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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说诸葛大人身子不爽利,特特叫老奴来请大人到御书房一叙。”
红绣心里头的厌烦已经到了极致,偏偏面上一丝都表现不得,冲着皇宫的方向行礼:“多谢皇上恩典。”转而对李德全道:“李公公,劳烦你头前带路。”
“是,诸葛大人跟老奴来。”
二人上了台阶,红绣一想到要去跟那个乌龟老王八斗智斗勇,胸口就堵了一口闷气,压得她心头憋闷,喘不过气来。到了里头临上轿子,李德全看了红绣一眼,关切的道:“诸葛大人脸色很差,要不要老奴去寻太医来?”
“无碍的。”红绣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老毛病了。姬神医都说我这盏灯十分的油已经烧得只剩下两分,太医来了无非也是开写温补调养的方子罢了,没用的。”
李德全叹了口气,心中冒出四个字“天妒英才”。见红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仍旧巧笑倩兮,心中生出许多的难过情绪,摇着头命小太监起轿,一路往御书房去。
这段日子红绣已经成了御书房的常客,皇上那座黑漆桐木的罗汉床一侧,已经有了红绣常用的迎枕软垫,她时常就要陪着皇帝对弈品茗,一开始都是皇上坐着她跪着,后来皇帝看她跪的辛苦,便开了恩将罗汉床的一侧给了她专用。
红绣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只穿了件玄色的素面锦袍,胸口略微敞开,斜歪在罗汉床上批折子。罗汉床当中的桐木矮几上摆了厚厚的两三摞奏折。
红绣提裙摆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却好似没听见,眉眼不抬的继续看折子。
红绣心里暗叹了一声,就知道皇帝会来这一手,跪就跪吧,反正也不是没跪过。
红绣低着头,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跪好了,闭上眼开始胡思乱想。
皇帝批完了一本折子,见红绣跪的如此怡然自得,有些好笑的将手里的毛笔扔在矮几上。
“我说,红绣。”
“臣在。”
“朕瞧着你,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红绣叩头,道:“臣惶恐,皇上是千古一帝,万民敬仰,本就不该放在眼里那么肤浅,是要放在心里顶礼膜拜的。”
李天启闻言扑哧儿一笑,无语的摇头道:“你这个嘴皮子,哎,起来吧,免得传了出去叫人说朕虐待忠臣。”
红绣不卑不亢的起身,“谢皇上。”
有些事情想开了,她反而不怕了。越是不怕,越是超然,越是超然,面前皇帝就越是看重喜欢。他坐龙椅坐的久了,被人唯唯诺诺的恭维惯了,如今见她这样偶尔会反其道而行的反而觉得有趣,可见还是犯贱。
见红绣脸色苍白,李天启道:“怎么,听叶潋清说你身子不适?”
“是,臣没大碍,老毛病了。”
“瞧你岁数不大,还没到二十呢就一身的病了。将来可怎么办是好?”皇帝的声音充满了叹息与怜惜,若是不知道的,当真会觉得红绣多受皇帝的恩宠,瞧李德全那副吞了鸵鸟蛋的表情就知道皇上的口中说出疼人的话是多不容易了。
红绣将嘲讽埋在心里,浅笑了一声:“多谢陛下挂心,微臣没事,有生之年定会将火铳研制出来,以解陛下心忧。”
李天启闻言心中很是熨帖,同时对红绣的怜惜更甚,指着矮几的另一边道:“坐吧。”
“谢皇上赐坐。”
红绣再度行了礼,才在自己惯常坐的那边坐下,抬起头,正对上皇帝若有所思的双眸:“皇上,今日下棋还是品茗?”
“都腻了。”李天启靠着软枕斜歪着躺下,道:“不如你给朕说一说,你小时候的事。”
红绣心头一突。她的那些过去,皇帝不是已经调查的透彻了么?让她说是什么意思。
斟酌了一下言辞,红绣才道:“臣的童年是灰色的,不提也罢。”
“诶,真很是好奇,你说说看。”
“遵旨。臣有记忆开始,衣裳从来是不保暖的,饭也从来是不够吃的。若是吃上一顿粳米饭,或是一顿白面的干粮,都觉得像是过年一样。”
李天启坐直了身子,怜惜的望着红绣,这样的日子他自然是没有过过的。
红绣继续信口胡诌:“臣的身世皇上也知道,臣的母亲地位低下,懦弱,又有一些迂腐。诸葛府虽然是高门大宅,可我们娘俩过的日子跟人家正宗的诸葛家人不能比。臣幼年是懵懵懂懂的,后来遇到了我师傅。将我治好了,我才知道我的从前是旁人口中说的痴儿。师傅教导我许多东西,也教给我要藏拙,所以我一直装傻,待到时机成熟才表现出来。”
“原来如此。那你与商少行是如何相识的?”
