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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不见,她更漂亮了。
而且,也嫁人了。
李清岩的眸色一暗。
秦思思却没注意到李清岩的表情,犹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许久才缓过神。寒暄过后,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把这次请他来的目的说了一下。她自是要拜托他帮她假死脱离宫中。这件事她左思右想,还是李清岩来做合适,毕竟他的武功是绝对的够,而且身为世家子弟,自然也能明白她的难处。
李清岩静静地听着,脸上颜色数变,最后盯着秦思思的双目,确认她说的并不是假话。
“只有你一个人走吗?那驸马怎么办?”李清岩皱眉问道。她所要求这事倒也不难办,以他的功力,在她刻意安排之下,倒也可以做戏做足全套,带着她全身而退。况且利用上李家的势力,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京城都没有问题。
但是,她不是嫁人了吗?
秦思思放下茶杯,低垂眼帘默然无语。她这些天越和谈沧羽相处,就越觉得离不开他。可是她又找不到机会对他说……
“不如,你再考虑考虑吧,我可以在京城多留一阵。”李清岩把她脸上犹豫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善解人意地笑笑道。
但是秦思思却摇了摇头道:“不行,已经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李清岩意外地问道。
秦思思把双手轻轻地放在腹部,温柔地笑道:“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不想这孩子在宫里出生。”
李清岩大讶,视线顺着她的动作,落到了她仍然平坦的腹部,真心地笑道:“那还真是要恭喜你了。”
秦思思抿了抿唇,非常不好意思地叮嘱道:“这事,沧羽还不知道,你先别说。”其实她也很意外,没想到只是那一晚,便有了孩子。一开始她还没有注意到,身体不适还以为是最近太累了。但是月事晚了两个月都没来,最近还有些反胃,就算她再迟钝,也知道是有孩子了。这事也亏得卫满儿是个少女,不知此事,一直也以为是她累倒了,否则换了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嬷嬷,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才着急地传信找到李清岩,若再拖下去,她怕“暗杀”行动中,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李清岩也不再劝她,只是多了一句让她再想想。毕竟她拜托他的事情并不是很难,但却是做了就无法回头的一条路,希望她考虑清楚后再做决定。
秦思思叹了口气,一边喝着茶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清岩这些年在追杀京墨,实际上,京墨也是一直在找机会杀掉他。两人交手了几次,互有输赢,但暂时还有谁能成功地除掉对方。之前不久,京墨特意在京城附近布了一个局,引他入瓮,幸好他及时发觉,但也已经受了内伤。想来这里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京墨自是不会杀进这里来的。所以李清岩也不急着走,倒是可以放心休息一下。他这么想着,索性就盘膝坐在了地上,径自调息起来。
等到内力运转几周之后,李清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天色已经几近黄昏,而秦思思一直坐在旁边捧着他,不禁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没想到我调息一下会这么久。”
秦思思摇了摇头,“其实也没过多长时间,你受伤了吗?”
“小伤,不严重。调养几天就好了。在下叨扰很久了,恐怕有所不便,还是先行告退吧。”李清岩长身而起,心里想的却是趁着夜色快要来临,好去城中打探京墨那刺客的下落。
“不留下吃饭吗?我刚刚已经吩咐满儿让御膳房多准备些菜色了。”秦思思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
李清岩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心下苦笑。想来这小妮子是完全忘记了他曾经钟情于她的事情。
不,不是曾经,是一直。
秦思思看着李清岩并没有马上就走,以为说动了他,嫣然一笑道:“留下来见见沧羽吧,他以前的事情都还没想起来,也许见了你能想起点什么。”
李清岩一愣,追问道:“他真的什么都没想来?”
秦思思黯然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还有,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先别说。”
李清岩看着她抚着她的腹部,知道她指的是她怀孕的事情。难道要做爹的还不知道吗?这对夫妇是怎么搞的?
“思思,你……”李清岩看着她眉间的愁云,想问个清楚时,却警兆突现。
偏厅的门被人一掌拍开,谈沧羽两眼血红地站在门外。
李清岩皱了皱眉,知道谈沧羽应该是在他调息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了,否则他应该不会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但是做夫君的为何要偷听?李清岩这时才醒悟到他和秦思思两人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他们觉得没什么,但却是有违礼教的,怪不得谈沧羽误会。
“谈兄你误会了。”当下李清岩连忙想解释,但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却被秦思思一挥袖打断了。
“李公子,今晚不能留你吃饭了,等有机会再补上。”秦思思知道谈沧羽并不会轻易地误会什么,现在情绪如此激动,恐怕另有隐情。
李清岩知道这事他如果在旁边,越解释越不明白,还不如交给秦思思自己解决。反正她这么聪慧,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想到这里,李清岩便笑着告辞道:“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事找我,就去夏侯小子那里吧,我这两天去看看我妹子。”李清姝早就已经嫁给了夏侯春穆,两个人和和美美地在京城居住,夏侯春穆开了家字画店,小日子过得非常舒服。
秦思思点了点头。
李清岩朝谈沧羽抱了抱拳道别,行的全都是江湖上的礼节。但谈沧羽却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秦思思,像是几百年没见过她一般。
李清岩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这终究是人家两人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如何能插得了口,暗叹一声,一路走到殿外,从侍卫手中取了自己的佩剑,洒然离去。
第四十六章 孤家寡人
秦思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忍不住发起呆来。
在古代一晃都呆了三年多了,她的头发长的很长了,以前从来没留过的指甲,现在也习惯留得长长的,修剪成漂亮的弧线。岁月在她的脸上偷走了一些青春的稚气,换上了另外某些连她自己都看不明白的表情。
自从那天李清岩走后,谈沧羽就像整个换了一个人。什么都没问,但秦思思可以看得出来,他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她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又误会了什么。他不问,她就没说,尤其他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解释就从永宁殿的婚房搬了出去,寻了一间厢房就住了进去。秦思思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这些天不在她身边,所以也就没有发现她其实每天因为害喜过得非常难过。
