似他这样年龄该有的木然。我的心微微地酸了下,这个孩子,从小便受了太多苦和冷落,只可惜他的亲娘赦太妃娘娘,如今只是静心修佛,不但无法帮助自己的孩子,甚至亦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从很久之前,我便知贺兰赤心因他父皇贺兰山不待见赦氏,他便也莫名地痛恨她。
仿佛真的是因为她诞下灾星禹谟王,才至旋太上皇和先皇在短时间内先后驾崩。
慕子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蓦地抬眸四处搜索,我连忙收回目光,矮下身子。好一会儿都不敢再向他们看。
再抬眸看的时候,只见各人已经入座。
。。。
 ;。。。 ; ; 两人都吓了一跳,惊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亦觉得自己忽然跳出来过于鲁莽,可是心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气,青玄真的是太过份了!而说话的这两个舞姬我也认得,一个叫七月,一个叫柳真,容颜比起青玄当然差了不止一分两分,但乌溜溜的大眼睛兼怯怯的神情,自然有可爱之处。我叹了口气坐下来,“你们放心,我就算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又能怎样,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的。”
沮丧地坐在她们的身边,“那天,青玄为何要抢锦瑟的珠子?”
七月哧地笑了起来,“如果青玄说的是真的,锦瑟可是真的大胆。”
柳真道:“据说是不小心踩了青玄的裙子,结果使青玄摔了一跤,为了使表演不中断,锦瑟马上便替了青玄的主位,没想到跳得效果不错。完了后我们都只是得了银锞子,只有锦瑟得了另外的赏赐。你说青玄的心里能舒服吗?”
“没错没错!本来众人的目光都只盯在青玄的身上,谁知这样一来,倒教锦瑟独领风/骚了!”
她们的话讲完,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道:“寂月,我们先走了,呵呵,先走了啊——”
回过头来时,却是锦瑟也出来了。
睡眼朦胧的,应该并没有听到我与七月和柳真之间的对话,茫然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笑笑,“没什么。”
看到七月柳真见到锦瑟的反应,其实已经验证了我心里的一个想法。
我想她们是故意坐在这个位置说之前的那番话的,后面关于事情的真相却是不知不觉的被我问出来的。很明显她们是被人叮嘱了要散布我与青玄容貌上对比的谣言,而这个叮嘱她们的人必定是锦瑟。
我怎么能忘了,锦瑟当初是如何勾引宣王的呢?
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今日所发生的事,包括昨日我没有能够献舞,都算是小事,但我知道,我是真的回到皇宫里了,回到一个处处都是战场的尔虞我诈的地方了。这种气息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谣言果然是能够伤人于无形的利箭。
第二日晚饭之前,终于见到了封玄奕。一见到他,青玄等人的眼圈立刻便红了,众人悲悲凄凄地向他行了礼,青玄眩然欲泣地道:“宣王,是否你回国的时候真的不带我们?要把我们留在这晋宫里为奴为婢?”
封玄奕冷冷地道:“反正到哪里亦是奴才,或许对你们来说,到底是在闽地还是在晋地,根本就不重要。你们心里明白,在这里,如果不想为奴为婢,便只能靠自己。”
众人诧异地抬眸,青玄更问出声,“宣王的意思是……”
封玄奕的唇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本王的意思,聪明如你们,想必都清楚得很……”
他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眸子深如山涧,透着森森的一缕邪气。
众人见状,都自动地退了下去。
这时候他才道:“特别是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本王这几年的栽培,他曾经令你生不如死,如今,你便要发誓祸乱后宫才对。至于福柔帝姬那里,为报答本王对你的恩德,你也该誓死保护她的安全才对。”
我淡然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即便宣王不说,永淳也当会好好保护福柔帝姬。”
封玄奕的目光却又渐渐地柔和起来,最终却只是轻轻一叹,道:“你不用怪本王,迟早有一天,本王会带走福柔帝姬,而这晋国后宫,便是你的天下。”
他的话让我莫名不安,“宣王,谢谢你将我送回家乡。”
那三个字像是一个个蹦出来似的,“不客气。”
……三天后。
锦瑟被传官宣去,到承乾宫内一舞《桃夭》。离开的时候青玄气得眼里都要冒出火来,最终没有丝毫办法。
但那夜,锦瑟却没有再回来。
果然再隔了一日,传官便来宣旨,说锦瑟已经被封为华美人,赐住延禧宫南侧的寒蝉暖阁。锦瑟一朝得志,麻雀变凤凰,奴婢变主子,真正是羡煞个人。
这个消息顿时引起栖嫣阁内议论纷纷,连之前被青玄欺压或者看不惯青玄的人,这会子也都开始替青玄不平。真心比将起来,论舞姿,锦瑟比青玄略逊一筹。论容貌,青玄更俱仙姿,一双斜飞的媚/眼已经能够令男人神魂癫倒,但是最终却被锦瑟设计,得了便宜去。
众人越想越觉得不平,越不平越是嗟叹。
青玄在受打激之下默默地坐了会儿,却忽然笑了起来,“封为华美人又如何?据说现在延禧宫主位可是温僖贵妃,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这位温僖贵妃专宠两年有余,虽然上有咱们闽国而来的柔福帝姬,也就是端皇后,下有云嫔等之前被皇上宠过的女人,但这位温僖贵妃却将她们一个个压的在她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相信劳什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