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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呢。姑娘放心,绿云知道轻重。”心道:姑娘措辞也太不讲究了,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王爷,什么叫“弄回来”……
少顷莫熙才问道:“这许多天过去了,他怎么反倒不来信了?”
“哪个他,他是谁?”绿云一改羞涩,露出淘气之色来,仰头朝莫熙问道。
“唐门四少,唐欢是也。”
绿云见莫熙面不改色,不禁表情挫败道:“绿云也不知。许是送信路上耽搁了,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心里不禁嘀咕着:姑娘与四少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然如何会堪堪与别人反着来,害羞的是四少,大言不惭的却是姑娘……姑娘问起四少的信来,可见心里是念着他的。真是阿弥陀佛。
莫熙出了机巧阁便往家里走去。
远远便望见如雪如云的玉兰树下坐着一个身着淡青色布袍之人。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上隐有尘色,见了她,眼角眉梢一瞬间好似在和煦的春风里微微熔化了棱角,嘴边亦绽出清浅笑意。
莫熙只愣了一愣,见他站起来相候,便快步上前,径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笑嘻嘻道:“你骗我么。哪里瘦了?”心道:怪不得信不来呢,原来人来了。
唐欢轻声道:“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哪像个女孩儿家。”话虽如此,却也没躲开。
莫熙却慢慢把手抽回来放在背后,一歪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道:“你不喜欢啊。那我以后保证守规矩。”说罢也不管他,兀自轻轻一纵身跃入墙内。
唐欢不及答话,只得紧跟着她掠起。
二人双双落地,见莫熙还要往前走,唐欢情急之下上前一把将她拉住,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过了片刻,才低低道:“我喜欢。”
他忽然感到莫熙身体轻颤,紧接着听到她轻脆笑声,终于明白过来,一时也气笑道:“你敢作弄我,还以为你恼了。”边说边将她圈紧了。
莫熙被他箍得有些难受,只得讨饶道:“我以后都不敢啦。”
“无妨。我愿意上你的当。”
莫熙听了轻轻后仰,将头越发靠入他的怀中,问道:“你怎么来了?”
唐欢略松了双臂,让她靠得舒服些,满足地喟叹一声,道:“见不到你,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唐门的事物告一段落,我便快马加鞭来了。”一顿,他又道:“哪有你这样的,回自己家不走正门,偏要飞檐走壁。”
莫熙理所当然道:“省得开门又闩门啊。”心中补充道:此地偏僻,又不会吓坏小朋友。
“你一大早去哪儿了?我等了好半天。”
莫熙从他怀中轻轻挣出来,柔声问道:“渴不渴?我给你沏茶好不好?”边说边拉着他的手进屋。
唐欢见她家中陈设甚为简单,用的茶具亦皆是极普通的粗瓷,不禁怜惜愈盛,脱口而出道:“我给你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莫熙不答,目光不自禁转向院中那两株簇簇如歌、丽如花海的氤氲绯红。
很久以前,那只是两株樱花树苗。也是一个和风煦暖的日子,阳光下顾安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拍净手上的土,笑着对她说:“你不是喜欢樱花树么,我们一起等着它们开花。”
片刻她才回神,轻道:“不用了。这里就很好。”
唐欢知她向来独立,也不勉强。
莫熙请唐欢坐下,自己开始烧水,泡茶。唐欢见她一直默默动作,一言不发,不禁蹙眉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莫熙沉吟片刻,才轻声道“你还记得给我系上罗缨的那天,我说曾经有人许过我一生一世么?”
唐欢闻言,心中猛地一跳,尚未来得及答话,便听莫熙接着道“我见到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唐欢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你是在告诉我,你要离开我了么?”
莫熙摇摇头道:“他不记得我了。又或者那人根本不是他。”一顿,她又微微一笑道:“即便真的是他,即使他能想起我来,我跟他也再无可能。”
唐欢闻言,猛然抬起头,直视着莫熙的眼睛,问道:“这是为何?”
莫熙平静道:“因为此人便是睿王。”
唐欢忽然站起来,将莫熙圈入怀中,竟是反复轻抚着她一头柔顺的乌发,安慰道:“你还有我。还有我。”
莫熙闷闷道:“我忘不了他,这对你不公平。”
唐欢一字一顿郑重道:“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心里还有他。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有我么,哪怕只有一点?”