终于问到正题了。红绣叹息了一声,道:“彼时臣是在诸葛府中已经是诸葛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一日出府去……”
红绣将于商少行如何打起交道细细的说了,其实这些皇帝应该已经查到了,她若是说谎,才会引起不好的结果。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为了你,逃亡一生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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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为了你,逃亡一生又何妨
皇帝的面色不变,只安静的听红绣娓娓道来。
红绣的声音轻柔缓慢,不疾不徐,只当过去的事情是个故事,间或吃茶吃糕点,悠闲的给皇帝讲了一顿饭的功夫。
皇帝了然的点头,道:“这么说来,你能与商少行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情比金坚了?”
红绣眸光一黯,随即嫣然一笑:“是,生死相随。”
“哦?”皇帝有趣的斜倚着靠枕:“说句不中听的,你若是有一天不治,他也跟着你去?你就那么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红绣认真的点头,道:“我相信他,且不论我若不治他跟不跟着去。反正若是他先我一步,我是绝对不会独活比他多一日的。”
红绣的话掷地有声,决绝的很。说罢了她倒是悠哉的端起茶盏,见里头的茶饮尽了,自行端起茶壶斟茶,又为皇上满了一盏。
她并没有自视多高,她只是在赌皇帝的不忍心——不是不忍心她死,她知道,皇帝现在巴不得她研究完火铳马上就自然死亡,不用亲自动手也落不下杀害功臣的罪名,她赌的,是皇帝不忍心放弃她所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商少行即便是商少莫的弟弟,他若杀了他,南楚国不也就失去了她这个助力了?没有火铳,倒是不会伤及根本,但事情架不住她可以渲染,如今她在南方灾民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只要皇帝稍有动作,他昏君乱杀忠臣的罪名定要被扣上。她知道,与皇帝硬碰硬无非是以卵击石。可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哎”
皇帝叹息了一声,红绣也不知他叹息什么,放下茶盏笑着问:“皇上,您可有忧心的事?”
“是啊,我这杯茶,里头落了苍蝇了。真是倒胃口。”
“是吗?”红绣笑着道:“一杯茶水而已,皇上若不吃了,就让李公公拿去泼了还能润润土地。”
“嗯?”
“水脏了,不过是不能吃,又不是不能灌溉,皇上,您说呢?”
二人眸光交汇,红绣眼中闪过的分明是了然的慧色。皇帝心中一跳,站起身负手叹道:“可惜啊,你没早生二十年。”
皇帝起身了,红绣也连忙站起身,笑着问:“皇上何出此言?”