每天的议事,他还是来的,但是却坐在很远的地方的地方,更多的时间只是在看着她发呆而已。
秦思思的心,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变得冰冷僵硬起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不说,她也就失去了猜来猜去的耐性。从情报上得知,那日他归家之时,南宫霆小王爷也去了谈府。他们相谈之后,谈沧羽再次出现时,情绪相当的不稳定。
再联系他这些天来复杂的表现,秦思思即使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南宫霆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不外乎,就是说她这个雅公主,实际上是冒牌货。秦思思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倒不怕谈沧羽询问,如果他直言相问,她或许会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他,但是他不问。
这点太让她伤心了。
尤其怀孕期间的征兆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每天还要打起精神操劳政事,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她已经厌倦了和他打哑谜的这种游戏。
折腾了这么多年,她累了,就这样吧。
幸好她还有孩子来陪她度过下半生。
秦思思不自觉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无声地叹了口气。
人都是需要一个生存下去的希望,她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整个生活的重心都变了。若是放在从前,或许她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离开宫中,但是她是决计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里的。
宁可,在宫外过着清苦的日子,也要比这里朝夕不保的日子来的好。
对于从小父母就离异的她来说,嫁人是一个奢侈的字眼。而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人,她真不想再次失去了。
所以,她定下了今天去谈家祖坟,拜祭谈氏祖先。谈家的祖坟在京城郊外,她也早就传信给李清岩,相信他会知道怎么做。
秦思思环视着精美豪华的屋内,竟觉得有些悲哀,住在宫中三年,如今要走了,她竟没有什么想带走的物事。
静默了半响之后,秦思思还是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把里面放着的凤凰金簪拿了出来,缓缓地插在头上。
她只带走这个,应该没有人会怪她吧?
“姐,你要见我?”萧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他自从认识到秦思思已经真正地嫁人之后,就很少来长乐宫自找郁闷了。特别是最近朝廷内风波频起,需要他的地方也很多,他们姐弟更是极少见面。
秦思思从屏风后绕了出来,看着已经高她大半头的萧润,温柔地笑了笑道:“一会儿我去和他祭拜谈氏祖先,出门前,想见见你。”她打定主意,今天出了宫,就再也不会来了。当然要在离开之前,再见萧润。
虽然他对她怀着别样的感情,但是她是确确实实把他当弟弟看待,这三年间他们相互扶持,在这个看似华美实则危险的宫殿里一步一步走来,现在要把他一个人扔下,秦思思心里还是多少怀着歉疚的。
但是她又不能不这样,虽然多少还是因为自私,但是若她一直在他身边,那习惯依赖她的他就不能真正的长大,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天下明君。
“姐,你今天……有点不一样。”萧润仔仔细细地看着秦思思脸上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秦思思知道,在熟知她的萧润面前,她的心思根本无法瞒得了他,所以半真半假地笑道:“润儿,我决定过几日,就搬出宫到谈家住。”
“姐,你要扔下我吗?”萧润脸色大变。
“傻弟弟,姐姐我嫁人了啊?之前让他在宫里住,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见也是时候了。”秦思思淡淡地笑着,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痛。
是啊,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她该做的都做了,就算是还了上辈子的债,也该到头了。
萧润呆愣了片刻,直觉地说道:“不对,姐,你有事瞒我。”
秦思思一挑眉,没想到萧润这么难糊弄,看来他早就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单纯的少年了。低着头想了想,秦思思叹了口气道:“润儿,不是姐姐不想在宫里帮你,只是……只是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若留在宫里,定不会安分的呆着,我怕休息不好,索性就搬出去算了。”
萧润一惊,看着秦思思浑身自然而然散发的母性光辉,再也没有怀疑。当下只好苦涩地笑着说道:“那真是要恭喜姐姐了,只是,这事怎么没听人提起?”
“嘘,我连他都没告诉,打算等去祭拜完谈家的祖先,再和他说。”秦思思勉强弯起嘴角,“弟弟,先替姐姐保密,可好?”
萧润点了点头,想着连谈沧羽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却已经知道了,心里莫名高兴起来。
“弟弟,我不在宫里的时候,记得少吃甜的东西。先皇就是因为消渴症去世的,我怕这病会遗传,你自己多多注意。还有,若有摆不平的事,就去请教你太爷爷。”秦思思苦口婆心地叮嘱道,接下来便把这些年她和苏老太爷布局的始末,全盘托出。
萧润一脸阴晴不定地听着,虽然这个事实和他一直以来猜想的不同,打算秦思思解释的合情合理,不由他不信。只是说到最后,他有疑问的却不是这个,“姐,为何你今天说了这么多?感觉……感觉就像……”萧润住了口,最后的那个字眼却没有胆说出口。
秦思思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嗔道:“傻弟弟,我是不想你这几个月烦我。若我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奔回宫里替你收拾残局,你就等着你外甥跳出来折磨你吧!”
萧润心下的隐忧顿时散去,抚着额头被敲的地方,傻傻地笑着。
在人前的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好皇帝了。秦思思看着萧润难得露出的天真表情,知道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放松。说到底,他也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想到这里,秦思思就忍不住心里忽然一阵酸楚,“弟弟,你记住,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就必须真正做到孤家寡人。”
萧润一怔,这句话,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
他的心底涌起了不安,急切地去看秦思思的双目,但后者却已经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开始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