莫熙闻言双手不由环向唐欢的腰,点头轻声道:“嗯。我喜欢你。”
唐欢不想她这般答话,只觉得心被人用锤子猛然砸了一下,欢喜似潮水一般涌来,将之前的涩然完全盖了去。一时间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莫熙忽然松了手,改抓他胸口的衣服,头却越发向他怀中钻去,耍赖道:“怎么不说话?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得了你这一句,我永不后悔。”心道:既然爹爹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也一样可以。
过了片刻,莫熙才松开“莫爪”,见到唐欢原本好端端的衣裳,胸前被自己蹂躏得皱巴巴的,不禁莞尔,笑嘻嘻地道:“我又毁了你一件衣裳。”
唐欢见她这般撒娇,只有更欢喜,哪有怪罪的道理。
“你要毁多少件都随你。”一顿,他又低声道:“方才问你一大早去了哪里,你不答。可是跟睿王有关?”
莫熙本就没想瞒他,何况有绿云这个耳报神在,瞒是瞒不住的。当下便坦言道:“嗯。昨日他中了埋伏,受伤中毒,恰巧被我碰上,送到绿云那儿解毒。今日一早他便已自行离去。”心道:这家伙恁地敏锐,连这都猜得到。
莫熙接着又将当日劫镖车中对剑,一直到昨日救人以及让绿云在粥里加料的事都细细说了一遍。接着自嘲道:“我原非善类,若他真是顾安,若他有朝一日记起我来,知我对他下毒,情何以堪。”
唐欢见她神色凄冷,一时顾不得心中酸涩,轻道:“你不过为求自保。他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一顿,他接着沉吟道:“我反倒担心你在组织的处境,独独留下你一人未灭口到底意欲何为。”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能说说以前顾安的事么?”
“嗯。我初见他时才五岁。他亦不过是九岁大的孩子,却处处照顾我,不让别的一同受训的孩子欺负我。他本是官宦人家的孩子,爹爹因官场不利,全家被朝廷发卖为奴。许是看他有些武功底子,根骨又好,组织便买了他……”
莫熙展开叙述,慢慢沉入回忆之中。直到她说到顾安为了让她活命甘愿领死那段,已经不知不觉泪盈于睫。唐欢亦不免为之动容。待听她说到刨土将顾安亲埋,不禁心道:怪不得那日在墓园碰上,原来是去看他了。
如此这般,莫熙缓缓叙述,唐欢静静聆听,时间静静流淌……
凤凰印记
莫熙慢慢从有关顾安的回忆中平复了情绪,忽道:“我有件东西给你看。”她拿出水道斯和李义身上取出的三个箭头,接着道:“那次劫镖弓弩手用的箭跟袭击睿王用的箭应该是同一种,你瞧瞧这上头是什么毒药?”
唐欢素来谨慎,饶是长期浸淫毒药也仍是小心接过,道:“嗯。先不忙。我也有东西给你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金条来,道:“这原是一块墨。你走后我又去了一次地宫,细细察看了一番。发现几乎每件物什上都有这个标记,且都烙在极隐秘之处。”
映入眼帘的印记竟是如此熟悉,莫熙不由心中一惊。其上赫然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浴血凤凰,凤尾腾翔,霸气天成,跟慕宴斋的标记竟然一模一样!她紧锁了眉头,沉吟道:“地宫中有否发现关于这批黄金的记载,或是关于建造地宫的记载?”
唐欢亦凝重了神色,摇头道:“暂时还未找到。”
“这件事你有没有告知那些长老?”