皇帝不说话,转过身来定定的望着红绣。那眼神似赞赏,似犹豫,满心的纠结。
红绣不明所以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皇帝见状莞尔,道:“今日就留在宫里用膳吧。御花园里的荷花都开了,御膳房动了点巧心思,做了许多菜肴点心出来,那个荷花蛋羹最是不错的,清爽可口,朕料想你会喜欢。”
红绣一怔,随即行礼道:“多谢皇上。”
“别谢了。”看了看天色,皇帝又道:“这会儿时辰还早,你陪朕下盘棋。”
“遵旨。”
红绣与皇帝对坐,又如同往常那般,在棋盘上被皇帝杀的片甲不留,李天启对她的棋艺大呼头疼,其中点播了红绣好几手,看她仍旧冥顽不灵,气的皇帝直拍桌子。
“你这么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就是个臭棋篓子呢”
红绣无语,摸了摸鼻子道:“臣本来就是臭棋,偏生皇上又要与臣下。”
“可惜。可惜了哎,你若是早生二十年,不为别的,就下棋这一着朕也教会了你,瞧瞧你,啊,朕的四皇子不到十岁,都能用脚趾头下赢了你”
“皇上的龙子继承皇上的智慧,当然不会比臣差了。”红绣低头抠手指。
李天启摇头叹息,道:“可惜你没早生那二十年啊,哎”
今日皇帝怎么了?做什么总提“早生二十年”?红绣奇怪的眨眼,继续研究棋盘上她下的“臭棋”。李天启则是斜歪着看着红绣,目光晦涩不明。
李德全站在一旁,看的已是很清楚了。皇上还是王爷的那会儿,年轻气盛的,也没见对哪家的姑娘动过心,就算如今的皇后,也不过是权衡利弊才娶了的,若是诸葛红绣早生二十年,皇上也不过二十多岁,一个是真龙天子,一个是织女下凡,他们两个在一块,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造物弄人。偏偏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在宫里用了饭,便起身与皇帝告辞,李天启朝政繁忙,能抽出两个时辰来与红绣下棋聊天,已经叫李德全大跌眼镜了。出宫的一路上,李德全对红绣的态度都是格外小心翼翼的。
红绣安全出了宫,乘上轿子,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今日皇帝只是试探并没有表态,虽说心悬着,往好了想,事情也还是有转机的。再说皇帝对她也如从前那样,并无不同。就算罚跪也没有跪多久,这也让她多少安了心。
一路回了张王直大街的宅院,才下轿子,正瞧见姬寻洛炫紫色的袍子一角消失在门后。
红绣面上一喜,笑着快走了两步:“洛寻。”
姬寻洛回头,先是微笑,后见红绣脸色不是很好,蹙眉道:“怎么,病了?”
“昨儿没有睡好,听说你去了天琴郡主府上?”
“嗯,天琴郡主小产了。”
“什么?”红绣惊讶的顿住脚步。
姬寻洛道:“我瞧着像是磕碰着导致的。不过好歹人是活过来了,但也去了半条命,如今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只知道流眼泪。”
红绣抿了抿唇,她虽然不喜欢李天琴,可也不希望她过的不幸福。
“那郡马呢?”
“郡马?还是老样子。”
姬寻洛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前,杜鹃笑着为他撩起门帘,行礼道,“姬公子。”又看向红绣:“小姐快请进来,奴婢预备了酸梅汤,您吃一碗解一解暑。”
“嗯。”
到了正厅,红绣在一旁坐了,吃了半碗酸梅汤,道:“三少爷呢?”
“回小姐,三少爷说是又是,出去了。让小姐您自己用饭。药膳在灶上煨着呢,奴婢给您端来?”
“不用了,我在御书房留了饭。洛寻,你用了饭不曾?”
“还没。”姬寻洛到红绣这里从来不会假客气。
红绣笑道:“快去预备饭菜,姬公子还没用饭呢,别用药膳粥水的对付他。”
杜鹃扑哧儿一笑,“小姐说的,好似奴婢怠慢姬公子了似的,奴婢这就去。”
杜鹃出去,梅妆端了托盘进来,笑着道:“奴婢才刚做的点心,小姐,姬公子,你们尝尝。”
“嗯。”
梅妆行礼退下,屋里只剩下红绣与姬寻洛二人,红绣才笑着道:“洛寻,你先吃口点心垫垫肚子。”
姬寻洛点头,捻起一块糕点来吃。
“天琴郡主现在身子无碍了吧?”
“没什么大碍,不过瞧着像是被郡马伤了心的,我不耐烦看她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就留了方子回来了。”
红绣蹙眉,诸葛言威当初借着李天琴这桩婚事才扭转了不利的局面,有九王爷这个岳丈老泰山在,他应当不会胡来的。说不准中间有什么误会。
不过,人家夫妻的事情她也没心思去管,只道:“只要你别惹了麻烦上身就行,其余的不重要。”
姬寻洛手上一顿,才点头道:“我自然省得。我给皇上治病,能去郡主府帮着看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还想要求我什么?大不了下次连看都不看。”
红绣闻言只觉得好笑,王公大臣们平日里拽起来的多了去,可不论是谁都难逃生老病死,能拖得上关系求一求姬寻洛的,谁又有胆子开罪他?开罪了他,姬神医往后可是真敢拉下脸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不