唐欢仍是摇头,道:“此事干系重大。我只说了给你知道。”
莫熙点点头,道:“这个标记如此独特,应该不会只是巧合。此事绝不会就此沉埋。慕宴斋早晚会找上门去,说不定已经……”莫熙手指轻抚着金块上凹凸有致的凤凰,心道:他明知道沐风亭因着我的关系才去的唐门,竟还是这般信我。
唐欢自然明白她话中未尽之意,柔声道:“我原先怕你以为我不信你,是以才不提他。”
莫熙摇摇头道:“他虽救过我的命,如今看来,却未必没有图谋。焉知他不是为了去唐门查探一番,才说要亲眼见我的手治愈。”一顿,她才静静看着唐欢柔如春柳的眉眼,接着道:“反倒是你,人是我带去的,你竟这般信我。”
唐欢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只以为你机智过人,却不知其实是个傻的。你是我希求共度一生之人,我如何不信。再说,一码归一码,不论沐风亭身份若何,终究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论他到底为了什么,我都该感激他这一回。”
莫熙闻言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在唐欢侧脸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谁知这又是一个傻的,竟然一瞬间呆若木鸡。
半晌,唐欢才解除石化,微红了俊脸,将莫熙拉进怀中,低声指控道:“你又偷袭我。”见莫熙又流露出方才作弄他时一本正经的表情,他终是接着老实承认道:“不过,我很喜欢。”
莫熙听他这句说得一字轻过一字,到了“欢”字,竟已轻不可闻,便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用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将唇贴上他的耳朵,轻道:“我倒是等着你来偷袭,谁知你一直不来,只能我自己主动啦。”言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嘴角泛着清甜笑意。
等了半晌唐欢却仍旧一言不发,莫熙正纳闷间,忽见他侧转了头,唇缓缓侵袭过来,却只是轻轻贴上她的便一动不动了。
莫熙不由一呆,感到他的轻颤紧张,心中喟叹道:这孩子怕是连接1吻都不会。
正考虑着要不要反客为主,唐欢却好似已然不胜负荷般退了开去,低垂了头,不敢看她。
莫熙见状不由心道:这孩子日后免不了要好好教导一番。面上却一派肃然道:“你说沐风亭探得地宫之事了么?”
唐欢正神思不属间,更加未曾料到当此旖旎时刻,莫熙却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情潮还未褪尽,一双眼睛仍泛着淡淡水色。片刻之后开口,声音却已回复平静,极有把握地道:“唐门防范甚严,纵然他武功卓绝,连你都胜过一筹,应该也未能探得地宫所在。”一顿,他越发沉肃道:“不过,他若真是慕宴斋的探子,就极有可能是为了地宫之事上门的。你要小心。”
莫熙点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她心知唐门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来去自如。沐风亭在唐门必然行动处处受限。既然唐欢这般肯定,应该暂时无碍。心道:怪不得沐风亭当日问我是否心系唐欢,原来是想从我身上寻找突破口么?若果真如此,倒是可惜了他这个朋友。
她忽然又想到一点,暗自不解道:若说沐风亭一早存了心思接近我,是为了混入唐门,似乎也说不通啊。他去蜀山确与瞿耀有约,当时他应该不知道我与唐欢的交集才对。难道他借机混入唐门确属偶然?
唐欢见她沉思,以为她担心慕宴斋之事,便道:“我已派人去查慕宴斋的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嗯,不过你要小心,慕宴斋触手遍布天下,势力非同小可,不要让他们察觉了才好。”
唐欢点点头。心道:想欺我唐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也太笃定了些,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坐镇唐门却到金陵来寻我。”
唐欢听她语气微有嗔怪之意,心中一甜,轻声道:“暂时无妨。”
莫熙顿时拿他无法。
其实,莫熙也知唐欢素来谋定而后动,不过白担一番心思罢了。
二人谈过正事,唐欢见外头春1光正好,便道:“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莫熙点点头,见唐欢欲言又止,不禁奇道:“怎么了?”
“你既疑心睿王便是顾安,有没有开棺验过?”
莫熙缓缓摇头淡声道:“我已然万分对不起他,又怎好再去惊扰。若他在天有灵,知我疑他,不知要多难过。”若是前世,莫熙不信鬼神之说,说不定真会开棺求证一番,但这辈子的经历让她不得不信,自然不会再这样做。
唐欢点点头道:“很该如此。”一顿,他才又宽慰道:“他待你如珠如宝,一定也不希望你因为他孤苦一生。”
莫熙歪头笑看他,道:“这是为你自己说话么?”
谁知唐欢认真道:“我不过将心比心,若是我自己有所不测,亦是希望有人能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